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逼成了丑陋的怨妇,这天,她再也忍受不下去,决意去找夜夜宿在瑾玉阁的穆龙轩讨个公道。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她刚刚准备踏出寝宫大门,就被守卫在宫门外的带刀侍卫挡了回去。
    “小主,皇上有命,您万不可踏出忆梦轩半步,如有违命,以欺君之罪定夺。”
    惊骇地抬头看向以佩刀挡住她去路的侍卫,周宝玲完全无法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从小被高高地捧着,从未遇到如此羞辱,更何况只是两名宫廷侍卫,她不由羞愤地扬起手,欲打挡住她的侍卫,却被侍卫毫不客气地挡回去,甚至用力过猛将她推倒在地。
    “你!”周宝玲在贴身侍婢的搀扶下站起来,不由怒击攻心,捏紧手中的手帕,气得眼睛泛红,单手不停抚着自己的心口。
    “还请小主回宫,莫要为难卑职。”守门的侍卫不卑不亢,冷冷淡淡地一拱手,要周宝玲回去。
    “狗奴才!本主要你的命!皇上,皇上,皇上!嫔妾好苦啊!嫔妾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对待嫔妾!皇上……皇上……皇上!”周宝玲气得心里发苦,不由凄厉地叫喊着,却得不来一声回应,只得来身边的宫婢太监侍卫的冷漠视之。
    当周宝玲哭喊得喉咙嘶哑,浑身再无一丝力气,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穆龙轩听不到她的呼喊,这深宫之中,也无一人会替她说话,她也许只能将自己的青春就此埋葬在这里。
    吴王别殿绕江水,后宫不开美人死。宫怨,宫怨,原来,这就是宫怨。只能怪自己太天真,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再优秀、再怎么权势滔天,又能怎样呢?
    “小主,您可哭够了?奴婢扶您回宫,可好?”宫婢淡淡地询问,眸子里没有恭敬、也没有轻视,什么都没有,只有无限的冷漠。
    听到宫婢的问话,周宝玲不禁低低笑了起来,笑得像个疯子,等笑够了,她就呆呆地坐在地上,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宫婢扶起她,将她一路扶回了宫。
    “忆梦轩可有何动静?”冷了周宝玲这几日,穆龙轩猜测时机已差不多,等批完奏章,便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启禀皇上,今日周才人大闹了一阵,现下已经安静了。”王如是恭敬地行了一礼,低着头回答道。
    “哦?”穆龙轩懒懒地眯了眯眸子,突然勾起唇淡淡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去瞧瞧她吧!摆驾忆梦轩。”
    “是。”王如是紧跟着穆龙轩,高喊道,“陛下摆驾忆梦轩。”
    宫里是藏不住事儿的,穆龙轩刚一提要去忆梦轩走一趟,整个宫内就都传遍了这个消息,当然,瑾玉阁一直是皇宫里的异类,这种消息,是无论如何也传不进瑾之耳里的,毕竟经过一次大清洗,瑾玉阁便再不曾留下嚼舌根的人。
    “皇上驾到。”远远地,忆梦轩外便传来了让周宝玲精神一震的声音,她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招呼所有的宫婢为她梳妆打扮,好让穆龙轩能见到她最美丽的一面。
    “皇上!”当周宝玲见到丰神俊朗的穆龙轩踏进她的寝宫,她不禁怔住了,那些满腹的怨恨、委屈,在此刻都不由化为泪水,将她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
    “皇上……”周宝玲楚楚可怜地又唤了一声,声音婉转,带着满满的柔肠百转,简直让人心都化了。她看着穆龙轩,不禁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柔弱地哽咽道,“嫔妾……恭迎……皇上。”
    挑挑眉,穆龙轩见娇弱可怜的美人如此可怜的模样,不仅没心疼,反而玩味儿地勾了勾唇,淡淡道:“起来吧。”
    没想到穆龙轩连扶都不扶她,周宝玲的心更冷了,她还只是个刚及笄的新婚少女,对自己的夫君充满了期待、幻想,完全不懂穆龙轩为何如此冷漠,更不懂为何穆龙轩如此不待见她,却又下旨娶她,让她入宫。
    心冷了,心思却渐渐清明起来。周宝玲擦了擦眼泪,决定不再哭泣,因为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眼泪只对疼惜她的男人管用,脑海里不由想起那个她一直瞧不上眼,却为了博她一笑而做出无数傻事的周府侍卫。
    “明日便是你回门之日,朕来看看你想清楚没有。”穆龙轩看清了周宝玲眼神的变化,不由满意地勾勾唇,抬手让寝宫里的人都出去了,他则走到主位上悠闲地坐下,示意周宝玲也坐到他的下手位上。
    “嫔妾想清楚了。”周宝玲脸上的表情冷淡下去,原本少女灵动的眼睛也变得冷漠起来,反倒多了几分冷艳,本该是极为吸引人的,面前却只坐了不解风情的穆龙轩。
    “想清楚就好。”说着,穆龙轩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扔到周宝玲怀里。
    那是一块成色很普通的玉佩,却瞬间引来周宝玲神色剧变,她猛地抬头看向穆龙轩,却见穆龙轩微眯着凤眼,面上完全不动声色,让她也瞧不明白穆龙轩是为何意,只能问道:“皇上,此举何意?”
