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那可有开调理的药?”
    “有,不过公子没喝。”
    南宫煦夜又将视线移到学养深厚身上,“怎的没喝药?”
    雪砚脸上却是淡然,“前几次还喝了的,只是喝了没见好,便不喝了。”
    南宫煦夜蹙着眉,“不喝药又怎会好。”
    而后,青竹十分麻利地去将煎好的药端来,对着雪砚说:“公子,这药你还是喝一些罢,说不定多喝几次便好了呢。”
    南宫煦夜偏头看着青竹,而后将她手里的碗接过来,持起汤勺调了调,道:“既然病了,不喝药也是不行的,你先喝下这碗药,若是还不见好,便再请别的大夫过来看看。”
    雪砚看着南宫煦夜,抿唇点了点头。
    南宫煦夜一手端着碗,一手将他扶起靠在床头,持起汤勺就要喂他喝药,雪砚却道:“王爷,还是雪砚自己来罢。”
    说着,便接过了碗,皱着眉头将药汁喝尽。
    青竹立即过来接过空碗,而后递给他一张手帕,给他擦嘴。
    南宫煦夜再说,“明日本王让同济馆里的大夫过来给你看看,若是再不行,就试试别的办法。”
    雪砚抿着唇,看着南宫煦夜的眸子泛着秋水,“多谢王爷如此挂心。”
    青竹却在一旁道:“王爷,请恕民女直言。”
    南宫煦夜偏头侧耳,听着这丫鬟要说什么。青竹说:“公子的病是在这璃香楼日积月累下来的,若是一直留在这楼子里治病,怕是一辈子也治不好。在这京城之中,公子又只有这璃香楼可以落脚,这……”
    雪砚打断青竹的话,“青竹,这没你的事了,下去罢。”
    “公子……”
    南宫煦夜闻言便明了,“既然如此,那便过来本王府中养病罢。”
    雪砚脸上动容,“这,这怎么行,雪砚身在青楼之中,外人看来早已是污浊不堪,若是住进王爷的府中,怕是又会惹来诸多闲话。雪砚本就是卖笑惯了的,闲话再多也只当是耳边风,只是,就怕毁了王爷的名声。”
    南宫煦夜却坦荡,“这你不必担心,只管过来养病罢。”
    “王爷……”雪砚脸上似有难言之隐。
    “嗯?还有别的?”
    “王爷府中还有王妃在,若是将一个青楼中人留在府中,怕王妃接受不来。”
    南宫煦夜勾唇笑了笑,似十分明白玉倾之的脾气,“这你倒是不必担心的,倾之为人和善,待人温和,绝不会计较这个。”
    青竹在一边道:“公子,你就别顾虑这么多了,先把病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顾虑的确实是许多,雪砚抿着唇,看着南宫煦夜道:“那,雪砚就先叨扰王爷些时日了。”
    “唔,本王明日便让人过来接你过去。”
    雪砚微微点了点头,“嗯。”
    离开了璃香楼,南宫煦夜本想直接回府。但是路过禄安街时在帏轿之中听到街上夜市嘈杂,挑了帘看,也真有几分热闹。
    原来,今日是七夕,所以街上才比平日里热闹。未出阁的女子成群结队地出门来求姻缘,去月老庙里拜月娘。成了婚的也会过来凑个热闹,看看花灯,再买些饰品。
    南宫煦夜挑着帘子看着街边,见到一个卖首饰的摊位时,便叫了停轿。左右,这里离自己府中也没多远,便干脆下了轿,让轿夫们都回去。
    独自走到了街边卖首饰的摊位前,卖首饰的老妪见是一位穿着十分富贵的公子,便道:“公子,今日是乞巧,给心爱的姑娘买点首饰罢。”
    南宫煦夜对着老妪点头,而后扫视着摊位上的首饰,大都是女子用的,男子用的倒是十分之少。
    老妪见他没找到合适的,便拿起一只朱钗道:“公子,您看,这朱钗做工精细,样式也新,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喜欢这样的。”
    南宫煦夜摇了摇头,“我要送的,不是女子。”
    老妪立即明白,笑着道:“哦,原来是公子自己要戴!”
