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还是同道中人,心里有点高兴,笑呵呵的跟屈宇臣打趣:“整天看着他们俩在我面前秀恩爱,今天终于有人陪着闪瞎眼了。”
    屈宇臣本来还有点别扭,不过一说到这个,就一肚子苦水,噼里啪啦的开始痛诉,“你不知道,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之后,老是在我面前秀,比如有一回……”
    吴昭挑挑眉——陶恺不错哦,这么快就让小臣臣打开了话匣子,有前途。
    薛牧点点头——是啊是啊,有前途。
    吴昭怒瞪——你可以再敷衍一点吗?
    薛牧揉揉太阳穴——顺其自然吧,别管太多。
    吴昭瘪瘪嘴,倒是听话的没再做什么了。
    ……
    相安无事的吃完一顿饭,四人分开,陶恺还有事,先走了,临走的时候要了屈宇臣的号码,说以后去师大玩的时候找他作陪。屈宇臣觉得陶恺这人确实很不错,温润细致,让人觉得很舒服,坐在一起就算没话说也不会觉得尴尬,于是爽快的应下了。
    吴昭问他:“有戏吗?”
    “有什么戏?”屈宇臣呆呆的问。
    得到吴昭的一个大白眼,这才反应过来,“额,我没往那方面想,他这样的人,做朋友比较合适吧,男朋友,还是算了吧。”
    “别呀,怎么就不合适啦?”吴昭不满。
    “说不清楚,感觉吧,他不是我想找的那个人。”
    “你想找的那个人,是贺朕吧?”薛牧突然□□一句话。
    屈宇臣有些失神。
    “啧啧,果然,”薛牧叹口气,“你老在我们俩面前提他,上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对他不一般,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依赖一个人。”
    屈宇臣无奈地苦笑一下,“大概是吧。”
    “你跟他聊过这方面的话题么?确定他喜欢女孩吗?”吴昭收起了脸上一贯的笑容,有些严肃又有些担心的问。
    屈宇臣摇摇头,“不敢问啊。算了,顺其自然吧,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就算了。”
    吴昭倒是理解他的“不敢”,一旦问出口,两情相悦倒好,万一是一厢情愿,接下来的三年大概都不好过。
    吴昭笑笑,拍拍屈宇臣的肩,故作老成、语重心长的说:“你还年轻,不着急。”
    屈宇臣一把拉下他的手,咬牙道:“大哥,我谢谢你,我一点都不着急。”
    ……
    屈宇臣在科大呆了三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过得很是舒适,也差不多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了,思绪理清了,就决定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薛牧和吴昭送他到车站,薛牧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跟屈宇臣说:“别委屈着自己,有事来找我们俩。”吴昭也在旁边咋咋呼呼的说:“就是就是,我们是你的坚强后盾,娘家。”
    屈宇臣听得满心感动,吴昭最后一句话出来,也没跟他计较,“我知道的,你们别太担心,没事的。俩过来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没的话,小弟走啦。”
    “走吧走吧。”俩人对他挥挥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还是有点担心啊,要不然过段时间去师大看看。
    ……
    屈宇臣回到学校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候,晚风拂过树梢,带下片片落叶,夕阳铺洒在湖面上,波光潋滟。屈宇臣仰起头,阳光扑到脸上,闭上眼,感觉暖暖的,一阵风拂过,像在心里挠了一下,很舒服。睁开眼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贺朕踏着满地落叶,沐着阳光,缓步向他走来,错觉吗?
    贺朕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发呆的屈宇臣,感觉心跳的厉害,刚才仰着脸看夕阳的屈宇臣,美得让他想吻下去。一步一步走近,心底的燥热也慢慢沉静下来,只是走到他面前,微笑着说了句:“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屈宇臣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轻声回答。
    “回寝室吗?”
