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上去的,所以我当时屏住了呼吸,为了怕你发现,只能装作失脚掉下台阶。”他把酒推到弟弟面前:“你的母妃将会送进尼姑庵里渡过余生,你的家人包括我的侄子一律贬为贱民,至于弟弟你呢,我会顾着情面将你送去苦寒之地作劳工。”
    两人相视了一会,旭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扔到他的面前,礼郡王抖着手打开把里面的药粉放进自己的杯里。
    “你始终是我的四弟,我不忍心让母妃在尼姑庵里凄凉的过完残生,至于我的侄子,我更加不忍心让他入了贱籍连普通的百姓也不如。”旭华温柔的说道:“一切都要看四弟怎样做。”
    礼郡王晃了晃杯子把杯里的东西一饮而尽:“曼儿呢!你会怎么对她。”
    旭华拍掉身上衣服的灰尘“放心去吧!二哥我留着你的体面,你的曼儿妹妹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
    礼郡王的脸色已经开始变色,他挣扎着笑了几下:“谢……谢。二哥。”握成拳的手一点一点松开终究拿不稳东西,那杯子跌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进来吧!”看着死在眼前的弟弟,旭华神色不改吩咐:“把他弄下去,过两天叫人快马运回京城,就说他在西山染了瘟疫,发急症去了。”
    “遵旨。”侍卫把尸身从椅子上拉扯着出去。
    看着下属粗鲁的拽着尸体,他皱起眉头斥责道:“轻点,他是朕的四弟。”说完转身从屋里出去。
    外面打更声传来,原来未到丑时,他坐进轿子里思索着应该怎么样处置恭亲王的那一家,首要之务要把四弟的曼儿弄出宫去,当然恭亲王手里的兵力也是要慢慢考量的事,他拍了拍脑袋叹道皇帝不好做啊!
    轿子在宁寿宫的偏殿处停下,两名长相妩媚的宫女一见轿中走出的旭华,不慌不忙推开偏殿的大门,“吱呀”一声,一位妙曼的美人儿披如瀑布般的青丝,谦卑的跪在地上候着来人的光临。
    身上无任何首饰,只有在右边的发稍别上了一朵浅粉的牡丹红,琼鼻樱唇雪肤和淡红色的纱衣相得益彰。
    “深夜来访希望不会唐突了曼儿妹妹。”他用双手扶起眼前这位妙曼的人儿,抬起了她下巴凝视道:“妹妹这次立了大功,在玉兰花上的字朕看见了,你救了朕一命,要些什么赏赐只管开口。”
    曼儿脸上闻言眼睛似蒙了一层水雾:“曼儿不敢要,礼郡王哥哥因我而亡,求皇上善待他的家人。”话一出口,晶莹的泪水滴在脸颊上。
    旭华拿出手绢拭去她的脸上泪水,看着这张柔怜典雅的脸蛋果真得到恭亲王的真传,这女人明明不愿意嫁给四弟做正妃,却让他的母妃担了臭名,话虽如此,今次却是多得她的传字得以知道四弟的野心。
    “四弟的家人也是朕的亲人,不用曼儿提醒朕也会留着体面给四弟。”
    曼儿马上跪了下去“奴婢替礼郡王谢恩,请皇上答应奴婢一件事。”
    “说吧!”马脚该露出来了。
    “皇上,奴婢是不祥之人,请皇上垂怜让奴婢出宫。”脸上梨花泪雨落个不停“求……皇上……恩准。”
    旭华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曼儿留下来,你当得起王后这个名号。”他看见她欲言又止,匆匆打断道:“不用多说,朕说了什么就是什么。”然后在清冷的月光中踏步回到寝宫。
    安和十九年夏末,恭亲王孙女余曼儿加封为荣贵公主,赐婚给古拉国的国主,成为古拉国的新王后,古拉国的国王自从在安和十七年来金朝朝贡时对她一见钟情,这下得偿所愿了。
    真是红颜祸水,怪不得连一国之主都挡不住她的诱惑一心留了王后这个位子给她。
    旭华看着送嫁的船只心想,两全其美的事不过如此,既满足了郡主出宫的意愿远离皇宫这个伤心地十万八千里,又让她得到尊贵的身份,不过似乎古拉国内乱的势头越来越大,应该马上叫恭亲王的兵马去援救才行。
    戏潮
    平时在臣子面前庄严不可亲近的人,此时慵懒而毫无斯文样的坐在药水浴桶里,桶边坐着一位的女子,下颚轻轻撂着膝盖,微眯着眼,时不时掬起一捧热水淋在男子的手臂上,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曲子.
