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你和青航原本就不相爱,为什麽却还来破坏我的生活?!”
    “因为,我是被选中了的付家媳妇。”
    她灿然著一字一顿,满意的看著姚瑶的脸渐渐变青,随即又说道:“我本身也是牺牲了婚姻的受害者,不知道姚小姐为何一直要迁怒於我。事情变成如今这个地步,不是我狡诈算计,却是你自己亲手将付青航推到我的身边。”
    “你胡说!一直都是你在一边不动声色的挑拨我和青航之间的关系,我们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都是你的错!”
    “我挑拨你们的关系?”她眉头一翘,似笑非笑。“姚小姐的话说的真叫人匪夷所思──如果我跟你抢青航,还会容忍你在我结婚了之後与他来往?从始至终我都不过是给个融洽你们之间关系的建议,施行的是青航,而对此妄加怀疑的却是姚小姐你。”
    “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诡辩!如果你真的对付家毫无企图,为什麽还要答应跟青航结婚?你摆明了就是要做上流社会的少奶奶!”
    舒艺夏笑,视线望向别处,玩赏似的看著屋内的摆设。柜架上一块石头引起了她的注意,走过去仔细瞧著──石头被摔得破碎,又被人仔仔细细的拼粘起来。只是石头还是那块完整的石头,碎裂的痕迹却再也抹杀不掉。
    她细细摩娑上面微小的裂纹,对背後的姚瑶说道:
    “我只是对别人的玩具感兴趣而已。”
    “舒艺夏!你──!”
    舒艺夏却忽视她的愤怒,转身坐到沙发上,纤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露出紧致笔直的腿型,散发著窒息的性感。
    早在日本,姚瑶便领略过这个女人夺人呼吸的魅惑,只是如今再次面对,还是没有定力能够熟视无睹。女人尚且如此,与她日夜相处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不禁翻涌起来,恨意与嫉妒咬噬得她千疮百孔。
    “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麽?”
    她拼命按捺住噬骨的恨意,问道。
    “如果是来嘲笑我的,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请回。但是别以为我会这麽就此放弃,即使我得不到青航,也要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何必争得鱼死网破?”面对姚瑶的威胁,舒艺夏淡而一笑。她漫不经心的摆弄桌上的鲜花,一片一片撕扯娇豔的花瓣,撒下一片豔红。眼角的余光却饶有兴趣的盯著姚瑶,令後者百般不自在。
    “你爱青航,那麽你对青航是否还爱你这一点有自信吗?”
    “当然。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你这种半路插进来的女人无法破坏的。我们无法结合,纯粹是你在其中搞鬼,连付爷爷也被你迷惑住了。舒艺夏,你就是一个狐狸精。”
    “是吗?”她淡淡的反问著,丝毫不为姚瑶对她的人身攻击所动。从很早以前开始,凡是对她有敌意的女人都会用”狐狸精”来形容她。舒艺夏从来不反驳。为什麽反驳?的确就像嘛。
    “狐狸精──”
    但是又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别人这样称呼自己了呢?她玩味似的重复这个词,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麽。
    “你说你爱付青航,这一点我不否认。”她开口说道,眼睛微眯,嘴角含笑,“但是对於青航也爱你这一点,我们不如来赌赌看?”
