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宽容,这些日子以来,没有责怪她丝毫。
    她咬了咬唇,眸光到处,是站在他背后的大太监陆恺——新内务府副总管。
    徐熹带出来的人,少言笑,但办事干练。
    总是物是人非。说是新,因为她心里总还记挂着那个青衫噙笑的青年。想起他,必定想起那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初时,还能收到二人书信,后来,玉致说他们要去一个偏远之地,就没有再收到过他们的音讯。但她相信,他们一定过得快活自在。
    宫墙柳梢外,总是岁月悠长恣意度。
    斜后侧的陆凯虽恭谨而立,但和徐熹向来不对盘,她不很想碰上他的目光,微微侧过头。
    眸光落到那人笔垂的双手上,他仍然没有回抱她。
    她心里一阵失望,却又似乎松了口气,矛盾不休之间,慢慢松开手。
    耳畔,突然响起衣绸猛~烈摩擦发出的声响,她一怔,已被他双臂环压着肩臂,整个陷进了他怀里。
    他的臂把她压得隐隐生痛。那股深埋在心里的疼痛,混着重重叠叠的仓惶,绝望,不知所措,在他的怀里全数涌出来,她只想在他的温暖里大哭一场。然后,她又能和他快快乐乐过下去。
    这么多磨难都过去了,不该从此恬静幸福吗?
    也只是想,她不敢哭,怕引起他的思疑。本来,这两个月的反常,他已不可能不忌。
    贪婪地呼吸着他衣衫上熟悉的气息,头轻轻在他胸膛上蹭着。
    他的身躯微微一震。
    随即,她听得他的斥责传来:“怎么又鞋子不穿就跑出来了?一点皇妃的该有的端庄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松风镇的别院里,他赤脚跑出找她——从他怀里抬头,她凝向他深邃的眉眼,哽咽道:“别骂我,我只是想你了,龙非离,我每晚都想你。”
    两个月的抑压和愤怒,原来竟抵不过她一句话。他挟带着暴躁和怒气而来,现在只成一腔快活。下面还有说什么,他竟似乎一瞬遗忘,只在她吃惊的低叫中,把她横抱起,大步走进她的厢房。
    “陆凯,打些热水进来。”
    陆凯忙躬声应了,又微微蹙眉,掠了眼背后还跪了一地的奴才。
    “陆总管,奴婢能不能请您进去的时候给皇上提上一提......这咱们都还在这里跪着呢。”
    轻笑出声的是年妃的大婢蝶风,他一怔,淡淡颔首。
    边城,匈奴营帐。
    “禀左幽王,他来了。”
    士兵进帐禀报,帐中,男人微微点头,“请他进来。”
    士兵应了,施礼告退,稍顷,一声轻笑,一名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幽王,别来无恙?”
    左幽王大步迎上前去,摸摸唇上短髭,大笑道:“白公子,当日年府相援之恩一直苦无机会酬谢,快请坐。”
    “当日龙非离在年府遇刺,下令封府稽查,若非白公子精妙的易容之术,本王也无法及时回国向我王禀报情况。”
    “可惜日晷一役,你军还是败了。”来人淡淡道。
    左幽王一声长叹,冷笑道:“年永华,温碧仪,以为姜是老的辣,哪知道竟斗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龙非离。”
    对面男子勾唇一笑,没有说话。
    左幽王眸光微闪,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微疑道:“本王此次之行实属机密,公子倒是神机妙算。”
    “西凉与月落已经开战,匈奴出兵攻打西凉是早晚问题,幽王是单于最得力的左右手,来边城早做准备,也并无甚难猜。”
    左幽王哈哈大笑,“公子机智!本王曾向单于提及公子是将相之才,单于说,若匈奴得公子相助,必定如虎添翼。”
    男子轻轻扬眉,低声道:“若子虚说,子虚此次过来,确是相助于幽王呢?”
    此刻,营帐中这与左幽王侃侃而谈的男子正是白子虚。
    左幽王大喜,随即又微微皱眉道:“那白战枫用兵设阵,无一仗不娴熟精妙,相当棘手!听说其乃大将军之后,那大将军王可是平生从未吃过一回败仗哪!”
