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劳啊……”
    “大姐,霖儿――”陆綦芳看看车子又看看大供奉,眼中热泪也是滚滚而下。
    当年宗主就是觉察出殷岚有毁了治玉宗之意,才强逼着大公子枫霖嫁入宫廷为后。国后先是以自己的终身幸福为治玉宗赢得了宝贵的准备时间,更在殷岚露出本来面目对治玉宗拔出屠刀时,拖着中毒已深的破败身躯巧使计策,生生令殷岚不得不把矛头对准草药宗,甚至在自己身亡之后,枫童发疯一样的要对付治玉宗时,又托九妹拿出遗诏,才使得治玉宗得以从酆都安全来到缙云……
    原以为国后早已身亡,却没想到,竟是仍在人间!
    大供奉硬是坚持着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方才让陆綦芳和吴清欢搀扶着起身,看了身旁瘫软在地的李清一眼,抬头对枫童道:“既是国后有命,李清就交由摄政王全权处理。”
    “大供奉,不要啊――”李清只吓得魂飞魄散,又忙转向自己姑姑,二供奉李玮,“姑姑,救我――”
    李玮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终究没开口,大供奉更是理都不理,继续对着枫童道:“不知摄政王能否明告我等,你刚说的枫家后人,不知是哪位?”
    “江清歌。”枫童颤声道,“我说的枫家后人,就是江清歌。清歌,她,乃是我弟弟,若儿的女儿――”
    “什么?”吴清欢身子猛地一晃,愕然抬头,“清歌她,是小公子的,女儿?”
    大供奉却是身子猛地往前一探,眼中更是异彩连连:“清歌她,是玉公子的女儿?”
    枫童刚要答话,身子忽然一趔趄。
    “咦――”有人惊叫,“大地怎么好像在动――”
    话音刚落,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却是那玉石垒就的赛台,竟是生生塌了一半儿!
    “地龙动了――”有人惊叫,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清歌――”一个白影忽然一闪,箭一样的朝着密室所在的方向而去。
    “嫂子――”
    “小姐――”
    舒伯和小竹愣了一下也是拔足便往里面飞奔。
    枫童亲自驾了大车,风驰电掣一样跟了上去。后面陆雪琪扶着陆綦芳也赶紧去追。
    “师傅――”看着四散而逃的人群,吴清欢低头冲大供奉急道,“您先走,我去――”
    “咱们都去――”大供奉不容置疑的道,那江清歌不止是枫家后人,恐怕更关系着治玉宗的气数,这个时候,自己怎能弃之不顾!
    一行人来到密室外,那密室剧烈的摇晃着,仿佛随时会坍塌。
    “清歌,清歌――”若尘发疯一样的拼命的想要用剑撬开那道石门,用的劲大了,手里的宝剑当啷一声断成两截。
    轰隆――
    枫童几个刚赶到面前,那座密室忽然轰然倒塌,巨石栽在地上,激起漫天的烟尘!
    “清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你说过的,生同寝,死同穴――”
    一语未毕,若尘突然擎起那把断剑,径直朝自己心窝激刺而去!
    “少君,不可――”舒伯声音凄厉。
    “哥哥,不要――”小竹肝胆欲裂。
    “噗――”一声刺入肉体的钝响,紧随而至的却是陆凤吟的惊叫声:“童姐――”
    ――那把剑狠狠的刺穿了伸手拦阻的枫童的手掌,堪堪停留在若尘的心窝处!
    “若尘――”一声轻唤忽然从废墟中传来,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哥哥,嫂子还活着,还活着!”小竹愣了一下,便抱着若尘又哭又叫。
    若尘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一下扑到废墟前,颤声道:“清歌,清歌――”
    “若,尘――”清歌的声音却是微弱至极,“我,没事儿,对,对了,我有,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清歌,你是不是受伤了?”若尘拼命的往外扒拉着砂石,哽咽着道,“你歇息一下,别说话了,我这就救你出去,这就救你出去――”
    “我,想,想和你,和你说话――”废墟下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若尘,你,不知道,不知道吧……你肚里,有了,有了,我们的孩子了,答应我,不,不管怎样,都要,都要好好,把她,把她带大――”
    “快,把这些巨石搬开,快呀――”枫童疯了一样的大叫着,全然不顾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
    大地忽然又剧烈的颤动起来,更有一阵狂风伴随而来,咔嚓――
    废墟下的土地忽然裂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下跌倒在地。
    人们只觉头顶好像有金光一闪,再抬起头时,密室处早夷为平地,边上却放着一块紫木灵的碎屑,而离得最近的若尘,却不止为什么突然无影无踪!
