”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我会说不?
有点慌神,我伸手去想去解挂在我脖子上的玉坠,然而伸出手的后果却是,我紧紧地将那块玉护在胸前,一副生怕闷油瓶将其抢去的模样,同时继续往后退去。
“为什么要我的玉?”
听了这话我差点晕过去。
我这张嘴是怎么回事?!怎么完全不受我大脑控制?
可众人却把我的惊慌理解成对玉可能被抢走时所流露出的紧张,胖子皱了皱眉头,道:
“天真同学,不过是一块玉,大不了胖爷我给你买下来……”
靠!谁和你计较这几个破钱!
我心里这么想着,嘴里说出来的却是:
“不可能,你们谁都别想和我抢!这玉是我的!”
他们似乎察觉到不对了,大概是因为我的歇斯底里看起来非常的反常。
黑眼镜也朝前走了几步来到闷油瓶身边,我猜如果我不把玉交出去,他们会采取强制行动。
这么想着,身体又朝后退了几步。
“吴邪!”
闷油瓶的脸色突然一变,他站住了身,不再朝前走:
“我不过去,也不要你的玉,你别乱动!”
听他这么一说,我慌了神,倒是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原来我不知觉中已经退到了主墓室另一边的边缘,这边虽然和我们上岸的地方相隔不过四五十米,却因为水位的落差,导致了这里离水面居然有四、五层楼的高度。
就在我转头这一瞬间,黑眼镜突然向我扑了过来,身手异常的矫捷。
“等一下——!!”
我听到闷油瓶试图阻止他的声音,那语气竟带有一丝丝的惊慌。
随后,我只觉得自己的嘴角似乎扯开了一抹笑,双脚一蹬,竟然就这么直直地从这崖上落了下去。
“吴邪——!!”
那一声吴邪,是闷油瓶叫的吧……
嗯,听起来感觉真好。
这么想着,我狠狠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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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水的姿势很不正确,所以撞击力大得足以和落到一块平地上媲美。
顿时脑中嗡地一响,耳鸣的同时,头昏眼花。
这次真是出门不顺,下个斗都要了我半条命去。
闷油瓶那臭小子难道有预言能力?不,我宁愿相信他是个乌鸦嘴把我咒成现在这副惨样。
我呛了口水,神智却是异常的清醒。
刚开始的那种晕眩感已经消失,我正在随波逐流。
这条地下河的水流速度很急,从我掉下来到现在最多不过一分钟,而胖子他们所呆的那个墓室平台早已消失无踪。
动了下手脚,发现身体已经受我控制了,便开始逆流而上。
游了半天后我发现,想要游回刚才掉下来的那间主墓室,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地下河水流得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急得多,水面虽然是风平浪静,但水下暗流小漩涡无数,我真无法想象当初闷油瓶是怎么拉着我游上主墓室的,怪不得他看上去那么累。
无奈,我只能稳着自己不沉下水去,一边随着水流一颠一颠地朝下游漂去。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找到地方上岸再说。
可过了不久,我就开始绝望。
根本没有岸可言,即使有岸,以我现在的条件什么都看不到。
我已经随波漂流了那么久,周围丝毫没有亮光,水流也越来越冰冷,直直侵入我的骨髓,把我冻得牙齿咯咯发颤。
不能再浸在水中了!如果这样浸下去,我迟早会变成一具浮尸!
可是我的四肢都已经冻得没了知觉,虽然还能扑腾几下,却也不知朝哪个方向扑腾。
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我知道这是因为寒冷所致。
可是我不能睡,睡着就代表死亡。
无边无际的黑暗在侵袭,既侵袭着我的视觉,也开始侵入我的意识。
如果睡着了,即使是死亡也会毫无痛苦吧?
……
闭着眼,突然想起闷油瓶的脸。
其实那个梦……我是想……亲下去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原本麻木了的小腿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我被这疼痛一惊,昏昏欲睡的感觉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结果这刺痛就种就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像是水下长出了刺一般,把我厚厚的冬服刮破,体无完肤。
但这疼痛突然让我清醒了不少,立刻振作起来。
我仰头看去,发现不止是水下,空中似乎也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石刺,就和当时我们刚进斗时从地上冒出来的那种石刺是一个样。
我伸出手勾住一块大条的石刺根部,终于稳住了身子,脚也寻着了一根似乎可以承载我体重的石刺踩上。
缓了口气,用力攀着那块石刺,让自己脱离这冰不拉几的地下河流。
等到身上的水滴得差不多了,我才继续攀着石刺朝上爬。
我注意到这石刺倒是光滑得很,没有长上苔藓这类的植物,说明……这石刺刚刚捅出来不久……
难道这附近有人触到了机关?
