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从,回到房里,让丫鬟替她换了衣裳,除下头上发簪装饰,梳顺一头长发后,就上床休息。
    她在寂静中默默的等待着,确定夜阑人静,众人皆睡,守夜的家丁刚走过,就一古碌爬起,套上外衣与暖裘,披垂着一头长发,轻而快步的离开院落。
    她就不相信都这个时候了,玉珠还有办法盯着她。
    客房离她的院落甚远,一个东一个西,她走了好久,还要躲避巡逻家丁,等到了客房,人都要冻坏了。
    正在睡眠的楼永夜一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门口,警觉的张了眼。
    自轻盈的脚步声可判定来者是名女子,他不由得蹙眉,心头希冀别是陆纷纷。就算明白名塘不是会说谎之人,他还是希望他的说法是错的,或许是他看错——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名塘痛恨淫逸之人,他又何尝不是。当年若不是三姨娘与外人通奸,并为了能正大光明在一起,拿钱收买官吏,联手编织莫须有罪名收押了父亲,侵占楼家所有家产,母亲因此郁郁而终,楼家家破人亡,他不会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连打小订亲的青梅竹马亦因此毁婚,就怕与他有所牵扯,受到牵连。
    他痛恨贪官污吏,亦痛恨奸夫淫妇,若陆纷纷与他观察相左,当真是个不守妇道之人,他对她的心动将会因此转为更深沉的一种怨恨。
    雕花大门徐徐开殷,随之而入的冷风令床帏飞舞,在那一瞬间,他就着来者手上端的烛火,看清楚了面容。
    是她。
    他咬牙闭目。
    这么晚了,她独自上男人房,任谁也不会有正面的联想。
    他实在不敢相信在他眼中善良温柔的美丽俏姑娘,竟是个银荡、不守妇道的女人。
    他自信的识人目光难道失灵?
    或是被她外表的美丽给迷惑,丧失判断能力?
    不管是何种,他都难以原谅自己,还有她。
    陆纷纷一入屋,立刻将大门关上,并小心的把门上的帘子拉好,预防冷风自缝隙进入,让床上的伤者又受寒。
    将烛火放上桌,拉下头顶的兜帽,一张被冻得粉白的小脸隐约可见兴奋之色。
    她蹑手蹑脚走近,拉开帏帐,拢于一旁的挂勾上,就着微弱烛光,仔细观察他的气色。
    他看上去气色似乎比她下午离开前,还要更健康红润了,可见她指派的丫鬟有用心照顾,没有偷懒。
    小手轻轻贴上他的额面,另一只手则贴上自己的,两人体温差不多,显见未再发烧。
    情况良好呢。她开心的想。
    确定他状况良好,她就应该走了,可是她舍不得,她想再多看他一会儿,要不然明天白日,玉珠与爹娘他们一定又会想方设法阻止她熙顾他,说不定又会安排事情让她根本踏不进这间屋子,所以她能看到他的时候,也只有四下无人的现在。
    她毫不秀气的蹲在床边,两手撑着腮,微偏着头,细细端凝他平静的侧脸,心想,他真是让她百看不厌——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
    如果他能醒来跟她说说话就好了,她好想再听到可以忘记酷寒冬夜的低柔嗓音。
    像是天神听见了她心头的愿望,床上的男人忽然睫毛动了下。
    她惊讶的直起身,接着,他眼睛就张开了。
    他醒了。
    愕然的小嘴微张。
    张开的眸与她四目相对时,先是惊讶,接着绽出笑意——虚伪而阴冷的笑意,「天亮了吗?」
    「不。」烛光昏暗,陆纷纷只瞧见他嘴角的上扬,未瞧见他眼神的冷酷,故以为他开心她的来到。
    「那你怎么会过来?」他问,边坐起身。
    陆纷纷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助——双手搀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扶坐起来。
    他又闻到那熟悉的香味——淡淡的花香,还有那压上他肩头的柔软胸脯。
    他倏忽懂了,她的胸紧贴着他并非不经意,而是故意的挑逗与勾引。
    想必她的丫鬟早就知道主子的银荡放纵,为了让她悬崖勒马,才处处设限阻止。孰知,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这淫贱的姑娘趁着夜深人静,主动上门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的情况。」她犹豫了一会,大胆坐上床沿,这可以让她看得更仔细。「你好多了吗?」
    他点头,黑眸不经意瞟向床沿的圆臀。
    再过一会,她可能整个人都会上了床,直接对他投怀送抱……他决定试她一试。「你的丫鬟们呢?」
    「她们睡了。」回答时,粉颈微垂,带着羞怯与不安。
    她这样连丫鬟都没带,孤身过来看他,不知会不会让他觉得太不知羞了?
    可是她真的很想见他,激动的渴望如河江在暴雨之夜波涛翻涌,她无法忽视,也没办法忽视。
    望着她娇羞的神色,楼永夜移手过去,轻触粉撤指尖。
    纤臂明显震颤了一下,但未离开。
    于是大手直接罩上她的,将小手整个拢于掌心。
    陆纷纷的心跳得好急。
    她的小手温暖,而他的掌心也暖暖的,这表示他的身体复原得非常快亦非常好……不,她在想什么,他握着她的手呀,不是白日那样轻轻一握,而是握了好一会都未离开。
    她不由得又想起捡他回家的那日,她自愿当他的怀炉,温暖他冰冷的躯体,而他却是将她紧拥入怀,吻上她柔软的唇——
    思及此,她不由得轻咬下唇,感觉身子莫名泛起了奇异的热潮,就像他那日在她体内制造出来的陌生感觉……
    他似乎已经忘了那件事,说不定那日晚上他所做的,只是下意识追求温暖的举动,人其实是昏迷的,但这会,他可是清醒得很呀!
