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挤在一起的,事情又发生的突然,即便想躲开也来不及,所以四五个人都被夏嘉弦压倒了,顿时一片混乱。
北堂松本来不过是想让谎言可信一些,才找来了那妇人,谁知竟然弄得这样混乱,心里倒是有些后悔了。
夏嘉弦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却看见身体下面压了好几个人,最下面的那个人竟然好巧不巧的是薛楚。
“我要被压死了,快下去!”
“哦哦!”夏嘉弦满心惭愧,赶紧爬了下去。
随后压在薛楚身上的两个人也爬了下来,薛楚扶着地翻了个身,咳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那妇人哪里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助似的望着北堂松,见北堂松脸色难看,便吓得连滚带爬地溜了。
北堂松清清嗓子,“众位武林同道,如今要如何处置这个妖女?”
[正文颠倒黑白的是谁]北堂松清清嗓子,“众位武林同道,如今要如何处置这个妖女?”
众人此时才想起这女子是三苗族的妖女,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都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姑娘了。
北堂松见众人都不说话,便给左右使了使眼色,立刻有人上前要把夏嘉弦拉开。
“即便是要定罪也要看看她有什么话要说吧?”
薛楚站在夏嘉弦前面,是闲适慵懒的姿态,可是同时也是坚持的姿态。
“薛楚你……”北堂松怒气翻滚,几乎忍不住,多亏北堂瑶及时提醒了他。
可是北堂瑶眼中的疑惑也并不比北堂松要少。
别的人自然没有发现三人之间的古怪,有两个人觉得薛楚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便也觉得该给那姑娘一个说话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夏嘉弦努力镇定些,对着众人福了福身,三分羞怯七分真诚,“各位大侠,小女并不是什么三苗族的妖女,原先一直在安平县谋生,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了南碧城,因为薛公子的缘故在北堂家暂住,谁知一觉醒来便被绑了,说我是三苗族的妖女,我连三苗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三苗族的妖女!”
她挑了能说的话说,故意隐瞒了公孙容那一部分,还挤出两滴眼泪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你莫要狡辩,你怎么不说你与那些三苗族的妖人是如何祸害南碧城的百姓!”北堂松咄咄逼人,众人那还未生出的同情心便又被压了下去。
夏嘉弦想起那天在密室看见的药人,那些壮年的男男女女,如今凶手却可以这样毫无罪恶感地诬陷别人,这就是受人尊敬的人,可是这个人,他的心早就腐烂了。
“那还请北堂帮主说说我是如何祸害南碧城的百姓,我没有任何武功,只不过是一介女流,你倒是告诉我我是如何害人的?”
北堂松的眉头微挑,脸上满是轻蔑和鄙夷,“你自己当然不行,不过你指使了三苗族那些妖人绑架了那些青壮年,然后去做活祭,你敢说你没有做过!”
北堂松年轻时的名号是:狂杀。
因为他杀人无数,杀人如狂。他杀的都是些邪魔歪道,但是那样的杀戮也是让人胆寒的,不过他自己很快便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会成为武林公敌,所以收敛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低调得让人几乎忘记了他。
之后便建立了北堂山庄,渐渐北堂家便在如今的江湖上占了一席之地,甚至有一统南方的趋势了。
北堂松虽然沉寂了这么多年,可是刚才那一问,浑身的杀气都散发了出来,像一把剑一样逼向夏嘉弦。夏嘉弦向来胆小如鼠,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恐吓,本能便退后了一步。
薛楚就站在她身边,鼓励地看着她,“你那天看见什么了,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薛楚难道知道那晚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他那晚是不是躲在暗处,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夏嘉弦不知道那天晚上看到的景象能不能说,说出来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应。偷偷瞄了眼北堂松的神色,见他正看着薛楚,面色有些冷。
“南碧城那些失踪的壮年不是被三苗族抓了,而是……”北堂松眯着眼睛看她,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来掐死她一般,她深吸一口气,“而是被北堂家做成了药人!”
“什么?药人!”
“做成了药人,难道就是那种杀不死的药人!”
“不会吧,不可能吧!”
“那种凶残的东西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北堂家不会做出那种事来吧?”
众人都看着北堂松,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来。
“我北堂家堂堂正正,自然不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各位千万勿要听这妖女血口喷人。”
“我那晚在北堂家西边的一栋小楼里看见了那些失踪了的人,他们都泡在血池里,腥臭难闻,他们听见笛声就开始动,就在北堂家西面的那栋小楼里。”
众人听了她的描述便更加的心惊,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北堂松,生怕下一秒那些药人便要涌出来。
北堂松一个个的看过去,忽然竟然笑了出来,“既然各位不相信我,大可去她说的那个西面的小楼看看,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药人,我北堂松向来行事磊落,不怕你们去看!”
那些大侠听他如此说觉得甚是尴尬,可是心里却是顶顶地想去看看,毕竟药人是整个武林的禁忌,二十年前就有邪教利用大批药人一夜间将武林几大世家重创,将武林弄得血雨腥风。
如今若是北堂家真的制造了药人,那么只怕又要有一场浩劫,到时只怕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可是如果真的去看,是假的自然好,怕也会得罪了北堂家,是真的就真的坏了,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恐怕都不能全身而退了。
他们谁也不说去看或是不去看,夏嘉弦自然不懂他们在权衡什么,心里也有些没底,那晚她看那些药人确实是在那栋小楼里,可是过了这么些天还会在吗,会不会已经被转移走了?
