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合你意,就让他们见识识你这奴才如何在朕的身下承受恩宠。
    毁掉余庆的尊颜,让这奴才再也笑不出来,就如那个男人对待自己。卫仲光,既然有胆量染沾了他,就不该来救季宁卿,否则,也不会消失得这般迅速。
    张藻原想领来余庆后就赶紧退下,以免引火烧身,但被虞烨这一番宣示弄得只能呆立那厢,其余宫人见张藻都不敢走,哪里还敢离开。
    连将余庆拖到龙床上都等不及,虞烨就压上余庆的身子。
    火烫的欲望刺穿受过伤的部位,虞烨立即又嗅到弥漫在四周浓郁的血腥味,残酷的帝王,那本该早已熟悉的气息,却成为虞烨此际心底的裂隙。
    自行宫那夜就深埋于心底狂躁不安的冲动,汹涌到只需寻觅到那怕一丝的裂隙,便喷勃而出不可收拾。虞烨已再不能控制住自己,毫无节制地发泄着那份令他也察觉到不安的冲动。
    扼令不许离开的宫人们惶恐地低垂着头,没一人真敢去看,但光听到传入耳中君王粗重的喘息,与像是血肉都被撕裂的激烈声响,已足够不寒而栗。
    张藻心中直后悔不迭,不该带那小子来的,说不得明天就得替那小子收尸。
    对众宫人来说都不蒂是巨大折磨的声音不知究竟持续了多久,久到所有宫人的腿脚发麻到僵硬,终于听见君王的疾唤。
    张藻与众宫人这才敢抬头,君王已整理好衣衫,而一动不动躺在血淋地毯上的余庆,浑身上下都是血污,已看不出究竟哪些地方受伤,惨不忍睹。
    张藻慌忙指示宫人搬起余庆要抬出寝宫,悄悄吩咐一名宫人以最快速度急召御医到侍从宿处待命,没想到这一切举动,都被虞烨阻止。
    抬他到床上。
    张藻不禁怔住,偷望一眼,见君王表情漠然到深不可测,张藻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听懂朕的话吗,把他抬到床上去。
    君王的声音中带上严厉,张藻心寒了一下,这才指示宫人遵旨照办。
    要不要......去请御医?总能从容处理宫中事务的张藻,难得毫无头绪。只因君王的心思,连亲近如他,也变得无法揣摸。
    该死,朕有说过不准!
    凌厉掌风擦着张藻的衣角穿过,后方矮几被劲力震得粉碎。那名接到张藻暗示去请御医的宫人,几乎连滚带爬奔跑出去。
    所有宫人齐刷刷跪下,包括张藻在内。
    余庆的性命,对虞烨而言微渺到根本不值一提。但,要处死余庆,犯不着用这样的方式。当见到被伤到体无完肤却连痛也没有哼过一声的余庆,曾经杀人无数也从未感到丝毫惧怕的心,的的确确涌上了无法言说的恐慌。
    仿佛余庆如果以这种方式死去,一种更为可怕,内心深处隐匿的东西,就要破茧而出。
    余庆,就像是他,无论面对身不由己的弓虽.暴,还是无力反抗的际遇。此时的余庆,就如让他看到了自身的另一付面貌,而那是他绝对不想也不能揭穿的面貌,令虞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虚弱。
    他死了你们统统替他赔命!
    狂暴的怒吼,恨恨瞟一眼躺在龙床上出气比进气多的余庆,虞烨又恨恨地落荒而逃。
    20
    四王爷之案震惊朝野。
    虞烨在朝殿上受到瞿君瑞的质问,尹默更连声说愿以项上人头保证卫仲光绝不会心存叛逆。反倒平素向来多话的司徒昭蕴一言不发,只是神情复杂地盯住他看。
    四王爷如今正收押天牢,并没有哑,诸位谁有疑问皆可去天牢审问。虞烨端坐于天子龙椅坦然而笑。
    异样和煦的笑容,却使朝殿上所有人都感受到危机,齐齐噤口不语,暗自沉思。
    不愿多做解释,宣布退朝,举止反常的司徒昭蕴果然没有即刻离开,请求私下面圣。
    吩咐张藻在御花园凉亭摆下鲜果点心,虞烨坐于石案前抚弄手底琴弦。
    优雅的琴音从指尖倾泄,他的琴艺不亚宫廷中最好的琴师,用来杀人,倒从不曾尝试。如果是他,当然可以比季宁卿做得更好!