    “没什么,只是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要么,朕将那个男人抓进宫,半夜放到你床榻上,朕昭告天下,周才人行为无端,淫//乱后宫,欺君罔上,满门抄斩。要么,趁明日回门,你跟那个男人私奔,朕放你们周家一条生路,只要你二人此生再不踏入穆京半步。”穆龙轩抬手捋了捋自己肩头前的一缕头发,淡淡地说完这一席话,丝毫不管周宝玲铁青的脸色。
    “皇上!周氏所犯何罪,您要如此陷害嫔妾一家!”周宝玲此时是真懂了,穆龙轩娶她,根本就是为了将她的家族连根拔起,让她入宫只是一步棋罢了,难怪穆龙轩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她。
    “呵!所犯何罪。”穆龙轩眼神蓦地锐利起来,他冷冷的看向跪在他面前的周宝玲,声色严厉地说道,“周家在朝堂之内,结党营私,周家子孙,在穆京内外,称王称霸。这些朕看在周阁老为国尽忠的面子上,都可以忍,但你们周家把主意打到朕的头上,要朕的心肝死,朕就要你们的命!”
    倒吸一口冷气,周宝玲万万没想到穆龙轩做这一切的理由,竟是因为一个男人!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但这样的荒谬却生生地在她面前上演,甚至会牵连到她全家几百口的人命,她就无法再嘲笑这样的荒谬,只能傻傻地看着眉眼狠厉的穆龙轩,心比冰冷,仿佛身置千里冰寒之中,从身到心,都寒冷彻骨,再无法有一丝暖意融入心间。
    “现在,可是真想好了?”穆龙轩走到周宝玲面前,弯腰捏住跪地低头的周宝玲的下巴,冷冷地问她,眼神里的风雪能冷冻一切。
    微微闭上眼睛,周宝玲终于放弃对穆龙轩最后一丝残念,轻轻道:“民女懂了。”
    自称“民女”,而不是“嫔妾”,周宝玲是真认命了,为了全家几百条人命,她别无选择,只能在二选一之中,取其轻。
    “很好。”穆龙轩漠然松开周宝玲的下巴,转身走了,留下周宝玲怔怔地看着穆龙轩离去的背影,满心悲凉。此后一生,甚至千百年在史书上,她周宝玲的名字,都将与淫//妇二字牢牢相系,他们周家也会因为她婚后与人私奔而受人唾弃,再无当下风光,但不管怎样,至少她将会活着,她的亲人,她最爱的爷爷,都会活着。而活着,怎么都比死了好,反正她的名声注定会脏,现下也算脏得有价值吧!
