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星星,我的骑士,就会这样痛苦又顽强地生存着,不放弃希望,给自己希望
。
秦焕朗看着微笑着给自己煮面的青年,捂着心口大声悲鸣。
为什么要在自己重来一次得到温暖之后,再度失去?
秦老爷子和魏弗明听到病房里低低地呻吟,忙不迭走里进去,只看到秦焕朗坐起身来,双手紧紧搅着胸口,泪流满面。
“小六、小六……”
老爷子扑到秦焕朗身边,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手顺着他的胸口:“你喘口气!你别急!现在医院都没电话来,应该没事的!你别吓爷爷啊!”
秦焕朗扭头看着秦老爷子,扯着嘴角笑笑:“我只是……”
既不甘心……又害怕……
我的重生,就是为了得到和失去么?
一老一少愁云惨淡,一辆出租车等了一个又一个红灯。
“唉,见鬼了这是,今晚上的红灯全遇见了。”
的士司机诧异道,自接了这个客之后,每次到路口,必然遇见九十秒的红灯,二十分钟的车程,足足走了半小时。
到了目的地,青年乘客带着包包下了车,司机一踩刹车到路边,下车点了根烟过过瘾,烟快抽完时,看到刚才那个客户连滚带爬又跑了来。
“送我去第二人民医院!”
司机一愣,继而回神,把烟屁股摁熄,小跑上车,一踩油门刺溜就走。
看了眼后视镜,青年清清白白地脸色,摸着手肘呲牙咧嘴,司机也没多嘴,将人送到医院。
青年下车之后上台阶还跌了一跤,看对方扑在地上,司机忍不住抖了一抖,摔得应该不轻,可别是家里谁生病了吧?
青年在医院里快步前行,小孙坐在走廊里发呆,只感觉到眼前飘过一个人,长得挺眼熟的。
突然他就跳了起来,张大嘴巴看着对方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秦老爷子正抹着眼泪,听到门响,皱起眉头往回看,差点惊掉了下巴。
魏弗明感觉到不对,一回头,也瞪圆了眼睛。
秦焕朗低着头,手紧紧地揪着胸口的衣服,头都懒得抬。
杨旸瘸着腿,慢慢走上前,心疼地无以复加。
原本他是想坐飞机的,但是想到动车车票可以改签,飞机票不一定有,便买了动车票。
去车站的路上,司机刚好在等红灯,结果遇到一个孕妇肚子痛,直接扑在他们车的旁边。两个年轻人吓得不行,把孕妇送到最近的医院之后再赶路,恰好遇到了车祸。
跟其他伤者比起来,杨旸和的士司机受伤非常轻,急刹车外加碰撞的一点淤青而已。
只是时间耽误了不少,杨旸的手机也弄丢了。不知道是丢在之前的医院里,还是落在了事故现场。
改签了动车之后匆忙赶到京城,才进家门就被看门的勤卫兵告知秦焕朗住院了,杨旸心肝都没吓出来。
刚太着急,上楼梯的时候直接绊倒扑了个满嘴泥,现在走路都还瘸着。
秦焕朗会来接他,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一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杨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定是因为没有及时到,以为自己出事了吧……
秦老爷子和魏弗明让开身,杨旸瘸着一屁股坐到秦焕朗身边,张开双手把人抱住,头直接埋在对方脖子边。
“老秦,你回个神,吓死我了。”
秦老爷子忍不住大声咳起来,魏弗明默默扭头。
秦焕朗被扑了个满怀,脑子还没转过弯,身体习惯性地抱住了对方,熟悉地味道萦绕鼻尖。
然后……他游离的神魂归位了。
“咩仔?”
秦焕朗试探性道。
埋在他颈边的人闷闷地应了一声。
“诶。”
“活的?”