    水雾氤氲,纱幔低迤,一派温馨的场景被坐在浴桶的男子挑眉出口破坏掉:“姐姐如果不是你身上没有长毛的话,你发出的怪音真像是一只猴子被踩到尾巴乱吼一通。”
    原谅他一介古人听不懂美声唱法,她愉快的继续用声音荼毒他的耳朵,不乖的小孩,爱逞强,自跌伤了那半边身子后,逢到阴雨天疼痛难忍,若不是她无意发现,他还强作硬汉支撑.
    拿起梳子梳理着他的头发,旭华趁势把头靠在她的胸口倾听心跳声,热气熏着脸,转头轻轻偷亲了一口秦梅润湿的唇瓣。
    “怎么样?”她关心的问:“会不会隐隐作痛?”
    他在摔伤时,皇祖母,母后们,太妃们便分批出现了,每一位来了都是那几句话:“皇帝好些了?请太医了吗?”不过一柱香功夫,就走了。印象比较深的,倒是那一群跟随来的太监,每次必挤满了寝宫。
    贵妃也时不时带领着一群妃嫔过来,来来去去也是公式的那几句话,不利于他养伤,想想真可笑,他一介病人还得忍住呻吟多谢让他不得安生的女人们.
    所以患处再次痛苦时,就由秦梅作主配了药浴,下了旨疗伤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让耳根清净。
    “早说没事了,姐姐偏不放心。”
    “总得巩固的好,不然你老了的话,会留下毛病。”她指了一下他的额头:“我觉着祥儿都比你懂事的多。”
    说罢,探了探水温已经开始降温了,便让他起来,帮他擦干身子穿上衣物。
    真累,已经盯着他几天了,几乎一沾上床,她马上进入梦乡。
    “全部换上软鞋才准进来。”朦胧之间耳际飘来他命令的声音“不准吵醒她。”
    他旋出门时又到了回来补充道:“叫人轮班伺候着,弄点她最爱吃的凉菜,不,还是热好汤候着。”伸手再次掖好被角,拔正她的发丝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下朝而来旭华不敢扰了仍在梦乡里的女人,在议事殿里呆了一会,耐不住没有她声音包围的空间,把奏折全部搬回寝宫里处理。
    纵然还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但是拉近距离的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阴雨连绵不绝,闪电在天空划过,他匆匆跑回卧里捂住她的耳朵,果不其然,轰隆隆的雷声随即而来,一个炸雷震天响,他在秦梅耳边细语道:“我在,别怕。”一只手轻轻拍在她的手臂上安抚。
    “唔。”她放弃睁开眼睛的打算,含含糊糊的嘟嚷了下抱着他的手臂,继续睡,旭华等到她再次熟睡后再慢慢把手抽掉。
    直到早晨的鸟鸣声在耳边响起时,秦梅在床上坐了起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窗外的景物经过风雨洗礼,越发的清新可人,新的开始,心情愉快.
    “身体不错哦。”她含笑和伺候她的宫人说道:“不过一个晚上,我就感觉不到累了,所以是谁说生了小孩的女人身体就会比较差?”
    宫人笑眯眯的提醒她:“娘娘,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她拍了拍脑袋“这不,睡糊涂了,身体真是差了点啦!”宫人已经帮她穿好鞋子,她走到窗边踮起脚尖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
    旭华下朝回来后,早膳已经摆上了桌子,秦梅坐在另一边等他。
    他净了净手,坐到桌子边,秦梅已经吹凉粥示意他张大嘴吃进去。
    “啊呜!”旭华张大嘴心安理得让她照顾自己。“姐姐精神不错,宫里新请了一批演布偶戏的班子,你呆会去看看,听说他们演的极是生动。”
    她放下筷子:“你一天到晚处理国家大事还要费心为我这个一天到晚闲的发慌的人找乐子。”意思就是不如让她出宫自己找乐子。
    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头笑道:“就是要姐姐吃好喝好玩好,你高兴我也高兴。”
    他听不懂反话,或是故意的,算了去看布偶戏好了,民间的玩意拘谨地方少,也算是有看头的东西。
    去到专门看戏的地方,晕掉,皇宫里有头脸的女人一起跑了出来看新鲜,往回走来不及了,贵妃已经亲亲热热的招呼她。
    不等贵妃说话,太皇太后已经开心的一边看着台上的布偶戏一边开口对她说道“哀家可是沾了你的光,才知道这民间有这样的布偶戏,若不是有人走了风声,哀家还不知道呢!看热闹吧,大家一起热闹好了,对不对。”她扭头又对两位太后说。
    傅太后皮笑肉不笑道:“皇帝对她用心的很,连我这个母后都比不上她。”圣母皇太后听了更是生气,“不知道她用了什么迷药把皇帝迷成这个样子。”
    她们一答一问,对秦梅的请安不可置否,让她一直尴尴尬尬的站着。
    贺贵太妃一旁插嘴道:“她生了五皇子。”
    韩贵太妃接着点醒道:“还不是无名无份。”一句话,秦梅得挨个从冬贵人开始施礼一直到贵妃处。
    太皇太后开口点名韩贵太妃斥骂道:“太平的日子过久了,想找事,秦梅手里戴着祖宗的信物,连你也受不起她的敬礼.”
