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关照了她一些话,她都一一答应,她开始让自己真心接受起他的好,他的关心,现在她就像梦中的自己,悬崖已经在眼前,万丈深渊,跨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而转过身,却有他一直站在那里,她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她而言,好人坏人又有什么关系,她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什么伟大的情节,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善与恶在她来看已经很模糊了,只求有人对她好,而他,就一直等着给她爱。
挂上电话,少艾披了件单衣,站到了镜子前,一颗泪珠状的蓝色水晶挂在耳垂上,悠悠地晃动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耀眼夺目。她的耳垂却红肿成了一片,隐隐还带着血,她微微皱了皱眉,她用手轻轻触了触,还有着丝丝的疼。那是昨夜他咬破的,他真是个怪人,要用这种方法给她穿耳洞的吗?
肿胀地疼,她就试图把它拿下来,可耳垂根本碰不得,她无从下手,只得气馁地坐在了床上,
她仔细想了想,昨夜两人在交缠中,他用力将她的耳垂咬破,然后的确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耳朵,他又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却因为激情和躁热在混沌中沉浮。
但他今天却说有什么意义存在,是什么呢?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蓝色的小晶体格外显眼,细细看着这个小东西,突然发现蓝色的珠子里竟然带着丝丝黑色烟雾状的东西,若有若无弥漫了整个蓝水晶体。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她想起来,他昨夜说的话。
“你是大海的一颗眼泪,而我就在你的心里。”
在她的心里?她是蓝色的,而他是黑色的,的确,他到了她的心里。
她本没打算到这里来的,只是心里紧张地不可节制,家也不敢回去,所以只得在街上乱逛,没想到但逛着逛着,竟莫名走到了这里,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她心里依然不能忘怀?
她站在教堂门外,淡淡注视着它,心里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激动和不安了,但总有些怪异的感觉,还是害怕它,对它有着点点恐惧。
她咬着嘴唇,想了很久,还是走了上去,却意外发现了铁将军把门,心里竟然失望了起来。她默默地沿着教堂的墙根,走了起来,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了一个新的天地。
教堂的后面竟然是一片绿地,一架小小的秋千被风轻轻吹起,发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她慢慢走了过去,一跨步却赶紧收下了脚步。她的脚下竟是好几座内嵌着的墓碑,它们密密地散布在草地的各处,灰色的大理石上面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好奇地蹲下身,仔细看着刻在上面的字。
“陈士邦,享年44岁。”
小小的碑上只简单地刻着寥寥数字,她又挪了几步看了看旁边的一个。
“孙玉锦,享年38岁。”
“小姐到这里有事吗?”
背后突然有声音响起,少艾慌忙转身站了起来,一个带着眼镜的神父站在她身后。
少艾只是楞楞地看着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神父脸色凝重,走了过来,“小姐认识他们吗?”
“不,不认识。”她心虚地后退,连连摇着手。
“我真是老了,越来越糊涂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有亲人在世呢?”神父重重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圣经。
少艾的心玄忽然被什么拨动,手不由抽搐了一下,“神父,他们又是什么人?怎么会没有亲人在世?”
神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小姐既然不认识他们就请离开吧。”
“神父,我很想知道……”
“小姐和他们不相识,又何必要知道他们的事,唉!不要图增困扰了。”
少艾却不肯罢休,她走到了神父身边,“他们是死在这里的吗?
神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我?我……”她低头,他们的身份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他们是……“神父,我只是路过的人,不过好奇进来这里,发现了这里,用古话说,这也算是和他们有缘,或者是他们一直待在这里太久了想找个人聊聊,正好我路过,就召唤了我。”
她对他笑了笑,无奈忧伤歉疚一齐含进了笑里。
神父倒是很惊讶她能说出这番话,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与众不同,他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在十六年前,在这里发生了一件血案,一个家族全部被屠杀。”
“谁……为什么,会……会在这里?”
“因为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整个家族都在欢腾,谁想到……”
“神父在场吗?”少艾的声音几乎已经僵硬了。
“在!”
“您什么都看见了?”
“是!”神父握着圣经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正在压抑强烈的痛苦和恐惧,“欢乐的歌,愉快的气氛,每个人都沉浸在为新人祝福的愉悦气氛当中,可是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场血腥的屠杀,他们拿着枪拿着刀,冲了进来,把门封死,然后就开始杀戮,全都是血,血流成河!”
少艾的心几乎要跳出嘴外,她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听不敢听,她憋了许久才开口。
“神父知道那个杀人犯吗?”
神父突然仰起头,他将圣经贴在了胸口,他痛苦的声音从嘴里溢了出来,“他们是恶魔!”
