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包裹,因此有了裹儿这个奇怪的名字。
    她从小到大,朋友都是村里的孩子。她的世界原本简单。但是,她终究同那个小豆子不一样,她是武则天的孙女。
    从村女到公主
    裹儿第一次迈出大山,见识了世上最繁华之地。不久以后,她就会像这宫里出生的女人一样,知道权利和身份的好处。
    如果没有意外,裹儿会被自幼养在武则天身旁。于是她自然会很羡慕武则天的地位的生活,她会希望,称为祖母那样的天下第一女人。在他的父亲成为皇帝后,她理所当然的要求李显立她为太女。
    如果李显稍微有些政治头脑,他会将裹儿的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但是他没有,即使他成为了皇帝,他也是一个父亲。他只是笑着对裹儿说:“等你母后做了女皇帝,再立你为皇太女也不迟。”
    看着傻傻的呆呆的、简单的李显,我直皱眉头。他实在不像一个皇帝,比他的父亲李治还不像。李治是太宗李世民的儿子,好歹身上还有些天可汗的影子。而李显,继承的是李治全部的软弱。
    从他的玩笑里可以看得出,他其实觉得把天下给妻子没什么大不了。皇位对于他,就像一块烫手山芋,没什么值得高兴和留恋的。他的人生的命运,从来都不在他手中。
    对他来说无所谓的东西,到了裹儿眼里,成了毕生的追求。她天天在背地里怂恿自己的母亲,效仿祖母临朝听政,企图有一天成为女皇帝。
    我想,李显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愿意去想,他只想让后半生过的简单些,快乐些。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房州十四年对不起妻子和女儿。于是回到长安后,无限制的弥补妻女。
    他忘了凡事都有个度,他成为皇帝后,裹儿常常自写诏书,拿进宫去,一手掩住诏书上的文字,一手却捉住了父亲的手在诏书上署名。李显爱女心切,竟然也不看到底写些什么,签名了事。
    此刻,殿上的三个女人,哪个都比李显强势。这个不幸的男人,母亲夺了他的皇位。而他最依赖的妻子和最宠爱的女儿,一个为了当女皇,一个为了当太女,合谋用一块饼毒死了他。
    唐朝第一美人
    裹儿长大之后,被称为唐朝第一美人。即使是此时,也已能看出她的天生丽质。武则天当场重新立李显为太子,作为李显的女儿,裹儿被封为安乐公主。
    这是武则天钦赐的封号。她很认真的和裹儿说话,一派和睦。我想,今天以后,宫里要多一个女孩了。
    武则天对李显恩怀倍加,显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母爱。场面温馨,感人。我在旁看着,又替他们高兴,又替他们难过。武则天留这一家三人用饭。席上,她仔细的询问了李显在房州的生活,嘱咐他要将养身体。他看起来实在弱不禁风,没有人会对一个看着短命鬼似的太子,不产生政权更替的担忧。
    散席后,我以为武则天会说留下裹儿在宫里的决定,但是,出乎意料的。武则天只是赐了裹儿和她的母亲衣料首饰,让她们跟着李显回东宫去了。
    历史上作为子孙辈被皇上养在身边的人,有两个很著名。其中一个是乾隆,在他的父亲雍正还只是四阿哥的时候,被康熙养在身边。有人说,雍正之所以能在阿哥们中脱颖而出,是因为康熙喜欢乾隆。为了让自己喜欢的孙子成为皇帝,所以传位与孙子的父亲。这不无可能。
    而历史上的裹儿,能被武则天青眼有加,足以说明她是多么聪明美丽的孩子。我眼前的裹儿,的确如此。席间,武则天曾说起,裹儿生的很像她小的时候。
    我以为裹儿留在皇宫时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武则天并没有要留下她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截止到目前,尽管我曾经做过违背历史发展的事情,但是我已经及时的回到了张昌宗原有的人生轨道。为何,在裹儿身上,出现了岔道?
    假如我不知道裹儿长大后发生的事,即使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也希望能有这么一个可心的女儿。李显一家离去的时候,裹儿甜美的笑着向祖母告别。我无意中发现,武则天眯起了眼睛。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无论是和武媚的同居日子,还是和武则天的朝夕相处,我都发现了一个共性之处。眯起却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她想杀人。
    难道,她要杀裹儿?
    不,这怎么可能。即使裹儿将来成为了弑父的凶手,此刻,她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武则天不可能对她动杀机。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认为是夕阳恰好照进武则天的眼睛,她只是在躲避耀眼的暮光。
    李显离开后,武则天静静坐了好一会。她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我忙凑过去,但是她的嘴唇只是轻微的张合了一下,又紧紧的闭住。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在金色的夕阳下,仿佛镀上一层不真实的璀璨光芒。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柔光镜之下,岁月在此刻收敛了骇人的力量。
    我揉了把眼,刹那间仿佛看见武媚出现。曾几何时,武媚面对着我,也是这般欲语还休。那时的我,不懂得,一个女人如此对待一个男人,是因为,x m t x t , ,有爱却不能说出口。
    心脏在胸口激动的跳动,我控制不住扑到她的面前,结结巴巴道:“武媚……”
    她回过神,定定的看着我。我们都没有说话,此刻如此美好。我好害怕,片刻之间,这一切就要流失。我不知道,她心中是否也是这样想。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眼睛银光闪动。我好想问她,此时在想什么,那眼底的水波,可是泪?