    秦梅手腕里带着一个其貌不扬乌漆漆的环镯,似铁非金,正是金朝开国皇帝所用的吉祥物,旭华给秦梅戴着定惊,只因这个环镯传说有辟邪的作用.
    除了太皇太后,太后,两位太妃也要回礼给此物的拥有人,皇后以下的女子都要主动行礼.
    两位太妃不情愿的回礼后,妃嫔们也停了看戏一一向秦梅行礼,并且站立等到秦梅落座后才敢坐下.
    秦梅面前摆着窖里新出冰块放在玉盘,上面洒着梅花糖粉,再交错铺上两层瓜片和橙片,晶莹剔透卖相可人,旭华怕秦梅吃了瓜果想吃咸物,另加了一小盘肉脯干,切块的梨子和干果自成一盘,稀罕的事物是外邦朝贡的甜果,红的能滴出水来,只要放几个在屋里,果香味经久不散,对容颜更有妙用.
    可惜除了太皇太后,两位太后分得一些,给太妃的只能论个分,妃子们更不用提.旭华并不知今日除了秦梅还是有人会来,令人装了一盘子给她吃,幸好已经切片并用奶肉酱包裹,果香味和肉味混合成另外一种香味,无人能看得出是珍稀之物.
    礼郡王表面上死于急症,可是韩贵太妃心里清楚没有那么简单,平日里儿子的身体怎么样,她是知道的,幸而遗有孙子慰心,终是恨难平,她长年居于宫中,只得柿子拣软的捏,秦梅虽得圣宠,但不说事非,韩贵太妃只管把郁积之气全数发在她的身上.
    离间不成后,她看了秦梅桌上的食物也不出格,挑不了错,倒是贺贵太妃缩起了尾巴不愿惹秦梅.韩贵太妃看了四周,只有圣母皇太后不怕,可太皇太后在,说什么也要顾她的面子,有什么了不起,最多五皇子模样肖似太皇太后,这会行情走俏,连傅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也让出最得宠孙辈的位置,所以圣母皇太后不敢太过造次,不过以后可以打着谈心的名目再添把枝叶,也多了一个帮手.
    另一旁台上的戏是因着太皇太后的性子挑的,她年纪大了,所谓老小孩,最喜热闹戏,为了赚得下面人夸赞的名声,也拣了几场媳妇和孙媳妇爱看的戏目,刚想着人去问秦梅爱看的戏目,却看到她的心思全在摆在桌上的肉酱果,好像很好吃的东西,应该怎么样开口要呢?不行,得快拿主意,盘子上的肉酱果不多了,算了年纪大顶多只能吃一个……
    秦梅不知道太皇太后肚里的花花肠子,因为她听见背后有知了的声音,方才眼睛余光看到旭华扒在后面阁楼的窗台上,估计是他学着知了叫哄她出去,隐隐隐约约还看见儿子的小身体在那里晃荡,估计是拿来做人质威胁她用的.
    已经是做父亲的人,偏偏还玩这套幼稚的把戏拿来消遣她,罢罢,这布偶戏自己看着几眼新鲜,后来也没有味道,或许是周围太多人的问题.
    正想着理由,抬起头时发现太皇太后盯了一下自己这边,什么事?她眼睛对着太皇太后的目光一看,原来盘子还有两个肉酱果,难道是叫她多体恤食物的珍贵不能浪费,所以她匆匆地把余下的肉酱果全部吃完,不行了,肚子很涨,可以当作肚子痛编排名目.
    顺理成章,有了借口离开,听说儿子会坐起来了呢!嗯!回宫看他表演吧!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