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独自回京了,有外曾孙陪伴,俞晨也过去给他调理了一番,身体才渐渐有了起色。
霍珈也回京养胎了,为此郭亮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还特地给俞晨写了封信,说了不少好话,就为了让俞晨我照看一下霍珈的身体。
韩海珠和霍珈看得出俞晨对常生不一般,自然也很爽气地将他当自己人看待,况且霍珈去过平阳村,与常生早有了接触,知道他是什么样性子的人。
霍珈挺着大肚子笑道:“晨哥儿你知道如今那匡琪怎样了?”
“匡琪?”俞晨讶异道,“他不是被送进太庙里了,难道还没学会老实?还在折腾呢?”
那边韩海珠给常生讲述匡琪与他们之间的恩怨,霍珈讽笑道:“他那样的人怎可能学会老实,他永远认不清现实,以为当今陛下还是过去任他欺负的九皇子,指望陛下抬举他呢。”
这事俞晨也清楚,估计谁处在匡琪的位置上都无法接受,一个过去被他瞧不起可以随意欺凌的人,居然成了先帝指定的继位者,成了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自从新帝登基后匡琪就没少派人往宫里送信,要求见新帝,成国公府则是把握不住新帝的态度,不敢醒拦着不让匡琪与宫里联系,匡琪见成国公府这般态度更加得意,之前被打压下去的气焰又开始抬头,不仅往宫里送信,还与宗室联系,前阵子宗室的蹦哒也不少了匡琪的一份功劳。
也许他想得到如大长公主那般尊崇的地位,更甚至能对新帝指手划脚,连朝政上都插上一脚,历史中不是没有这样的皇家公主。
只可惜匡琪光有野心去没有相称的大脑和能力,他一一系列举动让原本就对他不喜的新帝更加厌恶,正巧碰上匡琪仗着身份硬让人将成国公世子一名怀孕的小侍硬生生杖毙,一尸两命,大怒的华景帝一道圣旨将他送去了太庙带发修行,为大周朝和皇家祈福。
说实施当时俞晨就没将匡琪的举动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匡琪真是蠢得让人无话可说,老实安分一些说不定新帝还能看在同室的份上让他安享荣华,让他在成国公府里呼奴唤仆,只可惜这人认不清形势不停地作死,最后把自己的活路都堵死了。
跟大长公主相比,这位公主简直蠢到了极点,真不知道是他爹亲将他教养成这副德性,还是先帝的故意纵容导致的。
俞晨敢说,等新帝亲政后,不论是韩将军长子还是韩海珠的相公程轩,都会得到新帝的重用,提拔大长公主的血脉既是对宗室的安抚也是给宗室一个警告,跟着陛下走的人才有出头的机会。
霍珈鄙夷道:“他那样的人怎可能老实得起来,”又压低声音说,“他在太庙里竟然勾引了一个侍卫想要逃出来,结果被发现抓了起来,估计这下会有匡琪重病的消息传出来。”
常生听得一惊一诈,这样的公主简直无法想象,俞晨低笑道:“真是不作不死,这事还是不要传出去了,太丢皇家的脸面了,估计消息会被封锁起来。”
霍珈一想也是,连忙作闭口的动作,常生更是连忙摆手,韩海珠安慰他说:“不用紧张,私底下肯定会有不少人知道的,咱们私下说说只要不被人听了去就行了,这位公主做过的丢脸的事何止一件两件,重病了也好,省得皇家也跟着没脸面。”
等俞晨回府后一问骆晋源,果然如是,匡琪想离开太庙向宗室求救,所以才干出勾引侍卫的举动,差点让他得逞,那侍卫也被抓了起来。骆晋源说:“陛下是打定主意不想让他活了,估计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吧。”
骆晋源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丝毫不将这位公主的性命放在心上,俞晨抚掌笑道:“如此也好,京城里少了他一个匡琪连空气都会清新不少,等到病故,成国公府的世子也能解脱了吧,只怕他们府里要放鞭炮庆祝了一番了。”
骆晋源拥着俞晨哈哈一笑,一个成国公府影响不了大局,只要老老实实听话,陛下也会容他们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
番外九
没等匡琪病故的消息先传来,先迎来的是华景帝登基后的第一场科举大比。