    在这个冰冷彻骨的夜晚,周宝玲呆呆地在地上坐了一夜,在翌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突然笑了,捏着昨天穆龙轩扔给她的那块玉佩,苦中作乐地想,也许穆龙轩还不算完全人性泯灭,至少为她留了一个爱她如生命的男人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下跑去看男后的重生的亲们...那篇文当时在河蟹时期,被修改得面目全非,如果要看自己去找盗文吧...应该很好找,不要花钱买v了...今天看留言,就有亲不小心买了那文里被填进去的乱七八糟的内容...虽然我把钱退回去,还是挺内疚的...那文下面我挂了公告,我也顺便在这边说一声,如果有人买错了v,看到了莫名其妙并非男后的重生的内容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以红包形式把钱退回去。么么哒,感谢所有给我投霸王票的亲们!我都有发红包哟,记得查收~~撒花
    ☆、第20章 收网
    七日回门,周宝玲给了所有人一个超大惊喜,她竟与青梅竹马的周府侍卫留书私奔了。这无益于重重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穆龙轩脸面上,损了帝王尊严,驳了帝王面子,让穆国皇家颜面扫地,轻则抄家贬为庶民,重则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穆龙轩坐在周家大堂主位上,懒懒地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周家众人,眉眼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没生气,也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呵。”突然,穆龙轩冷冷一笑,笑得凤眼都半眯了起来,他看着浑身颤抖、满头冷汗的周阁老,慢悠悠道,“阁老家养的好女儿啊……”
    “皇上赎罪,此事必有误会,微臣定会查明真相,还望皇上给微臣全家上下一个机会。”周阁老以头抢地,哀声地恳求,只希冀穆龙轩能网开一面,至少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哼!”只可惜,穆龙轩理都不理周阁老的哀求,冷哼一声,冰寒着脸当场拂袖而去,留下哭泣哀声一片的周家。
    翌日上朝,周家所有在朝为官的人都背负荆棘而来,效仿古人,“负荆请罪”。而周家其他子孙妇孺则全部跪在皇宫大门外,希望穆龙轩能看在先皇的份上,饶他们周家上下几百口人一命。
    “皇上,微臣有愧皇恩,但微臣之罪,罪不及家人,请皇上赐微臣一死,饶过微臣家人吧!”周阁老终于褪去所有傲气,仅仅一个晚上,便好似老了十几岁,原本还不算完全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竟全部白了,苍老憔悴得让人见而心酸。
    顿时,整个朝堂寂静无声,无人敢说一句话,直到李非言踏出一步,扬声道:“启奏皇上,微臣有本奏。”
    “准。”穆龙轩淡淡瞟了一眼李非言,慵懒懒地换了个手撑住脑袋,语气也是淡淡的,却让在场所有官员无不胆寒,只有李非言还从容地缓缓道,“周才人此案,依微臣之见,还有回旋余地。”
    “哦?”穆龙轩微微勾了勾唇,问道,“爱卿此话何解?”
    “皇上,周才人之事,可大亦可小,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李非言见穆龙轩脸色似是沉了下来,也不害怕,继续说,“周才人虽名号是才人,但并未有官方文书昭告天下,此为其一。皇上疼爱怜惜瑾之公子,唯恐瑾之公子伤心,由是从未临幸周氏,此为其二。周家拥先皇立朝,是开国元勋,若是就此以欺君之罪查办周府,诛其九族,恐会寒了穆朝上下民心,此为其三。皇上速来以仁德治天下,何不轻判周氏一族,为皇上赢得仁君之名呢?”
    众臣见穆龙轩虽然不曾回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那么阴冷了,便也顺着李非言的话,齐齐跪地为周氏一族求情。
    感觉时机已经成熟,穆龙轩终于开口缓缓道:“传朕旨意,削周宝玲才人之名,贬周氏一族为贱民,移居边疆,永世不得为官、不可回京,否则,斩立决。”
    惊喜地抬头看向穆龙轩,周阁老及周家子孙连忙跪地谢君恩,满心悔恨为何要送周宝玲入宫,此番害得全家发配边关,甚至差点满门抄斩,只恨贪心不足,妄图干涉帝王之事,挑战皇权。
    自此,当周氏一族完全消失于穆国朝堂,穆龙轩终于完全建立绝对的帝王权威,再无人胆敢置疑他的决定,直到周氏风波过去后,他又一次将立瑾之为后之事,提上了议程。
    有了周阁老的前车之鉴,众臣此次对于立男后之事沉默了许多,仅有一批老古板的臣子,固执地上奏折,要穆龙轩收回成命,但这一次,却无人胆敢再提要杀瑾之的事情,只敢小心翼翼地以大道理规劝穆龙轩,希冀穆龙轩能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不要广而告之地立一名男后,至于穆龙轩是否要宠男人,是否要扩充后宫,他们已再不敢多言。
    然而这一次,即使群臣的奏折写得非常温和,穆龙轩却没再妥协迟疑,第二天他就将那些上奏的折子全部扔在了众大臣面前,以雷霆之怒的气势,直接质问道:“魏王与龙阳君同船而钓,汉有哀帝为董贤断袖,陈蒨亦有韩子高相伴,朕何尝不敢立一代男后,创前无古人之盛举,为后世立个表率?尔等总言老祖宗如何如何,却不曾想过,朕乃天子,朕就是规矩,前人不敢立男后,朕敢!”
    穆龙轩独立高台之上,冷冷地看着因为他发怒而跪了一地的群臣,缓缓开口,语气极为郑重,证明他金口玉言,绝不违此誓,“朕此生,非瑾之不娶,非瑾之不立后。”
    “再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