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带来了。”他们把那人放下, 便站在一旁等着主子的指令。
那人勐地被放在地上,触碰到了伤口, 口中不自觉发出声音,身侧的地面上出现了血迹,深红色的,发黑, 昏暗中不是特别明显。
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 雌雄难辨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语气中带着很明显的幸灾乐祸, “啧, 真惨啊。”
话音落下,阴影处走出来三名男子, 中间那名男子身着玄色蟒袍,腰间繫着一枚枫叶玉佩,这人身上虽无华丽的装饰,但举手投足之间仍显贵气。
身边的两人略后一步,微微低头,穿的更为素雅。
很显然,这些黑衣人说的主子, 应该就是这人。
“阿止, 赶紧给他治伤, 可别让人没了。”顾自“欣赏”了一下八字鬍的惨状, 虞卿昭才开口让元止给他治伤。
元止走过去查探他的伤势,此人不仅受了伤, 还中了毒。
简单判断后,便从怀中掏出药物为他治疗。
外伤比较简单,撒上止血药稍稍处理一下即可,内伤也有研制的药丸来缓解,就是这毒……稍微的有些困难。
不过对她而言,也不算难事——这主要得益于邱楼主给她的那些解药,让她在医术方面更进一步。
处理好之后,就有人把他“拖”到一旁的木床上。
“醒来后通知我!”
“是。”
虞卿昭自在安王面前提起八字鬍这个人后,便一直派人盯着他。
她知道他会受到刺杀,也知道那些杀手是安王派来的,但,她对属下只有一个命令——在他快死的时候把他带回来。
因此,在他受到刺杀时,有人投暗器为他争取时间,让他逃走,在他受伤逃离时,有人帮他抵挡杀手,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有人把他带到虞卿昭面前来。
“皇叔的手笔可不算小啊。”出了房门,虞卿昭轻笑了一声。
就因为这么个人,安王前前后后派了四波人,誓要把他弄死。
可惜啊,她偏偏不能让他如意。
这人,可是接下来这场戏的主角。
主角没了,这戏又该怎么演呢?
*
“废物!”安王“嘭”地一声把桌面上的茶具摔到地面上。
四波人都没把周应弄死,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王爷息怒。”那些人立刻跪下,战战兢兢地解释,“这次去刺杀的时候,又遇到了之前的情况,眼看就要得手,又出现了一些人保护周应,所以……”
虞景运自第一次失手的时候就知道有人捣乱,但他也派出了更强的人去杀周应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强,没想到还是没得手。
他深唿吸一下,将心中的愤怒压了下去,嘴唇抿的紧紧的,偏头看向一旁的管家,“查出来没有?”
这话,问的自然是有没有查出那些捣乱的人是谁派来的。
管家听见主子这样问,当即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擦了擦额间的汗,他确实是查了许久,也认真查了,但是……什么都没查到。
若是如实告诉王爷,他怕王爷会迁怒到他,毕竟现在王爷正在气头上呢。
可,若是不说实话,那王爷问他背后之人,他也回答不上来啊。
所以……因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即也跪在地上,“王爷恕罪。”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本王养你们有什么用?杀个人杀不了,查个人查不到,来人,把他们押下去。”虞景运心中的火儿“噌”一下子上来了,那些愤怒再也压不住,一脚踢在管家肩膀上,把他踹倒了。
“王爷先消消气,先消消气。”一旁的幕僚见此,急忙上前劝说,“依属下看,这件事未必是一件坏事。”
“说说看。”虞景运发了一顿脾气,心情倒是舒畅许多,也有心思听他“解释”。
“王爷为何要周应死,还不是因为周应可能知道您的大计,但您屡次派人去杀-他,他屡次被人救出,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件事的背后有人推动,此人若不是景王那边的人,要保护周应,就是第三方的人,对方特意让您对付景王,好渔翁得利。”
他这样一分析,虞景运的心里也有了思量:
确实,周应屡次被救下,这本身就有问题,重点不是被救下,而是屡次,对方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把周应救下的呢?
他们是一直盯着周应,还是在他身边安-插-了内应?
若是前者,他无话可说,但若是后者,那这内应是谁?
对方耗费这么多人手、这么多心力,保护周应不被杀,究竟是为什么?
若对方是景王的人,保护周应或许是有理由,毕竟景王已经倒了,有这样一个知晓内情且活着的人存在,可以暗地里联络景王的人,让其出谋划策,把景王救出来,以便东山再起。
但,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周应被他盯上了,那为何不把他杀了,以绝后患,或者是将他带走,让他改名换姓、改头换面,以另外一个身份行走呢?
除非……
周应不能走,也不能死。
所以,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