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都禁不住为彼此担忧。帝王
    家能有这般的兄弟情分,着实不易。待到赵修离去,隐在暗处多时的影卫才跪倒在地。
    “东西送到后,他可又说些什么?”赵辰支起身子,却仍是面色慵懒。
    “回陛下,苏公子起先拒不接受,但掀开食盒后,却点头受了。还说,陛下心细如尘,体贴入
    微。”
    影卫的话原原本本,无弄虚作假。
    “下去罢,你且歇上一歇,找他人再把前些日子做的朱红裘衣送去。”
    影卫领了旨意,低着头退下。
    赵辰唇角带着笑意,呢喃道:“子安啊子安,朕好心送去你最爱的吃食,你却借此讽刺朕,真
    是.......可爱至极。”
    赵辰这话倒真没冤枉苏宣,苏宣见到赵辰命人送去的槐花糕心中虽然略带喜意。但又不愿意夸
    人,便借那影卫的口讽刺赵辰装病不理政事,却将心思放在这些细微末节上。
    两人现在对彼此谈不上恨,却都是放不下。但又都不喧之于口,只是借着百里快马时不时互赠
    些物品。两人虽是费了心思,但苦的都是那些忠心耿耿的影卫。日日的往返于宫中和华山之巅
    ,岂是辛苦二字能涵盖的?
    所以说,做路人甲不容易。做个有本事还很忠心的路人甲,更不容易。苏宣很体恤这些路人甲
    ,所以每次他们前来苏宣都会亲自煮茶。
    按理说路人甲们该连连道谢或者感激涕零,但是他们没有。不是说路人甲们没礼数,而是,给
    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喝陛下心尖子上人煮的茶!先不说陛下知道后会如何,单单是瞧着他们
    的苏公子挺着肚子煮茶,那场面,就已经足够让人十分不自在外加怪异诡异。谁知道男人孕子
    会不会传染?就算不会传染,万一,是的,只是万一,若苏公子在茶里加些催孕的药粉,那他
    们这些路人甲们就可以直接领便当走人。
    鉴于此,苏宣每次看到那些送上东西或接过东西就立刻闪的没影的影卫们,就很惆怅。他就这
    么不招人待见?还是面目可怖吓得人都跑了?这次苏宣吃着槐花糕品着茶,依旧在思考这个问
    题。不过很快,苏宣就被肚子里闹腾的厉害的小崽子搅了心思。
    说来也怪,明明还不满三个月,却显怀的像是五六个月的样子。偏偏还日日里不安生,瞎折腾
    ,着实害苦了苏宣。
    “小崽子再踢,跟你爹一个样!没心肝!”苏宣轻斥肚子里那瞎折腾的肉球,面色柔和。
    “那皇帝是孩子的爹,那苏兄呢?可是孩子的娘?”
    打远处来的怀悟逞了口舌之快,还没笑上几声,便被跟在身后的紫清一口咬住唇。两人唇舌交
    缠,足足半刻中才气喘吁吁的分开。怀悟脸上红得厉害,嘴里却仍叫嚣着。
    “你就是头色/狼!这是在外面,山顶,做什么......亲我。”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怀悟没少被紫清占便/宜。苏宣咳嗽两声后,还故意揶揄的瞧着怀悟。果
    不其然,怀悟这次连脖子都染上了红。“下次再敢嘴上占主人便/宜,定要你三日爬不起身。
    ”
    紫清在怀悟耳畔低声道,让堂堂的华山全真教第一大弟子,彻彻底底的爆了粗口。但说归说,
    心里却是欢喜的。
    其实事事就是这么奇妙,谁能想到当初那么看不对眼的道士跟狼妖能成现在这样卿卿我我的样
    子?当然,谁也没想到。但是这件事跟刘老先生名刘正风且跟清风道长是恋人的事比起来,那
    简直就是小石头跟陨石的差距。
    “苏兄,刘师叔有事叫你过去。”怀悟脸依旧很红,但总算能正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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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第 13 章  执念
    全真教建在华山之巅,教内环境清幽,景色宜人。而为了让苏宣能够安心养胎,所以拨给他一
    所小小的院子。
    一丛小竹林,几抹阳光,一壶清茶,一把躺椅。苏宣仰躺在椅上,端起茶杯啜几口,好不自在
    。
    如果无视对面刘正风老先生的黑锅脸,这将是一副相当有意境的画面。
    “所以说刘师叔前来,便是想让苏某人乖乖的向皇帝束手就擒,借此来救出扶柳?”
    苏宣放下茶杯,面色平淡的道。
    刘正风眉一挑,重重的点了点头。
    “先不说我同宫里那位的关系,便是扶柳早些年的手段也着实害苦了我。不去追究已是不再计
    较,如今您却让我去换他,不觉得太强人所难了吗?!”
    苏宣心不算善,也不是滥好人。恩怨一向分明,没有必要为了曾经还过自己的人而搭上得之不
    易的自由。
    拒绝是意料之中,刘正风不恼,却是阴测测一笑。
    “就算现在你不去,早晚有一日那皇帝也会来要人!”
    “那便等到他来要人的那日!休想让我换那扶柳平安!”
    两人起了口角,多说无益,不欢而散。
    清风道长来的时候,苏宣刚刚孕吐过,脸色略显苍白。
    “道长,你可会怪我见死不救?”