    她猜想,他会这样亲热的握她的手,必定也是喜欢她的吧?
    他们是两情相悦呢……
    一想到让人心儿怦怦直跳的四个字,娇颜更是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见她不抗拒也不退缩,一派优柔的顺从他的唐突,红透的双颊仿佛正等着他下一步动作,楼永夜心头不由得发怒了。
    他摒弃了男女情爱,一心惩奸锄恶,蓦然回首,不觉竟已二十七。
    这二十七年来,除了曾订过亲的青梅竹马,他不曾再为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她是第一个,没想到他自傲的识人目光,亦是第一个栽在她身上。
    其实他根本不用试探,光是她孤身夜访,就已证实名塘所书无误。
    巨掌握住纤臂,将她扯入怀中。
    陆纷纷先是一讶,接着愉悦的心情在胸腔荡漾开来。
    他主动拥她入怀,是不是表示,他亦喜欢着她?
    她惊喜的抿唇,柔顺的靠在他胸口,过了一会方轻声询问,「你的伤,还会疼吗?」
    他的伤,早不疼了,疼的是左胸下缘那鼓动的心脏。
    一不疼了。」他沉了嗓,但在两人贴近时,传入她耳中的嗓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性感撩人,在她的体内燃起了火。
    她红了红颊,小手隔着上衣贴上早愈合的伤口,有些担忧的问,「你伤好了,再调养个几天就可走动,等完全痉愈后,你还要南下找亲戚吗?」
    她怕他若离开,两人就再也无见面之日了。
    「你希望我去找亲戚吗?」他低首询问,唇几乎是抵上她的额。
    感觉到额面的热气,陆纷纷脸儿更烫了。
    「我……不希望。」她的情意,昭然若揭。
    「可你已有未婚夫。」他故作叹息道。
    「那不是我的意思!」她急急抬头,在黑眸中瞧见自己急欲澄清的小脸,「那是父母之命,他们希望我嫁个状元郎,替家中添名声,别只是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他们根本未想过我的意思,也不管我的意思。」她气愤的咬唇。
    「那状元郎不好?」
    「他……不是不好,只是他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小姐喜欢的是何样子?」
    「是……」她顿了顿,眉目含情的瞟了他一眼,又速速低下头来。
    这深情的一眼,足以令天下所有男人抛弃江山、抛弃大好未来,甚至抛家弃子,只为得她一个笑颜。
    可惜,他已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子,他的心,可以坚硬的不为所动。
    「是在下的样子?」
    他怎么这么明白了当的就说出来了?
    难为情像烟火在她脸上炸开,她忽然晓得了姑娘家该有的矜持,两手抵上他的胸口,就要推开他,他不慌不忙的,单手扣住两手腕,放上大腿,低头攫住慌乱的小嘴。
    她无法呼吸,人晕眩,他的唇像烛火般烫,熨贴着她的柔软,烙下痕迹,就算移开了,还是在上头残留炙人的温度。
    他将她整个人搂了过来,手臂环住她的身子,手指绕来前头解开她衣上的盘扣。
    当衣领因盘扣颗颗解开而缓缓往下坠时,她感觉得到有股冷意拂上细致的肌肤,这是在警告她,不可以再让他轻薄下去了。
    可她的理智只挣扎了一会,因为她是那么热切的渴望他啊。
    就在她挣扎的当头,罩着胸口的粉兜亦被解开了,粗糙的手掌握上她的浑圆,揉捏紧绷的乳尖。
    她听见自个儿的细细喘息,他们之间已失去控制,而她,已不要他停止。
    她完全没有抗拒。楼永夜眸色更沉。
    他近乎粗蛮的将她压上床,翻身位于上位。
    她羞赧抬眼,四目相触之时,愕然惊见黑眸中一闪而逝的怒意,她惊讶的想看得更仔细,他已低首含入乳尖吮舐,制造令她血脉贲张的强烈快意。
    她想她一定看错了,是烛火的不明亮,让她错读他眸中的情绪,因为他此刻芷爱抚着她的身体,怎可能对她生气?
    他拉起她的裙子,扯下亵裤,双掌罩上,她因过于亲密的抚触而战傈。
    他的手指直接挤入她体内,她因微微的刺痛而低吟,他抬眼淡瞟,粗砺的指腹磨蹭花壁的皱褶,拇指同时捻揉上方的敏感花核,顿时,刺痛感消失不见,只有强烈的快感将她的身子紧紧包围,她不自觉的用力,反过来以她既柔软又紧窄得不可思议的甬道裹住长指。
    欲火与怒火同时在他的体中勃然。
    他上前,观察她的眼神已经因情欲而迷乱,半张的眸迷离又迷人,但他的眼却是出奇的镇定与清醒。
    他狎玩她的腿心,并问道,「你跟你的状元郎,可有过夫妻之实?」
    「什么?」她未听真确。
    「你与你的状元郎,」他轻缓的吐气,每一字都像在催眠。「可有像我们现在这样亲密的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