    手底一紧,琴声瞬间尖利,正要试着将琴弦用内力震出,不远处传来司徒昭蕴冷诮的话语。
    陛下还真是好兴致。
    收敛被打扰的不悦,虞烨抬起头来道:朕难得碰一次琴,倒让三王爷见笑。
    司徒昭蕴大步迈入亭内,并不落座,只目光灼灼盯住他看,似乎想从他处变不惊的眸中捕捉到他的灵魂。
    为什么?司徒昭蕴显然没能觑清楚虞烨的心思。
    季宁卿行刺时,你也在场,四王爷不但夜闯皇宫企图掳走刺客,还不顾念同门之谊对朕痛下杀手,朕也不过自保。
    若是别人,我信,但老四绝对不会,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极力模仿你,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害你!
    司徒昭蕴的表情认真到可怕,全无半点平日的不羁与随意,漆黑的眸,却反较平日更加明亮,亮到能够映出他的身影,让他瞧清楚自己脸上虚伪的淡漠。虞烨突然发现,他也许并不了解司徒昭蕴。
    他在模仿朕,这一点朕倒不知,再说朕有什么好模仿。
    他就是他,别人岂能和他一样。倘若司徒昭蕴知道卫仲光到底对他做出了什么事来,恐怕就不能再对他质问,好似做错的是他一般。可惜,秘密的答案,他无法对任何人说得出口,那怕是司徒昭蕴。
    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老大老二跟我全都清楚,朝廷上下所有人都心里有数,你这个当事人却说你不知道!
    皱眉听完司徒昭蕴震耳欲聋的怒吼,虞烨心中只觉可笑至极。
    罢了,此事不议,若你来为四王爷求情,大可不必,朕并没打算取他性命。
    习武之人,手脚经脉尽断,活着也不过废物。他要的,就是卫仲光活着,那个胆敢侵犯他的男人,死,委实太过轻松。
    司徒昭蕴不语,眸中愤懑逐渐淡去,换上莫名哀伤。
    你还有何不满?他果然看不清司徒昭蕴,感情转换如此之快,方才还怒火冲天,现在却又......
    臣没有不满,只不过同病相怜罢了。司徒昭蕴叹道。
    同病相怜,对侵犯他的男人同病相怜?虞烨暗暗冷笑,沈声问道:三王爷如此怜惜叛党,莫非也有叛逆之心?
    司徒昭蕴身体一震,随即平静,面上再无情绪,躬身道:臣,不敢。
    望着司徒昭蕴毕恭毕敬告退离去的背影,虞烨思绪难平。
    司徒昭蕴此时对他的态度,分明他心目中臣子理所当然应该对帝王所有的恭敬,但心中却是窝火。说不出的窝火,只因总在他面前不正经的司徒昭蕴突然不再不正经。
    司徒昭蕴莫非慑于卫仲光的下场害怕了不成?可司徒昭蕴在他身边多年,又何曾有过害怕的时候。司徒昭蕴,一直陪伴他身边,同他一起双手染满鲜血,从未皱过一次眉头。
    虞烨坐在御书房雕着龙头图腾的书案前,望着面前堆叠得如同一座小山的奏折,忿忿抓过那些奏折,胡乱撕扯。
    御书房伺候的宫人吓得骇然跪了一地,到后来有胆大的宫人实在看不下去,爬俯到虞烨脚前拽住虞烨袖口,冒着万死之罪悲切呼道:陛下不可啊,奏折何等紧要,怎能随意撕扯......
