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还是直接挑流水的牌子就好,没必要难为宁心。
    【好友】墨殇:我下星期五过生日。
    墨殇大神顿了顿,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索性就挑明了吧。
    【好友】墨殇:在家里会办一个生日派对,我家离t大并不远,可以邀请你来参加吗?
    这这这!
    宁心盯着屏幕半响敲不出一个字。这可不是流水口头提一下,而是墨殇大神亲自邀请的啊。机会难得失不再来!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可是为什么书法比赛和墨殇大神是同一天呢?
    【好友】宁心:对不起哦,我去不了。下周五我有书法比赛,周六才能回来的。
    【好友】墨殇:这样呀,比赛要紧,下次有机会再邀请你。
    【好友】宁心:恩恩。
    【好友】墨殇:很晚了,赶紧下线睡觉吧。
    【好友】宁心:恩啊,你也是哦,你身体不好一定要早点休息。
    【好友】墨殇:好,我先看着你下线。
    【好友】宁心:那我走啦,晚安。
    看着面前的宁心化光一闪消失在眼前,柯以墨靠在了椅子上凝视着屏幕,眼中神色黯然。
    不被期待的出生,没有祝福的生日。对别人而言,一个人的生日可能是一种纪念,寓意着快乐和成长。可他柯以墨的生日是一个禁忌,诞生与死亡并存,不被期望的日子。柯以墨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因为他的出生,父亲失去了一生的挚爱。哪怕自己是母亲豁出命留下的血脉,面对与亡妻面容相似的儿子,父亲除了排斥与逃避,余下的唯有心痛。这样悲伤的日子,是柯家上上下下的一道心结。所以柯以墨从来不曾对自己的生日有过丝毫的期盼,余下的唯有自责和悲哀。
    柯以墨走到阳台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星子漫布的夜空,无声的扯起一抹笑,那笑容苍凉而寂寥。
    柯以妍曾经拉着幼小的他指着天空的星星说过,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对应天上的一颗星。从出生到死亡,有着其特定的宿命和寓意。再暗淡的星光,也可以照亮一个人的灵魂。可是他的出生,伴随着亲生母亲的死亡。这是他的原罪,自骨血而来,渗透全身的无罪之孽。如他这样的存在,真的会如柯以妍所说,有一颗对应的星辰能够照亮他的心吗?
    柯以墨一声叹息,缓缓将窗帘拉上。其实对他而言,未来和过往都是无法承受的痛。既然无法做出承诺,他是否该伸出双手去拥抱呢?
    万籁俱静,周遭无言。
    柯以墨凝视着窗外,久久沉思,一夜难眠。
    下了线的宁心趴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床板,眼睛瞪了半天,终究还是决定爬坐起来把流氓兔闹钟拐到了怀里。
    不就是逛街嘛,一个人逛街神马的,迷路神马的……这些问题暂时都不考虑了吧。船到桥头还自然直呢!
    下周五不能去墨殇大神家帮他过生日,可礼物总是能买的吧?
    但是,撇开迷路不谈,究竟该买什么礼物呢?这个问题,实在太值得思考了。
    于是,宁心姑娘就抱着自己的小闹钟,一直坐到大半夜。
    在闹钟的激烈召唤下,宁心睡眼朦胧的爬起来,准备翻个身继续睡。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这娃睡不着了。今天要帮大神买礼物来着。
    先是跑到校门外几个店铺转了一圈,店员们热烈推荐。
    手表,拿出来那是情侣系的,-_-!能送咩?
    钥匙扣,造型就是被箭穿透的两个大红心,-_-|||神马寓意?
    领带,店员妹妹热情的指导宁心,如何帮自己心爱的男人打漂亮的领带结,o(╯□╰)o误会可大喽!