    我没敢问,我的心中始终有一个幻想,期待武则天有一天会回忆现代的一切。此刻,多么像我幻想的那个场面。一切如此暧昧而不真实。心中颤颤悠悠飘荡着一波水。
    夕阳渐渐转去,黑暗袭来。她的身子,笼罩在夜色之中。宫女陆陆续续上前,点燃殿内的红烛。金色的光芒,被血一般的红色取代。
    我的幻想时间,结束了。
    她拍了拍我的手道:“今天朕累了,你自己去玩吧。”说完起身离去。
    赐婚
    这样的口气,居高临下,又犹如长辈对一个孩子。嘴角泛起苦涩。她是武则天,不是武媚。
    自从我二次进宫后,我的武则天之间的关系变的很奇怪。我们并不曾有过多少交谈和对话。更多的时候,只是我陪在她身边,静静的看她做事决断。这一切,仿佛顺其自然。话多,反倒有刻意而为之的嫌疑。
    我说不清现在我们之间算是哪一种状态,似乎很疏离,又似乎很亲密。但无疑的,我享受现在的状态。这样的武则天,卸下帝王之气,开始出现普通女人的气息。有的时候,她和我开玩笑时弯起的嘴角,不屑的眼神,另我心跳不已。
    只是到了夜里,尴尬依然出现。面对只着存缕的武则天,我有的只是静静陪她睡觉的想法。男人的情欲,却无法崛起。
    有人说,结婚久了的夫妻,就像左手握右手,没了激情。我爱武则天,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可以爱上她的人,但没法跟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岁的身体翻云覆雨。
    男人是现实的动物。我在努力改变。
    我本以为武则天会女霸王硬上弓,但是没有。半夜醒来,有时面对的是她专注的眼神,有时听到她低低的叹息。我知道她不好过。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爱上她的身体。或许是我精神分裂,又或许,是我的世界已经混沌。
    混沌的开始,是始于那个叫裹儿的女孩。武则天很快亲自下旨赐婚。
    那个被武则天选为孙女婿的男人,叫做武崇训,是武三思的儿子,这桩婚姻带着深深的政治意味。依然是李家和武家的联姻。对于见面即洞房这种事,我觉得非常不靠谱。
    此时的裹儿,是个美丽可爱的女孩。若是那个武崇训是个满脸青春痘的臭小子,又或者是个不学无术的世家无赖,也就难怪历史记载后来的裹儿瞒着丈夫和武延秀私通。
    1900后,不了解700后
    裹儿的情夫武延秀是出了名的唐朝大帅哥。当年突厥要和唐朝和亲,武则天将武延秀送了过去。突厥人并不买账,一个姓武的冒充什么李家的皇室子弟,于是毫不客气的将他退了货。
    我见过武延秀,他其实是个很好的男孩。见多识广,清隽温和。醉酒的时候,野性悄然展露。在草原晒得古铜色的肌肤在烛光下美丽诱人。一双含醉的眼睛,忧郁的像草原上的月亮。
    武延秀最终成了裹儿的第二任丈夫,但此时,裹儿要嫁的是另一个男人,武崇训。武崇训来宫里谢恩的时候,我见到了他。比起武延秀,他平和的有些过于普通。一开始,我很担心裹儿从一开始就憎恨这门婚姻。但是,我错了。
    就像八零后不了解九零后,我这个1900后,也不了解700后。婚礼上,我看见裹儿微微凸起的小腹,这才惊讶的知道,原来她已经在婚前初尝禁果。
    我失笑,原来封建的是我这个自谓开明的现代人。
    热闹的婚礼上,我看见武则天有片刻失神。我猛然想起,尽管她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却从未有过婚礼。第一次进宫,说好听点,她是李世民的才人。说不好听点,只是一个妾。第二次进宫,作为一个从感业寺出来的前任皇帝的小妾,怀了现任皇帝的孩子。藏着掖着自不必提。就算当年打到了王皇后,登上了后位,她也只是个替补。大婚这件事,没轮着她。
    身着红衣的裹儿年轻美艳,身份高贵,又是皇帝指婚。一时间成为大唐新任红人。就连太平,在她面前,也输了青春,得了嫉妒。此刻的裹儿,青春美貌,还有个老实细心的丈夫。眉开眼笑之际,旁人侧目,几多辛酸。
    我握住武则天的手,她微怔一下,然后看向我。即使我的男宠身份人尽皆知,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逾越。我的举动,失了礼数,饶是杀头,也够的上数。
    谣言令人呕吐
    武则天望着我抿嘴一笑。刹那间梅花开放,春日盎然。
    心中暖洋洋,微风吹过,一丝苦涩,一缕甜蜜。现在的状态,很好。仿佛一切归于平静,仿佛我们又回到开始。
    但是我错了,宫里,永远不是能够平静的地方。看似无波的深潭,水面下,漩涡密布。后来,我才知道,武则天将裹儿嫁给武崇训的原因。
    谣言令人呕吐。
    人们说,武崇训上烝祖姑母,传在武则天耳中,觉得太不堪了,便把安乐公主指配与武崇训,以平息浮言。古人对文字用法和解释的细分,令人叹为观止,一个“烝”字,令人浮想联翩,众口铄金。
    纵然唐朝是一个开放的过了头的朝代,纵然李世民纳弟弟的妻子为妃,李治立父亲的才人为后,连杨贵妃都是唐明皇的儿媳。但是,武则天和武崇训。亏得他们能想出这样的话。
    女人和男人比较起来,真正狠毒的女人,比男人要狠上五分。就像喝酒,大多数女人酒量不大。但是有酒量的女人,往往令男人自叹不如。但是,论起晴色。女人,终究是把那个“情”字放在“色”前。
    这个被世人误解的女人,此刻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