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可她还是说明了下。
「落败了?」他修长的手指滑到她下巴,轻轻将她侧着的小脸转向他,好让
他印下一个吻。
她身子轻颤,承迎他的吻时,无法控制拥抱他渴望,于是依从心中渴求,伸
出双手,紧搂住他腰,让两人的心可以贴近、更贴近,没有任何空隙。
「我的明夏宫如此万能,怎么会落败?妳是故意的吧?」他也搂紧她。
「没有的事,皇上。臣妾才艺确实远不能及……」两人抱得太紧,所以她开
口说话时,两片樱唇不断在他唇上贴拂着,像是一种亲密的调情勾诱……
「妳啊……」紫光帝的欲意轻易被撩起,再度压下她,惩罚似的以唇在她脸
蛋、身上狂放肆虐。
「啊……」她惊呼。
紫光帝突然想到她手臂上有伤,顿了一下,问:
「手疼吗?」
「不疼。已经大好了……」
她用力勾住他颈项,迎接他的狂野。紫光帝低低一笑,再无忌惮。
狂浪的情潮袭得明恩华娇喘连连,却没有闪躲。当她明白何谓情欲之后,也
度过了青涩无措期之后,面对心爱男人的索欢,她总是全心投入,不感羞耻。
这人,是她深爱着的男人!他的心、他的身,她全都在意,她要完全给予,
彻底占有!他来到她这儿,就是她的!只属于她一人的!
他索欢于她,又何尝不是她也在索欢于他?!
就算拥有的时间短暂到一刻也好,一个时辰也好,一天也好,哪管下一刻他
走后,今生就不再来。但,现在,他是她的!她的!
她的热情对紫光帝而言是个惊喜,她从不以言语说出对他的爱恋倾心,但她
的身体总是如此大胆迎合,让他知道自己确实也让她得到快乐。这种快乐是双方
的,而不是只是男人索取、女人奉献,仿佛床笫之事就只是让男人发泄兽性,而
女人就像献祭一样的只有牺牲忍耐,若是表现出一点点快乐,会被天打雷劈似的。
女人总是认为欢爱是为了达到一个神圣的目的——生孩子,为男人传香火。
所以不可以表现出对情欲渴望着迷,生怕被冠上轻浮浪荡的字眼。
男人不会喜欢女人这样的,至少紫光帝不喜欢。这也是他几年来能一直公平
而冷淡对待所有妻妾的原因。他觉得床事让他索然无味,跟谁欢好都一样。年少
时还会因为贪图新鲜而喜新厌旧,但后来,女人是新是旧,都无甚差别了。
当床事成为一种责任与政治需要时,当起一个清心寡欲的勤政帝王,一点也
不困难。
虽然身子再度火热交缠,但仍有一股气堵袭上紫光帝的胸口,让他心房又被
揽得纷乱起来。这个女人,总是把他搅得很乱!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对他太戒备了,总是客气、不讲真心话,也不抱怨委屈,就算是这么情动
交缠的时刻,亦将心防守得滴水不漏。也许是不想为他添烦,但这又何尝不是对
他的提防?
她怎么可以这么开放热情,又如此保守谨慎?!
她把他当国君谨慎着,所以不能对他完全放下戒心,即使是现在!
可以隐忍、可以强硬,有手腕有能力、有胆识有冷静,但这些特色在发挥时,
都下在他预期内。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她在意的究竟是什么?连当面的为难侮
辱都下放在心上,是无视还是退让?
唉,他真是不懂她……
这样的烦躁,使得他有些后悔从太庙偷跑出来。
他承认来到明夏宫的动机算是不怀好意——起于想看看她对于自己的君王夫
婿的新婚,是怎样的表情?身为目前后宫独宠的天之骄女,他的婚事,对她的打
击应是最巨大的吧?
他以为她若不是表现得失魂落魄,就是表现出贤德妻子的宽容大度,但都不
是。她先是惊于他的到来,后是温柔的服侍他更衣,在他抱住她时,温顺的让他
为所欲为。什么也不问,全心投入与他的欢爱中,没有抱怨、没有劝诫,只让他
感到她深深的依恋……
紫光帝确定这个谜样的女子是倾心于他的。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愿意让他知道!
至于她不愿让他摸清的部分,他就只能陷在迷雾中,继续不分东南西北的迷
路着。
当他发现自己已经花了太多目光注视她时,一种不妙的危机感让他无数次决
定尽快杜绝掉对她的关注,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对她,他已经欲罢不能了。
注视她的起因来自监视、控制、利用的必要,他当她是日后务必清除的政治
障碍,不在于她有罪,而在于他必须完全掌权,所以明家不能再坐大,必须被打
击!
于是他专宠她,等她因得势而在后宫兴风作浪、为了给家族谋利而开始企图
干政、让她劣迹斑斑得天下皆知后,以后好方便收拾。
他一直在冷眼旁观明恩华所经历的每一个事件,初时以为定是一个宠妃的历
程再度上演——他将她宠上天,给她作威作福的权限,看她怎么与那些妃妾斗。
怎么争权,怎么压制别人,怎么被权力腐蚀,终至面目可憎,被他厌倦。
但她不乖,不肯照着历史上已演过千百遍的剧码搬演。害他的冷眼变成冷笑,
又转为猜疑,然后兴味,到如今,竟是说不出的懊恼了!
