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主周苓。
    采微很是认得这一群人,原因是某一天他闲得发慌,吵着闹着要琉璃芯告诉他月咏各位王子公主的样貌。
    采微满脸堆笑:“不知本官何德何能,劳烦三位如此大费周折地将本官‘请来’。周瑁大皇子,您的手可有好些了?”
    手…采微踩到大皇子的痛点,大皇子带着滔天恨意直盯采微:“采大人的手十分好看,若是也变成本王这般模样,不知是否依旧好看?”
    采微伸出双手,灵活地舞动十指:“本官这双手,可是有着缔造盛世的能耐,大皇子可不像会做亏本买卖的人。”
    大皇子眼中掠过狠厉,抓住那双纤弱的手臂,阴沉沉地道:“本王的确不会毁了它们,但是……”
    “唔…哼……!”一声闷哼从采微鼻尖喷出,他脸上雪白,却死死咬住下唇,“呵…你也就这点能耐。”
    双臂不停地发抖打颤,冷汗豆大般掉下,几乎每一根神经都在诉说着:手臂脱臼了。
    擦!脱臼的感觉真他娘的难受。但采微那轻蔑鄙视的眼神却未曾改变,这让大皇子想挖了那双眼睛。
    “采大人这嘴真是不饶人,瞧瞧您这手,都变成这样了,一张嘴还是这么厉害。”三皇子笑着说。
    采微没有看他,说:“本官活在世上要吃要喝,这一张嘴能不厉害吗?”
    周苓掩嘴而笑:“采大人果真如姝玉说得风趣啊,怎么从前在大幽不见你这般呢?”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呗,你们这的水土专养伶牙俐齿,卑鄙无耻之人,本官在这待久了,难免沾染上这些习性,长公主千万莫要见怪不怪。”采微一双眼睛紧盯双臂,大少爷,咱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怪代王去。
    采微的毒舌让三人脸色都不好看,大皇子更甚:“采大人,我们邀你来此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乖乖与本王合作,让本王登上皇位,本王必保你毫发不损。”
    这叫毫发不损?采微用眼神指指双臂,意思很明显:你说的毫发不损。
    三皇子无奈,又重新给他接上去,疼得他又是一番直哼哼。
    接好骨后,大皇子背过身子说:“大人时间不多了,好好考虑吧。”然后率先离去,周苓和三皇子瞥过采微,也跟着走出去。
    其实采微好想问:“不合作会怎样?”
    不过跟在大皇子身后的三皇子帮他问了:“大王兄,如果采微不肯合作呢?”
    “那就看他能否尝遍大内私刑了。”
    周苓双眼瞪得极大:“大内私刑?大王兄,不可以,你忘了四王兄上次…”
    “闭嘴!本王自有分寸,要不了他的命。”
    说到代王,大皇子就一幅想杀人的模样,双拳紧握:周颐,本王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而留在里面的采微也一脸沉思:直接投诚?不行,人家疑心重,一定会怀疑。不投诚?看了看还在发抖的双手,算了吧,代王又不是咱的谁,没必要为了他伤害自个儿。而且月咏的皇位由谁继任关咱什么事,反正最后都是老板的囊中之物。
    老板啊,采微眼皮眨了眨,咱现在身在月咏,说不定能扮演个无间道玩玩。月咏越乱,于老板吞并就越有利,好玩,真好玩。
    邪魅的笑再次挂上他的嘴角,咱这回要玩把大的了。
    翌日,那三个人没来,来了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跟琉璃芯一个级别的。采微笑,拉过美女在怀里调戏:“美人儿,大皇子是要你来给本王使美人计的吗?来,告诉大人,你叫什么名啊。”
    “大人,奴家叫枫铃,莫要忘了噢。”枫铃妩媚一笑,“大皇子要奴家来问你,可有想好了?”
