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两人就地一滚,躲开十几发子弹,迅速隐到旁边一处石头后面。
    “砰砰砰”震天响的攻击铺天盖地下来,晏殊青瞅准时机,一枪蹦了一个人的脑袋,迅速滚到旁边一处遮蔽物后面,这时靳恒也放倒一人滚了进来。
    “怎么回事!这些都是什么人!?”
    晏殊青气喘吁吁地靠在石头上,剧烈的动作让他肚子疼的沁出一层冷汗,靳恒的眸子阴沉着,死死攥着枪杆,“他们都穿了白色伪装服,看不清什么来头,但手法跟之前攻击战队的那伙敌军非常相似。”
    晏殊青点了点头,“他们的枪是眼镜蛇99k3,跟刚才的肯定是同一批人,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路线?”
    话音刚落,猛烈地炮火又起,三个人影越过石头,猛地冲过他们扑了上来,两个人被迫分开,靳恒被其中两人缠住,剩下一人,举着枪冲着晏殊青就是一通扫射。
    晏殊青就地一滚,子弹好几次擦着他的要害滑过,他一个跃起躲过一击,抬腿狠狠地踹飞眼前一人,耳边就听靳恒一声嘶吼:“殊青小心!”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背后扑来,晏殊青不得不向后一仰,本以为身后就是厚厚的雪层,谁想到竟然是个滑坡,他直接滚下去,后背狠狠地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疼的半天直不起身子。
    那人趁机对着他举起了枪。
    “砰”一声,鲜血飞溅。
    滚烫的血液溅到脸上,那人脑袋直接炸开,一歪身子倒了下去,露出背后靳恒还冒着烟的枪口。
    他迅速跑过来,一把扶起晏殊青,“你怎么样?”
    晏殊青强忍着腹中剧痛撑起身子,“……没事!我们先杀出去!”
    靳恒紧紧锁着眉头,本想直接背起他,可敌军的火力再次扑了上来,两人来不及多说,一个攻击一个掩护,躲到一片枯叶林之中,趁着敌军扫荡的时候,攀上旁边一处绝壁,这才暂时躲过一击。
    顺着覆满白雪的石头翻到山间一条陡峭小路上的时候,两个人全都瘫在地上,晏殊青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用枪管抵着剧痛的小腹,咬着牙说,“……靳恒,你觉不觉得这几次袭击都太巧合了?”
    “本来我们这次就是紧急任务,陈上将接到情报十五分钟之内就决定行动了,敌人就算早有防备怎么会知道来的一定是猎鹰战队?进攻的手段有那么多,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走陆路,而不是动用战舰?还有刚才,敌军的时间怎么就掐的那么准,刚雪崩完就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听到这话,靳恒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而且他们不仅知道我们行军的路线,精准伏击,还知道我们兵分成了两路,否则放着大部队那么多人他们不攻击,怎么就这么正好找到了我们。”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他们之中恐怕出了内鬼。
    想到这种可能,两个人的心同时沉了下去,谁也不愿将怀疑的矛头指向自己朝夕相处的队友。
    晏殊青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角,“会不会是情报环节就出了问题?整个行动也许就是个圈套,为的就是将我们一网打尽。”
    靳恒摇了摇头,“如果内鬼出在情报局,敌军不可能把我们的动向掌握得这么清楚,甚至连咱们俩选了哪条路线都一清二楚,除非是……终端被人监控了。”
    话音刚落,“砰”一声枪响再次传来,方才的敌军已经追了过来,而且比刚才的人数还要多。
    敌军铺天盖地的涌来,打眼一看至少超过二十人,两个人纵然再骁勇善战,被十倍的人数前后围堵也是死路一条,来不及思考,两人拔枪“砰砰”干掉就近两个扑上来的敌军之后,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讲什么英雄气概,他们要的只是完成任务,所以必须先保住这条小命。
    可聚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两个人的弹药已经捉襟见肘,这时靳恒一枪打碎一个敌军的胳膊,再想开第二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换弹夹,那人阴厉一笑,冲着靳恒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一声,子弹打飞,晏殊青猛地扑上来撞翻那人,控制不住重心滚到一旁,靳恒猛地拽住他,两个人同时从旁边的雪坡上滚了下去。
    暴雨似的子弹席卷而来,在两人身侧溅起火花,一个敌军跃下来,两个人再无可避,摔在靳恒身上的晏殊青猛地用身子压住他,一梭子下一秒“砰”一声射穿了他的肩膀。
    “殊青!”