    她站起身,慢慢踱到姚瑶面前,强大的压迫意味令她无法动弹,只能看著鲜花後那张红艳霸道的唇一张一合──
    “来赌他对你的爱。”
    来赌吧,不管是谁最後落入地狱粉身碎骨,不过是一刹那的瞬间。
    付青航并不知晓舒艺夏见过姚瑶,所谓的“赌注”也不过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最终较量。
    《图兰朵》的公演取得了巨大成功,依照当初的约定,12场之後舒艺夏便告别舞台,结束了戏剧人生。
    付青航去看了最後一场的演出,虽然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直到剧终,可他的心里却乱成一团,几次强忍著不再次中途离场。
    高璇说的那番话是有含义的,舒艺夏选择出演这出戏是有含义的,甚至给他戏票也不是毫无意义。
    陷入了爱情泥潭的付青航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冷静,疑虑、多心、嫉妒、猜测……各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情纷纷涌上来,最重要的是,即使被这些情感所折磨,他也甘之如饴,幸福满载,因为那与舒艺夏有关。即便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却也一头扎了进去,不计後果。
    散场後他在後台等舒艺夏。最後一场也终於圆满落幕,画上了完美的句号。舒艺夏卸了妆,不施粉黛的走出来,虽没了台上的明亮,却也是不折不扣的动人女子。21岁的她,青春靓丽,既成熟又复杂、游走在少女与少妇之间的风韵才是致命的魅力。
    如果她愿意单纯,便是懵懂善良的小女生,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如果她想成熟,便是心计沈沈的女王,难以读懂也无法抗拒。
    总有男人会被她的一面所吸引。
    当然对於付青航,难以窥透的舒艺夏的一切,都令他著迷。
    看到付青航,舒艺夏立即小跑过来,脸上的笑容明豔动人:
    “你来了?我演的怎麽样?”
    就像是等待夸奖的小孩子,坦率直白得可爱。
    “很好。”付青航答道。他没说这是他第二次来看她的演出──之前的那次,曾震惊得他久久不能平静。”演的实在太好了,令我有些害怕,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你……”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这样的话,随即他便後悔了。可舒艺夏却不在乎,笑闹著说:
    “怎麽可能嘛~那是演戏,演戏啦。会让你有这种印象,只能说我演的太好了吧,这比你用无数华丽的形容词来赞誉我会更加令我开心。不过很可惜,这是最後一场。”
    “等会儿我们去哪里庆祝?”
    他赶紧转移话题,不想再纠缠下去。不然他早晚会忍不住追问。
    “随便你,我相信你已经安排好了。”
    她狡黠的一笑。
    聪明的女孩子。
    付青航预定了临海饭店最顶层的观海台。舒艺夏一直很亢奋,时不时说著演出时发生的趣事。付青航一边开车一边听著,偶尔从镜子里看著她开怀的笑颜,心里满是甜蜜的滋味。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在餐厅门口,他们两人刚刚入座,身後忽然有人叫著舒艺夏的名字,那声音犹犹豫豫、疑而不决,即是欣喜又是诧异。
    回头看去,是个陌生的清瘦男子。看清他容貌的一瞬间,舒艺夏的笑颜刷的收敛了起来。
    这个男人瘦高而单薄,脸上是营养不良的苍白,双眼下陷无光,颧骨突兀,头发有些杂乱,参差不齐。一套蓝色的运动服已经洗的泛白,松垮垮、灰呛呛地罩在瘦削的身上,像他的人一样没有生气。
    站在付青航身边会让人以为他不单物质上贫乏,精神上也空虚得很。
    “舒艺夏,果然是你……”
    他兴奋起来会揉捏自己的手,黯淡无光的眼睛总算有些神采。
    舒艺夏沈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肖老师,好久不见了。”和对方截然相反的冷淡。
    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故事,付青航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男子笑起来,为舒艺夏还记得自己而高兴。
    可是舒艺夏明显没想到会见到这个人,在见到之後也稍稍讶异了一点,接著是微微的反感。她低下头吃东西,并不打算和他来一场“久别重逢”的畅谈。
    气氛有些冷场,付青航出来打圆场:
    “你是舒艺夏的老师?来一起坐吧,吃点东西?”
    “不了,”他尴尬地笑笑,苍白的嘴唇微微阖动了几下,又看看舒艺夏。“我好像是打扰到了你们。只要看到舒艺夏现在过得还好我就心安了,我……我先走了。”
    “哦,再见。”
    替舒艺夏回答的是付青航。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餐厅外,舒艺夏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丝毫没有提到关於那个男人的事。付青航以为,她是真的厌恶他才会这麽样的吧。
    在停车场,付青航正要开车门,身後忽然传来一个胆怯的声音:
    “付先生吗?”