    “枫铃儿希望大人我作何选择呢?哎,这抉择可真难啊。”采微笑得蛊惑,轻挑起那精巧的下巴。
    枫铃不断放出秋波,娇滴滴地道:“奴家自然是想日夜与大人相处嘛,大人可舍得奴家独坐空房?”
    采微放开她,略带可惜:“若来人是周苓公主,本官倒愿意同代王斗一斗。但枫铃儿嘛…哎!可惜可惜。”
    “那枫铃儿就得罪啦。”枫铃不在意地笑笑,“来人啊,送御史大人去温柔乡。”
    温柔乡?采微眉头一挑,看了眼美不胜收的枫铃,怕应不是温柔乡,而是十八地狱吧。这年头,越是好听的名字,越是好看的事物,其本质就越惊悚。
    于是,采微真相了。
    看着连满清十大酷刑都有的温柔乡,采微的汗毛根根竖起。咽了咽口水:别怕别怕,他们不敢要咱的命。
    枫铃一双无骨柔手抚上采微的背,吓得他起鸡皮疙瘩,枫铃在他耳边温言软语:“大人,怕了就说噢。”
    不怕还是人吗?采微撇嘴:“自然。”
    “来人啊,先给大人来一盘细雨梨花。”
    枫铃的声音依旧娇滴滴的,采微却觉的一股森冷的气爬上脊背。细雨梨花?应该是暴雨梨花针吧?
    采微头皮发麻,眼前的枫铃似乎变成了记忆中的一个人,那个人叫做容嬷嬷。
    两个体格极彪悍的汉子将采微押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分别绑在椅扶上。看这架势,有点像老虎凳啊,得亏这个世界还没电,不然咱就真要见识见识老虎凳了。
    一个下人走来,手托瓷盘,白如雪的瓷盘上是根根泛冷的银针。
    啧…这回真变紫薇格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奉上,呼呼
    第30章 似有故人来
    一大早就要见血,这是有多不吉利来着。唉,血光之灾,血光之灾,以后咱出门可得卜一卜卦了。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针尖,采微苦笑:现世报啊,昨天咱还扎别人来着,今天轮到咱被扎了,希望不要太疼。
    嗯…哼…一针入体,采微浑身抖了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嘴唇颜色尽消,真他娘的疼啊。
    枫铃走来,居高临下地说道:“大人,这滋味如何啊,可有奴家吸引人?”
    这该怎么说呢?采微思忖了会说:“固然是没有枫铃儿吸引人,却也差不得多少,本官还是想要周苓公主呵。”采微笑得魅惑狂狷,带着点禁欲的感觉。
    “那便继续吧。”枫铃捏过一根银针,轻轻在他脸上划过,带点凉凉的,又有点痒痒的。
    针尖沾了点汗水,枫铃用香舌舔了舔,妩媚地说:“大人真是有一张令所有女子都羡慕的倾国容颜呐,倘若多了几道痕迹,会不会更有味道呢?”说着便将银针扎入采微的大腿。
    “唔…”采微疼得眼角都抽了,妈的,这个女人身体里不会住了个男人的灵魂吧,太暴力了简直,还想把咱变成灰太狼,真是…
    “哼…”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我去,还有完没完!
