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回家照着样子做了一个小车,把闺女儿子放在里面,想了想觉得人数不对,又跑去周夫子家抱孩子来充数。于是,农闲的时候,村中经常能看着荷花爹和长生一前一后地推着娃子,荷花爹推着闺女和孙子,长生推着儿女和他姑。
    荷花见了只觉滑稽得很,私下里跟她娘聊天儿的时候总念叨,说她爹的脾气变了不少。
    荷花娘笑道:“岁数大了,也就没年轻时那么大的火气了。尤其是一下抱了俩孙子能不乐吗,咱们村儿可还从没人家生双儿的,他这回拔了头份儿,可不得到处显摆显摆……你爹他还跟我算账呢,说胖丫儿要每回都照这回这么生,那么多的聘礼也算是值了。”
    荷花捧着肚子笑了,待喘匀了气,擦擦眼角笑出的泪,又语气一转,撒娇道:“我瞅着他不只是看着俩大孙子乐,看着小梅花更乐,倒跟才得了大宝时候一样,都是闺女,怎就有偏有向的。”
    荷花娘笑道:“你这丫头,都俩孩子娘了,还计较这个。再者了,要是杏花桃花跟我抱怨也罢了,你生那会儿你爹可也跟现在似的美。”
    荷花歪着脑吐了吐舌头,嘻嘻笑了。
    *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这日吃了午饭,荷花在灶房收拾,长生带着闺女儿子在屋里睡午觉。小丫头才会爬,折腾了一上午,这会躺在炕里睡得正香。长生则和儿子面对面坐着,大眼儿瞪小眼儿。
    “吐出来。”长生望着儿子,一脸的紧张。
    小天佑眨巴眨巴眼,摇摇头。
    “吐出来!”长生瞪了眼。
    小天佑又摇了摇头,把嘴巴闭得更紧了。
    长生吸了一口气,伸手捏了儿子的脸蛋儿,强行把他嘴里的花生扣了出来。
    小天佑委委屈屈地望了长生一会儿,吭哧吭哧地哭了。
    荷花闻声进屋,看了看状况,瞪着长生佯作生气地道:“你怎么做爹的,给儿子个花生怎么了,就知道宝贝你那花生……哼……”说完把儿子抱进怀里安慰,“乖,天佑跟娘玩儿,让你爹自己和花生玩儿去。”
    长生也很委屈,紧忙辩解道:“不是,花生硬,他咬不动。”
    荷花道:“他咬不动你可以嚼给他吃啊,你看,可把他惹哭了。”
    长生道:“我正要嚼你就进来了。”说完又怕荷花不相信似的,赶紧把花生放在嘴里嚼碎了,抿了抿,吐在手指头上递到儿子嘴边。
    小天佑吸了吸鼻子,张嘴把花生嘬进嘴里,满足地靠进了娘的怀抱里。
    长生见儿子趴在荷花身上,有些吃味儿,从兜里摸出两颗花生在天佑眼前晃了晃,诱惑道:“爹有花生。”
    小天佑瞪着眼睛愣了愣,小小地权衡了一番,推开没有食物的娘,讨好地扑向爹爹的怀抱。
    长生胜利者一般冲着荷花笑了笑,继续给儿子嚼花生去。
    荷花抿着嘴一乐,转身出了屋,走到门口的时候低头摸了摸肚子,心里偷笑道:老三啊,等你哥把你爹那点儿存货吃光了咱再告诉他,省得他拿那些花生折腾咱娘儿俩。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圆满的完结了tat
    感谢一路陪着我守候荷花和长生的娃子们~乃们蹲坑儿辛苦了,我为我的龟速再次向你们道歉~亲你们每一个~~╭(╯3╰)╮
