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我见证了外交部亚洲司长杨燕怡的关切,我没有机会向她表示敬意,我见到她的表妹熊向晖将军之女资深媒体人熊蕾,我向她表达对表姐的赞美。
    我更赞美这个时代的科技,碳元素对纸张细致入微的鉴定,让滔天巨浪的真伪之争的口水,彻底失去了意义。
    我亦见证泥沙俱下的网络时代,差点淹没了最重要的东西。我想起二十年前,我读到骆一禾对海子诗作的担忧“出版物越多,越有被淹没的可能!”
    我罗列这些赞美与见证,就是说,人民文学出版社新版《浮生六记》,它第一次全面记载了迄今二百年来最权威最丰富的《浮生六记》中秘密的轮廓。
    200年前的沈复应当笑慰。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海国记的秘密:祝福未来陌生中国人之书
    《海国记》,真正的秘密在哪里?
    彭令发现海国记的传奇经历,就像一道裹挟着娱乐、争斗等俗不可耐的黑色外衣的闪电,让尘世茫茫中的争看新闻、权钱争斗的人们,突然看到了照耀心灵的光,一些人仅仅记住了《浮生六记》的名字,而在另一些人那里,《浮生六记》的闪电在他们心中扎下了根。
    这个传奇加持了这种植的力量:“那幸福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在豆瓣《浮生六记》读书小组中一位网友化身当代沈三白的幻像,勾勒出《浮生六记》前四篇的肖像:“三白很有福气。娶得陈芸,夫妻二人虽然没有白头到老。但也是相亲相爱的过了不少幸福的时日。我喜欢芸的酱瓜,喜欢她藏粥给我喝,喜欢她不成篇的文字。每当回忆起来,我满脸就是幸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只记得沧浪亭畔的日日夜夜。”
    接续而来的《海国记》在尘世中,化身为何?成千上万的浮生六记爱好者尚未读到最新的人文版,唯有我随手拈来新近的行程,化身那沈三白尝试勾勒出他尘世的样子:
    七天短短的旅行之后,海国记已经出版,当代和氏璧闪耀着新的光芒,而我经历了生与死的短暂瞬间,更为坦然。时光倒流,从粤东汕头回望出发地内蒙古科尔沁草原,在那里我遇到风电诗人马玉刚,我写下《一匹草原的狼与99根风柱》,我们兴起,同唱一曲《爱江山更爱美人》,在草原上卡拉ok的结尾,我想起《浮生六记》,我把着麦说,这曲歌应该改名为《爱美人更爱江山》,我们爱诗,更爱远古以来的草原,更爱现代草原上矗立的风叶闪闪。
    我看到的这99个闪闪的风叶,恍惚间是更广阔天地的注脚,
    我触摸到的那《海国记》里55个字,仿佛是沈三白与陈芸在《浮生六记》里演绎小小哀愁与情爱的天与地!
    我背出这55个字,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十三日辰刻见钓鱼台,形如笔架。遥祭黑水沟,遂叩祷于天后,忽见白燕大如鸥,绕樯而飞。是日即转风。十四日早,隐隐见姑米山,入琉球界矣。”
    记载此情此景的佚文《海国记》浮出水面,钓鱼岛再添归属中国的一条新史实。作为长期关注研究钓鱼岛海域问题的媒体人,我知道仅凭《海国记》,难以作为震撼日本的雷霆式证据,甚至,我所熟读的著名东海问题专家郑海麟之《钓鱼岛列屿之历史与法理研究》,这书中罗列的更多的比沈复更遥远更珍贵的深藏在故宫博物院或流失海外的证据,亦都没有雷霆式的威力。钓鱼岛1岛、9屿、172礁岩面临的危机与挑战未减,中国的海燕还是那存在在《海国记》中的家燕,觊觎者已然在冲击着中国的咽喉门户,他们不惧怕历史(道德与历史面对的现实的国际社会如此残酷),不惧怕陆军,甚至海军,但我知道,他们惧怕能协同陆海两域的空军,我期待中的投射震慑力量的雄鹰尚未起飞。解决钓鱼岛,需要历史,更需要面向未来的大发展、大战略与大勇气。
    但我知道,《海国记》的珍贵。这五十五个字,让我更加热爱钓鱼岛。这是描述钓鱼岛最美丽、最打动人心的文字。
    诗歌不能让火箭上天,但诗歌能慰籍心灵。
