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一样。
    而早已是陷如呆滞的飞飞,也只是被动的将她的手放在沈浪的手心中,直直的“盯”着他,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好象被隔绝带另一个世界里。
    这两人置之不理的态度,激得本来就忍无可忍的快活王最终还是出手了。
    “二爹!”
    “义父!”
    “柴玉关!”
    “主上!”
    惊呼四起,却见快活王的手只是拦在即将迈出门的沈浪和白飞飞面前。
    见惯风浪的快活王,盛怒之下还是有分寸的。他明白,这一掌要真打下去,不仅他们和仁义山庄间微妙的和平就彻底打破,七七会讨厌他,而这事就更是无从下手了……
    心中几番思量后,手也就停在了这个地方。
    没去想快活王心思的沈浪,从刚才到现在,连眉毛都没挑一下,仍是无所谓的看了这位武林霸主一眼,好象是在说:“即使你真拍下来,我也还是会这样!”
    他长袖一挥,不在意的架开眼前的障碍,牵着白飞飞,准备离开。
    “沈大哥……”一道哀怨的呜咽声,是含着泪的七七。她紧握着双手,挺直了背,红着眼,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忍住的问:“真的要走吗?!”
    可以不回应所有人,却独独不能无视七七的沈浪,站定了下来,却是背对着七七。
    飞飞也停下来,不由的看了看这两人,面上有些不自在的神色。
    “我知道,其实你也是隐隐明白的,你我之间,终究是差点什么,但没人说,大家也就装做没察觉。不是没有努力过,我也曾想,就这样过一生,这生命里至少能很安稳。但终究还是错了,这两年,我想了很多,无论怎样,我还是办不到。那种砰然心动,相视一笑的感情和无怨无悔,无止无尽的付出,我……。”
    话中明显带着的哀伤和痛楚,让旁人无言。
    沈浪深吸一口起,声音里转而浸出决绝:“尽管很残忍,但时至今日,这些话不得不说。虽然不忍心伤害你,但我真的很没用,还是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若有恨,想怎么都行,沈某自知理亏,绝对是毫无怨言。可我还是要说,于我,你就是那阳光,而她,却是流水。没有阳光,久了,人过的会像行尸走肉,了无生趣;可是没有水,人却是连命都不会有!”
    这般类似与告白的话,震住了所有人。
    安静中,只听到飞飞好奇的问:“那个她,是谁?!”
    沈浪收起刚才那张快剑断情丝的脸,温柔的抚下一片落在飞飞头发上的绿叶,目光挚热而深情:“她,是一个给我生命里最瑰丽美梦的人!”
    “那她在哪里?”
    “在,最近,却也最远的地方!”
    “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地方,那你怎为什么不去找她?”
    “不忙,等帮你找回那个人时,她自然就会出现……”
    …………
    ……………………
    一双壁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在那幅美的甚至有些圣洁的画面前,所有的人都无法动弹,他们像陷入迷梦的石像,一直到他们远走,在惊醒过来。
    看着沈浪和白飞飞消失的方向,朱七七擦干了泪,下了一个坚定的决定:“我也要去!”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便追了上去。
    熊猫儿给了百灵一个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眼色,百灵会意的点点头,两人弓着身,轻手轻脚,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开。
    风卷起剩下的人的衣摆,朱富贵叹了一口气:“走吧,柴玉关。我们那盘棋还没下完呢!”
    而柴玉关死死的瞪着前方,怒火在身体一奔驰着。自建立了快活城以后,那颗已经沉静下来的噬血之心又开始跳动起来……
    “嘭,嘭”
    生命里本来就掩藏不住的邪恶,血腥,黑暗和残酷,在他的脑子里,重新沸腾了,千回百转的化为一句话:“让七七不快活的人,我定不会放过的。”
    春日里明媚的阳光,此刻也有些瑟瑟发抖。
    第八章
    话分两头。
    此刻在离汾阳千山万水的京城,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里,一位衣着简单却从内而外都能隐隐散发出贵气的盛年男子,正斜靠在锦塌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书。
    虽说是盛年,但保养的却是十分得宜,光滑细致的皮肤上没有一丝细纹,乌黑浓密的头发带着健康的光泽,明亮的眼睛表明他的身体很好,五指修长,掌中指间有一层淡灰白色的茧,说明他是个用常兵器的人。随意的举动,却散发着一股年轻人没有的成熟气质,里面还带着淡淡的的压迫感。那是没有特殊经历和不是最高端的掌权者还不能培养出的气势。看来,若不是他自己明说,旁人定会以为他才三十出头。案台上搁着一顶正焚着不知名的香木的香炉,小巧精致的三脚镏金香炉做成祥兽嘲风的模样,从眼鼻儿里散开来的淡淡却让闻者安神的香味,在空旷而安静的房间里飘荡着。
    “叩,叩”两声突兀的敲门声自房外响起。
    “进来吧。”男子轻轻的应道,眼光却还是留在手中的书上。
    “咯吱——”门开了,快步走进来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魁伟汉子。他停在离先前那人一丈远的地方,行了个礼,便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开口说道。
    “主子,他们回来了!”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规规矩矩的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急切。
    “哦?!已经回来了啊。……算算看,到今天,差不多……半个月了吧?!”回应的是一道略显的年轻些的男子声。不在意的接口,好象在谈论上什么无关重点的小事。
    “主子好记性,不多不少,整整十五天了。”看来先前开口的那个人是个机警灵敏的角色,大约是听出那位被称为“主子”的人,口气里的那份冷淡和随意,也反应迅速的跟了上来,放慢了心里的节奏,顺着他的话,不紧不慢的答到,好象也不关心那些所谓的“他们\\\\\\\”“回来”后会带来什么样结果。
    “恩!”对这么明白的手下很满意,“主子”懒懒的舒了一口起,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便不在言语。
    如果说一件本来很紧急的事,被人刻意的压慢了速度,往往会对当时的参与者遭成更大的心理恐慌,让他们更紧张。这样,当他们再面对这问题时,就会感到巨大的,超出原本应有的压力。
    速度,可以是一种手段,也可以是一种谋略。
    大约是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斜靠在软塌上的男子在有了动静。
    他放下手中的书,,书页中好翻在一篇文章的结尾处,好似刚刚才读完这篇文章。脸上一副先前没听懂的表情,开口问到:“你刚才说谁回来了?!”这是这次要比刚才说的重了两分。
    “是主子半个月前吩咐下去的那些人。”年长一些的那位男子回道,可额头上却侵出一成薄薄粘粘的冷汗——完了,看主子这样,那些人应该……
    跟在他身边久了,自然会对主子的心思有些明了,但有好几次却发现,在某些时候,主子又会做一些很不同以往风格的决定。所以,他从来就没搞明白过眼前这人,虽年长他几年,经历过无数的风浪,辨人识人的功力更是炉火纯青,却仍是看不透,或者只能说——他,是一个相当复杂的人。当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可是……
    “恩,事情都办妥了吗?”