    晏殊青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淌了出来,越来越多的敌军涌上来,两个人身侧就是断崖,无路可走之际,靳恒眼睛一眯,背起晏殊青,纵身跳了下去。
    “砰砰砰”无数子弹打来,可转眼之间他们已经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身体快速坠落,凛冽的狂风让晏殊青睁不开眼睛,他以为自己和靳恒就要这样送命的时候,靳恒钢筋一般的胳膊猛地攀住一块岩石,巨大的冲力让他痛苦的嘶吼一声。
    两人身形一个缓冲,接着狠狠地砸在一个陡坡之上,猛地栽入一米多厚的积雪之中,两个人自由落体似的翻滚了好几圈,靳恒把晏殊青死死地护在怀里,后背撞在一块石头上,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晏殊青滚到雪地上,仍然没从巨大的刺激中回过神来,趴在地上缓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这时才发现原来断崖下面竟然有一处凹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山坡,这才让他们大难不死捡回了一条命。
    短暂的惊魂之后,剧烈的疼痛再次涌来,强烈的冲击让他肚子疼的几乎要被撕裂成了两半,肩膀上的伤口滴滴答答渗出血来,没一会儿就将他身处的位置染成了一片血色。
    靳恒咬着牙爬到他身边,不停地拍他的脸,晏殊青睁开眼恍惚的看他一眼,努力扯了扯嘴角,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忍忍。”
    靳恒的眼睛变成了一片猩红色,撕掉身上的衣服,紧紧绑住晏殊青的肩膀,然后一把将他死死地搂在了怀里。
    他没有说话,但晏殊青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哑声开口,“……你吓死我了。”
    晏殊青想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可剧烈的疼痛让他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抽着气笑了笑,“这不还有一口气么……你才是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要跟你殉情,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死。”
    靳恒倏地一下抬起头,满目血丝的看着他,“什么死不死的,不就是挨了一枪么,我们马上就能到驻地了,你会好起来的,没事别怕,别怕。”
    他一遍遍的重复,也不知道安慰的是自己还是晏殊青。
    这时终端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他们终于有了信号,系统开始自动定位他们和驻地的距离,靳恒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将它们一起扔下了断崖。
    他们三番五次的被伏击,终端已经没法再信任。
    晏殊青闭上眼睛,露出一抹苦笑,“这下惨了……没有终端我们连方向都没了。”
    “没有终端我们还有太阳,之前没有信号的时候我们不一样都闯过来了。”
    靳恒不停地搓着晏殊青冻得僵硬的双手,“刚才系统定位你也看到了,我们还剩不到二十公里,现在马上出发,敌军不会这么快追上来。”
    说着他低下头吻了吻晏殊青的额头,“殊青,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晏殊青冲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想挤出个笑容,可是他真的已经疼的没有力气了,“……靳恒,我真的走不动了,我再跟着你就真的成累赘了,还有二十公里你一个人很快就能到,你把我放在这里,等到了驻地再来找我吧。”
    “闭嘴!”靳恒毫不犹豫打断了他,死死攥着拳头,“是谁之前说要一直跟着我的,晏殊青你的承诺呢!”
    “在军校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喜欢跟我争么,你看现在我们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你要弃权我可看不起你,我认识的晏殊青没你这么懦夫!”