    好舍不得!!!我已经深深地陷入长生和荷花的爱情中不能自拔了tat
    最后,爱我的可以收藏我的专栏~~~(@^_^@)~我的专栏:福地洞天
    借用一下下流胚完结时俺的话:
    俺不奢求我的每篇文大家都追着看,其实我最大的憧憬就是,有一日你随便逛荡的时候忽然发现一篇文很合眼缘~~~欢喜的看下去发现又是我~~哇哈哈哈~~于是jq诞生啦~~~
    49、番外之荷花爹(上)
    荷花爹还没有荷花的时候不叫荷花爹,他大名叫李忠,小名叫狗子,家里哥儿仨他是老大。他八岁的时候村里闹了一场瘟病,他爷爷、他奶奶、他爹和六岁的大弟弟全都死了,家里只剩了母子三人相依为命,他小弟弟身子骨也不太好,她娘在疼护小儿子的同时,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怎样才能不辜负他娘的期望呢?年少的李忠觉得就是打架必须厉害,将来顶门立户,没人敢欺负他们家人。所以他自小儿跟人家打架就不要命地招呼,甚至还时不时的与人家挑衅,为的就是立了威风,时候长了人家倒也真就怕了他,又给了他一个李疯狗的绰号。对于这个绰号他心里其实是颇为满意的,他觉得这说明人家对他心存敬畏。
    李忠十四岁的时候,他娘就开始给他张罗亲事了,老太太是怕什么时候再来个天灾人祸,老李家就此绝了根儿,先给大儿子讨房媳妇儿,生他三五个孙子,如此也就不怕老天爷往回收人了。
    李忠一个半大小子对于娶媳妇儿这事儿不怎么上心,但对男女之事却已经有了懵懂的认知。他经常和村里几个同龄的男孩儿摸去村外的河沟子,躲在暗处偷看女人洗澡,看出火来就把手伸进裤裆里自己解决。几个顽劣的男孩儿在一起说笑,总说哪天要约好了一起去镇上找两个小□开开荤,自然每次也都是图个嘴上痛快,并没有人真的跑去镇上干这勾当,倒不是有多洁身自好,只因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没人舍得掏这个钱。
    十五岁那年,李忠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春天。那天他本和同伴儿说好了去河边儿掏鸟蛋,结果人没来,他自己一个人在河边转悠了半天,爬树上摸了几个鸟蛋揣进怀里,准备回去给家里改善伙食。他正要下树的时候看见树底下站着一个女孩儿扬着脖子望他。
    “你是在摸鸟蛋吗?”女孩儿歪着头,两只手卷着自己的大辫子,眨着眼对他笑,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透出两抹淡淡的红晕。
    李忠心坎儿一颤,一时间竟有些语塞。这女孩儿他认得,与他家隔了几个村子,他曾偷看过她在河里洗澡,白花花的身子,比他曾经看过的哪个女人都好看。
    李忠从树上跳下来,没意识到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人前红了脸,他愣了愣,把怀里捧的鸟蛋递过去,讷讷地道:“你要吗?”
    女孩儿冲他一笑,伸手接过来,不无羞涩地道:“谢谢,下回我有什么好吃的也给你,你叫李忠吧,我听他们说过……”
    听女孩儿知道他的名字,李忠颇有些得意,问道:“那你叫什么?”