    同样,《海国记》不能平息日本对钓鱼岛的觊觎,但它能面向未来,让美丽的钓鱼岛祭祀马祖的故事,扎根在未来中国人澄静缄默的心底,撑开我们谱写小小心曲的天与地。
    当我们,在品尝三十一种风味冰淇淋、在暮色四合的湖畔挥杆高尔夫、在拥挤的地铁和公交车上晃荡着身体,在乘坐难以掌握的飞行器环绕世界飞行时,在异乡的卡拉ok高歌默默流泪时,在和朋友恋爱、吵架、别离、分手时,会想起浮生六记,那陈芸和沈三白的动人故事,更会想起,比爱情更广阔的旅行,想起黑水沟、钓鱼岛、琉球,想起爱与恨后旅行的疗伤。
    更会激起冲动,为更壮阔的山河注入生命,用写意笔墨或秘密的诗歌注入我们的爱与愁。
    我想起,海子的诗:“给每一座山 / 每一条河起一个温暖的名字 /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我感受到来自200年前沈复、20年前海子的祝福,读到他们的诗文感慨不已的鲁迅、林语堂、俞平伯,后续而来的我们,有福了!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海国记真迹时的心迹,“忽见白燕大如鸥,绕樯而飞。是日即转风”,这些来自大地的墨迹,让我忍不住触摸,“要热爱生命不要热爱自我,要热爱风景而不要仅仅热爱自己的眼睛”,沈复给我们那回眸微笑、摇人魂魄的情爱谱写了生命更为寥远、久远的心曲!
    它们遗失太久了!
    在遗失的岁月里,很多朋友沉溺于小家碧玉的情怀,他们反过来又指称沈复与陈芸爱情故事的气量狭小。
    在寻回来的新近的日子里,朋友们赞叹于海国记于国家主权的意义,他们反过来又指称《海国记》仅仅是史实性的游历。
    其实还有比传递钓鱼岛的信息,更为重要的秘密。
    在这个现代与古典交融的更广阔的天地里,我想说,当《海国记》与前四篇《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愁》、《浪游记快》连缀在一起成为人文新版《浮生六记》时,她的意义不仅是“读一个诗人,不仅要读选集,更要读全集”那般,更重要的是,她让我们无所归依的心灵回到那有着大情怀的小心房:小家碧玉的细腻心结里有着更广阔的山河情爱,在污染加重、权斗纷争的广阔天地间的心跳中蕴藏着爱与哀愁的小细节与大时代的秘密!
    《浮生六记》, 就是一本沈三白祝福未来中国陌生人之书。
    这或许是人文版《浮生六记》的真谛。
    (作者彭凯雷 香港文汇报高级记者 北京新闻中心执行总编辑 )
    我爱钓鱼岛
    200年前,
    我就是沈复
    随使琉球
    忘了自己乃一官吏
    将钓鱼岛当做笔架
    续写浮生六记之《海国记》
    150年前
    我就是钱泳
    看见钓鱼岛
    海域祭妈祖的传奇
    抬笔如桅樯
    落墨间
    忽见白燕大如鸥
    6年前
    我就是老吴
    住在厦门宾馆
    等待一艘注定要被叫停的船
    捐了一块保钓碑 等待未来投海
    今天,
    我就是彭令
    自况和氏壁  在遥远的平遥
    今天
    我就是蔡根祥
    “写信时没有多想钓鱼岛”
    他们依次而来
    就是五个汉字,写了我羞涩的心迹
    “我爱钓鱼岛”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闺房记乐(1)
    余生乾隆癸未冬十一月二十有二日[ 乾隆癸未:公元1763年。],正值太平盛世,且在衣冠之家[ 衣冠之家:指做官的富贵人家。],居苏州沧浪亭畔。天之厚我,可谓至矣。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因思《关雎》冠三百篇之首[ 三百篇:指《诗经》,因其共存诗三百零五篇,故从《论语》中开始即有“诗三百”之称。其开首第一篇为《关雎》,《诗序》云其“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列夫妇于首卷,余以次递及焉。