……这就代表这附近有陆地咯?
这想法让我精神一振,突然四肢就有了力气,便直直朝上爬了去。
站得高看得远,秉着这个信念,我一口气顺着还算有点摩擦力的石刺子爬了几十米高。
把自己架稳了,摸索着从防水袋里掏出一只火折子,擦亮了往前狠狠一扔。
火折子撞到了不远的一根石刺,然后华丽地自由落体,掉进水里“噗——”地灭了。
我心疼得无以复加。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我看准了方向,再丢出一只火折子。
黑暗中划出一道亮光,那火折子终于照出了附近的情况。
离我所攀爬的石刺柱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果然有一处空地。
只是……
我瞪大了眼睛。
那空地上……似乎,趴满了……尸体?
这想法刚刚掠过大脑,那火折子的光就消失了。
我原本全身上下就湿透了,再加上冒出一身的冷汗,顿时无比难受。
看来这墓果然是个不祥之地。
不知道那些趴在岸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真是尸体也就算了……可是如果是粽子……
可我总是要过去的,虽然被粽子咬死和在石刺上困死,都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想法。
深深吸了口气,我装备里的那袋黑驴蹄子刚才已经扔给了胖子,包里只剩下一小袋的糯米,可如果那些趴在岸上的东西真是粽子,这糯米可是唯一的辟邪物了。
我把装糯米的袋子系在腰上,绕过石刺,缓缓朝那块岸的方向爬了过去。
那段时间真是要了人的命。
我的手电筒已经给了黑眼镜,这真是件让人很郁闷的事情。
火折子的光所能照的范围非常有限,手里拿着火折子,最多只能照清脚下淌的水花。
所以当我接近那群黑乎乎的东西时,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
偌大的空旷平地上,只有我的脚步声和回音。
踏上了实地,我的脚有些发软,但还是逼自己拿出十二分的警醒,用火折子去探照那些躯体。
……
的确是尸体,没有尸变的迹象。
想到面前只是一群没有攻击力的死人,虽然仍是毛骨悚然,却不再像先前那么恐惧。
我蹲下身,摸到了离我最近的一具身躯,把他翻成了正面。
吓了我一跳。
他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虽然已无神采,但神情却露出极端的恐惧,那是他生前最后的表情,就这么永远凝结在了脸上。
我深深吸了口气,拿着火折子去照他的身体
——并没有外伤。
有些疑惑,难道这些家伙是死于毒气?
可下斗不带防毒面罩那根本就是自杀行为,还是说这毒散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我有些无措地站起身,为了保险,急忙翻出了防毒面具戴上。
照了照周围,这尸体共有八具。
死得歪七扭八,脸上的神情都和我之前看到的那具尸体一样。
看这样子其实死得并不久,他们的穿着和之前看到的老k那群人不同,看起来是前面所提到的第二批人。
我不由得有些心慌。
这次下斗遇上的尸体都……挺新鲜的。
这里决计不可久留!
我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心想他们的同伴也太不人道了,居然把尸体就这么扔着自己跑了。
不过想想当时的情况应该很紧张……
我双手合十朝他们拜了拜,心道:
各位,不是小弟无情,但我也很珍惜性命……你们安心地去……
我一怔,冷汗瞬时冒了出来。
是的……没有感觉错。
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右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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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检查过了,八具尸体,没有一具有生命迹象……
难道,因为我用手碰了他们,他们就……尸变了?
这想法瞬时划过我的脑海,我顿时把火折子朝下丢去,同时把右脚狠狠地朝后一挪。
出乎意料地,居然轻易地脱离了那只手的掌控。
“好烫……”
一个声音飘了起来,缓缓的,有气无力。
我愣了半晌。
看到火折子还在地上燃烧,急急忙忙拾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朝我脚下照去。
……
是一个人。
的确是八具尸体中的其中一具,但他此刻正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很明显是个活物。
他指了指我手中的火折子,道:
“火,不要乱丢……”
我急忙扯下防毒面具,蹲下身子把他给扶了起来。他似乎坐不住,浑身都发软,冰凉得吓人。
“你,你还好吧?有受伤吗?”
其实此时见到一个活人,我还是挺高兴的。
管他人心比鬼恶呢,毕竟是同一种族的能沟通……
他摇摇头道:“没受伤,你是谁?”
“呃……”
我挠挠头,只好道了一句:“同道中人,啊哈哈……”
那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却点了点头:
“好冷,你不是有火源吗?点个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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