    随即又动作麻利地在摊位上找了找,最后拿起一支和田玉簪,“公子,你看这支,绝对配得上您的身份。”
    南宫煦夜闻言看着老妪手中的玉簪,是上好的和田玉做的,在发簪的一头还镶了一块紫色的宝石。一看到紫色,便想起了那人一身的紫衣,若是加上这只玉簪,也应和了。
    南宫煦夜接过玉簪在眼前端详,老妪又解释道:“公子,这玉簪可是我这摊子上最宝贝的一件,就是觉着它符合您的气质,才要拿给您看。”
    南宫煦夜也十分欢喜这支玉簪,便道:“那这簪子我便要了。”
    老妪立即笑逐颜开,“见公子这般识货,我也不开高价了,就五十两卖了罢。”
    南宫煦夜摸了摸自己怀中,才发现没带银子。平日里都是极少带银子出门的,现下轿夫被自己遣了回去,自己身无分文身边也没个人。
    9
    再看一眼那支和田玉的簪子,往常,玉倾之晚上挽发都是用青玉簪的,这和田玉的发簪戴在玉倾之头上定是比青玉簪还要好。
    南宫煦夜没再多考虑,扯下腰上的随身玉佩,递给老妪,“老人家,你看这玉佩可否换得这簪子?”
    老妪接过南宫煦夜手中的玉佩,在灯火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用惊讶的神情看着南宫煦夜,“公子,这玉佩可比那簪子值钱多了,你可想清楚了?”
    南宫煦夜也没再犹豫,便道:“若是老人家觉着可以,那便成了。”
    最后,南宫煦夜拿了簪子,将自己的随身玉佩给了老妪。
    袖中揣着那和田玉簪,心中也有些欢喜。虽前不久,皇后的那一番话将他的伤疤揭起,但是一向阔达的南宫煦夜没再介怀。那一次酒后将玉倾之伤了他心中已是十分过意不去,所以,之后便没再用这种方法让自己麻痹。
    ☆、16流言蜚语
    是他自己说的,玉倾之是他下半辈子的伴侣,这是不争的事实。只要他还在他身边,那就足够,其他的,不敢奢求太多。
    一如往常,南宫煦夜踏进寝房的时候,玉倾之要为他宽下外袍。
    待玉倾之将他的外袍宽下,南宫煦夜便出声,“倾之。”
    “嗯?”
    南宫煦夜看着他琉璃似的眼眸,轻声道:“袖中有一件东西,是给你的。”
    他说完,玉倾之便要去翻他手上的那件白色的袍子,翻开那宽袖,里面赫然一支和田玉簪,一头还镶了紫色的宝石。玉倾之将那玉簪拿在手上,看向南宫煦夜,“王爷说的可是这件?”
    “正是。”南宫煦夜道:“不晓得你喜不喜欢。”
    玉倾之看着手中的和田玉簪,“这么美的东西,又怎会不喜欢。”
    听他说喜欢,南宫煦夜心中一股暖意,提步再挨近他半步,“那我为你戴上。”
    玉倾之恩了一声,将手中的玉簪交到南宫煦夜手中。南宫煦夜与他的距离几乎为零,抬着手将原本他头上的青玉簪取下,按照方才的方向,将他前鬓的发顺在脑后,用和田玉簪挽住。
    和田玉洁白无瑕的玉质一如玉倾之的皮肤,而那一头镶上去的紫宝石又如他身上的那件衣裳。如此来,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那般。
    过后,顺势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再退开一步,距一步之遥端详着他,片刻开口道:“真好看,怕是再也没有人能比倾之更合适这簪子。”
    玉倾之道:“那还得多谢王爷送这簪子。”
    玉倾之转身将手上的外袍挂在衣架子上,又想起方才为他宽衣的时候没见着那只他随身携带的玉佩,便道:“王爷今日出门忘了带银子罢。”
    南宫煦夜微微怔愣,这事,他怎么知道?
    玉倾之转身看怔愣的他,又似无事那般问:“王爷,怎了?”
    “没事。”南宫煦夜不再提及今日没带银子上街,用了自己的玉佩抵这玉簪的事。
    话锋一转,便说起了雪砚。就如两夫妻谈论家事那般自然,“我的一个友人得了重病,京城之中他也无处可去,我便让他来府中养病,你看可好?”