骆晋源并没有全面揽权,比如这科举他只不过在征求过华景帝同意后便放手点了几个大臣一同进行,而他则负责安全防守方面的事务。他这样的举动朝臣们都看在眼里,之前担心骆晋源独揽大权的臣子这时候松了口气,如此放手让新帝和大臣一同安排,实则是给了新帝培养亲信心腹臣子的机会。
这批将通过科举的新科进士,是真正的天子门生,由新帝出面施恩于他们才最恰当,培养几年等华景帝亲政后,无疑将会是最得力的人手。
与此同时,骆晋源提议秋季举行武举人考试,用来为朝廷提拔武将。与文举相比,武举已经废除了多年,这是大周朝长年重文轻武导致的结果,却因此造成大周朝兵力积弱,边境常受久族骚乱,几度被联合起来的外族险险攻打到京城,到佑德帝时开始重用武将,重振大周朝的军威,骆晋源以为,是时候恢复武举培养武将,如此才能让军中优秀的将领不出现断层。
这一提议起初遭到许多大臣的反对,但一深思,这些声音便有减弱的迹象,骆晋源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朝臣的神色,只是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他就知道他的提议最后能够成行,因为这些大臣最怕的就是他独揽兵权,只要兵权一日在他手中,这个朝堂他就立于不败之地,而恢复武举培养武将,无疑是在分薄他的兵权,是利是弊这些精明的大臣岂会看不清。
因而当别人忙碌的时候,骆晋源反而少见地清闲了下来,时常提早回家陪夫郎和儿子,只要科举期间不发生漏题与舞弊事件,他放手让下面的人操作。
庄子上,骆晋源陪着俞晨一起观看木木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游戏,这是夜云师傅最早提出放手让木木去做的,继而被骆晋源和俞晨完善。
十人分成两个小组,木木则在两组中轮换,为了锻炼木木夜云有时也会加入他的对立小组,然后两个小组进行实战演练,有时也在沙盘中对练,结果不仅木木玩得兴致勃勃,他的十分小伙伴也非常喜欢。
场中木木挥舞小旗帜,让自己的队员快速到达指定位置埋伏起来,准备偷袭他们的对手,这次对面可是有夜云师傅加入的,他不得不慎重对待,稚嫩的小脸上表情严肃得很。
场地是一个大型的沙场,有坡地有山丘有溪流还有树木,倘若有熟悉的人在此可以分辨出,这地形完全是边关某个地方的缩小版,布置这样一个场地俞晨都出了不少力气,比如那些草地与树木,可都是真实的而非模型。
小白和大灰都蹲在俞晨身边,虽然大灰蠢蠢欲动也想加入,却被严厉阻止了。
俞晨一边吃草莓一边对骆晋源说:“你说这次咱儿子能不能赢?”
骆晋源动作飞快地从俞晨手上叼走一粒草莓,遭后者瞪了一眼却不知反省,反而眼中笑意更浓,说:“这次夜云师傅准咱儿子动用他的能力了吗?不能用的话肯定赢不了,用了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夜云师傅擅长的是武艺与潜伏暗杀,而非战场上大开大合的统帅才能,当初也不过是塞了他几本兵书,真正让骆晋源成长起来的还是在战场上,将兵书上的理论与谋略化为实践,这可不是随便一人就能达到这种高度的。
骆晋源对于儿子的表现了然于心,很是得意,儿子完全继承了他的天资,假以时日,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将才,如今的他不过才五岁而已,成长的空间非常大。
这段时间空闲时间比较多,他教了儿子不少排兵布阵的知识,他的十名小伙伴也一同旁听,但儿子的进步最为显著。
俞晨听了很开心:“夜云师傅总要给木木一些甜头尝尝,这次是准了的,就看咱儿子的本事了,能不能捉住夜云师傅。”
就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沙场里已经开始交手,听到那些尚且稚嫩的声音在喊“冲啊”“杀啊”,觉得特别有意思,俞晨本身同夜云一样不擅长统帅指挥,对这种已经不属于孩童的游戏看得津津有味。
骆晋源拥着他给他喂草莓,说:“夜云师傅平时少让他动用这方面能力,也是希望木木不要过度依赖自身能力,而疏忽了其他方面的学习,将基础打扎实了,那方面的能力才更能让咱儿子如虎添翼。”
如果真能到这一步,他怀疑到了战场上,能赢过木木的敌人有几个,不说无敌也是难以抗衡的。