    不咸不淡的问话。
    “呃,主子,……我们,我们的人遇上了些麻烦。”
    紧张结巴的回答。
    “恩——”
    语调上扬的长哼,充分表示了说话之人的不悦。
    “主,主子……,真的,真的是遇上麻烦了啊!”
    “啪嗒”“啪嗒”,一颗颗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了光洁干净的地上。
    “……他们在哪,我亲自去问,倒要看看究竟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哼!”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年轻人,睁开眼,顿时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站起来,用力的一甩衣袖,冷冷的哼了一声,便迈步向外走去。
    “主子,息怒啊!主子……”
    站在一旁的那人没办法,只的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男子语气平和的说,却带着身为上位者才有的压力。
    “…………”
    下面三四个人左右相互的看了看,其中领头的那个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站了出来,壮着胆说:“主子,我们跟着他们一直到了湖北境内,就,就再也跟不下去了。”
    “为什么?”那男子轻轻的说,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可那些人却感到一阵战栗,领头的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回道:“事实上,当我们到那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五天前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好象是在一路南下。我们追了十天,才隐隐追上他们的踪迹。那时正好到了湖北边境,我们正要出手,突然从旁边一片齐人高的水草丛里划出了十来条船把他们围住,船上的那些汉子彪捍的很,打扮的很普通,每个人都拿着把白亮亮的宽背大刀吆喝着把他们带走了,像是水贼似的。我们不好下手,只得在旁边偷偷的跟着,结果连走了几十里的水路,都没看出他们的意图,正好这时到了河拐弯的地方,一转过去就是一片开阔的水域,一方面我们的马不好走,另外又容易暴露行踪,我们只好找个隐蔽的地方远远的跟着,可他们一过去,就划进了另一片草丛,不见了。我们的人在那儿搜了三天,不仅没找到什么痕迹,还平白的损失了十来个弟兄,最后,怕时间拖的太久,您回等不不耐烦,我们就回来了,可也只剩下了我们这里的几个……”
    虽然讲的是结结巴巴,但总算是把事情的经过都交代清楚了,领头的掩了掩额上的冷汗,偷偷的瞄了瞄坐在上面默不作声的主子,却见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脸上看不出丝毫心绪。
    时间慢慢的过去,巨大的压力,让他觉得喉咙上越来越紧,都快不能呼吸了,他的手不由的悄悄松了松颈上的盘扣,却被坐着的那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话,给吓的一抖。
    “是吗?!”寂静到有些死寂的大厅了,一句突然冒出了轻言也会震若惊雷,吓人一跳。
    领头的强压下身上冒起来的一粒粒鸡皮疙瘩,紧了紧喉咙:“是!”
    年轻人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眼,看到下边的其他人,也是心有戚戚焉的点点头——看来那人说的不假。
    “好吧,你们先下去吧!”男子轻轻的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
    “……是!”那几个人磨磨蹭蹭的看了看,终于还是点点头,倒着推退了下去。
    他们不是白痴,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过日子,很明白,做一件隐秘的事情,即便是事成,也容易被上面的人给灭口,更何况这次他们还失败了。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的江湖汉子多的是,但能像他们一样,干了十几年还活着的,几乎没有,而他们,武功并不怎么样,所以除了多年来培养出的默契外,靠的就是小心和谨慎。
    从一开始接手,对方就没真正交代自己的来历和所要下手对象的身份,这是所有情况里最复杂的。通常要么他们就坦白说出目的,要么就干脆什么都不说,这最少还是很直接。做这行也是有规矩的,他们不能问委托人身份背景,因为这样可以保护两方人的安全。但做的久的人,从一些不注意的蛛丝马迹里还是能看出对方讲的是真是假。一但发现像这样用个假身份糊弄你,又把事情讲的不清不楚,就很明显说明了这事儿是极机密的,也许还牵扯到什么不惟人知的秘密上。事后不论成功失败,被灭口几乎是一定。
    所以,自他们一回来,就在提防着对方下毒手。他们知道,当主的那个,虽然也习过武,但不是自己的对手。厉害的是旁边那个当仆的,内力充沛,下盘沉稳,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物。他们虽低着头,却是紧盯着那汉子,小心的把后背藏起来,谨慎的退着——只要出了门,就安全了!
    事实上,这两人确实是打了这个主意,当那个主子开口叫他们下去的时候,下面的那位魁伟汉子就在准备找时机下手。可对方防的是滴水不漏,一步步倒着往外走,没留下一点空门,几个人组成一个攻守兼备的小阵,让自己愣是找不到出手的机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