    “哥哥,嫂子――”小竹身子猛地往后一仰,顿时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嘘,好累!再有一章,应该就可以大结局了,大家放心,不会虐的……(*^__^*) ……
    155、大鹏一日因风起(四十一) ...
    晋元五年,缙云都城上京遭遇百年难遇的地龙大灾,方圆百里内,几乎尽成废墟,百姓十室九空流离失所,玉药宗少主、玉公子枫若的女儿江清歌夫妇更是双双死于震灾之中!
    同年,祥丰国突然发难,由草药宗宗主方舒挂帅,少主方幽兰任先锋,率领百万大军攻破了缙云国门,一日之内,长驱直入三百里,如入无人之境;
    蓝丰大将军杨芫坐镇酆都,却不知为何,竟是作壁上观,对陷入绝境的属国缙云不管不问;
    先有天灾,后有国难,缙云官员竟是逃亡了三成左右;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上京城内突然冒出一大新闻:
    蓝丰国后枫霖忽然死而复生,并亲自坐镇上京;蓝丰皇上殷泓、属国缙云国君锦斐御驾亲征,以蓝丰摄政王枫童为帅,迎击祥丰大军!
    缙云大军与祥丰大军在锁山关相遇,祥丰大军本是气势如虹,却不料缙云大军却根本就是不要命!主帅枫童不但谋略过人,更兼每次战争均是身先士卒,若不是后方有人鸣金收兵,那枫童的架势竟是不死不休!除枫童外,对方还有一员白袍小将,那小将剑眉星目,俊美更甚男儿,性情冷酷却是堪比修罗,手法残忍无比,一般将领落在她手里还则罢了,若是方姓草药宗人,即便是在战场之上,也难逃挖心剖腹之酷刑,简直令祥丰大军闻风丧胆!
    也因此,本是势如破竹的祥丰大军,竟是被阻在了锁山关外,不得寸进!
    晋元六年春,蓝丰上将军杨芫突然从左方山道杀出,祥丰大军颓势得以挽回;
    枫童所率的缙云军被杨芫、方舒堵在一处峡谷之中,眼看就将弹尽粮绝;
    千钧一发之时,国后枫霖率大军赶到,枫霖不愧是枫家后人,虽为男儿,两军对阵之际,却是亲临战场,三国大军更是在战场之上目睹了一代国后的绝世风姿!
    那屹立在猎猎战旗之下的素袍男子,整个人恍若仙人临世,让人看了目眩神移,血肉纷飞的战场上竟是干戈顿止!而静止了片刻后,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本是和方舒成掎角之势围住枫家军的杨芫突然指挥营中大军尽出,竟是和枫童等人里应外合,直扑方舒而去!
    十日后,方舒抛下几十万尸体,领着剩下的残兵败将狼狈逃回祥丰!
    杨芫枫童却并不罢休,合兵一处后,一路紧追不舍!
    晋元六年夏,蓝丰缙云大军包围祥丰国都锦城!
    同年夏末,锦城忽然出了件大事!已经明定为草药宗少主的方幽兰却突然发起疯来,竟是持剑手刃了自己的叔叔周灵韵一家三口!方舒大怒,命人去拘捕方幽兰,却不料众人赶到之时,那方幽兰却已抱着一个叫子清的男子尸身自刎而亡――
    据说,这子清乃是被方幽兰杀死的堂妹江清芳的小侍!
    更劲爆的是,方幽兰的爹听说女儿被堂姐逼死,竟也一头撞死在方舒面前,临死时更是道出,那方幽兰却是自己和堂姐的亲生骨血!
    方舒大受刺激之下,终于一病不起,城破之时,自缢在家中横梁之上!
