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就不由取笑两句,
    “刚刚是谁恨不得吃了我的?怎么现在还替我谋划起来了?”
    赵典听了,这就抹不开面了,白了栾子辰一眼后,这就要出去,
    “随你的便,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说罢,这就要往外头去。
    倒是栾子辰一把将他拉住了,
    “赵兄莫急,你且听我说完。我栾子辰一己之力微薄不假,可若我在一地,便可保一地安泰,这于大夏一朝确是杯水车薪,可对雅安一地,却是百年福祉。”
    “子辰不敢奢求大夏处处升平,为愿子辰治下无饥无寒。”
    然后赵典就心里一震。
    如此才当得住栾政栾大人的公子。
    赵典还欲说什么话跟栾子辰表表忠心,却听到外头乒乒乓乓乱作一团,然后赵典的眉头就又挑起来了。
    因为里头明显夹杂着周子昌的声音。
    这位仁兄又在搞什么猫腻!
    所以赵典这就气势汹汹地出去了。
    外头还的的确确是周子昌在搞猫腻。
    周子昌仗着自己年龄大个子高,站在小骨头身边就把他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为什么要去厨房帮厨,说!”
    小骨头一脸无奈,懒得理他。侧过身就准备从他前边绕过去,可周子昌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周子昌往旁边迈一大步,就又把小骨头给拦住了,
    “你去厨房做饭是不是去下毒了,说!”
    小骨头见自己没可能离开,也就索性不走了,双手抱胸就站在了周子昌身前不动了。倒是周子昌一人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你下毒是想谋害什么人,说!”
    “说说说,说一个大头鬼!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又不想吃饭了!”
    赵典的声音一出来,周子昌的脊背就猛地一直,然后等到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就带上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赵兄你干完正经事啦!肚子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我现在去给你拿着吃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周子昌一听赵典说他饿了,这就喜上眉梢,脚下小跑着就到了赵典跟前。
    这可是赵典头一次叫他办事呢!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他要乘胜追击,将赵典牢牢地抓在手心!让他赵典再也离不开他!
    “赵兄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拿!”
    然后赵典就笑得灿烂,
    “也没想吃什么,就是想吃城门口李记家的包子,我可要热气腾腾刚出锅的!”
    周子昌拍胸脯保证,
    “保证没问题!我去去就回!”
    可不待周子昌迈出步子去,赵典就又接着说了,
    “周兄莫急,我还有想吃的呢。我还要一口钟的豆花粉,告诉他多加葱花少放辣,还要罗序江的挞挞面,王驼子的粉蒸肉,张福堂的燕窝粑……”
    赵典越说,周子昌的脸就越黑,
    “这么多,你能吃的完吗?”
    结果赵典就将眉一挑,
    “你管我吃得完吃不完,你若是不想替我买,自有大把人争着去。我看旁边住的小三儿就不错。”
    然后周子昌就急了,
    “他那么个瘦骨嶙峋的模样哪里能满足得了你!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哈!我说的是路途这么远,东西那么多,他那小身板,肯定不行!”
    周子昌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擦着额头的汗。真险真险,差点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呢!
    其实。咳咳。他已经说出来了。
    “那你,还!不!快!去!”
    “去去去去!我这就去!”
    然后周子昌就一溜烟儿跑远了。
    赵典转过身来对着栾子辰和小骨头说道,
    “看。世界清静了。”
    栾子辰不得不服,拍了拍赵典的肩膀这便说道,
    “赵兄好手段。”
    赵典谦虚,
    “客气客气!”
    倒是一旁的小骨头噘着嘴不开心,
    “也不知道周家大哥怎么回事,老是挑我的错处。”
    栾子辰摸了摸小骨头的脑袋,
    “他那人就是那般疯疯癫癫的,你莫言放在心上。”
    小骨头点点头,算是应了。
    安慰好了小骨头后,栾子辰则是回自家卧室去了,不知怎的,竟是有点想那人了。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哪儿,过得如何。
    其实他栾子辰是怕了。
    怕再遇到像上次一样的事情,怕再从别人口中知道夏欢被人掐住脖子差点死掉。
    怕从此再也见不到那人。
    何况那人还是个皇子。还是个母妃甚为受宠的皇子。你本已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远,我又如何舍得再将你拖入死局?
    你的身份,容不得你有一丝犹豫。
    所以我,不得不赶你走。
    栾子辰将手里的梨花清酿举至唇间,一仰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亏:好开森好开森!栾大人有银子娶娘子了!
    小满:蠢货!那银子不是栾大人的!是用来赈济灾民的!
    小亏:你为什么出现在作者有话说了!你不是在书里嘛!
    小满:蠢货!作者又不是你一个人!我也是作者,当然可以在这里!
    小亏: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书里!
    小满:蠢货!因为你是总受,我是总攻!哈!哈!哈!
    小亏:哼,总攻?哼,总攻!别忘了你有戏份的时候是谁在写书!呵呵呵呵,看我怎么写死你!我一定要你有最最最最悲惨的剧情!
    小满:蠢货!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亏:说你好帅!
    ☆、悬空古刹(五)
    这悬空寺虽然建在雅安县的西头,离着城内稍稍远些,可每日来上香的人却是不少。一波一波,没个尽头似的,也不知道这么多的心愿,佛祖管得来管不来。
    夏欢拍拍屁股,顺带将自己坐皱了的袍子整了整,这就靠在大殿外头的柱子上。
    人呢人呢人呢!
