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活到了儿子成年娶妇。
    敏亲王辞世后,先帝看着继承父亲体魄的亲王世子一直安分守己,性子也平庸恬淡,也就没有将封地收回,恩封给了袭爵的薛邵源。
    在大宣即使有封地的王爷也没有军权,不能插手地方政务,简而言之就是在封地,王爷们虽然是身份最高的人,但是这个地方不归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本朝没有被皇帝猜忌痛恨,视之为心腹大患的藩王,宗室们也不具备登高一呼,指挥军队来“清君侧”的能力。相对来说,宣朝的宗室还是比较有安全保障的,不会担心哪天皇帝头脑一发热就给了“谋逆、全家抄斩”的圣旨。
    萧氏,也就是瑾瑜这世的生身母亲,出嫁之前是原礼部尚书兼建极殿大学士的幼女,这萧家虽不是钟鸣鼎盛的王公大族,却也是诗礼书香的仕宦之家。萧家女儿更有贤良淑德的名声,所以被当时的亲王妃看中,聘来做自家的媳妇。与亲王做亲家,对萧府来说虽说不上高不可攀,但也是一份不小的殊荣,尤其是能使萧家女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于是在两家都心甘情愿之下,这门亲事顺利结成了。
    诚郡王的身体不好,所以萧氏出嫁十几年,也仅一子一女,换言之瑾瑜只有一个嫡亲哥哥,薛氏翊钧,现年十六岁,年及五岁,得到赐名,朝廷授金银册银宝,被封为郡王世子。
    宣朝宗室仅册封嫡子嫡女,嫡长子降等袭爵,其余嫡子比嫡子降等袭爵,在无嫡子情况下,庶长子册封降两等袭爵,庶子庶女无故不得进封。太祖开国后便修订宗室承袭的律法,规定设定爵位次序为: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
    瑾瑜大哥现在还没有定亲,宗室们的婚嫁在历朝历代都被视为关于朝廷的大事,在宣朝也不例外,宗室婚姻要经过皇帝亲自批准,下旨赐婚。但是也并非意味着宗室家庭对儿女们的婚嫁没有任何自主发言权,庶子庶女只需上报宗人府领取相应婚嫁之资即可。嫡子二十,嫡女十八还未婚配,朝廷会直接下旨赐婚,但是在此之前,如果宗室父母看中相应人家就可请旨赐婚,除非特殊情况一般皇帝都会批准。
    就瑾瑜所知,律法还规定宗室不得操持工、农、商贾之业,不许参加科举考试,选授官职,即使才华出众,才能在仕途上也得不到彰显。宗室之女婚嫁对象宜从衣冠士族中选取,除有特例与恩旨不得嫁入工、商,杂类以及有叛逆行为的家族。
    此外,郡王府还有三位姨娘,一位姓王,萧氏进门之前便是瑾瑜父亲的通房丫鬟,萧氏进门后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她安分守礼,郡王与她也没有深厚的感情,对自己地位没有任何威胁,便做主抬了姨娘。
    还有一位姓谢,是萧氏怀世子的时候老王妃将身边的大丫头指给了薛绍源,后来生了郡王府的嫡长女,萧氏以她生育有功也抬了姨娘。
    最后一位是青州当地一户展姓望族人家的庶女,被家主做主送与郡王为妾。她也生了一个女儿,比瑾瑜小半岁。
    诚郡王一共一子三女,对于子女人数动辄十几二十几的宗室贵族来说,他的孩子数量着实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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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行船(一)
    更新时间2012-4-6 22:09:33  字数:3594
    瑾瑜坐在驿站东厢正堂的圆凳上,隔着珠帘看香柳和之槐站在小院子里指挥着丫鬟婆子们收拾从郡王府带出来的家什,进进出出忙活个不停。幸好这次携带的物什齐全,即使因为瑾瑜生病滞留在驿站也没有显得不方便。
    院子里的人正被支使的团团转,从院外涌来几个人,仔细瞧去,是方妈妈带着三个婆子进来了。
    香柳赶忙紧走几步到方妈妈近前,微微躬身:“妈妈来了,县主在屋里歇着呢,妈妈可有甚吩咐?”
    方妈妈笑着还了香柳的礼,口中才道:“县主的行装收拾得如何了?”