少艾支撑不住,乱了脚步,整个人都晃了起来。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
“他们是强盗,而这些被杀的人都是社会的中产阶级,家底很厚。”
气氛已经凝固到让人无法呼吸,少艾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她又蹲了下去,缓缓地抚摸着石碑。
“神父,那些人会下地狱吧。”
神父不做声,他十指相抵,默默做着祈祷。
“神父,我是罪人的女儿,你会听我的忏悔吗?”
神父猛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少艾看着他,“神父?我并没有犯过罪,但我的父亲犯了罪,所以我做了一件事,只是我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减轻一点他的罪恶。”
“你……”他皱紧了眉头,他犹豫着,想说的还是憋了回去,“你做了什么?”
“我把他们一族最后的幸存着救走了。”
“那个孩子还活着?”
“你知道他?”
“当然!因为我和他才是这场屠杀唯一的两个幸存者。我被砍了一刀倒在角落里,救护人员到达时我已经快不行了,是神给予了我力量,我才能活下来。”
“那那个孩子?”
“我在迷糊间好象看到他被他们带走了,他也已经完全痴傻了,天哪!他还只有那么小,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屠杀,这对他来说怎么受地了。”
少艾跪了下来,轻轻抽泣起来,她掩着面,肩膀不停地抖动着。这是她的父亲,她最爱的父亲干的吗?他杀了一个族的人,他杀了那么多人,他……他怎么还能对她笑地那么慈祥,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不相同的两面。
神父将手按到了她的肩上,“可怜的孩子,你的父亲……其实这和你并没有关系,你是无辜的,你还是会受到主的庇护的。”
“不!她只受我的保护!”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肖沉夜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两人面前。
神父本能地向后退了退,不敢和他太接近,他感受到了他的气息,那种可怕的能制人于死地的气息。x
肖沉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走到了少艾身边,他将外套脱下照在了她身上,轻轻将她扶起,“少艾,我们回家吧!”
神父的手一软,圣经猛地掉到了地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久久不能回神。
40
少艾抓着肖沉夜的衣襟却不敢抬头看他,她不知道她会得到什么惩罚,更何况他是为了她才抓了严晓泾的,如今她却亲手把他放了,肖沉夜一定是气炸了。
“你在怕什么?”
“我?我没有。”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她知道他在笑,于是才敢抬头看他。
“对不起,我把,我把他放了。”
肖沉夜无奈地笑,“唉!傻姑娘,你又何必怕我生气,倒是你自己,把仇人放了,不怕他回回来寻仇吗?”
少艾无语,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严晓泾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自己的确要负一点责任。
“好了,既然放了,也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我问你,你怎么又去教堂了?”
“我……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走到了那里,好象是什么在召唤我。”l
“是什么?”
她看着他幽深的眼睛,忽然从里面看到了什么,一丝光芒,一丝诡异的光芒。
“肖沉夜,你知道十六年前发生在那里的事吗?你知道吗?”
“十六年前?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发……”她想了想,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你帮我调查好吗?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父亲不是渔夫吗?”
“不!肖沉夜,他不是,不!应该说也许不是,所以我要你帮忙,求你了!”
“好!”他捧起了她的脸,“那你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你父亲如果不是渔夫,他又是什么?”
“他……”脑际忽然闪过什么,她盯着他的眼睛,可是脑子里乱地很,她根本理不出一点头绪。 “他不是渔夫,他是杀人犯。”
“……”
“他杀了严晓泾全族,所以我才会放了他,他说地没错,我欠了他的。”
“别乱说。”他心疼地摸摸她的脸,“没有这样的事,他是个心理不健全的人,他说的话你也信吗?”
“可是……”她看看他的眼,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可是神父……”
“你放心,我会帮你查的,一定查清楚,好吗?”
“恩!”她心乱如麻,皱着眉头,是真是假?肖沉夜似乎成了她全部的希望。
肖沉夜将衣服甩在了沙发上,松了松领带,坐到了椅子上。
“易,严晓泾的行踪。”
“在教堂附近,我们的人都盯着他。”
“别出岔子。”
“不会的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
肖沉夜拿起了桌上一张照片,看了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一脸轻蔑的笑,“这个白痴,你看他都跟少艾说了什么。”
“他的故事似乎编地很好。”
“好是好,也许他脑子里也希望发生过的事情都和他说的一样。他也想给自己一个借口,一个可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遮掩的借口,可偏偏他就算蒸馏过也脱不了这一身的血腥。”
展易拿着一份资料,点了点头,“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可多得,小小年纪就这么精通杀人。不过,怎么说,他也许也是一个悲剧的人物吧。”
他这样一个人竟然和少艾搭上了关系,只要有他存在,少艾一辈子都会逃不开和他之间血腥的关系,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