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带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为了温暖你,我上床跟你睡在一块儿,当时闪过我心底的想法就是这个,尤其一定……」
    「要在玉珠起床前起来!」两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相视而笑。
    「你家玉珠管你管得很严。」
    「她天生是个罗唆小老头。」陆纷纷皱了皱可爱小鼻,「我爹对她有过恩情,所以只要是我爹交代的事,她誓死达成。」
    「是个忠心的仆人。」
    「可不是。」陆纷纷难掩倦意的打了个呵欠。
    「歇息吧。」楼永夜牵着她的手走向内室。
    她万般柔情的坐在床沿,等着他缓缓卸下她身上的衣物。
    他轻柔的解开腰带,以及左胸上的盘扣,手伸入衣领内,将衣裳推落肩头,他倾身正要亲吻红唇时,忽然有样物事随着下坠的衣袖而掉落在地。
    他好奇的弯身捡起,陆纷纷直到他摊开纸条,才想起是她原先搁在袖子里头的纸条。
    发现捡起的是什么时,楼永夜脸色微变。
    抬头看到陆纷纷紧张不安的神色,他晓得,她心有困惑,只是选择不说、不问。
    是他疏忽,忘了先差名塘将这纸条毁尸灭迹,才让她有了起疑的机会。
    她选择不问,是怕两人之间生变吧。
    但他清楚,就算不问,这事也会成为她心中的疙瘩,而在无形之中,影响了两人之间的信任与情感。
    他有过这样的经验,他明白。
    「问吧。」他淡道,「你一定很纳闷为什么这该在我手上的纸条,会出现在这里,是吧?」
    「不,我……」她害怕的别过头去,「我不问,那不重要,不需要问。」
    她爱他、深爱着他,所以不敢问,怕问出的真相超乎她的想像,她难以承受,所以,她不要问。
    「那个大胡子,是我。」他残酷的说出真相。
    背对着他的姑娘浑身僵直了。
    原来当事实真相被说出口时,比在心头揣想更令人震惊并难以接受。
    「陈述龄将你绑到破庙后,我就把你救走了,山上小屋没有他的同伙,只有我。」
    「为什么……」娇嗓发颤,泪水涌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对她凶、对她吼,毫不留情的对待她,连伙食都苛刻,好像他真的是万恶的绑匪,只想从她身上榨出银两来,他甚至威胁过杀死她!
    「我对你有质疑。」
    「质疑?」她转过头来,水眸写满悲愤与不解。
    「就像你现在对我的质疑一样,我对你亦有质疑,故我决定找到答案。」
    「那跟欺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欺负你,我在测试你。」
    她摇头,无法理解他的话。
    「你善意要温暖我的事,被我所曲解,我以为……」他暗吸了口气,艰困的道,「你是容易对男人投怀送抱的女人。」
    丽眸难以置信的瞪大,「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他果然看不起她!她猜得没错!
    所以名塘才会对她如此蔑视,而他则故意折磨她……她不明白他的用意,不懂这么做的目的!
    「所以我才用了一些手段,想知道你是否会爱上大胡子。」他眸色痛苦的道。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对我那么差劲的人……」
    「那很难说!」他快速的打断她,「我看过太多例子,女人即使饱受欺负,但只要男人偶尔对她温柔体贴一下,她的心就会倒向他,认为男人也有温柔之处,若是男人再加个可歌可泣的故事,爱上对方更是大有人在。」
    「所以,你在喂了我数天硬馒头后,忽然给我一只鸭腿,就是基于这样的理论?」
    「对。」
    也就是说,他是想测试她对他的感情够不够坚定……不!他本来就怀疑她人尽可夫了不是?所以他根本是在羞辱她,他故意设了一个局,等着她爱上别人,然后再尽情的嘲笑她的银荡!
    「你……」她生气的举手拍打他的胸口,「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我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尤其当你……当大胡子威胁我要取你生命时,我连作梦都梦到你因此死了,我好害伯!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他太过分!他彻彻底底伤透了她的心!
    「我知道。」他不反抗,任由她打。
    「结果那个大胡子竟然是你!」她生气的低吼,「你骗我、不相信我,还欺负我,我却是对你死心场地,只想跟你在一起,连父母都不要了,你却这样对我……」她悲痛不已的哭倒在床褥上。
    「纷纷……」
    「不要碰我!」她挥开握上藕臂的大手,「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我装做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也就假装无视?说开来对我们会比较好吗?」
    「我不希望你心中有疙瘩!」
    「不!」泪眸恨恨抬起,「你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你说出真相,只是想减轻罪恶感,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好自私!你根本不在乎我!」为什么不干脆瞒她一辈子?就算她偶有不安,也会自行想办法排解的呀!
    他根本见不得她好过吧?
    说不定他跟名塘一样讨厌、轻视她,所以才故意这样玩弄她!
    她的哭声引来丫鬟,看到楼永夜出现在屋中已让她们吓一跳,陆纷纷哭得惨绝人寰,更是让她们错愕。
    「发生什么事了?」玉珠急问。
    「跟爹说,我不嫁了!我死也不要嫁给他!」
    第十章
    婚姻不是儿戏,陆金广自然无法容忍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更何况女儿嘴巴比蚌壳还紧,怎么也不说出退婚的理由,他就当像丫鬟说的,两人起口角吵架了,所以女儿要任性不嫁了。
    怎么可以不嫁呢?
