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则加快脚程,急往歙县苏家商行赶去。
    她一到苏家商行,便依着欧阳烈信中所言,指名找总管夫人姚忆秋。
    在歙县的那几天,她为姚忆秋的身子动了刀,解决了她的毛病。那苏家商行的大总管谢景暘长得一表人才,夫妻俩站在一起,登对得很。
    忙完他两人的事,刚想与苏家商行的主子,也是她的闺中好友苏采颦好好聊聊时,翟煜天就追来了。
    他像一阵风似的凌空而降,龇牙裂目,暴怒的吼道:“无言!妳居然敢一声不吭的离开我!”
    赵无言是先逃再说。她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不打算这么快见他。她脚尖一点,施展卓绝的轻功,快速逃离。
    “赵无言,妳该死的还想跑哪儿去?!”翟煜天跟在她后边追赶,两人就这么玩起躲猫猫的游戏。
    最后赵无言甚至躲到京师卫廷龙那儿,见到了能使他恢复男性本能的梁冬恩,也帮他们俩解决了一些问题,看来卫大将军的喜事也不远了。
    翟煜天就这么辛苦的追在赵无言身后--她总是有办法躲过他!明明已获知确切的消息,可她总是能在最后一刻溜掉,教他扼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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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又逢初秋时节。
    赵无言已经完成心理的自我医治。那晚翟煜天狂暴粗鲁的对待,她心里头的确是有阴影存在,但了解他会如此的原因后,心里总是坦然一点,也就不那么怕了。
    一年来,她一直在想着要帮他走出心里的阴影。在苏家商行、平寇将军府邸,她貌似优闲,实则内心苦思,思思念念的都是那个男人的问题……
    这很难,真的很难。她从没碰过类似的病人,而他的状况又复杂得多。他权倾天下,相貌非凡,又是她爱着的男人……大夫与病人不应有感情牵绊,才能冷静客观的医治病人。但她可能会因为他的痛苦,感同身受,而无法冷静分析病情;他也会因为她是心爱的人儿,有些事不会据实以告,以致影响病情的判断。
    唉,难啊!但她专挑困难的事做,从小就是如此。
    自作孽,认了。
    今日赵无言又眉头深锁的在卧云轩苦思。她藏身树丛中,躺在粗大的树枝上,跷着二郎腿,闭目思考。
    “大夫,用膳了。”管家业大婶在树底下喊着。
    “知道了。”她翻身跃下。
    “大夫,您好似病了,瞧您瘦得没几两肉……我特地熬了些补品,多吃些。”业大婶人勤快,心地好,对赵无言就像对自己女儿一般。
    “业婶,妳辛苦了。我只是在想事情,才会吃不多,并不是生病。”她笑道,脚步移往膳厅。
    “大夫,您平日看病劳心又劳力,身子会拖垮的。有什么事说出来,大伙儿一起想法子,不也挺好?来!有什么事说给大婶听,我也好帮您出出主意。”业大婶亲切的握住赵无言的手。
    这种事怎么能说?不过……哎,好吧,就随意聊聊。
    “大婶,如果妳今天被夫婿殴打,却因为面子或是孩子的关系忍下来了,忍了十多年后,夫婿去世,某天妳在盛怒之下,以前的记忆涌现,痛打了孩子,等妳怒气过后,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这种病平日不会发作,也没什么危险,但要是遇到重大刺激就会爆发,爆发出来很可怕,会伤害到别人……如果我今日是医治妳的大夫,妳说我应该怎么办比较好呢?”她微笑的看着眼前眉头已经打成结的业大婶。
    “这个啊……好像挺难的……身子没病,心里头却有病,这样……”业大婶也陷入了苦思。
    一踏进膳厅,香味扑面而来。生地黄粥品?嗯,挺好。
    赵无言坐下,旁边的丫鬟立刻递上擦手巾子。桌上已摆好一碗粥,她舀了一小汤匙,细嚼慢咽起来。生地黄粥主要治四肢无力,羸瘦虚弱,失眠等症。业婶可真细心,知道她最近夜不成眠。
    她一抬眼,见业大婶还在伤脑筋,继续优雅的吃着粥。
    “啊!我想到了!”业大婶嗓门不小。
    优雅的赵无言被业大婶惊得弄倒了粥,丫鬟赶紧上前帮她抹净身上的残粥。
    “业婶!”她好气又好笑,还用方巾抹着嘴角。
    “啊,大夫,您还好吧……我想得太专心了,所以才会大叫出声……”
    “没事。我去换身衣裳。”赵无言笑着摇头,起身往主屋去。
    “哎呀,大夫,我一直在想刚才您讲的问题,我想到了……”业大婶跟在她身后叨唸着,“我会在我相公打我时就喝令他住手,这样就不会有以后的问题了。”
    赵无言摇摇头,“不成的,问题已经发生了,无法回到过去阻止。”