    “大件的家什大都已经装进箱笼,剩下的半个时辰也可规整妥当了。”
    方妈妈又问:“县主今日和明日起程前还需用到的可备下了?且莫将还得用的也收起来了。”
    “奴婢省的,县主需用的单独安放了,明日用后再行打点,承装的箱子也已收拾出来。路上县主拿来解闷的书本玩易儿也清点好了。”
    “恩,你素来谨慎,又是从王妃那里出来的,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方妈妈欣慰点头,“不过我还是要叮嘱你,明日离开之前你还要再检视一遍,莫要落下什么东西。”
    “谨遵妈妈教诲。”香柳恭敬低头。
    方妈妈进屋的时候瑾瑜正在吃酸青梅,见方妈妈进来,瑾瑜笑眯眯地受了她的见礼便招手让香樟给她看座,方妈妈推辞了几下后便恭身在下首的小杌子上坐了。
    “王妃让我过来告诉县主晚上不必再过去了,让您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辰时便从涿州渡口登船了。”方妈妈传达着萧氏的吩咐。
    瑾瑜询问:“那明日咱们登船后还需几日才能到达京中?”
    “咱们的船快,且在各个渡口也不需等候打点,说来不出十日便可抵达京城。”方妈妈沉吟了下,略略有些自豪地答道。
    在渡口能顺畅通行这点并不出乎瑾瑜预料,她爹虽然只是区区一个青州的郡王,却是正正经经的宗室,且和当今圣上是同一个祖父的血缘近亲,料想应该没有哪个不长眼敢让他们排队通过。
    瑾瑜对着方妈妈也与有荣焉般笑着点点头。
    见瑾瑜没有别的问题,方妈妈就笑着站起身告辞:“县主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瑾瑜也站起身送客:“劳烦妈妈跑这一趟。”
    方妈妈笑着推辞,屈膝行礼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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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刚刚放亮香柳就轻声叫醒了瑾瑜,伺候她梳洗装扮,去萧氏那里用过早饭后,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瑾瑜和萧氏乘坐了马车便浩浩荡荡的向渡口出发了。
    驿站离涿州的渡口不远,瑾瑜感觉马车没行多久就到了,到达渡口时,就有婆子来回禀说涿州知府夫人孙氏已带着各家官府女眷候着了。
    话说瑾瑜生病停留在涿州的这段时间内,知府夫人数次派人上门探望拜见,也送来不少珍稀药膳补品。初时因为忧心女儿的病情,萧氏不耐烦应付这些官眷中的礼尚往来,特特遣了方妈妈去礼数周到的告知原委,又将一些青州的土仪作为回赠,并未接了拜帖与各女眷相见。待后来瑾瑜病情好转,才在驿站简单宴请了涿州的官眷夫人们,算是聊表谢意。
    渡口已被家人用帐幔里三层外三层地仔细围了,闲杂人等早就清理干净。
    瑾瑜轻轻掀了马车的羽缎纱帘,小心顺着窗口的缝隙向外望,每隔十几米都有一位鸦青色比甲的丫鬟恭谨的站着,不远处停了几辆朱轮华盖的马车,见郡王府的车架慢慢驶进,马车里便先后走出几位衣着讲究的妇人。她们的马车停稳后,跟车伺候的方妈妈先下去,就和从后面车里赶至的问春一起打开马车的帘子,随后瑾瑜扶着萧氏出了马车。
    待略站定,一位的四旬妇人领着各位夫人上前给萧氏和瑾瑜见礼。
    瑾瑜的目光落在最前面的夫人身上,这位妇人穿着湖绿色的对襟长袄,露出绛蓝色妆花裙,头戴三尾衔珠小凤钗。
    她心知这位应就是刚在车里听到的知府夫人了。
    果不其然,萧氏亲热的笑着:“孙家姐姐不必多礼,各位夫人也快快请起,在涿州停留这几日,多亏了众位的惦记照应,本该再在此地停留几日,但家中母亲寿辰将至,实在不便耽搁,还请各位夫人多多见谅。”
    “王妃太客气了,”孙氏笑着上前虚扶着萧氏的一侧手臂,“这回有幸见到王妃和县主已是我们三生有幸了,哪里还敢强留,况且还是萧老夫人的寿诞。只是王妃和县主离开,我们必是要送一送的。”
    萧氏感激地拍拍孙氏的手。