所愧少年失学,稍识之无[ 稍识之无:据《唐书·白居易传》:“其始生七月能展书,拇指之、无两字,虽试百数不差。”在此处谦指识字不多。],不过记其实情实事而已。若必考订其文法,是责明于垢鉴矣[ 垢鉴:沾满了尘垢的镜子。鉴,镜子。]。   余幼聘金沙于氏,八龄而夭。娶陈氏。陈名芸,字淑珍,舅氏心余先生女也,生而颖慧。学语时,口授《琵琶行》,即能成诵。四龄失怙[ 失怙:失去了父亲。怙,依靠。《诗经·小雅·蓼莪》:“无父何怙?无母何恃?”],母金氏,弟克昌,家徒壁立。芸既长,娴女红[ 女红(gāng):指女子所从事的编织、刺绣等工作。],三口仰其十指供给,克昌从师,修脯无缺[ 修脯:修、脯,皆指干肉。为古代的敬师之礼。后代指学费。]。一日,于书簏中得《琵琶行》,挨字而认,始识字。刺绣之暇,渐通吟咏,有“秋侵人影瘦,霜染*肥”之句。
    余年十三,随母归宁[ 归宁:指女子出嫁后回娘家。],两小无嫌,得见所作,虽叹其才思隽秀,窃恐其福泽不深,然心注不能释[ 注:心思专注。此指全心关注。];告母曰:“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母亦爱其柔和,即脱金约指缔姻焉[ 金约指:金戒指。]。此乾隆乙未七月十六日也。   是年冬,值其堂姊出阁[ 出阁:指女子出嫁。],余又随母往。芸与余同龄而长余十月,自幼姊弟相呼,故仍呼之曰淑姊。时但见满室鲜衣,芸独通体素淡,仅新其鞋而已。见其绣制精巧,询为己作,始知其慧心不仅在笔墨也。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一种缠绵之态,令人之意也消。索观诗稿,有仅一联,或三四句,多未成篇者。询其故,笑曰:“无师之作,愿得知己堪师者敲成之耳。”余戏题其签曰“锦囊佳句”[ 锦囊佳句:典出李商隐《李贺小传》。谓唐代诗人李贺每骑驴出门,总领一小童,背一破锦囊,遇有佳句,即书投囊中。因李贺卒时年仅二十九岁,故作者认为自己所题之签非佳兆。]。不知夭寿之机[ 夭寿:短寿。机:先兆。],此已伏矣。
    是夜,送亲城外,返已漏三下[ 漏:漏壶。古代的计时器。漏三下,表明夜已深。],腹饥索饵,婢妪以枣脯进,余嫌其甜。芸暗牵余袖,随至其室,见藏有暖粥并小菜焉,余欣然举箸。忽闻芸堂兄玉衡呼曰:“淑妹速来!”芸急闭门曰:“已疲乏,将卧矣。”玉衡挤身而入,见余将吃粥,乃笑睨芸曰[ 睨(nì):斜着眼看。]:“顷我索粥[ 顷:刚才。],汝曰‘尽矣’,乃藏此专待汝婿耶?”芸大窘避去,上下哗笑之。余亦负气,挈老仆先归。
    自吃粥被嘲,再往,芸即避匿,余知其恐贻人笑也。
    闺房记乐(2)
    至乾隆庚子正月二十二日花烛之夕[ 乾隆庚子:公元1780年。],见瘦怯身材依然如昔,头巾既揭,相视嫣然。合卺后[ 合卺(jǐn):古时夫妇成婚之日,将一个匏瓜剖成两只瓢,新娘新郎各执其一对饮,叫合卺。后即以合卺指代成婚。卺,饮酒时所用的瓢。],并肩夜膳,余暗于案下握其腕,暖尖滑腻,胸中不觉怦怦作跳。让之食,适逢斋期,已数年矣。暗计吃斋之初,正余出痘之期,因笑谓曰:“今我光鲜无恙,姊可从此开戒否?”芸笑之以目,点之以首。   廿四日为余姊于归[ 于归:出嫁。语出《诗经·桃夭》:“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廿三国忌不能作乐,故廿二之夜即为余姊款嫁。芸出堂陪宴,余在洞房与伴娘对酌,拇战辄北[ 拇战:指猜拳。北:败北,失败。],大醉而卧,醒则芸正晓妆未竟也。
    是日,亲朋络绎,上灯后始作乐。
    廿四子正[ 子正:相当于半夜十二点。],余作新舅送嫁,丑末归来,业已灯残人静。悄然入室,伴妪盹于床下,芸卸妆尚未卧,高烧银烛,低垂粉颈,不知观何书而出神若此。因抚其肩曰:“姊连日辛苦,何犹孜孜不倦耶?”芸忙回首起立曰:“顷正欲卧,开橱得此书,不觉阅之忘倦。《西厢》之名,闻之熟矣,今始得见,真不愧才子之名,但未免形容尖薄耳。”余笑曰:“唯其才子,笔墨方能尖薄。”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