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台词依旧没变。他的怀抱也一样的馨香温暖。
即使在这种时候。
我感觉自己脸上泛起一个笑容。
“我知道。”我回答了他。
现在我知道了。濯玚如果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男人,也一定会是个伟大的罪犯。
但,他不能毁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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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玚很快就发现了蝶语脖子上的伤。
从他发现之后,就一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静悄悄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蝶语觉得好笑。不得不走去安慰他。同时心里感到有点委委屈屈的窝囊。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人生中最闪耀的一夜,十二点准时逃走的灰姑娘只是丢了一只鞋子。蝶语却觉得自己把人生中唯一那么一点好运给丢了。
“我没事。本来皮肤就容易留疤,总会好的,只是速度慢一点。”她说。有什么办法,虽然持枪发狂的人是濯玚,然后最需要被安慰的却也是他。
濯玚大约知道自己错了,表情颇有点内疚,水盈盈的看着她看了半天,之后才轻轻抱住她。“我要对你负责任。”他说。
蝶语象征性的笑了下。
感觉鼻子湿湿的。难道被感动了吗?她奇怪,摸一下,一手红色。
“啊——”她低低的叫,并且立刻闭上眼睛。老毛病,看到血就晕。
濯玚放开她,也讶异的大叫,“蝶语,你流鼻血了!”
“我知道。”蝶语忿忿。
“哦,”濯玚又叫,“你晕血!”
“我知道!”蝶语没好气,却又提不起力气,头开始晕了,“濯玚,濯玚……”
结果濯玚也手忙脚乱,抓起沙发上的一块台巾就覆在她脸上,然后大叫,“张医生,张医生!”
蝶语觉得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手背上正插着一根针管。她蒙蒙的看了一眼悬挂在旁边的那袋透明的液体。
“就流个鼻血至于吗?”她喃喃。
濯玚却腾一下从椅子上摔下去。
“蝶语,你醒了。”他揉揉胳膊,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有几丝口水。
蝶语笑。他看了,也呵呵跟着傻笑,不久又严肃起来,“蝶语,你发烧了。”
蝶语点点头,然后说,“嗯。没关系,很快会好的。”
濯玚跪在床边,犹豫了很久,才抓起她的手,似乎很内疚似的,“闵浩忠不让我呆在这里。他说我会烦到你。”
蝶语想要开口安慰,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濯玚又接着说,“我没想烦你。我是要照顾你。”
蝶语觉得累。也没什么好说的。点点头,闭上眼睛。
意识有点模糊。
她怎么就发烧了呢?
一觉睡到天亮。
针管已经撤走了。蝶语动了动,才发现身体左侧有个什么东西。
濯玚蜷缩在那里。头靠近她的腰。姿势很像婴儿,只是块头很大。
蝶语慢慢起身,看到他一脸天真的睡颜。她刚想笑一笑,濯玚那紧闭的睫毛间忽然流出泪水,大颗大颗。安静而美丽。
蝶语心里一动,在枕边摸到手机,迅速的举起来。咔嚓。
濯玚被惊醒,一双眼睛里含着泪,看向她,略略的迷茫。
蝶语放下手机,认真看他。
曾经在某本书中看到,一个人清晨醒来的第一个表情,是他灵魂里最真实的样子。
“濯玚,你梦……”
她想说,你梦到什么了。却忽然被濯玚压倒。他的动作很快,很准,很原始。他的眼泪落在她脸上。
灼灼的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盯得蝶语有些心慌起来。
“濯……”
濯玚吞掉了她的话。
他吻得极其暴躁,并且蛮横。令蝶语有些疼。
她想要挣扎,最终却忍了下来。因为那些吻最终也忽然温柔起来。
蝶语无从思考。她决定放弃理解濯玚。她也许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个奇怪的孩子。
濯玚的吻落在她脖颈上,她的那些伤痕还隐隐有些疼。
“永远都别离开我。”濯玚抬头,盯着她。
他没有要她回答。语气听上去也并不软弱。更像是一个命令。重新俘获她,舌头顶开了她的唇齿。温柔缱绻。
已经吻得很老道。
蝶语想,只要濯玚愿意,他大约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只是,她的心还是一片茫茫然。
濯玚是梦到了什么,还是他一直恐惧着什么。她不是很习惯看到濯玚这副样子。
然后她的手被握住。
蝶语也跟着濯玚的目光默默看过去,她的手在他的手心,显得更加白更加小。那枚钻戒也就显得更加大更加耀眼。
濯玚终于满意且得意的笑了。笑出了声音。亲吻她的每一根手指。
“蝶语,你好甜啊。”他认真的感叹。
周蝶语终于也忍不住笑起来。这样的赞美,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了这枚戒指。
和濯玚之间,忽然有些淡淡的尴尬起来。蝶语是在心里。濯玚则是时时处处的提醒着,他很幸福,而且他很尴尬。
早餐吃的鱼片粥。濯玚非得要喂她。蝶语只好配合。一个早上吃的极其辛苦而漫长,并且弄脏了睡袍。
蝶语原形毕露,呵斥而不顾形象。濯玚有些委屈,不过每次委屈不超过三分钟,重新黏上来。
客厅里充满阳光,巨大的落地窗被打开,纯白色的窗帘慢悠悠的拂动,初秋的花香干燥而清爽,淡淡的,隐隐的。
悬挂式液晶巨屏电视里放着一部电影。
男人对女人说,“老婆,明天我们带孩子去郊游。”
蝶语一边无聊的吃着爆米花,一边犯困。然后觉得自己的脸要被灼出一个洞来。
于是转身。脸色不太好看,“你不是要看电影吗?干嘛一直盯着我?”