“快吓死了。”
秦焕朗打了鸡血一样,一改方才的颓废无力,一手拦住杨旸,一手捂着对方后脑,把人捉到眼前,仔仔细细看着。
手能感受到温度,青年有点委屈地脸在自己眼前无比生动,温热地呼吸喷在自己鼻翼上。
秦焕朗一口叼住杨旸,恶狠狠地噬咬着。
秦老爷子眼皮一抽,扭头就往门外跑,边走还不忘记跟魏弗明一起带上门,把匆匆赶来的医生们拦在门外。
“唉,老了老了。”
房间里两人亲得彼此都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来。
秦焕朗仔细看着眉头青了一块的杨旸。
“你……吓死我了……我差点被你吓得发病。”
杨旸伸手摸着秦焕朗惨白地脸,心里也很是后怕。
上辈子的车祸害他瘸了一条腿,这辈子车子追尾的瞬间,他也吓的不轻。好在的士司机反应快,车速慢,猛打方向盘冲进了绿化带,自己又系着安全带,脑袋磕了下。伤得不重。
在医院里看着前面车子里的乘客被放上担架抬走,各种呻吟和哀嚎声都让杨旸不安。
现在,被这个人视若珍宝般抱着,看着,杨旸忍不住眼泛泪光。
“我今天还真是运气好,坐车的时候遇到红灯,一个孕妇扑倒在我们车面前。就把她送去了最近的医院。就那么一点时间,我坐的车和出事最严重的车就错开了……不然今天——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
秦焕朗把人抱得更紧了点,头靠在杨旸肩上:“怎么不接电话!”
“手机弄丢了……”
“你……我打不通电话,又听到新闻,死的心都有了。”
杨旸闻言手一紧,伸手环住秦焕朗的腰,声音闷闷地:“老秦,别说死不死的,人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各种可能。我们还要活成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活到掉了满嘴牙吃糊糊的时候呢。”
秦焕朗只觉得心头郁气像个气球,被针一扎,全泄了。抬手就把身边的人头发一顿乱揉。
“你就不能想得浪漫一点吗?亏你还是学中文的。”
杨旸大难之后得到安慰,整个人智商呈下线趋势,用头捶着秦焕朗,一派小孩子撒娇作风。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就是这话的翻译版本!”
“真会说。”秦焕朗伸手要将人拉上床,休息一下。
折腾了半天,估计已经是半夜了,大惊之后,他都觉得手脚发软,动都不想动一下。
杨旸哎呀一声。
“怎么了?”
“我刚摔了一跤。”
杨旸尴尬道,秦焕朗默默看着他,把人直接拽上床,三两下扒了长裤,露出肿胀青紫的膝盖。
“这是严重变质的羊腿。”
一手按了呼叫铃,秦焕朗一手戳着杨旸膝盖道。
魏弗明从门外伸出脑袋来看来看,转身让护士进房间。
不一会,杨旸细声地哎呀声响了起来,秦老爷子端着杏仁奶慢慢喝着,脸颊偶尔一哆嗦。
“刚才他们在里头干啥?”
好一会,老爷子低声问魏弗明,大天使笑容和煦。
“在互舔伤口。”
☆、第63章 兄弟
几人在医院睡了一晚上,打包跑回宅子里。
看着地上的碎弥勒佛,秦老爷子捧着心口哎呀个不停。虽然只是个把玩的小东西,碎了也可惜。
秦焕朗眼睛下还有点发青,一手扶着膝盖肿得不能弯的杨旸,一手摁电话打给秦秘书。
秦老爷子一回头,就看到小孙子温柔关切地把杨旸半扶半抱放进椅子里,差点没瞎了老眼,老人家哼了一声,回屋里戴上小皮帽,出门遛弯捡漏去。
魏弗明确认秦焕朗暂时没有事之后,匆匆离开了,他家那个不省心的在家里撒泼,事情闹得有点大。
刚摔跤还没什么大的反应,过了一晚上,杨旸的膝盖就肿成了脆皮火腿。
喷了点云南白药喷雾,杨旸悻悻地用手揪床单。
秦焕朗坐在他面前,面容冷峻。
“啊啊啊!痒死了!”