    晏殊青摇了摇头,失血和腹痛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我也想……陪着你,可我真的有点累了……”
    他控制不住闭上眼睛,一身鲜红的陷在大雪之中,刺得靳恒眼眶生疼,他紧紧搂着他,“起来!别在这里睡,你走不动我就背着你,你要是不走,我们就一起在这里等死,我说到做到。”
    听到“一起死”这三个字,晏殊青的睫毛剧烈的颤抖了几下。
    他不能拖累靳恒,他要爬起来……
    强撑着眼睛,他在靳恒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腹中刀刮似的剧痛让他连腰都挺不起来,靳恒毫不犹豫的脱掉身上的防寒服披在他身上,一把将他背在身上,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哑声说,“不怕,我陪你聊天,你不是嫌我话少么,我以后会多说,别闭上眼睛。”
    晏殊青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靳恒哽咽了一下,亲了亲他的手指,迈入风雪之中。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天气变得越来越糟糕,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雪,没有太阳指路,方向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就在两人以为会永远埋葬在这场风雪之中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靳恒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跑过去才发现这真的不是他的幻觉。
    两个人狼狈的钻进屋子,一开门就看到了横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大概是年代太久的关系,他们身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如今在这样漆黑的雪夜里,显得格外狰狞。
    幸好两个人已经见惯了生死,对这三具尸体点了点头,礼貌的偏安在屋子的一隅。
    因为害怕敌军伏击,两人都没点柴火,靳恒摸着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竟然发现不少止血带。
    虽然年代久远,但因为放在真空柜里所以没有受到污染,靳恒帮晏殊青重新绑了一下伤口,一直在渗血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晏殊青往嘴里塞了几把雪,终于缓过了一口气。
    半趴在地上,他抹掉就近一个尸体身上的灰尘,发现这些人身上竟然穿的是军装,“这以前恐怕是个废弃的前哨所或者驻军歇脚点,这三个应该都是阿尔法属地的军人。”
    靳恒抹掉剩下两人身上的灰尘,的确从老旧的军服上辨认出了军部的标志,“前哨所一般离驻地都不远,咱们既然能找到这里,相信已经快要到地方了。”
    晏殊青咳嗽一声,对上靳恒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可他们身上没有外伤,很显然不是冻死就是饿死的,恐怕这里就算离驻地很近,没有导航和方向也一样会被困死在这里。”
    这话让两个人的心全都沉了下来,盯着地上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们真的是因为联络不上驻地而被活活困死在这里的话,临死前得有多绝望?明明离希望已经这么近了,最后却仍然功亏一篑……
    靳恒看了晏殊青一眼,起身站了起来,“他们会被困死,不代表我们也会,既然这里是前哨所,咱们先找点能用得上的东西再说。”
    晏殊青笑了一下,“你说得对,先找找有没有弹夹,再不补充子弹,咱俩真的连只兔子都打不了了。”
    靳恒冷嗤一声,“这么冷的地方兔子要能活下来就成兔子精了。”
    晏殊青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说冷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扯到剧痛的肚子和伤口,又像个废柴似的跌在了地上。
    仔细搜寻一番,两个人收获颇丰,这里虽然没有水和营养剂,但是弹药倒是非常充足,即便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型号,但这么大的数量也足够应付敌人了。
    两人换了武器灌满弹夹之后,重新商量了一下路线,正准备上路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枪响,两人瞬间神色一变:敌军又追过来了!
    晏殊青用枪杆撑着地,咬牙站起来,可两条腿已经连站都站不稳,此刻子弹已经打到了窗口上,靳恒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撂下一句“别出来”之后,跃出窗子跳了出去。
    晏殊青心急如焚,怎么可能放心让靳恒跟敌军单打独斗,他情急之下一起身,腹部尖锐的抽痛一下,他感觉到有血顺着腿慢慢的流了下来,他摔在地上,疼的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拳头。
    外面弹火纷飞,剧烈的爆炸声震得玻璃“哐哐”作响,一梭子弹猛地飞进屋子,晏殊青用尽全身力气躲开,脑袋撞到了旁边的尸体,右手在地上一撑,他碰到了一个金属仪器。
    仪器跟他袖口上的军徽一撞,突然冒出一缕亮光,晏殊青神情一震,迅速抹掉上面的灰尘,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台古旧的信号发射器!
    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