    是刚刚在餐厅里见到的男子。
    “肖老师?舒艺夏先离开了,剧团里好像还有什麽事……”
    “我知道。”
    他从昏暗的灯光下走出来,脸庞更加得惨白,像一张白纸。
    “我是想跟你谈谈,不知道付先生有没有时间。”
    说话的口气比刚才稍微坚定了一些,或许他只是在舒艺夏面前才抬不起头来。
    付青航看看时间,邀请他到餐厅下面的酒吧。
    两个大男人在酒吧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付青航给他要了一杯德国啤酒,他先是盯著酒杯看了看,然後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血丝,像发怒的野兽,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忽然问道:
    “付先生是不是以为我精神有问题?”
    付青航愣了一下,被看穿了内心的他有些尴尬──曾有那麽一瞬他的确如此想过,至少认为这个人不正常。
    “我的确精神有问题,2年前我才从精神病院出来,医生认为我有恋童癖,检查了我整整5年。任谁都认为一个大男人会疯狂地爱上一个14岁的小女孩是一件很变态的事吧。”
    他呵呵笑起来,原本很白的牙齿与惨白的脸色浑然一体,愈加地!人。付青航噎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著他。他不想继续这种话题,可是听起来似乎又和舒艺夏有关,他耐著性子往下听。果然,他说道:
    “我爱上的,是付先生您现在的妻子。”
    “我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他尴尬地笑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
    “那个时候的舒艺夏,聪明、优秀、美丽、充满了活力,实在不像一个才14岁的初中生,当然现在也如此,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复杂。我实在搞不懂那麽小的女生怎麽能那麽有心机。”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回忆自己的过去,因为涉及舒艺夏付青航才耐心听著,现在肖老师完全陷入到自己的冥想中,开始显露精神病人才有的絮絮叨叨特征。
    “我真是爱她,爱到不能自拔……她怎麽不能理解我?我可以为她奉献一切,甚至丢掉了我的前途,可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我只是希望她能像当初一样,在我身边用温柔的声音说话,说‘肖老师,我有些问题不懂’──那个时候的她好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不单如此,还更加的纯真。我不明白,为什麽到最後是如此爱她的我成了精神有问题的人?我实在不了解──後来在医院里我有了时间,再慢慢分析这件事,我终於得出结论,其实精神有问题的人不是我,是舒艺夏才对。”
    话到这里,付青航的酒杯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不相信对不对?那是当然的,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认为这是疯言疯语,说这种话的人才是货真价实的疯子。付先生,你认为我现在不正常吗?”
    付青航摇摇头,此时肖老师的确不像以前的那麽疯疯癫癫。可是一旦相信了他的话,便是承认有问题的是舒艺夏。他只是知道,舒艺夏的确不是普通人而已。
    “我想我不太清楚你的话。”
    “你应当知道,你身为舒艺夏的丈夫最明白的我话。那个女人,实在太狡诈,太狡猾,她将自己看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我是一个,现在你也是。但是她谁也不会爱上,她只爱自己。”
    付青航愣住了──他并不是不相信肖老师的话,恰恰相反,这些话他全都明白。
    他们俩都是向图兰朵求爱的王子,终有一天会将自己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
    因为美丽的图兰朵公主,谁都不会爱。
    付青航返回家里的时候已是深夜,吃饭时临时离开的舒艺夏却还没有回来。他拨通她的手机,只有嘟嘟的声音却不见有人接听。时锺慢慢走向凌晨2点,付青航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就在此时,楼下的佣人们喧闹了起来,他起身披了件衣服下楼,看到舒艺夏被人搀扶著送了进来。
    送她回来的高璇和崔蒙说:
    “小夏太高兴了,喝的有些多,不过没什麽问题,睡一觉明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