    打火机,宁心摸了摸金属壳摇摇头道:“他应该不抽烟。”店员姐姐当即兴奋了,“现在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可是极品好男人啊,小妹妹你运气真好。”
    几个店铺逛下来,宁心泪奔了。她就不该说是帮男孩子挑生日礼物的,可是等她说是帮女孩子挑礼物的时候,店员姐姐们直接抱出一只比她人还高的大狗熊,指了指那狗熊,眼神里分明就是在说“背着吧。”
    ……
    选礼物是个力气活,帮男生选礼物那更是个力气活。从上午逛到下午,宁心死活选不到中意的礼品。
    看了看手表显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钟,在找母上大人参详然后被调教虐待,与自己无头苍蝇乱窜挑不到满意的东西之间,宁心拿着手机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无奈的放弃抵抗了。
    “妈妈,如果要送一个男生生日礼物,你觉得什么东西比较合适?”
    母上听到宝贝女儿问这个问题,笑的是眉开眼笑。父上大人随手拿了一份报纸,蹭到沙发旁边努力的竖起耳朵准备偷听。
    “宝贝啊,是不是送给上次那个男孩子啊?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准备和他发展下去?妈妈可是要审核的。”
    就知道打电话给母上是不智之举啊,可是除了母上似乎也没人帮着参考了……
    “妈妈,咱们先不谈这个好不好?你先告诉我送什么东西嘛。”
    “送东西啊……”母上大人拖长音,“不知道,我没经验。一般都是别人给我买东西。”
    这个电话果然不该打咩?
    “宁修文,你帮女儿拿个主意?”母上大人思考半天没有眉目,用胳膊捣了捣身边的父上大人。父上大人一听是宝贝女儿帮男生选东西,内心有点小激动,无奈爱妻淫威之下不敢反抗,只能糊弄道:“你们娘俩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我要看报纸呢。”
    “看报纸?”母上冷哼,“报纸都那反了,有人是倒着看字的?”
    囧……
    “咳咳……宝贝啊。”父上大人赶紧接过手机道:“送礼物主要在心,买的东西再贵不如自己的心意重要。”
    “爸爸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做一个?”
    “那也没必要。”父上大人反驳,自己都还没收到自家宝贝亲手做的礼物神马的,岂能便宜外面的小子?
    “唉!这个主意不错。”不等父上反抗,母上一把抢过手机道:“宝贝啊,最近不是流行做十字绣吗?你可以自己动手绣一个当礼物嘛。”
    “哧……”父上不给面子的笑道:“就凭我们家宝贝,你还指望她绣东西呢?”
    “给我一边去。”母上推开父上大人刚凑上来的脑袋道:“宝贝啊,不管里手艺怎么样,重要的是心意。只要是你绣的,那个男生一定会很喜欢的。”
    “十字绣?”宁心想了想,“嗯,我决定了,就用这个做礼物。”
    决定好送什么,宁心再次奔向礼品店就有目标了。学校附近有不少十字绣店铺,一个个逛下来,琳琅满目的式样闪瞎了宁心的眼。
    钥匙扣的、卡包的、平面的、相框的、时钟的……花样还千奇百怪。
    宁心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终于抱起了一个q版小福星的枕头。把福星压在墨殇大神的头下,希望以后墨殇大神福气相伴,这个寓意还是很不错的吧?
    宁心越想越觉得可行,当机立断买下了这个枕头。
    可是,这娃光顾着想寓意了,她完全忽视了这个枕头图案的复杂程度。于是,等她喜滋滋地把十字绣抱回了宿舍刻苦专研的时候,这姑娘终于发觉一件事。
    一个星期内完成这么巨大的工程量,作为一个新人,她实在感到太有压力了……
    跑到陈遥宿舍求教怎么秀十字绣,却被追问昨天和墨殇大神出去的事情。在陈遥和谢雨的连番轰击之下,身心俱疲的宁心姑娘好不容易保住一条残命奔回自己的宿舍。结果就是她连夜赶工奋战,好不容易把底边打好后,手指被针戳了无数针眼不说,附加熊猫眼一对。以至于星期一整天,她都是在梦游状态度过的。
    好不容易在星期五之前把枕头折腾了出来,塞上棉花观赏成品的宁心姑娘一把别过了自己的水蜜桃脸。
    打死她也不要承认这四不像的枕头是她绣出来的了,用它做生日礼物,那不是送祝福的,简直是丢人的!