杨旸嗷一嗓子,伸手要去挠膝盖,被秦焕朗呼地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别闹。”
说完,他从身边抽了个小折叠桌,放在杨旸身前,笔记本也开了,插好电源摆好。
“我真不是故意的……”
杨旸冷汗,总感觉被当成残疾人的自己哪里都不对。思维跳跃了会,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怎么觉得爷爷——”
“他知道了。”
杨旸被秦焕朗的理直气壮惊呆了。
好一会,才挠了挠下巴:“呃……”
“隐瞒不了一辈子,除了爷爷,朱筠也知道了。”
杨旸一下子想起来那个美丽又骄傲的大小姐,咽了口唾沫。
“啊,她也知道了啊?”
他其实也挺喜欢朱筠的。
和活泼开朗的邻家小妹赵馨馨比起来,朱筠就像一个高贵的公主。美丽、骄傲、还满是自信。
她聪慧而理智,秦焕朗评价过她,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
“朱筠的身份有点特别,她家里和圈子中心的人关系很密切。不过,最主要的是,她也是一个非常聪明又可爱的女人。”秦焕朗摸着自己的右手无名指,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下个月十二号她结婚,我们一起送个礼物吧?”
杨旸想了想,点点头:“恩。”
“我记得你当时看着她还脸红了,你现在看到她,还会脸红吗?”
秦焕朗突然问道,杨旸愣了会,红着脸大叫起来。
“我那是因为第一次特别近距离接触年轻的女性好么?我小时候一直都是跟婶婶辈的人还有你们这群汉子们接触的啊!就算是馨馨,我也是当假小子弟弟一样!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打趣我,真是!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你要是能不脸红,那就最好了!”
秦焕朗一脸严肃:“那个女人跟狐狸一样,如果你看到她再脸红,她尾巴一定会翘到天上去的!”
杨旸扶住额头:“你是在吃醋么?”他随口道。秦焕朗沉默了一会,细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杨旸抱着肚子笑倒在床上。
养伤的阶段杨旸开着笔记本在网上某文学网站开始写新小说。
他注册了一个新马甲,秦焕朗看到之后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对此杨旸表示反正是写来玩的,不要太在意。
新文是修仙类的故事。叼着饼干敲好大纲,杨旸开始打字码第一 章。
一个小有所成的修行者,路过一个村庄,捡到了一件宝物。
这件宝物在他受到伤害的时候抵挡伤害碎裂了,宝物中沉睡的灵魂也苏醒了过来。
只是这个灵魂似乎失去了记忆,并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只能懵懂地追寻一些天材地宝。
于是小修行者和灵魂达成了约定,彼此都变强,然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秦焕朗看了半天大纲,评价只有几个字:好俗套。
杨旸脸色不变继续在键盘上敲打:“就是俗套狗血!结局出人意料!哼哼。”
朱筠结婚是中式婚礼,京城最古老的巷子里的四合院,新娘子一身改良古制新娘服,雍容华贵。
杨炀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身边,秦焕朗一手牵起他,几步跨上前。
朱筠坐在鲜花簇拥的椅子上,一颦一笑带着难以言表的尊贵和大气。她身边的人也识眼色,起身让开位置,秦焕朗牵着杨炀走到朱筠面前。
朱筠抬眼看了看杨炀,一笑:“是他啊,不错的弟弟。”
杨炀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朱筠给他的震撼太强了。无论是礼服,还是妆容,甚至是发型,完美强大得就像一个画里走出来的人。
看着朱筠玫红绣花的礼服,杨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单膝弯曲,蹲在朱筠身前。
“一个小礼物,看到的瞬间,就想到朱小姐了。”
“你可以叫我朱姐。”朱筠微微抬手,低头看着杨炀打开盒子,露出一朵色泽鲜亮的牡丹胸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