他懊恼,因为她让他欣赏。不该是这样的!但却已经是这样了。
明恩华不像明恩雅,不像明家人,不像任何一个女人。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但她这些特色,让她成为一个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宫妃类型,独一无二的,未来
也不可能会再有。
他愿意为了她的不同、为了对她的另眼相看,而更改已经打算做的事吗?
不,他不可以。
不管她是一个多么聪慧的女子,多么喜爱着他,日后,她都一定会恨他的吧?
想到这里,他用力吻咬她唇,没有放轻力道,完全不管被他吻肿的樱唇,在
出席明日的婚宴时,会让她多么难做人,定会被非议得很惨吧……
那些将在明日进宫为妃的女子,包括海姬公主,在进宫前都得前往蕴秀院学
习一切皇家规矩,由丰秀公主、咏絮郡主教导。那时他就想着丰秀公主强邀明恩
华到蕴秀院,绝不会只是教学交流那么简单,总要给明恩华一些颜色看的。
自认为皇家第一才女、日曜皇朝最博学的女学者的丰秀公主,对于明恩华的
敌意其来有自。除了他亲口赞扬明恩华的才学惹她老人家不快外,另一点来自于
迁怒。
丰秀公主十几年来一直想让自己的女儿与皇帝结亲,一生都在为了享受皇室
尊荣而努力。她前面的两个女儿,都被她想尽办法嫁给了当年最有力角逐帝位的
皇子为妃,不料那两名皇子如今不是死亡就是流放。不过她没死心,趁着这次紫
光帝选新妃,强要将最小的女儿塞进秀女名单中,当时承办的咏春宫不敢得罪丰
秀公王,只好照办。不过紫光帝从头到尾都没有勾选这个表妹,这笔帐,丰秀公
主就直接算在后来接办秀女事宜的明恩华头上。
蕴秀院一行,明恩华被那五个未来「姐妹」围堵着考较琴棋诗画,非要她大
展才艺与五个人拼搏不可,这一切若是没有丰秀公主在背后撑腰,那些女人哪来
的胆子与明恩华过不去?要知道,现在整个内廷几乎都在明恩华的掌控下,只差
没有一顶正式的后冠来正名而已。
要是明恩华心胸狭窄一点、目光浅短一点、睚眦必报一点,那些人甚至不必
等进宫,就会被弄死了。
可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这样做,她不是一般女人,她是明恩华。
明恩华……
「恩华……」这是她的名字。
「……皇上?」她剧烈喘息,几乎喘不过气,努力的应着。
「恩华……」他只是想叫她的名字。
「皇……」她停住,不叫皇上了,再也忍不住情动,低低的,低低的,以自
己都听不到的声音道:「天澈……澈……」
她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也许没有吧,在激情的最高处,他们意识一片抽白,
谁说了什么,谁又会听到?
在他低吼出声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声音一定会被盖过,于是低叫——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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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平静,她很理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必然。
她以为自己已经充分的准备好一切来面对现实,因为她没有哭、没有闹、没
有找任何人麻烦。大婚的晚上,宴会结束后,她睡得很早、睡得很香,她很满意
自己的表现。
她什么都能控制如常,却控制不了自己的难过。
她没有办法叫自己不要难过……
皇帝大婚,罢朝三日。会这么慎重,主要是这次大婚里所迎娶的藏冬宫正妃
大有来头,新上任的藏冬宫可是个堂堂公主呢,当然要特别对待,以表对海中国
友谊的重视。
那夜被他啃咬出来的红瘀,还淡淡的烙在她唇瓣上没有褪尽。如今那张啃咬
她的嘴,此刻也许正在新人身上制造相同的烙痕吧?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易得
到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哦不,也不一定需要他刻意为之,许多倾心于他的女人,在他什么都没做的
情况下,不也是陷入了?
总之,她知道,八月八日大婚过后,世上又会多了五个爱惨了他的女人,她
们会精心计画着如何抓住皇帝的心,让自己恩宠不衰。
明恩华很难过,很惆怅。虽一时无法从这样难受的心情里挣扎出来,但她不
会允许自己耽溺这种负面的情绪中太久。她不会让自己步上金秋宫的后尘,如果
她像金秋宫那样轻易就能被闺怨打倒气病,那她对天澈的爱,就太脆弱了!
不堪一击的爱,不是真正的爱吧?
纵容自己认输很简单,因为再也无须努力了,也有很多方便的借口可以用来
原谅自己。毕竟坚持本来就是条很艰辛的路,毕竟坚持不代表终会等到回馈,也
许努力了一生,竭尽了心血,心爱的那个男人都不会被感动。
拥有过太多女人爱情的他,爱情对他而言太廉价,已无法让他感动。
所以她爱他,从不奢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