    女孩儿盈盈一笑:“我姓陈,叫翠英。”
    那天,李忠望着陈翠英离去的背影,一个人在河边傻站了好久。
    他心里有了人,回去之后便着意打听这个陈翠英的事儿,只打听的结果却让他颇为失望。人说这陈翠英已不是大姑娘了,说她十二三岁的时候走丢了几日,说是走丢,其实是被贼人拉进山里糟蹋了好几天,说找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没一处好的。还说这陈翠英自那之后就破罐子破摔似的,成日里倒持得花枝招展的,看男人的眼神儿都带钩子。
    李忠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失落至极,他脑子里始终忘不掉在树下仰头望他的那张俏生生的脸蛋儿,她笑得那么甜,怎么可能不是正经姑娘呢……可若真是正经姑娘……大概不会大白天的在河里洗澡吧……也许她家没地方呢,而且她也不知道会有人躲在暗处偷看……
    李忠想了好些日子,想得他五脊六兽,终于忍不住去了陈翠英他们村找她,他把她拦在了河边野地里,直问她是不是人家说的那种人。
    陈翠英没回答,只吧嗒吧嗒地掉了眼泪。
    李忠心里一下子就软了,说了几句好话也没见效,她反而愈发哭得厉害了。也不知是怎么个心思,他忽然就把她给抱住了。
    陈翠英挣扎了两下便软软地依在了他怀里。她说她是被人糟蹋过,十二岁那年她自己一人去她姨家,半路上被两个歹人捂了口鼻拉进了林子里,噩梦似的整整过了三日,才被她家里带人寻了回来。自那之后她好长时间没敢出门,外面都是说她的闲话,她光上吊就吊了三回,后来看她爹娘苦得很,才断了这念头。她想自己是被人糟蹋了,又不是不检点地勾搭爷们儿,凭啥要受人家白眼儿。便是将来没个好婆家,自己也不能苦了自己,只一辈子守着爹娘过日子便是了。
    李忠听了把她抱得更紧了,只说你放心,我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娶你做媳妇儿,往后有人敢说你闲话,我就揍死他!
    陈翠英吸了吸鼻子,软绵绵地唤了他的名字,彻底把他的心给喊化了。
    李忠打定了主意要娶陈翠英做媳妇儿,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跟他娘提,她娘便跟他说已给他定好了亲,对方姑娘模样儿虽不出挑,但性情是极好的,过了门儿保管是个贤惠的。
    看着他娘的欢喜模样,李忠开不了口了,他看着她娘吃得千般苦头把他们兄弟拉扯大,心里立了誓一辈子孝顺娘,半点儿不违她的意。
    几日之后李忠去找了陈翠英,一脸愧疚地把这事儿与她说了。
    陈翠英低头咬着嘴唇,好半天没言语。
    李忠攥着拳头道:“翠英,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我不能违我娘的意思,她拉扯我们哥儿俩不容易……我……我对不起你……我心里有你,真的有你……”
    陈翠英摇头道:“不干你的事,我也没指望着真能嫁给你,我只要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行……”
    她越是这么说,李忠越是自责难受,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半晌,陈翠英上前抱了李忠的腰,惦着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李忠身上一酥,瞪着眼望着她。
    陈翠英贴在他身上,柔柔地道:“忠哥,翠英这辈子做不得你媳妇儿了,我也不求别的,只求跟你好一场,往后我回想起来,念着有你这么个好人疼过我,我怎样都值了。”
    李忠瞪着眼傻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不行……我娶不了你……我……不能……”
    陈翠英道:“我早就不是干净身子了,往后嫁不嫁得人还不知道呢,便是我现在干干静静的,我也想给你,别人我谁都不想给……忠哥……你是不是……嫌我不干净,嫌我脏……”说完两眼盈盈含了泪水。
    李忠再没说一句话,抱着陈翠英滚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三个月之后,李忠成亲了。
    洞房花烛夜,他看着自己满面娇羞小媳妇儿,心里却想着陈翠英,想着自己如何对不住她,他甚至想等过个一二年,等家里环境好了,跟他娘说说把陈翠英娶进来做小,虽然有些对不住翠英,但她那么念他,大概也会同意的。
    只他没想到,两个月之后,陈翠英却是嫁了人了,还是嫁来了他们村。成亲那日他也去了,陈翠英蒙着盖头,他看不见她是怎样的表情,只当天他喝了好多的喜酒,大醉了一场。
    陈翠英因早年的事多少有人说闲话,她相公大抵也是真心待她好,成亲没两日便带着她离了村子,去外面讨生活了。
    李忠也不是拖拉寡断之人,男婚女嫁,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