    “那又如何?”白子虚冷笑道:“这一役,你匈奴必赢。”
    左幽王浑身一震,声音激颤,“公子有何良策妙计?他日若功成,我王必予公子最高赏赐,划城封侯绝不在话下,只是这白战枫委实——”
    他话口未完,白子虚冷声打断了他,“幽王,子虚从不打诳言。你可知道子虚是什么人?”
    左幽王正疑虑重重,前方男子微微一笑,伸手往脸上一抹——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假面被缓缓撕下。
    “这怎么可能?不!绝不可能!”
    一声惊叫,左幽王如见鬼魅,瘫软跌坐在地上。
    439 情殇烟霞(24) ——抵不过她(2)
    p.s亲们,上节,陆恺——应为陆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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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边城,将军府。
    “将军,你回来了。”
    局白衣男子眉宇紧拧,往几名的门将微一颔首,快步走进了院子,管家刚从大厅出得来,看见男子,一笑唤道。
    男子却似乎在凝神想着什么,径直往书房方向走去。
    管家微微一讶,他素知男子温文多礼,从未有过如此情况,后者是在凝神想什么东西吗?
    百这男子正是白战枫。
    他走了数步,似意识到什么,转身朝管家歉意一笑,才进了书房。
    书房里,一片漆黑。
    他略慢了脚步,步伐却不乱,走到桌边捻亮灯火。
    灯火把光亮无法透穿的东西拉成影。
    例如,窗户前安静站立的一名男子。
    他也是一身白裳。
    任谁在黑暗里,亮灯一刻,看到不属于原来地方的东西都会大吃一惊,白战枫却只是一声轻叹,“你果然来了!”
    窗前男子闻言,转过身来。
    房中就像平白多了面镜子。
    那男子竟和白战枫的模样相同。
    不同的,只有神色。
    男子朝他微一颔首,拧眉道:“有无应对之策?”
    “流景,你的灵力与白子虚的相比,怎么样?”
    白战枫轻声相询,眸光却紧紧盯向前方的男子。
    ******
    凤鹫宫。
    陆凯想,自己修身的能力还欠奉。
    他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侧身,眼梢轻瞥看了软榻上的帝妃一眼。
    玉盆置放在软榻下。
    年璇玑坐在软塌上,皇帝离了座,微微俯腰,捉起年妃双足,放进盆里去,又伸手到盆子去绞扭布巾。
    年妃受宠,是众所周知,他跟在皇帝身边也有段时间,早耳濡目染。
    但眼前的情景,他心头一跳,不敢再看,赶紧把门掩上。
    ******
    双足被握在男人的大掌里清洗着,饶是二人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他也替她擦洗过身子,璇玑还是红了脸,微有丝局促不安。
    两人的肌肤磨贴着。
    他指节上的茧轻轻硌着她的脚。
    有点痒,有点刺。
    这两个月,便是在储秀殿多有相伴,二人也鲜少有如此亲密过。
    她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偎在他怀里陪他看奏章,只是静静坐在一旁伴着。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她竟紧张起来,心头乱跳,微侧过身子,不敢去看他。
    终于,他把她双脚揩干,她如获大赦,把脚丫缩到软榻上,整个人微微蜷成一团。
    低垂的眸光,看到布巾如白莲绽展,跌落在盆上,水花颤颤四溅。
    旁边气息一热,软榻一沉,她已被整个抱到男人的膝上。
    她吃了一惊,才无措地抬起眸,双唇已被什么给胶住。
    温热濡湿。
    她脑中昏沉,久违了的躁热挑动着她身~体里的每寸敏感和神经。
    他的唇舌激烈地掠夺着她的,每一下是重重地压落,是噬,是紧窒的吮吸,没有技巧,只有直接的情~欲,嘴里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
    她不知道是他的嘴破了还是她的,她的心很疼,不知为他还是为自己,身体反显得麻木,不辨别痛楚。
    进得来,二人也不曾说上一句话,她听懂了一些什么,她眼眶一热,挣开他,凝上他的眸。
    他的眸又深又暗。
    裹着火。
    双臂环上他的颈脖,像往日一样,她颤抖着拉下他的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她这一动作,立刻招来了他更粗狂的对待。
    肩胛处一凉。
    衣服在他掌下破开。
    他的吻麻密地落在到她的颈脖,她既害怕却又忍不住向他更加偎近一点。
    “小七。”
    男人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随即被拦腰抱起。
    他快步而过。
    她听到玉盆翻侧倾倒的声音。
    这一刻,他也晕眩了吗?把盆子也踢翻了。
    搂着他的脖颈,她怔怔看着水淹过地上砖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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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头目一眩,却是他走到床帷,她被他平放在床~上,他的身躯随即压了上来。
    身上的沉重,男人的粗重的呼吸,那一晚的记忆如潮水般统统漫上她的身......