    “那……”业大婶又被考倒了,皱着眉伤脑筋。
    赵无言脱下有粥渍的衣衫,换上一袭白袍,腰间系着精绣扇套,整个人显得飘逸非凡。“不要想了。业婶,这是我的问题,由我伤脑筋就可以了,妳还是将轩内打理好就成了。”她浅笑。
    “不成,业婶我今个儿一定要帮大夫分忧解劳。大夫,我看这样吧,今个儿山脚下有市集,现在天还亮着,倒不如您先出去逛逛,让业婶我好好想想。”业大婶不服输,还不肯放弃。
    赵无言还待说些什么,就已经被业大婶推上马车了。“狗儿,驾车稳当些啊,带大夫去市集转转,日头下山再回来!”她交代自己十几岁的儿子。
    “哎,我不需要……”赵无言的声音淹没在马蹄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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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无言并不想出来闲晃,但狗儿忠实的执行业大婶交代的任务--将她带到市集,天黑了,才准回去。
    她可以用轻功回去,但狗儿一定会被业大婶叨唸,于是她帮狗儿买了一堆零嘴,让他在马车边打发时间,便独自逛起市集。
    场子里什么都有,包括一些所谓的祖传药草,祖传秘方。她随意逛着,有时看看摊上的荷包儿、扇子,有时翻翻传奇小说、书册。她顺手买了个冰糖葫芦,边逛边吃,很是引人侧目--试想,一位高雅俊美的男子手上拿着一枝糖葫芦,还边走边舔,怎不教人注目?
    所以啰,姑娘家都掩着嘴笑,一些不正经的男人则流露出淫邪的笑容。赵无言丝毫不以为意,很大方、很优雅的在众人的眼光下享受自己的冰糖葫芦。偶尔她还会对路边的姑娘浅笑,害得小姑娘心口乱跳,一脸臊红。
    她在一个对联摊停下来,瞄了一眼,指了指摊上的一副上联,小贩立刻扬声喊道:“公子,这联是白店白鸡啼白昼,您要对什么下联啊?”
    赵无言柳眉一挑,以“黄村黄犬吠黄昏”拐了小贩一个荷包儿。她又继续逛,看到有人在捞金鱼,她白袍下一甩,双腿一蹲,也跟人家捞起金鱼来。
    这厢她玩得快乐,那厢已经有人在暗中窥探。
    “公子,您看起来好面善,咱们是在哪儿见过?”一位脂粉味重的白面书生向她搭讪。
    “没。你认错人了。”她头也不抬,继续捞水里的金鱼。
    白面书生看她头抬也不抬,笑了一下。“也罢,就当我误认了。不过今日咱们一见,也算有缘,可否赏个光,一起到前面茶楼喝个茶?为兄的请客。”
    “甭了,我不跟娘娘腔的男人喝茶。”啊,差一点儿就捞到了……赵无言小嘴微噘。
    粉面书生脸白了白,但见到她嫣红的小嘴儿,仍压下漫天怒气,陪着笑,“如果公子不喜喝茶,那咱们可以找个幽静的地方,好好聊聊。”他眼露淫意,擦着白粉的手眼看就要搭上她的肩,却被她轻轻一拨,震倒在地。
    “你……无礼!来人啊,拿下他!”白面书生怒吼,随即四周窜出许多家丁仆人,将捞金鱼的小摊子团团围住。
    众人见状,赶忙逃命,不想惹事上身,顷刻间,金鱼摊只剩赵无言一人,连金鱼摊小贩都跑了。
    赵无言微皱柳眉,“啧!鱼儿都吓到了,怎么捞?”
    “来人!拿下他!”白面书生被家丁扶起,大声嚷道。
    她站起身来,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人。咦,还真有点儿眼熟……赵无言皱眉苦思。
    一个粗壮家丁猛扑而上,赵无言正待出手,那家丁立刻被人打飞了出去。
    “谁?是谁敢阻挡本公子?来人啊,全给我拿下!”白面书生露出狰狞的表情。
    家丁奴仆一个个往赵无言身上扑过去,却一个个被丢回去,狼狈不堪。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礼部尚书郎是我爹,你敢惹我,小心你的脑袋!”白面书生对赵无言身边的男人吼道。
    “你爹要是敢惹我,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男人冷冷的答。
    “你……你是谁?报……报上名来,好让我爹……爹砍了你!”白面书生好似被男人的气势吓到,讲话也结巴了。
    “那你得跟你爹讲仔细了,教他不要砍错人--本将军叫翟煜天。”冷艳优雅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吓破了胆的白面书生。
    “你……你是靖海将军翟煜天?”白面书生全身都在发抖。
    俊美的男人连头都懒得点。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