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兴趣听了。
    “你说什么?”赵仲御倏然变得清醒,“你说云她没死?”
    “是的,王爷,我们安排的眼线在起云山庄门口见过蓝姑娘。同行的还有玉麟山庄少主白少麟,及另外一名脸上戴着银灰色面具的黑衣男子。”
    “消息无误?”赵仲御眼帘微眯。
    “万无一失。”管家语气肯定地道。这王爷凭地恐怖,刚刚还烂醉如泥,此刻却清醒异常。莫非爱情真有这么大能力?
    “云没死,太好了。”赵仲御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随即又闪过一抹忧郁。
    喜的是云没死,忧的是冷漠残没死,那戴着面具的男人必是冷漠残没错。
    云,你是我生命意义的所在,我不能失去你,哪怕我接下来的作为,会让你恨我,我亦无悔。
    赵仲御站起身,对着管家吩咐道:“传本王令,两个半月前,阻止本王跳崖,救了本王的那名士兵让他连升三级,以表本王对他的谢意。另外,一会,本王写封书信,你找人送回京都呈给皇帝亲叔,他自会知道怎么办。”
    “是,王爷。”管家恭敬地应声。
    赵仲御说完禁自朝厢房走去,颓废了两个半月,该好好梳洗一番了。
    ……
    晚风徐徐,清凉夜。
    张锦玉看到一抹高大的黑影离开起云山庄后,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一间雅致的厢房门口,轻轻叩门。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房内的绮云应声:“谁?”
    “云儿,是我。”
    怎么是她?绮云立即走到门边为她开门,“你,有事么?”
    不知该如何称呼她,该叫她大娘还是婆婆?
    “云儿,我见你日渐消瘦,特地为你熬了盅人参鸡汤为你补补身。”张锦玉望着眼前天姿国色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这怎么好劳烦您呢?”绮云眼光望向托盘中的瓷盅,客气地说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劳不劳烦的,云儿,不请我进去坐么?”张锦玉笑笑。
    “您请进。”绮云有些无措,她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单独面对有着双重身份的她——残的母亲,爹的原配夫人。
    张锦玉走到房内一角,将托盘瓷盅放到茶案上后,坐在椅子上,她看着手足无措的绮云,热络地道:“云儿,别生疏了,快坐。”
    “是。”绮云柔柔地应声,坐在了与张锦玉隔着茶案的椅子上。
    “云儿,这是大娘帮你熬的鸡汤,快趁热喝吧。”张锦玉将瓷盅递到绮云手上。
    张锦玉自称是自己的大娘,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她的媳妇。绮云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她将盗盅放回茶案上,抱歉地道,“谢谢您,我还不饿,一会,我饿了再喝吧。”
    “云儿,你太瘦了,气色也不太好,这是大娘头一次为你亲手熬汤,你就现在喝了吧,一会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张锦玉状似亲切地道。
    “恩,我喝。”绮云感动地道。自娘亲去逝以后,就再也没有长辈对自己这么好了。
    她未细思张锦玉突然对自己如此热络的理由,一手端着汤盅,一手拿起汤勺,舀起勺汤凑到唇边,就要入口。
    喝吧,喝吧,喝了你肚子里那个威胁到我性命的孽种就不存在了,张锦玉在心里冷哼,但她脸上却是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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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六十四章 堕胎药]
    这是什么味道?绮云闻着香喷喷的人参鸡汤莫名地有些反胃。
    这人参鸡汤怎么会多了股淡淡的怪味?
    她细细地闻了下这鸡汤的香味,倏然,她将汤勺放回盅里,嘭!一声,将汤盅放回茶案上。
    看着绮云的动作,张锦玉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解地望着绮云,问:“云儿,怎么了?”
    “哼!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绮云冷哼,“我问你,这参汤里怎么会多了一味红花?我还当你这么好心,原来给我送来了一盅堕胎药!”
    绮云话落,似乎想起什么,她激动地站起身,右手把上自己左手的脉门,自行诊脉,刚把完脉,一抹喜悦便浮上她的眼帘。
    她竟然怀孕了!她竟然现在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怀了残的孩子!
    天!真的是太好了,她快做母亲了!
    可是,现在却不是高兴的时候。她的孩子,差点就没了!
    绮云慢慢平息激动地心情,冷冷地看着张锦玉。
    张锦玉则是走到绮云跟前,装傻地望着她,道:“云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堕胎药?”
    “你还敢给我装傻充愣!”绮云气极,甩手就给了张锦玉一巴掌。
    由于绮云下手的力道太重,张锦玉被打得跌趴在地,嘴角露流出一丝血红,脸上多了道鲜明的五指印痕。
    “你……”张锦玉双眼喷火,恶狠狠的瞪着绮云,她原本年华老去的面孔凭添几条皱纹,显得更为丑陋曲扭。
    敢打她,要不是这丫头武功高强,她早扑上去跟她拼了。
    此时,蓝无常大步走入房内,看着眼前的场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庄内遍寻不着玉儿的下落,想到她可能真的会前来害云儿,他匆匆赶过来便正好看到玉儿挨打。
    “呜!呜……常哥,我不要活了,呜……云儿,她……她竟然无原无故地打我!”张锦玉收起恶毒的面孔,换上一番楚楚可怜的弱姿,哭泣着道:“常哥,我不想活了……你要替我作主啊……呜……”
    蓝无常一边扶起张锦玉一边冷厉地瞪着绮云,怒道:“云儿,怎么会事?你怎能对长辈动手?”