    440 情殇烟霞(25) ——夜明光暖
    那股深寒的感觉让她胃里的苦涩又开始翻腾,她猛地用力推向他。
    本沉在心爱女人的芬芳里,胸~膛猝然传来的阻力让龙非离心里猛地一凛。宫变以后,二人重新再在一起以后,她再也没有推拒过他。
    是情是欲~也是怒,他眉峰一厉,单手执起她的双手,定在枕上,她的双腿被他紧覆压着,无可弹动。
    吻,毫不迟疑,带着他的凌厉和惩罚,狠狠压落到她的柔软上,另一只手探进了她的褒裙里面。
    局她却挣扎得更厉害,嘴里发出咽呜不清的声音,他心上突然一疼,怒气却随即更深:他今晚就要她!
    大掌一扬,把她的裙子撕破。
    身体却如惊弓之鸟,心里迷迷昏昏都是那晚的丑恶,却仍有一角是薄薄的清醒,璇玑知道这是他而非龙修文。
    百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她难道一辈子都不让他碰吗?她就不渴望他吗?
    紧闭上眼睛,她试图让身~子放松。
    他的怒气,她明白,从他的手他的茧他覆在她身上紧绷的身躯清晰传来。她以为他会就这样进入她的身~体。
    身子却陡然一颤——他的手指滑进她的深幽里。
    她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快乐还是罪恶的重温。
    随着他的指在她里面开始微微用力,她腹下如烧,有一股什么在肚腹下轻徜,是疼是快意,她的身~体本就眷恋着他,有着自身的意志。
    他的呼息越发粗重,伴着指腹在她身体里进出破出的湿润的声音。
    她微微打开眼睛——室中灯火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捻熄,取而代之是夜明珠柔和的辉笀。帘子已敞,把床帷和外室隔开,半黑,半昼,朦胧咿呀。
    这无碍她看到他额眉上那层薄薄的汗。他的眸玄黑幽深,又沉沉的,那透晰的欲~望和怒气还固凝在眸上。
    他在忍抑着,却在取悦着她。
    她心里一疼,他是皇帝。他何需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被他桎控着的手,有点疼痛,却是她可以承受的力度。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总是顾惜着她。心里越发柔软,身子也慢慢柔软,不似刚才僵硬。被裹在她掌里的手指忍不住轻轻翻动,握上他的指腹,摩挲着他指上的粗燥。
    他的手猛地一震。
    二人的目光再次微微胶上,她眼里所有的迷惘跌落进他深沉炙热的目光里,埋在她身体里的指一挑一捻,她的身子禁不住微微往上一拱,就这样在他的抚爱里达到她的快乐。
    余韵未消,她只觉脸上越发如烧如炙,害怕,惊颤以外是羞愧。
    她愣愣看着他。
    他的唇却猛地再次裹上她的。
    “小七,你真美。”
    氤氲在二人唇舌激烈的纠缠里的淡又哑的声音,她有丝不敢相信,他向来吝惜的赞美还有他语气里的沙哑,低沉沙哑得她几乎无法听清。
    这个男人的情不自抑。她从未遭遇过的他的失控,似乎比起往日身~体对她的失控还要再深一点。
    他仍埋在她深幽里的手,没有动作,她却猛地一颤——他的吻深深浅浅落到她眼睛上。
    她想去看看他的眼睛,却再也无法,那不受控制的柔软一下冲出。她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