    外头对于女儿的评价好不容易因为她跟了个监察御史而稍好转了些,这会再说不嫁,岂不是把陆家的面子完全丢在地上踩了?
    故陆金广还是挑了个好日子,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等六礼,风风光光的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结婚仪式,将女儿给嫁出去,当官夫人了。
    丰厚的嫁妆跟着八人大轿一起进入楼永夜位于京城的府邸。
    而新入门的御史夫人,却是打楼永夜向她坦白的那天起,就与他赌气到现在,一见到他,小嘴就往上翘,就连新婚夜,也是硬了性子,背对他而眠,新婚姑爷也不强硬,只任由一双灵活的手在娇妻身上游移、爱抚她的性感带,她被扰得烦,转过身来生气一口咬上他的肩,他也不推开,没事样的轻柔抚触,她气愤的哭了,松开了咬住肌肉的贝齿,他抬起她的下巴,柔柔吻上,然后彻底的吃乾抹净。
    当激情过后,他将她搂在怀中,小脸埋在他的胸口,依旧低泣不已。
    「仍不肯原谅为夫?」
    「不原谅!」她咬着牙低喊。「你欺负我、欺骗我,我才不要原谅你!」
    名为疑心的种子固然已经连根拔除,但是他试验的方式让她深觉她的一片真心真情完全被辜负,她没有办法心软原谅。
    她甚至质疑他根本不爱她!
    「不爱你又何必娶你?」他对于她的质疑如此反问。
    她被问得语塞,说不出他既然讨厌她又何必娶她回家的原因。
    楼永夜晓得她只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来,恐怕不施点计策,执拗的小娘子就要跟他赌气赌上一辈子。
    「下周我得南下去查案,可能得两三个月才能回来。」早订的行程因为成亲一事而延宕,不能再拖了。
    「你要走?」她错愕抬头。
    「只是暂时的,我的工作就是这样。」黑眸对上她的眼,「能不能在我离开前和解?」
    「不要!」她强硬的拒绝。
    他苦笑,未再多言,只是搂着她而眠。
    五日后,新婚姑爷因公事离开,独守空闺的陆纷纷倒也没闲着。
    这宅邸的主人畏期不在,奴仆因此变得懒散,打扫不干净、庭院也整理不好,都春天了,竟然还未翻土种植新花,一些家具也坏了未修整,陆纷纷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大刀阔斧整顿一番,心底怀着等楼永夜一回来,就要让他看到一个全新的家的炫耀想法。
    当他不在身旁时,孤单寂寞紧咬着她,她才开始有了想原谅他的念头。
    都成了夫妻了,还有啥好不能宽容原谅的?
    她自己也晓得她当初的作法是惊世骇俗的,而且她也在心底承认她的确是觊觎着他,当他的怀炉亦是含着私心——但她是打死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这点的——实在不难理解他当时对她的偏见与误解。
    可有误解,为何不直接问她,迂回绕了一大圈是何必?
    而且他那几天真的欺负她欺负得好惨,她还为了保护他企图自残,谁知一切都是骗局,所以她还是不能轻易原谅他!
    两个月很快的就过去了,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引领盼望,心想着他怎么还不归家?案情有这么棘手吗?查案是否有困难?还是……她心头蓦地一惊。
    他又跟谁结了仇,被砍成重伤倒在地上了?
    而这次,有没有人恰巧经过救了他?
    「玉珠。」她唤来陪嫁过来的丫鬟,「帮我捎封信给姑爷,询问他目前的状况为何。」
    玉珠不知该说是直性子,还是故意挖苦她,眨着一双纳闷的眸,轻声问,「小姐不是打算跟姑爷结仇结一辈子吗?」
    陆纷纷瞪她一眼,「所以我叫你捎信,是用你的名义!」
    「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恐怕不好,小的不过是丫鬟……」
    「那又如何?」陆纷纷不悦打断,「你不会说你见我一人独守空闰多时,心不忍,所以询问姑爷归期?」这么简单的方法需要她教?
    闻言,玉珠忍不住掩袖窃笑。
    小姐刚训斥她的,其实是她心中的真正想法吧?
    这可爱又可怜的小姐,是要跟姑爷呕气到何时?
    他们之间吵架的原因,她这个做丫鬟的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小姐明明那么爱姑爷,却又要呕气跟他疏离,这是何苦来哉?
    当初千方百计要与人家一块儿,还不惜做出私奔的惊世骇俗之举,现在亲结了,却一个不快从成亲前吵到现在还吵没完,玉珠只觉莫名其妙。
    于是玉珠体内那个罗嗉的小老头又出现了。
    「奴婢认为,既然小妲担心姑爷,何不亲自告诉姑爷小姐您的心意,这夫妻呢,是床头吵床尾和,有啥事好纠结这么久还解不开,过不去的?家和万事兴,您跟姑爷这样呕气对您也没好处,现在还要端着面子不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