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小早川先生摔坏的。”
    “可以从由季弥的心病方面来解释他的这种异常举动。也就是说他非常讨厌钟表。我亲自听他说过这类话。他所以憎恨钟表,是因为‘旧馆’中到处存放的钟表曾经使他姐姐永远遭受折磨不幸。”
    “使她受到折磨?真的吗?”
    “这是伊波女士说的。永远极其厌恶那些钟表。她似乎总觉得那些钟表在监视自已、束缚自已。看起来,那些钟表就是她所处环境极为‘不自由’的一种象徵吧!
    由季弥了解这一切。所以他把钟表这种东西当作姐姐的仇敌加以憎恨。他用钟表击杀那些‘杀害’姐姐的人,这种复仇行为,同时也是对曾经折磨过姐姐的钟表的报复。他是完成杀人计划之后,将那些未遭破坏还正常运转的钟表也一个不留地毁掉,这样做了之后,他的复仇目的才算达到。”
    “可是,另一方面,他不是还每天给钟塔上的钟上发条吗?这一行动和他憎恨钟表的心理岂不矛盾吗—”
    “我想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一个钟,不是吗,从机械房里根本看不到钟盘。即便看到钟摆和钟铃,但和普通钟相比,不论形体大小上还是风格内涵上都完全不同呀!”
    “您说得有道理。”江南虽然颔首称是,心中却仍有点格格不入之感。确实这么一解释,有条有理,物证又很多,很可能像鹿谷所说的,警察当局的看法也大体上跑不出这个范围吧。然而……。
    鹿谷将身体靠在沙发上,用力伸着懒腰说道:“反正大致如此吧!”
    “好像是按计画行事,其实是听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好像是一切为了保全自己,最终却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这是一桩奇特的案件,但是案发过程中的一切犯罪行为均可解释成由于少年心理上失去平衡所造成的。”
    日 期
    时 间
    旧馆内部  k = 江南
    外部  s = 鹿谷
    7/30
    18:00
    19:00
    19:40
    21:00
    24:00
    采访组进入“旧馆”
    第一次招魂会
    散会
    s、福西到达时计馆,同纱世子见面
    福西见到院中有人影(由季弥)
    7/31
    1:30
    3:00
    3:30
    14:00
    15:00
    17:00
    19:00
    21:00
    22:00
    22:30
    23:00
    k去厕所,尾随美琴之后,美琴去“钟摆轩”
    k听到说话声和物体撞击声(美琴被杀)
    k起床
    k、小早川去“钟摆轩”,发现摔坏的钟和血迹,寻找美琴,但未找到
    在大厅里商量
    学生们在大厅中开始游戏,小早川去vii号房间,早纪子回寝室
    散会
    s、福西到达“绿庄”公寓
    s接到纱世子电话
    s、福西到达时计馆,在走廊里听到怪声。
    在大厅里听纱世子介绍。
    纱世子去由季弥房间。
    野之宫出现在大厅。
    纱世子回大厅。
    8/1
    0:00
    0:30
    0:40
    0:55
    1:30
    2:00
    2:40
    3:00
    3:30
    4:00
    5:30
    6:00
    8:00
    9:15
    9:30
    11:30
    12:00
    12:30
    13:00
    13:20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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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00
    16:30
    18:20
    19:10
    21:30
    22:00
    22:30
    23:00
    早纪子、渡边被杀
    小梢目睹戴假面具人后,发现早纪子、渡边尸体
    小梢将事情告诉瓜生
    k被河原崎叫起来
    试图砸破大门
    在大厅里商谈
    内海在ix号房间,闭门不出
    小梢回寝室
    k、瓜生、河原崎去“钟摆轩”
    在大壁橱中发现纸条
    k、瓜生、河原崎回到大厅
    小早川去vii号室
    河原崎去iii号室
    k、瓜生听到内海喊叫声,k见到ix号室中有凶手身影,发现内海尸体
    河原崎被杀(13:10)
    k、瓜生撞开ix号室
    在走廊同小早川回合
    叫醒小梢
    发现河原崎尸体
    k、瓜生、小早川回大厅
    小早川在寝室,闭门不出
    k、瓜生查看门上的胶带
    为寻找暗门进入viii号室
    k、瓜生打开暗门
    s、福西、纱世子去钟塔第四层的书房
    由季弥不在屋里
    外边开始下雨
    车胎爆裂
    由季弥回屋
    散会
    s、福西起床
    s、福西、纱世子在大厅吃饭。
    由季弥起床但没来吃饭。
    委托田所修车胎
    s、福西、纱世子去骨灰堂
    s、福西离开时计馆
    s、福西到达极乐寺“绿园”
    同马渊见面
    s、福西进入咖啡店“a”
    s、福西回时计馆,同纱世子、由季弥一起在大厅吃饭
    由季弥被纱世子带回屋
    纱世子回大厅
    s、福西、纱世子去钟塔观看机械房
    8/2
    0:00
    1:00
    3:00
    3:30
    4:00
    13:00
    14:00
    小早川在大厅中大发雷霆,小梢离开房间,不知去向,瓜生去“钟摆轩”
    k去“钟摆轩”
    发现瓜生尸体,k遭袭击昏过去。
    被关进洗脸间
    s、福西、纱世子去书房
    s发现伦典日记
    s、福西、纱世子回大厅
    各自回去
    s被纱世子叫起来
    福西不知去向
    s、纱世子、田所,进入“旧馆”
    “我的推测怎样?江南君。”
    鹿谷从烟灰缸中拾起一个香烟头叼在嘴角,并皱着眉头,将这烟头点着,然后,目不转睛地瞅着江南。
    “噢?看来你的迷惑不解似乎还没有消除呀?”