    “唔…哼…”…
    疼了五十多次后,采微有些纳闷,为什么不晕,为什么这么痛都不晕!岳母啊,你果然不是岳飞的亲妈,针扎在身上可非一般的疼啊。
    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汗。汗水进入细小的针眼,疼得他想大叫,可他不能大叫,因为这里是行刑的温柔乡。
    脑门上的汗一点一点滴落在裤摆上,采微勾唇笑,抬首望向枫铃:“很噬骨销魂嘛,枫铃儿要不要也试试?”咱不介意给你行刑。
    枫铃微嘟红唇:“大人好坏哟~可是奴家,不想呢。既然大人喜欢这细雨梨花,那么想必大人定也喜欢红霞热汤吧。”
    她葱白玉指绞着胸前一缕青丝,多么纯真,多么邻家,可说的话咋就那么伤人。
    红霞热汤,是辣椒水吧?采微苦笑,这回大发了。
    不多时,两个壮汉抬了桶红艳艳的辣椒水进来,闻着那冲鼻的辣味,采微不忍直视说:“叫大皇子来吧。”
    天知道那辣椒水往咱身上浇会有多么的疼,不,不对,依照这位容嬷嬷的狠辣,她只会把咱往里扔。哪种情况都不容乐观,所以咱还是识时务吧,做个俊杰挺好的。
    “大人想清楚了?”枫铃用瓢舀了点辣椒水,复又倒进去,“可是奴家还未玩够呢。”
    我玩够了啊,采微苦笑:“本官并非不豁达之人,而且当初是代王将我劫来,严格来说,本官并非是他的人。”
    “抬下去吧,告诉大皇子,采大人想通了。”
    枫铃闲庭信步而来,亲自解开采微手上的绳索,略带叹息地说:“瞧瞧这手,昨儿个才脱臼,今日又遭此等大罪,真真是叫人心疼啊。”那表情,那语气,敢情刚刚给采微上刑的人不是她。
    那可不,咱疼得心肝脾肺都快挤到一起了。采微不介意地笑曰:“本官也觉得心疼,可又能怎么做呢,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不,不,太轻了,是吧,枫铃儿?”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采微让枫铃心生胆怯,她复又摇头而笑:“才不会呢,奴家以为大人疼爱奴家,又怎会如此待奴家呢?”
    不会么?采微一笑:咱的确遗传了爸爸的基因,偶尔会圣母,但咱也有妈妈的狠厉铁血。看咱这遍体鳞伤的,这口气要是不讨回来,怎么对得起送咱身体的大少爷哟!
    于是他勾唇一笑:“枫铃儿可真是聪明,本官确实不会这般待你。”只会变本加厉。
    正说着,大皇子金刀大马而来,脸上洋溢着得意,声音也不自觉地带笑:“采大人可是想清楚了?”
    这不是废话吗?但咱还得不厌其烦:“如你所愿。”
    “来人,伺候采大人更衣。”大皇子眼里带着笑,仿佛已经胜了代王,坐上了王位,却忽略了采微眼底淡淡的嘲讽。
    荷住院里,琉璃芯正在为代王布菜,并说:“昨夜大皇子脱了采大人的臂骨,复又接上。”
    “唔…小微儿那般娇弱,可有疼得大叫?”代王饶有兴致地喝着小鱼粥。
    “没有,采大人并未叫痛。”琉璃芯掩下心里的惊讶,淡淡地,不带一丝波澜地说着,“今早枫铃对他用了针刑。”
    代王咽下一口清蒸鱼肉:“多少针?”
    “五十八针,采大人一一忍过。”琉璃芯平静地说着。
    “啧,是个好数目。本王记得上回高已同本王说过,他近日在研究千虫蛊,如今也到了试药期。就把她送去吧,告诉高已,五十八个洞,一个都不能少呢。”代王细细品尝每一道菜,说话轻飘飘地,似乎在和琉璃芯讨论菜肴的滋味。
    “是。”
    大皇子府里,停云苑里,采微正掩面褪衣:太残忍了,太残忍了,这么多针孔,这么多红点点,咱怎么见人啊。
    银牙一咬,整个跳进浴桶中,“娘啊!!!”疼疼疼死了,咱认为真心太丢军人妈妈的脸,军人应该是铜身铁骨,不惧任何疼痛。
    哪像咱啊热水浸泡着整个身子,五十多个针孔被水浸泡,疼得哭爹喊娘。不过这样一来,也打消了大皇子不少疑虑吧。唉~多么痛的代价。
    不一会儿,有婢女过来敲门:“采大人,奴婢奉命来给您上药。”
    上药?对喔,咱身上针孔不少,得上药,不然发炎了可就大发了,故而来不及深究为何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便说:“好,那你且先等等。”
    采微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