“看来各位也觉得这妖女的话不可信,既然如此也就不要再中了她的诡计在这耽误时间了,如何处置还请各位快些决定,维护武林正义本就是我们的责任,还请各位表个态。”
北堂松这段话说得漂亮,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药人的事情,他曾经做出让步,但是没有人要去看,那么以后谁就也不要再提这件事。他又扯上了武林正义这块大匾,仿佛谁若是不按照他的话去做便是违背了武林的正义。
“这事情既然如此严重,我们藏剑门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北堂帮主只管说如何去做,我藏剑门绝不含糊!”这藏剑门一直受着北堂家的照顾,此时正是他们表明忠心的时候,哪里会落到人后去。
“北堂帮主未免有些武断了,俺咋看这娃子也不像是能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情的。”说话这人满脸的胡子,却是个天南海北的走镖的汉子。
北堂松不慌不忙道,“这位壮士有所不知,这妖女的娘便是古洛菲。”
这话一说出来便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扔出了一块大石头,古洛菲是谁啊,当年危害一方的妖女,心狠手辣,手下亡魂不计其数,虽然已经沉寂了许多年,可是如今听见她的名字仿佛还能看见那个红衣狠辣的妖女。
北堂松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有其母必有其女,众位不要被这妖女的外表蒙骗了才是。”
接着又有几个门派,几个大侠表示义不容辞,要匡扶正义。接下来形势就更加往一边倒,仿佛为了表现出他们是大侠,所以都争先恐后了起来。
若是说还有几个没表明态度,却也于大局没有什么影响了。
夏嘉弦此时才明白,他们的目的其实一直都是三苗族,恐怕又是为了那劳什子的图。她如今是真的不记得三苗族的寨子在什么地方,她希望别的人也不知道。
“来人,把这妖女押上去!”
北堂松话音刚落便有两人上前来拉夏嘉弦,她谁都不认识,找了许久也没看见长鱼陌,唯一还有些相熟的便是薛楚了。
谁知薛楚此时却是笑了笑,耸了耸肩,“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你刚才给我出什么馊主意,现在把北堂松彻底得罪了,他还不知要怎么处置我啊!
夏嘉弦怨愤地被拖走了,却还是不停地回头瞪薛楚,大有做鬼也不放过他的趋势。
薛楚却一直笑,笑得无辜,而且,有些贱。
“北堂帮主,事情蹊跷还请先查清楚!”人未到声先闻,远处有一个白色的人影迅速靠近,进了才看清是长鱼陌。
他从众人头顶掠过去,落在了高台上,对同在台子上的北堂松拱拱手道,“北堂帮主,在下走访了几个有青年失踪的人家,发现有些人是从今年三月失踪的,夏姑娘那时应该还在安平县,所以一定不会是她所为。”
北堂松不为所动,挑眉道,“长鱼公子有所不知,这妖女即便那时不在南碧城,也是可以让三苗族那些妖人来做这等恶事的。”
“北堂帮主何以如此肯定?”
“南碧城的情况恐怕长鱼公子是不太了解的,难免会被人误导,被人骗,是不是?”北堂松这明显就是说长鱼陌查出来的结果是假的,但却给了他个台阶,只是长鱼陌却并没有顺着台阶下来。
“在下要去查哪一家并未告诉任何人,怎会有人能知道,北堂帮主还是先不要这么早定罪,万一冤枉了无辜的人到时候恐怕也会污了帮主的名声不是?”
北堂松的胡子抖了抖,却没有说什么,只觉得如今的年轻人真是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长鱼公子,你喜欢夏姑娘也总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吧?”
众人循声望器,说话的人却是一直站在下面的北堂瑶,女子的下巴微微抬起,有些挑衅,有些轻蔑。
长鱼陌胸口起伏,终于开口,“在下的确是倾慕夏姑娘,却并没有把黑的说成白的,还请北堂姑娘放尊重些!”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啧啧的声音,接着便扩散开来,众人都看戏一般看着长鱼陌,长鱼陌正想着该如何解释所以便有些分神,只觉京门穴一痛便动也不能动,话也说不出了。
“长鱼公子身体不适,把长鱼公子送到山庄里去好好休息!”
待长鱼陌被带走之后,北堂松理了理衣服,“这本来不过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也不知是如何发生了这么些个波折。今天就把她……”
“把她怎样?”
[正文证据是真的证据]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衫的男子站在人群之外,他的手上缠着白布,白布上沾着些血,想来是受了伤。他的脸有些消瘦,可是眼睛很亮,像是有一簇火苗,这簇火想要把一切都烧干净。
“公孙容!这不是公孙容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人群中发出惊呼,渐渐惊呼又变成了窃窃私语。
公孙容看着不远处的北堂松,眼神像是一把刀子,带着彻骨的恨意。
本来这一切都在北堂松的意料之中,这局本就是为公孙容和三苗族设的,他若是不来才是失败了。可是眼下他却笑不出,因为公孙容手里的那个人,那个人是北堂家的管家。
不过他却也不十分担心,公孙容他现在说的话有谁会相信呢?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弑兄杀嫂之人所说的话吧。
“公孙容你这败类竟然有胆子到这里来!”站在公孙容身边的一个黑衣男子一瞬拔剑刺向他,谁知只听“叮”的一声,那剑竟然断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
没有人看清公孙容是如何出剑的,这么快的剑大抵的确是配得上江湖第一快剑的称号。
那黑衣男子也是小有名气的,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自然不能轻易算完,从旁人腰间拔出一柄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刺了过去,可是这一剑仍旧断在了半路。
“我今天来是要找北堂家算账,若是旁人捣乱,我也绝对不会客气。”公孙容扫了那黑衣男子一眼,那黑衣男子便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再也动不了。
那是怎样一种杀意啊,黑衣男子开始瑟瑟发抖,一滴汗从他额角滑下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北堂松见状却笑了,从高台上慢慢走了下来,“公孙容你倒是说清楚找我北堂家算什么帐,这没头没尾的可怎么算?”
“公孙家七十八口人命的帐,你北堂家杀了我公孙家七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