    苏宣捧着紫清刚斟过的热茶,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清风道长微微一笑,道:“是师弟看不开才放不下,扶柳他,本不该活在世上。”
    苏宣手一抖,果然,清风道长是知道的。
    扶柳并非寻常人,这点,在苏宣同他相识一年后,便已得知。扶柳每到夜里三更便会化作一株
    柳树枝,直到四更才会恢复。白日里便唱戏引/诱前来听戏的男子,同行那苟/且之事,吸取其
    精阳来维持人形。
    苏宣发现后三缄其口,同扶柳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才得以相安无事许多年。
    连苏宣这外人都知道的事,那身为扶柳的父亲的刘正风又岂会不知?放任自流,爱子心切,便
    由着去作孽,这是苏宣所不能认同。
    “此事追究起来,还是贫道当年一时糊涂。”清风道长对着苏宣坐下来,道出事情始末。
    原来在二十七年前,清风和刘正风为同门师兄弟,两人从小的情分早就定了终生。只等着得了
    掌门师尊的恩准就下山隐居,或仗剑江湖。
    本该是件美事,可掌门师尊却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清风。
    师命难为,清风只得许诺刘正风等选出下任掌门后便同之携手。
    但刘正风偏偏看不开,服了孕子的药粉后便同清风行了房事。尔后孕子十月,产下一子。
    清风知此事若传出必将危害全真教多年基业,便狠心将孩子送下山去。
    刘正风痛失爱子,心性从此癫狂,自愿逐出师门,下了山。
    这也就不难解释刘正风将柳枝幻化成人形,与之为伴,权当成爱子的代替。
    “刘老先生既有此道术,为何不借此进宫将扶柳救出?”
    苏宣心中疑惑,遂问了出来。
    清风道长叹道:“皇宫内龙气盘踞,正风这些年执念太深,魔心渐成,接近不得。那柳树精在
    皇宫多日,妖气渐衰,想来也是时日无多。正风无非是想在柳树精魂飞魄散之前,再见上一面
    。只是他本就对你有偏见,措辞才不当,你莫要放在心上。”
    苏宣莞尔,也不多言。
    待到清风走时,苏宣才道:“苏某人不希望紫清所托非人,清风道长已然超脱俗世,也该为怀
    悟着想。”
    清风一顿,未回头,挥了挥拂尘,走了。
    清风道长何种高人?怎忍心将骨肉送给他人?必是将其带在身边,好生抚养长大成人。而怀悟
    是大弟子,年岁也符合。若苏宣猜得不错,怀悟该是清风和刘正风两人的儿子。
    这就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清风不反对怀悟同紫清厮守。上一代已经犯过的错,自然不希望报应
    在骨肉身上。情爱一事本就无常,能遇上真心待对方好的,执手一生,已是乐事。清风不反对
    ,便是身为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大的给与。
    苏宣瞧在眼里,为紫清,为怀悟,感到庆幸。
    手轻轻按在隆起的腹部,眼里染了些落寞。
    “主人,酸果。”
    一直候在身旁的紫清端起盘,递到苏宣眼前。
    苏宣拈了几颗塞进嘴里,倒了牙,却露出了笑意。
    肚里这小崽子,真是折腾人。原来孕育一个生命,是如此的惶恐,担忧还有,幸福。苏宣日日
    感受着这新奇的心境,灵台也渐渐清明。双眸早已不再血红恢复正常,而有一头银白如雪的发
    也复原成如墨青丝。
    虽未将执念放下,已是看淡许多。
    安稳度日,产下腹中孩儿,是苏宣现在最为关心的。
    蓦地想到了苏莫,嘴角泛起苦涩,垂了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清立在一侧,双眸晶亮。
    此刻思念苏莫的,不止苏宣,自是要算上身在西北的白桐。
    白桐日日都要到下游河床的密室,在这里有一口冰山所制的灵柩,里面安放着,苏莫的尸身。
    面色红润,神色安详。若非身体冰凉,几乎要以为是活人。
    每一日,白桐都会来此呆上半个时辰,时光便已飞逝,已然人/鬼相隔一年有余。
    “莫儿......”
    几不可闻的叹息,在密室中回荡,消散。
    其实直到苏莫死之前,白桐一直认为自己对他是怜多于爱。
    两人初识因琴,虽说是知己,但当时苏莫少不更事,同大度从容的苏宣比起来,总是差了几分
    。白桐一向心高气傲,自是对苏宣多青睐几分。虽知苏莫对自己有爱慕之意,但总是以礼相待
    。后来两人春风一度,自己又气又恨,对苏莫的感情更是说不清道不明,连白桐都摸不清自己
    的心。
    后来的后来发生了许多,越是同苏莫相处,越是觉得他真性情,敢爱敢恨。而苏宣同白桐则是
    渐行渐远,彼时,白桐已想着不如就同苏莫携手终生罢。
    两人日日缱绻,再得知苏莫以精血下蛊后,心中更是激动多于责备。那时,白桐就想今生今世
    都不得辜负此人!
    可造化弄人,白桐终是剩下孤家寡人。明知凶手是谁,却狠不下心来手刃。
    战事吃紧,为了西北子民,白桐不得不找了借口投降。
    如此煎熬着过了一年多,心中仇恨与日俱增。试过许多种巫术,都无法救回心上人。
    孤独,寂寞,绝望,然后,癫狂!
    没错,白桐现在心中不仅仅想要复兴西北一统天下,他还要将苏宣千刀万剐!当日将苏宣视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