    又与众人客套了一番,萧氏和瑾瑜才在众人的目送下带着各家呈上的礼品登上早已等候的郡王府官船,驶离停留数日之久的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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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光粼粼上的河面上一只灰色尾羽的鸟儿疾掠而过。
    烟波万里,浩瀚无涯。
    纵然斗转星移,纵然人间改朝换代,帝王翻覆无常,无论是荒年饿殍遍地还是盛年富足安康,这条孕育了无数生命的河流总是静静流淌,载着一代又一代人南来北往。
    这次出行,郡王府一共派出了四艘船,一艘大型楼船住王府众人,一艘全部用来放置到京里要送人的礼物,前后两艘是护卫船只。
    瑾瑜他们乘的官船底尖面阔,分为三层,巨型的风帆高高扬起,船队快速行驶在宽阔的河面上,浪花盛开在船身两侧,沿着船行驶的方向,一路蔓延。
    之前让香柳向她爹打听过,瑾瑜知晓这条巨大的船只采用了水密隔舱,这样在航行中,即使有一两个船舱破损进水了,水也不会流到其他船舱,这样结构的船能避风涛,少致损坏,大大增加了航行的安全性。
    而且忠叔还说过这船长二十二丈,阔九丈,瑾瑜默默心算,古代一丈,大约相当于3.33米,所以折合公制,长约73米,宽约30米。
    她当时心算出来后深吸一口气感叹,怪不得这艘船看起来那么庞大。
    宣朝的海洋贸易高度发达,所以造船技术十分先进,但是上船之初让瑾瑜最惊讶的是船舶造型与印象中并不相同。船舶的最宽处不在中部靠前的地方,或者纵向中轴线的正中处,而是将最宽处定位在了中部稍微靠后的地方。
    瑾瑜糊涂了,船只应该是按照鱼的体型来设计的,可是实际却并未如此。她想不明白,周围也没人能对她解释清楚,所以她至今还是很困惑。
    这艘三层官船,船舱里是存放食物的,楼船的第一层是为小厮杂役准备的,这些男仆由郡王府二管家萧定忠也就是香柳父亲直接管辖。中间那层住粗使的丫头婆子们。
    船上设了两处楼梯,一处在船的东面,一处在西面,每层楼梯口均安排了专职人员把守,最底层的男仆一律不得往上,二层的下人未有召唤也不准入三层伺候。
    萧氏住三层的左侧,有六间房以供起居,瑾瑜住在第三层的右侧,少了一间房。
    上船之后萧氏听着过道里的仆妇管事如过江游鱼般来往穿梭,便招来方妈妈领着几个大丫头清点带上船的土仪回赠,才堪堪将事情料理个大概,瑾瑜就过来了,也没等方妈妈的最终回禀,萧氏便与瑾瑜进了内厢房说话。
    等到方妈妈把整理出来的清单一一核对好,琐事安排的井井有条,吩咐丫头在门口好好守着,便进去内厢房服侍,正听到萧氏跟瑾瑜科普外祖家的情况:“你大舅舅家里有三个姐姐,一个妹妹,你大姐姐、四姐姐是你大舅母亲生的,别的姐姐妹妹都是庶出。二舅舅和三舅舅家里都是只一个姐姐。至于兄弟,到时你见到就认识了。”说着萧氏叹了一口气,“你大舅舅在后宅是有点领不清的,你大舅母又素来不是个宽仁的,反正,到了外祖家里,不要表现的跟大房的某个姐妹们过于亲近,只要让他们挑不出你的错即可。”
    “我省得。”瑾瑜乖乖点头答应,只看母亲只重点介绍了大房的子女情况,就完全可以相象的到大房是如何一个鸡飞狗跳的情形,她肯定要跟大房保持安全距离,没的把自己牵扯进了他们的妻妾纷乱里,免得碰不到鱼却沾惹得一身腥。
    不过萧氏接着补充:“但你与大房的姐妹们也不要显得过于外道了,免得有人说你自矜宗室身份。而且你大舅母出身国公府,是当今奉国公的嫡长女,你对她也不能显得失礼。”
    瑾瑜在心里稍微思索了下,笑着应了萧氏的话:“女儿明白,女儿不会与大舅舅家的姐妹们靠的太近以为我跟哪个姐妹关系亲热,也不会表现冷漠让她们以为我不耐跟她们相处。”
    “知道你懂得分寸。”萧氏笑呵呵地点点瑾瑜的鼻尖,又从罗浮暗香盘中拈了一块的蜂蜜桂花糕给她,“你三舅母却是个好的,她原是你舅老太爷的次女,你外祖母的嫡亲侄女儿,她小时便常来家里走动,你外祖母素来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