    “嗯。”
    “走吧,一起。”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暖光中渐渐远去,身后的影子一点点靠近,轻轻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9.运动会
    9.运动会
    十一长假之后,开始了运动会的筹备活动,文学院的人数不是很多,而且历来很不积极,于是上头给每个班规定了一定的项目。在同学们眼里,这是一个很不人性化的规矩,但上头他们不听你讲道理啊,他们相信自己是在提高同学们的身体素质。
    于是贺朕无奈地带领班委们给同学们作思想工作,号召大家积极报名。只是中文系的同学大多柔弱,有些缺人的项目只能班委们咬着牙上,最后还有一个男子五千米的项目没人报,于是,大家怂恿着贺朕和屈宇臣报。
    贺朕看了看屈宇臣,叹口气:“那还是我报吧。”
    屈宇臣看他那委曲求全的模样来气,凭什么什么事都往你身上推,只是当了个班长,就要十项全能不成,拍照得会,烧烤也得会,骑车还要会,就连长跑也要会,那不得累死啊,真是应了一句话,不是自家的孩子不知道疼。贺朕也是,把自己当成超人了不成,什么都硬着头皮上,老好人的样子,让他觉得心疼得不得了。其实他也是关心则乱,五千米对贺朕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难题,去年运动会也是他去的,还拿了个第二名。大家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他一看到贺朕有些无奈的表情就难受,心里堵得慌。
    其实他不知道,贺朕叹那一口气也只是有些心疼屈宇臣罢了,老被同学们拉着做这做那,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心有灵犀了。
    “你要报啊,那我也报吧。”屈宇臣假装很漫不经心地说。
    贺朕微微皱起眉头,“有一个人报就够了,你别报了,训练起来还是很累的。”
    屈宇臣无所谓的笑笑,“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
    贺朕还想劝,但是看屈宇臣一脸坚决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他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改变主意了。
    屈宇臣就是这样,平时看起来很随和的样子,但是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也是薛牧和吴昭之所以这么担心他的原因,怕他钻牛角尖想不通,无望的感情放不下就会被伤的很重。
    秋意渐渐浓重,在经历了一个月艰苦的训练之后,运动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男子五千米是在运动会第二天的下午,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阳光正好,空气清新。跑道上有二十八个人,第一圈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在一起,慢慢的,有人开始掉队,距离渐渐拉开。
    贺朕和屈宇臣从第十五的位置,到第十一,再到第八,到倒数第二圈的第三。屈宇臣一直都没落在贺朕身后,这得益于这一个月的追逐训练,贺朕跑步比较快,老是让屈宇臣追他,从一开始气喘吁吁地落后到最后保持匀速并肩跑。到倒数第二圈的时候,贺朕突然说了一句:“我先走啦,加油。”屈宇臣知道贺朕要冲刺了,但是无奈自己实在跟不上,“嗯,加油。”
    看着贺朕像突然加速的列车飞奔出去,看台上中文1101班的同学们都沸腾了,拼命大喊“班长加油”。屈宇臣心里也很自豪,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也有些失落,越来越远啦。想罢,晃晃头,也稍稍加快速度。现在不加速,待会儿大家都加速了,就会被甩在后面。
    贺朕跑到终点的时候,立马回头找屈宇臣,看到他还在第三的位子,离第二名不远,就在自己前面不远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也只有大半圈要跑了。不过屈宇臣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后面的同学已经开始加速了,看起来马上就要超过他了。但是他还在奋力地加速,一点点也好,看台上的同学们已经开始喊学霸加油了。看着屈宇臣孤单奋斗的身影,倔强的不肯屈服的样子,心里钝钝的疼。等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人已经跑到了屈宇臣的旁边了,一个在跑道上,一个在跑道围起来的足球场内,中间隔着一条绳子。
    贺朕边跑边说:“来追我。”
    屈宇臣看到旁边的贺朕,心里一暖,连忙跟上他的步伐,速度也慢慢提了上来,居然渐渐超过了第二名。