战斗在半个时辰后结束,不要小看这些小不点的破坏力,场中不少地方破坏严重,压根修整才能再派上用场,而夜云则是被木木给射下马的,身上要害部位被沾了颜料的箭支留下了醒目的颜色。
得胜后,木木兴奋得如同小炮弹一样冲到他阿父面前,额头上有汗珠,两眼闪闪亮,欢欣雀跃道:“阿父,我抓到师傅了,我们抓到师傅了。”后面跟上来的夜云眼里是非常满意得意的,面上却做出无奈又纵容的神情。
“嗯,不错,休息一下过会儿我来给你们说说这次对练的优点和不足差错的地方。”骆晋源拿了帕子给儿子擦汗,该夸奖的还是给予肯定鼓励,不足和出错的地方也要指出,才能避免以后犯同样的错误,战场上可容不得疏忽大意,那不是游戏。
俞晨戳戳儿子的脑门说:“去找你杨柳哥哥,他一早就在给你们准备点心吃食了。”
木木开心地叫了一声,挥挥手,后面十个伙伴对骆晋源夫夫行了一礼,就一起追了上去,不管是胜的一方还是输的一方都开心得很。
大灰嗷嗷叫着跟上,跟木木玩闹成一团,闹得过分了被小白一爪子挠下去会立即变得老实不少,过一会儿又忘了教训再度忘形,于是再挠。
转眼考试结束,为了避嫌,这段时间杨文成与常生都没来英国公府,俞晨派人过去看过几趟,送些吃食给康康,见他们在京城适应得不错也就没再多管。倒是骆晋源把杨三儿提遛过来,问他要不要参加下半年的武举,如果要参加,就要先回去通过一层层的考核才能拿到最后京城武举的资格。
杨三儿对骆晋源既敬畏又崇拜,考虑了一下决定要报名参加,不过先要回去说服双亲,离开英国公府后,他给二哥留了两个打下手的人就回德昌县去了,这是他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等到放榜,不用杨文成过来报喜信,骆晋源就先知道了他的成绩,虽然名次不高,排在一百多位上,但对杨文成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考试前他就说过把握并不是很大,但想试试。
骆晋源与华景帝一起主持了殿试,华景帝对这次的科举非常满意,从中挑了几份策论让骆晋源一同评赏,而其他大臣看骆晋源在评卷录取中真的没有插一点手,心里也暗生佩服,换了他们可能也做不到这种程度,权力的滋味只有尝过就会知道,一旦沾上很难摆脱。
京城上下渐渐走出了先帝朝,接受适应了新帝临朝,对于华景朝的第一次恩科表现非常大的热情,当状元榜眼探花游街时,所经之处人头攒动,俞晨也特地带上儿子挑了个好位置看现场,并给常生送去了信,于是杨文成一家三口也一同来观。
这科的状元榜眼探花居然都是不足三十岁的青年,骆晋源之前就跟俞晨提过,一些举子是特意等到新帝登基才来京城参加春闱,避过佑德帝朝末期的动荡,以期得到新帝的重用。
其间,华景帝居然也微服出来,等到骆晋源过来跟俞晨及儿子汇合时,俞晨就看到穿着了便服的华景帝,而骆晋源则沉着脸,对死皮赖脸跟过来的华景帝没个好脸色。
华景帝也不以为意,或者说有人对他甩脸色反而让他开心得很,坐上那个位置看到大臣待他前后不同的嘴脸,也许骆晋源这样的表现让他觉得更加真实。
不过看到有外人在,华景帝也没多留,把木木抢走去了隔壁的包厢,他离开后常生才松了口气,他万没想到会碰上陛下。
“陛下……看上去很和气。”杨文成斟酌着用词,陛下居然知道他这么个成绩不突出的进士,不用想是沾了英国公和晨哥儿的光。
俞晨想想刚才的情形,与先帝相比的确很和气,这也因为他没有先帝那样的底气,等坐稳这个帝位将大权掌握在手中,就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了,不过这也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说:“你有什么打算吗?是留京里还是外放?”
杨文成回道:“想先考庶吉士,考上的话留翰林院,先多跟前辈学习三年。”
俞晨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杨文成还年轻,一步一步踏实走稳了才是正途。他也希望杨家兄弟俩能在官场中顺利走下去,将来木木如果回京,也能与杨家互相照应着,就算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