“你比电影好看。”濯玚笑嘻嘻的。脸却有点红。
“油嘴滑舌。”蝶语瞟他一眼。不过对于这一句赞美还是很受用的。
世界上最后一个单纯的男人也油嘴滑舌起来的时候,蝶语多少还是有些失望。想到这里,才问自己,你对濯玚竟是抱了希望的吗?
只是濯玚的视线并不曾离开她。蝶语终于明白他是有话没说完。盘在沙发上的两条腿挪了挪,转身面向他,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濯玚看着她,脸继续红着,眼神有些闪烁。
“老……老婆。”他说。说完了,灿灿烂烂的一笑。
蝶语被秒杀。
“老婆。”他又叫了一声。蝶语鸡皮疙瘩冒起来。脸也红起来。
听上去真奇怪,不就是戴了一枚戒指吗,至于吗……
“老——婆。”又一声。轻轻的,轻轻的,近在咫尺,呼吸喷在脸上。
蝶语从迷茫中醒过来,看到濯玚灼灼的目光。
太近了。
太晚了。
轻柔的吻在一起。轻柔的舔吻,轻柔的啃食,舌头纠结在一起,呼吸轻柔而急促。全身又酥又麻。脑袋昏昏沉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这冗长的一吻。蝶语趴在他胸口上喘气。心里迷迷糊糊的混沌着。
……究竟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问题呢?
濯玚倚在沙发上,心满意足的环着蝶语。蝶语两腿蜷缩,像猫一样靠在濯玚身上。
电影里的情节在继续。然而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上面。
濯玚是隔了几分钟,就要低下头来吻她。
蝶语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些吻。她无法不去投入。仰着头,去承接。
终于,濯玚的手伸进了她的睡袍,握住了她的丰盈。
蝶语嘤咛一声。他们的吻变得色qing起来。蝶语全身发麻,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周蝶语你怎么这么禁不住se诱!她对自己大叫。
濯玚沉稳而长久的探索着她。他比她更加投入且享受。
在事情无可收拾之前,蝶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要在这里。”她命令道。
濯玚早已呼吸不稳,接到命令便即刻起身,轻而易举的抱起她,然后急急忙忙的往四周看,然后走了几步,蝶语听到“嘭”一声,某一扇门被关上。
房间拉了厚厚的窗帘。暗淡的黑。只在缝隙处露进几丝阳光,莹莹粉粉的柔和了黑暗。
蝶语觉得自己被放置在一张宽阔的大桌子上,她还没有坐稳,濯玚已经探手撕扯掉她的衣服,然后进入了她。
一下子被贯穿。
蝶语急促的呼吸一下,因为忽然而至的疼痛,一口咬在濯玚的肩头。
濯玚站在桌子前,裤子掉在两腿间。蝶语的一条腿环在他腰上。
他无法忍耐,扳过蝶语的脖子,黑暗中依旧亮晶晶的眼,然后迅速吻上来。急促蛮横湿热的吻。
蝶语忽然抱紧他的肩头,发出一声娇甜的喘息,因为濯玚忽然去到更深。
濯玚的动作很快、很深、很用力。蝶语有些无法承受,他却似乎很满意,不时发出一两声满足的喟叹。桌子晃动的很有节奏。
终于飞升至某个顶点。蝶语软下来,像一摊泥。
濯玚的吻像稠密的雨点,温柔怜惜的落满她的额头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他重新开始了。
这一次动作很慢,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很完整,完整的离开,完整的进入,贯穿到底。缓慢而持久的在最深处厮摩。
蝶语睁开眼睛,很快被濯玚的一双眼捕获。他的视线似乎是一直等在那里。四目相对,缱绻出雾霭。
他抱着她滑下桌子,在某张椅子上坐定。每一个动作,都令彼此忍不住呻吟。蝶语坐在他身上,视线纠缠在一起。蝶语看到他用力且享受的样子。她自己也沉醉了。
濯玚一下一下的顶上来。炽热而饱满。蝶语喜欢这节奏。
“濯玚。濯玚。”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令他的眼睛更加亮。
蝶语便在这极致的宠爱中晕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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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两个人忽然都尴尬起来。
蝶语更是气急败坏又不愿意表现出来。
她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七七四十九遍。se女!
并且连濯玚也一起骂。怎么可能,这么擅长……笨蛋是绝不可能进步这么快的。
等到她冲完凉,换好衣服出来,尴尬的确认刚刚的案发现场是一个巨大的书房: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开了,阳光肆意的在整个空间里跳舞。三个宽阔的巨大红木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
书房四周悬挂了许多照片,镶着红木框,古香古色,孔子、老子、成吉思汗,爱因斯坦、牛顿、亚历山大,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伟人,睁着智慧的、沉静的或是霸气的眸子盯着她。
蝶语挫败的尖叫一声。
忽然有人敲门而入,“蝶语小姐,还有什么需要?”
“啊?”蝶语马上镇定,微笑,并且摇头,“没有,谢谢。”
妇人也很友好慈善的笑笑,“濯玚少爷有事外出,很快回来。吩咐我们照顾着,想吃些什么,马上给你送来。”
蝶语笑得尴尬,“哦?”
“少爷说你很累,而且可能很饿。”
蝶语的笑很僵硬很努力的保持在脸上,“呵呵。”她干干的笑了两声。
死濯玚。忿忿的在心里骂。
妇人却笑着点点头,“那就各种点心都来一点吧。”说完退出去。
蝶语很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气急败坏的捶着桌子。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甩得更乱。
捶完了,才想起来,刚刚这巨大的书桌和现在她屁股下的太师椅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