    “不,哪里,”江南刚开始摇头又改了主意,变成了轻轻地点头,“是啊,怎么说好呢?”
    “那你是说我的分析不可信?还是……”鹿谷停顿了一下,兴致索然地喷出一股烟雾。
    “你怀疑古峨由季弥可能不是罪犯?”
    “不,我的疑问并不这么具体,自己也说不清楚呀!”
    “噢?好吧!有份材料给你也看看吧!”鹿召说完,嘴里叼着香烟,离开桌子,消失在隔壁的洋式房间里,那儿可能是他的书房吧。不一会儿,拿回来一叠纸,不知上面写了些什么。
    “喏,就是这个!”鹿谷把东西递给江南后,又精疲力尽地坐到了原来的沙发上。
    “你在笔记本上不是画了日程表吗?警察已把它当作证据取走,我今天拿到了复印件。”
    鹿谷有个亲哥哥在大分县警察署调查一处工作。江南也曾见过几次。他大概是通过这个门路弄到手的吧。
    “我是根据那份复印件和你讲的情况制作了这份记事表。”
    江南接过来一看,那是一份用电脑打字印在十六开纸上的资料,是“旧馆”内部和鹿谷周围所发生事件的对照表。
    “怎样?很明确吧?”鹿谷稍过了一会儿说道。江南从摊在桌面上的对照表抬起眼睛,说:“您这是从证明不在现场的角度分析的吧?”
    “正是。”鹿谷宛如吹口哨似地噘着嘴唇点头应道,“由季弥在作案这段时间里的一切行动均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嗯,确实是这样。”江南又将目光转到表格上。
    估计光明寺美琴被杀,可能是在七月三十一日凌晨三点半;早纪子和渡边被杀,小梢看到罪犯身影是八月一日凌晨零点左右;听到内海喊叫是同日中午十二时半;此时,江南自己隔著门玻璃看到罪犯的身影;大约三十分钟之後,河原崎被杀;瓜生被杀害,江南遭袭击是八月二日凌晨一点前後。
    由季弥在这些时间里均未在鹿谷等人面前露过面。这就是说他可能一个人待在钟塔的房间里。只有一次发现他深更半夜不在屋里。
    “情况既已搞得如此清楚,即便在推测上多少有些不周到之处,罪犯也必他无疑。‘旧馆’外边,除他以外的所有人,譬如我也好,福西君、伊波女士也好,在所有事情上均有不在场的证明。因而,只要三个人不事先合谋撒谎,是不可能作案的,三个人绝无合夥犯罪的关系,这一点我心如明镜,比谁都清楚。”
    “说得对呀!”江南虽然口头上随声附和著,心里总感到不舒服。他觉得好像卡在哪里,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鹿谷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江南这时反倒觉得心中疑云未消的并非自己,恐怕是他本人。
    “请问鹿谷先生,”江南在此决意提出一直挂在心上的另一个问题,“‘沉默的女神’那首诗怎样了?谜底解开了吗?”
    “噢,那首诗啊,”鹿谷又嘀起嘴唇说道,“我还没有和伊波女士说呢。不过……”
    这时正巧隔壁电话钤响起来。鹿谷鼻子里轻轻发出“嗯,嗯”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便离开了沙发。
    “是催促稿件的电话吧?”作家不一会儿返回来,江南故意半开玩笑地这么问他。他板着面孔摇摇头,“医院打来的。福西好像已经醒过来了。”
    时计馆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它的前院同一周前初次来访时相比,显得更荒凉了。和夏日万里无云的晴空恰好相反,高耸的钟塔身影变得灰暗无光,院中无论是茂密的常绿树,还是“旧馆”周围的篱笆墙,也许由于心理作用,看上去已经褪了色。
    大门前一辆车也没有。负责案件的刑警们似乎还没有到来。
    身着黑色连衣裙的伊波纱世子在大门口迎接了他俩。她的右耳上仍然戴着助听器。但和初次见面时相比,变得相当消瘦,也显得更加苍老了。她那双眼睛犹如久病初愈,已经洼陷进去,白发也明显增加了。
    “有关出事的情况,您已经告知了由季弥少爷的姑母足立辉美了吗?”鹿谷郑重其事地寒暄之后,问道。
    “是的,”纱世子说着垂下了眼帘。
    “看来她非常难过,并说近日要回来一趟。”
    “田所师傅呢?”
    “已经辞退了。他本人也提出再也不来这儿了。”
    “噢,原来是这样!”
    鹿谷抬起左手瞧了瞧表,低声说“九点半啦!”然后朝着通向后边的走廊走去。
    “一块儿去吧,伊波女士。”
    “嗯?”这时,纱世子不知所措,慌忙抬起头来。
    “去钟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