    终于到了终点的时候,贺朕已经先到了,他正对着屈宇臣,张开双手,屈宇臣一把扑了上去,倒像是累得不行了,靠在他身上喘息。屈宇臣靠在他身上,笑得很开心,心里想着,刚刚他都跑到了终点,我知道他没法陪我跑的时候,他突然就回来了,我以为自己丢了他,连背影也抓不到的时候,他突然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如果我追他,只要我不放弃,终有一天会追到呢。重要的是,我想要他陪我走完这一生的路,有他在,我会很开心,我会努力变得更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喜欢着他呀。想透了这一层,屈宇臣觉得自己的天空里,连白云都变成彩虹色的了。
    大家没发现什么不对,但是贺朕却发现屈宇臣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许多,好像不只是因为跑了第二名,反倒像是解开了一个很难的问题时的兴奋,也像是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时的跃跃欲试。
    “这么开心啊?”贺朕好笑的看他兴奋的模样。
    屈宇臣回给他甜甜的一个笑脸,点点头:“嗯,我很开心。”
    贺朕看到他那个笑脸,心里晕乎乎的,即使看过那么多次,依旧没什么抵抗力,脸上不自觉带出一丝傻笑。
    屈宇臣看着贺朕乐呵的样子,也有些晕乎乎的。
    蓝天白云,红色跑道,橙色运动服,两个晕乎乎对视的人,“咔嚓”一声,定格在采访记者的相机里,也定格在彼此的记忆里。
    作者有话要说:
    ☆、10,失去
    10.失去
    不过在他付出行动之前,薛牧有一天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开口就问:“你在哪儿?”
    “我在寝室啊。怎么了?”屈宇臣有些莫名。
    “我在你校门口,你出来一下吧。”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格外低沉。
    屈宇臣觉得薛牧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急匆匆的站起来,跟贺朕说了一声:“我有事出去下啊!”
    贺朕回头看他,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怪,有些担心:“怎么了?”
    “薛牧来了,我去接他。”说完急急忙忙的跑了。
    如果他回头的话,定然会发现屈宇臣那黯淡的眼神和嘴角苦涩的笑意。
    屈宇臣跑到校门口,发现不只薛牧来了,吴昭也来了,旁边还停着一辆车,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吴昭的眼睛还红红的,像哭过一样。屈宇臣还以为他们吵架了,看这架势又不太像。
    吴昭在看到他的瞬间就扑了过来,哽咽着说:“宇臣,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一定要撑住啊!”
    屈宇臣的心瞬间往下沉,猛地抓紧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急急的问:“是不是我妈出了什么事?”
    吴昭眼泪就流下来了,避开他的注视,求助的看向薛牧。
    屈宇臣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薛牧,发现一向冷静的薛牧眼睛也红了,急了,吼一句:“你们倒是说啊!”
    “屈阿姨今天早上过马路的时候,遇上一起连环车祸,当场就……去了……”
    屈宇臣耳边回荡着这句话,呆呆的想:去了,去了是什么意思呢?
    吴昭看到他木木呆呆的,像是生动的灵魂突然被抽出的感觉,心一扯一扯的疼,拉他上车,环住他肩膀:“我们回去,回去……”
    屈宇臣脑子空空的,跟着到了医院的太平间,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了妈妈。不可能,我妈妈肯定还在家里呢,她怎么会在医院呢,她的身体向来很好的,基本没来过医院,更何况是在这冷冰冰的太平间里呢,我妈妈那么怕冷,她不会在这里的,肯定不是她。
    他听到身边很吵,有人在哭,有人在吼,有人在骂,还有人跟他说:“宇臣,你没事吧?”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稀薄得只剩下影子了。他想:我当然没事,我妈妈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终于,有人把覆盖在上面的白色床单掀开了,屈宇臣感觉到有什么湿湿的东西从眼角落了下来,他俯下身,拉起妈妈的手,冰冷刺骨。“妈妈你冷吗?我给你煨煨。”
    他看到有水珠滴在妈妈嘴角的血迹上,本来干了的血渐渐湿了。他听到有水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他想起五岁那年的一个傍晚,他正在家里呆着,妈妈突然跑过来给他套了件衣服就抱起他出门。
    “妈妈,我们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