    虞烨一脚踢开那名宫人,将那宫人踢得跌翻在地,口中涌出鲜血。那宫人望向虞烨的视线悲怆之意更甚。
    滚!都给朕滚出去!
    虞烨双臂一扫,还未来得及撕破的奏折被扫落四处。等所有人退出书房,虞烨立即无力地趴俯在了书案上。
    明白已经达到极点,不是随随便便一句任性妄为就可以打发,而是关乎他的一切,他的骄傲,他的尊颜。全部的祸端皆缘由那个该死的夜晚,那个该死的胆敢冒犯他的男人,害他,已经不像是他。
    懒洋洋靠卧在御书房用来休息的软榻上,虞烨微眯着眼斜睇着跪在面前的张藻。
    自那夜从寝宫狼狈万分逃跑,虞烨就没有再回去过,而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随着卫仲光的下狱,已然烟消云散随风化去。
    每日都在这张软榻上渡过,早朝没有去过一次,也完全没有心思付起君王的责任,整天无所事事地躺在软榻上出神发呆。
    经过御医精心调理,余侍卫恢复神速,已经能够勉强起身。张藻认真地回禀。
    你们的命保住了。
    谢陛下恩德。张藻感激涕零到差点老泪纵横。
    退下罢,朕乏了,谁也别来打扰。
    寝宫,那个侵犯他的男人出现过的地方,他还不想回去。
    好几日没有做过任何事情,虞烨却觉自己身体,空虚到比操劳国事还要疲惫不堪。困倦到连晚膳都没情绪用,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憎恨到刻骨铭心的男人,居然不经过允许,就擅自闯入他的梦境。金色面具的光芒,耀眼夺目,虞烨悲伤到无法动作。
    21
    一个梦而已,没必要理会。
    抱持这种心情,虞烨虚弱地躺在软榻上,动也懒得挪动一下。可即使在梦里,男人也不肯放过虞烨。
    手指抚摸虞烨的脸颊,男人发出叹息,呼出的热气洒在虞烨的颈项,酥痒的感觉顺着肌肤的脉络,渗入四肢百骸。
    一种带着甜味的麻痹,仿如在男人的暴行开始之前,就先侵犯了虞烨的周身。使虞烨就算醒悟到应该推开男人,也已无力。
    男人抽下曾经用来束缚过虞烨的黑色腰带,在虞烨以为男人又要捆绑他而心中闪过慌乱时,男人却漫不经心扔掉腰带,将虞烨抱来坐到了自己身上。
    男人的手从标志着暗朝帝王的黑袍下侵入,小心地抚触试探。虞烨懵懵懂懂地凝望着男人,明明是近在咫尺的金色面具,却完全没有想到去伸手触及。
    只是个梦,一个梦罢了,因为是在梦里,所以男人才会对他如斯温柔,温柔到令他一时茫然无措,不知该不该去破碎这个迷离得已不真实的梦境。
    疼痛,没有像以往一般如期到来。
    虞烨衣衫半褪地坐在男人身上,黑色长袍随着起伏不停的动作滑落腰际,敞开的袍摆下是一双修长凝滑的腿,斜飞入鬓的眉因难耐的欢悦紧紧拧住,依然优美到了极点。
    超过后腰长度的漆黑头发,散乱汗湿地粘贴于眩出粉红光晕的白皙肩头,眼角处微微上挑的双眸微微眯缝着,即使在这种时候,还是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睇视着男人。
    这样的虞烨,有着一种震慑心灵残忍的美,专属于恶魔的美,更加魅惑到会令任何人都甘之如饴沈沦的地步。
    男人一边赞叹,一边拾起旁边已被抛弃的漆黑腰带,遮蔽住虞烨的眸。那双冰寒到毫无情感可言的帝王眼眸,渲染上激烈,饶是男人,也不能再与之对视。
    绝美的猎物,定要一步一步紧逼至绝境,最后捕获,才是顶级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