    ~~o(>_<)o ~~
    宁心正积极的考虑一个问题,现在跑出去买一个绣好的枕头,冒充自己绣的可以咩?
    58、网吧神马的是浮云 ...
    为了柯以墨星期五的生日派对,柯以妍从周一就开始着手准备。别墅里里外外都装点了彩带气球,后花园准备了自助餐点,晚上还有盛大的烟火表演。
    可是,无论柯以妍怎样努力想博自家弟弟真心一笑,柯以墨内心想得到的东西,柯以妍自知自己给不起。
    母亲的死,是柯以墨和父亲心中无法解开的结。对于柯以墨,父亲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爱吗?爱人与自己骨血的延续,血脉传承的唯一,父子人伦是天性,无法更改。
    恨吗?21年前手术台上母亲无力垂下的手,鲜红的血在雪白床单上缓缓蔓延开来,那一刻父亲甚至诅咒过以墨的出生。
    爱恨交织的父子之情,一个试图伸手渴望拥有,一个极力排斥盲目逃避。到如今,这对父子甚至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目光触及柯以墨站在房间阳台眺望远方的身影,柯以妍只能默然叹息。柯以墨想要的,不是盛大的派对晚会,也不是厚重的生日礼物,他所求所想不过只是父亲的一声祝福,一句迟到21年的“生日快乐”。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压在这一对父子的心头,是针是刺,将心底的柔嫩扎的鲜血淋漓,却只能通过钝痛麻木自己的感情。
    望着柯以墨黯然转身,柯以妍缓缓走到了阳台下。等不到的,这场生日宴会上柯以墨最期待的人,终究不会出现。一年年的祈盼,到头来也只剩下失望而已。
    “以墨,下来吧,少宇他们快到了。”听到站在楼下的柯以妍招呼,柯以墨微微点头,随即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屏幕上的白衣剑客站在彼岸云端俯览天下,身侧除了飘渺白云,只有胳膊上的神龙昂着头叫着“爸爸,爸爸我饿啦。”时常伴随左右的小灵枢,此刻并不在身旁。重新归于往日的孤独,柯以墨第一次觉得,游戏里心也会觉得寂寞。身边只是少了一道数据构成的身影,他竟然也会失落彷徨。
    宁心要参加省书法比赛,除了在心里默默的祝福,柯以墨内心的遗憾,终究是无法去弥补。
    天伦梦难圆,有情难相见。纵然楼底下是一片欢声笑语,柯以墨听着耳边祝福连连,除了礼貌应酬,余下的只有疲惫。
    就在柯以墨准备下楼的一刻,手机突然响起。
    “喂。”柯以墨按了接听键,对方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墨殇大神,生日快乐哦。”
    “宁心?”柯以墨一惊,随即展眉靠在墙壁上问:“你不是去v城参加书法比赛了吗?怎么现在有空和我打电话?”
    “比赛还没开始呢,我本来是想早点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我晕车,在车子上被折腾死了,就没打啦。”
    嗯,声音听着确实有点疲惫,相比一路上吃了不少苦,柯以墨心里一阵心疼,不禁柔声道:“出门的时候怎么不吃点晕车药?”
    “我吃了啦。”宁心越说越火大,“可是没用,都怪我妈妈,好的不遗传给我,晕车这个毛病反倒是遗传了百分之百。而且,我不但晕车、晕机、晕火车……呃,船没坐过,不知道晕不晕,反正能晕的,我差不多都晕了个遍,吃晕车药都没用。”
    好可怜的孩子,柯以墨在电话这头都能感受到宁心姑娘强烈的怨气,估计这姑娘可爱的水蜜桃脸,已经纠结成包子脸了。
    “那现在好点没有?”
    “嗯,好多啦。对了,墨殇大神你住在哪里呀?我帮你准备了礼物哦,虽然我自己不能亲自送去给你,但是我让我朋友帮忙啦。她说问好地址打电话给她,她就去你家帮我送礼物。”
    唉?礼物?
    这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