    “爹,我不想多解释什么,你自己看看桌上的那盅‘参汤’就知道了。”蓝无常的态度让绮云倍觉委屈,她的双眸中涌上阵阵湿意,但她硬是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将泪水憋了回去。
    她死也不要在张锦玉这个矫揉造作的贱女人面前哭!
    蓝无常端起茶案上的汤盅,闻了闻后又放回茶案上。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张锦玉,“玉儿,你……”
    他难过得话都说不全,他原本俊逸的沧桑面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他以为玉儿只是说着好玩的,再说了,玉儿答应过自己不伤害云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竟然食言,她竟然真的做出谋杀亲孙的事情!这叫他如何能不伤心?
    而她现在只是受了云儿一巴掌,简直还太便宜她了,他哪能再为玉儿出头做主。
    “常哥,我……”张锦玉嗫嚅着。常哥并没有当着云儿的面拆穿她,就是还护着她的,不是吗?
    “爹,现在你知道了吧?”绮云沉沉地道。
    “哼!知道什么?就凭一味红花就想定我的罪?我又不是医者,我怎么知道红花是堕胎用的?我跟本就没往参汤里头放红花,估计是哪个丫鬟下人趁我熬汤时不注意放进去的。”张锦玉哚哚逼人的辩解。她是看到冷漠残离开起云山庄后才来的,她料定了蓝无常必帮她无疑。
    漠儿不在,看云儿耐她何!
    “够了!玉儿!云儿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她的医术早已尽得我真传,青出于蓝,你这么做简直是在自掘坟墓!”蓝无常狠瞪了张锦玉一眼,张锦玉则是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
    “唉!”绮云无奈地叹息一声,“都是自己人,我本来想看在爹的面子上不说的。可是你欺人太甚,我不得不说。如你所说,一味红花可能是巧合,可是,这参汤里除了红花还有柴胡、零陵香、枳实、远志这几味药材,加上这几味,更是堕胎药材之极品,这些药材熬成汤汁,去其苦味,混入参汤,如此精心提炼,莫非这也是巧合?”
    “这……我说了,我不懂医术,怎么做得到这些事?再说了,我哪会知道云儿已有身孕?”张锦玉的语气有些颤抖。
    那该死的庸医,不是告诉她说这盅参汤是他精心处理过的,跟本不可能看出丝毫破绽吗?云儿竟然一眼看穿,说得丝毫不差,害她白白浪费了三百两银子买个庸医的庸药,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你是做不到,想想这也是你收买别的医者做的。”绮云冷哼一声,“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有孕?午后时分,爹曾替我把过脉,爹必然知道,而你会知晓,是我爹告诉你的。你送来一盅堕胎药,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想趁我还未发觉自己有孕,毫无防备时,不露痕迹地除去我腹中的孩子。”绮云顿了顿,转而望向蓝无常,道:“爹,我说得对么?”
    蓝无常无奈地点点头。
    见蓝无常承认,张锦玉脸色胚变。
    绮云看了眼张锦玉,转而不解地对着蓝无常,“爹,女儿不明白,张锦玉虽是风韵犹存,美艳动人,可若论外貌,她连我娘亲的一半都及不上。若论心地,她的内心竟然是如此的丑陋不堪,您到底爱她哪一点?”
    听闻绮云如此伤人的直言,张锦玉内心气愤万分,但她因为做错了事,不敢多言。
    “云儿,我想你应该清楚,真心爱一个人,是不论外观美丑的,就像你爱漠儿一般。纵然,我知道玉儿她心地并不善良,甚至是过于自利,可是我爱她,爱,就是爱了。为了她,我负了你的亲娘,甚至是没看过其余任何女人一眼,只能说,真爱,毫无道理可言。”蓝无常无奈地叹息着。
    女儿现在直呼玉儿名讳,是玉儿错,他怎好纠正。
    只是,他竟然爱上了玉儿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真的是天意弄人。若是当年没遇到玉儿,先遇到云儿她娘,多好!
    听到蓝无常的话,张锦玉的内心多了丝得意。‘鬼医’无常,你永远是我裙下臣,掌中物。
    “爹,女儿明白了。”绮云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爹您当年为何要娶我娘亲?”
    “那时,玉儿与冷如秋在一起,你外公外婆也还未过世,为父的迫于你外公外婆的压力,不得不再纳一妾,以续我蓝家香火。”
    “所以,外公外婆一过世,您就找到了与冷如秋私奔中的张锦玉,让她服用了一贴假死药,让冷如秋以为张锦玉已经病逝,继而你们二人从此逍遥至今十二年?”绮云冷冷地问。
    “确实如此。”蓝无常点点头。
    绮云痛心地道,“原来我猜得没错。我都能猜出来,想必残的内心也是一清二楚,他也懒得再多问你们。也怪不得在我小时候,爹您一年都难得回绝尘谷几趟,每次回来的短短时日也不理娘亲,只是逼着我学习您的衣钵。而张锦玉跟您在一起十二年都没再有子嗣,莫非她不能再孕?”
    “是啊,漠儿是玉儿此生唯一的子嗣,可漠儿却是她受辱过后的耻辱。”蓝无常痛心地闭上眼。
    “爹,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若她安分守己,不与人私奔,就不会发生此事了。爹,您只管自己与张锦玉逍遥快活,您好自私。您可对得起我娘亲?”
    “我,对不起她。”蓝无常语气中带着丝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