    我不是看你可怜兮兮天天约我的份儿上我会答应你吗!可是你人呢!叫我一个人在这里晒太阳你心里过的去吗!
    可不论夏欢心里如何窝火,那个没来的人还是没来。得了,咱还是洗洗睡吧。
    所以夏欢就离开大殿准备回去了。
    只是心里还是隐隐地放不下。
    依着那人昨天那股子精神头,今天肯定是一大早上就要来这里等夏欢的节奏,结果现在都快到晚上了,那人却连面儿都没有露。莫非,他是遇上了什么事?
    抑或是,遇上了什么不测?
    这么个想法一出来,夏欢就将自己吓了一跳。这雅安城里的秘密实在太多,由不得夏欢不往坏处想,可当夏欢这么想了,人却是冷静下来了。
    还是打听打听为妙。
    恰在此时,有个小沙弥正要打夏欢身边走过。夏欢伸手一拦,就将那个小沙弥拦了下来,
    “小师父,你可曾见过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在此等人?”
    那个小沙弥见夏欢拦他,便就双手合十立在那里,眼睛也不看夏欢,盯着地上就回答到,
    “小僧不曾在这里见过什么人。”
    夏欢见他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心里就不由生了疑惑,这小沙弥怎的这般怕人!可夏欢面上却还是一副笑嘻嘻的,
    “小师父你还没听我说那人长什么样呢,怎么就说一定没见过呢?”
    结果那个小沙弥却是生气了,
    “说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悬空寺里都不知道没了多少……咳,你,反正我就是没见过!你莫再拦我!”
    说罢,竟是跺跺脚,跑远了。
    而夏欢则是盯着那个小沙弥的身影愣了一愣。只是小沙弥的身影隐在蕴蕴绕绕的香烟里,渐渐地消失了踪迹。
    “爷!爷!”
    就在夏欢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后头唤他,然后夏欢就停了步子,扭回头去就看向了来人。
    顺带看向了他来时的方向。
    “你这一日去哪里玩了?竟是一日不见踪影。”
    小满挠挠头,
    “没去哪,没去哪,我不是给爷腾地方嘛!虽然我觉得那个刘憨又丑又笨,但是只要是爷支持的!我都喜欢!”
    然后夏欢一巴掌就拍到了小满的后脑勺,
    “爷是那么不挑食的人吗?爷心里只有我家栾大人!”
    小满却是满脸不信,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后脑勺后,这就对着夏欢说道,
    “爷既是不喜欢他,干嘛要答应他出来转转!”
    “爷那是准备跟他来一个斩钉截铁地拒绝!”
    小满一听,这就恍然大悟,然后伸着小脑袋就往四处打量了,
    “那刘憨人呢?被爷拒绝后就嘤嘤嘤地跑远了?”
    夏欢继续往小满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
    “会嘤嘤嘤跑远的的人是你好不好!他压根就没来!爷现在要去他的屋子看一看,你要不要来?”
    小满拍了拍胸脯,
    “爷在哪儿我在哪儿!”
    夏欢听了,这便就笑了一笑,带着小满就回到了后院。
    说来刘憨住的地方也与夏欢挨着,就在夏欢屋子的对面,所以要是昨天晚上真出了什么事,夏欢这边应该也能有所察觉。
    当然,依着夏欢那么个贪睡的劲头,想来是什么声响都吵不醒的。
    可小满,应该不会听不到。
    他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然后夏欢就在唇角浮起来个所有若无的浅笑。待到他心里有了计较之后,人也走到了刘憨厢房前头,抬眼一看,便见到上头落了锁。
    昨个儿好似还没有吧?
    小满见了,脸上也是诧异,
    “莫不成刘憨走了?”
    “不会。”
    且不说刘憨跟夏欢有约,说是今天一同外出,就单单依着刘憨那个孝心劲儿,他就不可能在还没给他娘供奉完之前先行离开。
    所以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撬开。”
    小满没听清,
    “爷,你说啥?”
    夏欢扭过头来看向小满,眼里满是深沉,
    “我说把门撬开。”
    然后不知怎么的,小满竟有点慌乱。这种慌乱没有来由,但却并不陌生。
    小满总觉得,爷都知道。
    可爷,也都在纵容。
    小满略略定神,转过头去就立在门前。小小的一把锁,自然难不住武功高强的小满,可小满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闭眼咬牙,小满掌风一过,那锁便应声而落。干脆利落,不带犹疑。
    只是小满的心,却随着锁头落地的声音,猛地一惊。
    夏欢见门开了,自是没有去在意一旁呆立的小满,伸手一推,就将房门打开了。
    西沉的日头不算亮,可当夏欢推门而入的时候,一股子光亮便就从门外募地闯来,像是冲散所有阴霾一般地,将整个屋子照得透亮。
    房子正中处的桌子上流满了烛泪,红彤彤的一片,直教人心里犯怵。地上虽是没有什么东西散着,可那拉出来的一张凳子明显预示着有人在这里住着。
    何况。
    夏欢抬眼往里头一看。
    何况床上的被褥还铺开着,想来主人还没入睡,就被什么人带走了。
    “爷,昨天晚上这里怕是来过人。”
    夏欢敛眸,
    “应该如此。”
    小满见夏欢不理睬他?这就走过来拉住了夏欢的袖子,用着力气拽着他,这就回到了那扇门前。
    “爷,你看!”
    夏欢顺着小满的手往门闩上一看,便就看见无数个细小划痕刻在上头。夏欢用手一摸,竟都是些新做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