    玉倾之回道:“这事王爷做主便是,只要王爷决定的,倾之没甚意见。”
    南宫煦夜点了点头,“那好,我明日便让人将他接过来。”
    人是隔日一大早就去接来的,还让仙歌去请了京中最好的大夫过来为他看病。待南宫煦夜从朝堂上朝回来,事情也都已经办妥。
    雪砚住的是厢房,离南宫煦夜的书房不远。今日一早,仙歌便让丫鬟收捡了一番,窗明几净倒是十分适合养病。
    南宫煦夜进了雪砚住的房,在房中收拾东西的青竹不是行礼而是立即对着里屋里欣喜地喊:“公子,王爷过来了。”
    南宫煦夜径直进了里屋,半躺在床上的雪砚唇角噙笑,正打算在榻上行礼,“王爷安好。”
    南宫煦夜过去扶住他要行礼的身子,将他重新按回床头,“你身子不好,就莫要行礼了,左右这里也没有外人。”
    雪砚轻抿着唇,“嗯,多谢王爷。”
    南宫煦夜在床榻边的一张椅子坐下,环顾了四周,便问:“你看这寝房住得可舒心?”
    雪砚答:“这么好的房,住着又怎会不舒心?”
    “那就好。”
    “说来,雪砚还是头一回来着熙阳王府,以前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来竟是过来养病的。”
    南宫煦夜看着他道:“虽是头一回来,你只管将这当成是自己家,缺了什么就跟下人们说,千万不要客气了。”
    “嗯,雪砚知道了。”
    王府中来了一个病重的男子,这是下人们传来传去,便人尽皆知了。丫鬟们私下里都在谈论此事。
    “听闻那唤作雪砚的公子是璃香楼的,是王爷的旧识。得了重病,所以过来王府静养。”
    “不过,我觉着这事也是蹊跷,你看,他一个青楼的小倌得了病就要来咱们王府静养,那不明摆着超出常理了吧。”
    “说不准他是和王爷有些交情,所以,就过来了。”
    “交情?男人和男人的交情那叫兄弟情义,但是一个断了袖的男人和一个小倌,你说那情义是哪路的情义?”
    “你们别乱说,说着好像王爷和那小倌还有染似的。”
    “不然,你以为那小倌何德何能可以住进咱们王府?”
    说着,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这事纸鸢也听说了,连忙要去跟玉倾之说。这皇帝不急,太监倒是十分着急。
    “公子,你看这怎么能这样,王爷才与你成婚不过两月,上一次去倌楼夜不归宿不说,现下还把那旧相好带回了王府,要是被别人晓得了,还以为王爷冷落了你呢。”
    玉倾之坐在凉亭之中看着书,听着丫鬟在耳边汹涌澎湃地说着此事也是淡然处之,“莫要大惊小怪了,这事王爷昨日便与我说了。”
    “那你为何不制止?”职员睁圆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子。
    “这王府之中大小事还是王爷做主,既然他说了有一个友人过来小住养病,我又怎能不识大体。”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平缓。
    丫鬟心里替主子愤怒,“只是,公子,您才是这王府中的正牌王妃,那个小倌住过来说不准就是要来和你抢王爷的,若是被他抢了去,那你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玉倾之放下书,依旧静如止水,端起了面前石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若是王爷喜欢,外人也是阻隔不了的。”
    “公子,您别忘了您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府中大小事宜你说二,那便没人还能说二的,若是你让那小倌出去,就是王爷也得看你三分颜面,你怎么就对此事无动于衷了。”纸鸢叹了一口气,撅起嘴道:“你是男子,所以不晓得在公侯王府家妻妾争宠乃是常事,一人若是得了宠那便会欺压在别人头上,所以,皇帝的后宫公侯家的府院都会有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若是心软了,到最后吃亏的就是自己。公子,纸鸢是怕您日后吃亏,被那个小倌给骑在了头上。”
    玉倾之放下茶盏,视线落在亭子外的一丛鸢尾花上,眸中映着那一丛紫,轻叹一声,“凡事都要看淡些,宁静源自内心,求得太多,苦恼就愈多,何不让自己过得清闲些。”
    “公子……”纸鸢微微张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