    晋元七年夏,国君全身缟素,向蓝丰帝国递下降表,祥丰国灭。
    论功行赏之时,人们才知道,战场上神勇超人的俊美小将军,却是蓝丰摄政王枫童之子枫竹!皇上更是亲封为神威候,并御赐候府一座。可让人们遗憾的是,方舒死后,小侯爷却突然离奇失踪,而且自此后,再没人见过风华绝代的枫家小侯爷!听说皇上和枫家布下无穷人力,可数年来竟依旧没有丝毫消息……
    晋元九年秋,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蓝丰大陆继战祸之后又遭洪涝灾害,洪灾之后,竟爆发了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特大瘟疫!众多灾民倒毙路旁,竟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朝中大臣竟也躺倒了一多半,摄政王枫童更是性命垂危!皇上殷泓连下三道罪己诏,恳请上天降罪责于自己,施恩天下黎民百姓!皇上盛德感动天地,翌日,便有数位身穿白袍的蒙面人来到世间,其中一个三岁小童,脖子里竟还盘着一条遍体金黄的小蛇!来人自称乃是奉逍遥谷谷主之命特来此助皇上消此瘟疫:
    如此特大瘟疫,又岂是片语能够消除?却不料那逍遥谷人当即奉出一件氤氲着紫气的精美药炉和玉杵,取了些野草捣碎后扔入大锅之中,并几块玉药放入同时煮沸,圣后命人先给摄政王灌下,昏迷数日已经奄奄一息的枫童竟是睁开了眼睛!
    逍遥谷人除上表请求派给自己大批玉药宗人外,更恳请皇上特赦草药宗人,以助自己等人解此瘟疫;
    数月之后,瘟疫消弭,蓝丰大陆赖逍遥谷人得以全活者以千万计!世人本以为逍遥谷人定会挟恩向皇上讨封,却不料对方却无意于红尘,仅留下“玉药草药,本为一家,双药并行,盛世繁华”十六字真言便悄然而去。
    此后,殷泓遍寻无果之下颁下金券铁书,供于太庙之中:奉逍遥谷为圣地,逍遥谷主及起子孙后代和蓝丰帝王平起平坐,帝国上下,上至凤女凤孙,下至贩夫走卒,敢有冒犯逍遥谷者杀无赦!
    蓝丰大陆百姓家家供了逍遥谷主牌位,更有甚多百姓,为感念逍遥谷恩情,改姓逍、遥;被从囹圄中解救出来的草药宗人更是感激涕零,誓言说草药宗人世世代代奉逍遥谷为圣宗,凡是逍遥谷人,草药宗均以师礼待之……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被派去协助逍遥谷人消弭瘟疫的江清歌大弟子陆雪琪,据说喜欢上了逍遥谷中为首的那个带着孩童的男子;竟是在逍遥谷人离开后,离家出走,扬言说即便走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逍遥谷,若是那男子已嫁为人夫,自己便终身不娶。可惜的是,陆雪琪找了两年,竟是未找到关于逍遥谷的一点线索,最终仍是失望而归……
    光阴荏苒,转眼间又是五度春秋……
    一辆华丽的大车悠悠然徜徉在官道之上,大路的尽头,酆都城已是赫然在望。
    车子忽然缓缓停住,一个男子有些忸怩的声音随之传来:“姐姐,咱们,今天就,进城吗?”
    “怎么了?难不成,放着你好好的侯爷府在哪儿闲着,倒要让哥哥和姐姐露宿城外吗?”车里女子笑着打趣道。
    “小爹不想去就不去吗,娘亲干吗逼他?小爹,咱们――”内中一个女孩儿噘着嘴道,还要再说,额头上忽然吃了一个爆栗。
    “姐姐,你又欺负睿儿――”最先说话的男子抗议道。
    姐姐对着自己和哥哥时从来都温柔的很,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吗,可一旦对着睿儿,就完全变了个样!
    “哎呦――”伴着女孩儿一声高一声低的哎呦声,一个金黄色的蛇头从座位下探出头向上瞄了下,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又缩了回去。
    女孩儿已经一翻身窝入男子的怀里,灵巧的避开了左前方的又一记爆栗,眼睛骨轮轮的转了几下,揪住男子的衣襟可怜兮兮的道:“小爹,可不可以不要走?你走了,娘亲一定会虐待我的――”嘴里说着,还拼命的挤着眼睛,可惜演技还不够,竟是无论如何挤不出一点儿泪,看着躺在对面的女人掩嘴偷笑的样子,女孩儿发了急,索性扭股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