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这麽天真呢?m国幅员辽阔,疆土更甚於我国,经济发达,各个合众国之间情况不同,你以为那是在国内,我想搜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
    听虞湛这推诿的语气,煜的心凉了。
    他注视著湛的眼睛,良久,司马煜冷冷地说:“你不是找不到,是不想找吧?因为一切都如虞漭所说,晨晨已经在出国途中被你杀人灭口了!”
    煜的这句话给了虞湛极大震动,他一把松开煜的身体,面色铁青地说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咱们相处这麽久了,我是怎样对待你的?就差将心掏出来给你看了,现在随意一个人胡说八道了些什麽,你就相信然後怀疑我!我们之间的情意就廉价到这个程度?”
    湛的话听起来义正词严,若是以往,软弱的煜定会被慑服,然後唯唯诺诺地听从虞湛的安排。
    可是这次,司马煜没有这麽轻易动摇,事关他儿子的生死,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话。
    面对虞湛的震怒,司马煜没有慌张,他表情平静地对虞湛说:“好,就算如你所说,你在m国找到晨晨不容易,不过,不容易不意味著绝对办不到,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见晨晨一面,如果因为各种因素,实在不能相见,那我想和他做个远程视频,哪怕只听听他的声音,看到他现在活著就好!”
    闻听煜这一番话,虞湛的脸沈了下来,他低下头说道:“我只能试试,但不一定能办到。”
    看著虞湛为难的样子,司马煜内心在苦笑著。
    他对虞湛的了解,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在一些本质问题上很了然。
    虞湛是个心思缜密,不留後患的人,同时,在办事方面,他是个能力超强、几乎攻无不克的奇才。
    自打跟了虞湛以後,司马煜就没看到什麽事令他如此为难过。
    而眼下寻找晨晨一事,也并非真如虞湛所说那麽难办,只要他肯动用一下他在海外的关系网,再花点心思网罗,就一定能寻觅到晨晨的蛛丝马迹。
    现在,既然虞湛说这事不一定能办到,就等於暗示司马煜,他没办法找到晨晨。
    既然虞湛已经暗示司马煜,不太可能找到晨晨,他心里一定是有底的,即:他心里很清楚,司马晨晨根本不在m国!
    那麽司马晨晨不在m国,又会在哪里呢?
    按说,他是被虞湛的手下亲自护送出国的,中间不应该有差错,那麽唯一可以成立的解释,就是虞漭的那个推测,即:虞湛为了免除後患,已经将晨晨灭口了。
    想到这里,司马煜的内心不禁悲从中来,枉费自己这样相信虞湛,对他言听计从、事事相依,甚至为了和他长相厮守,专门做了那个能生孩子的手术,可是这一切现在看来,都象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正因为虞湛答应救儿子一命,司马煜才会这样心甘情愿地任由他摆布,如果早知道儿子已经命丧黄泉,司马煜定会陪著儿子一起走,不会苟活在世间!
    煜定定地看著虞湛,眼神从开始的极度失望渐渐演变成悲凉的愤怒,良久,他轻声对虞湛说:“湛,你和我说句实话,你真的把晨晨送到m国了吗?现在,我只想听实话,不管实情如何残酷,我都可以接受,请你如实相告,好吗?”
    虞湛看著煜的眼睛,坦然地答道:“是的,我是真的派人将他送到了m国。”
    “那後来呢?他到了m国後去了何处?毕竟他才十八岁,在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你们就这样让他走掉了?”司马煜穷追不舍。
    面对煜的步步紧逼,虞湛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低声答道:“到了m国,熟悉了一段时间环境,我的人就……放他走掉了,至於他去了哪里,我们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听到虞湛这番自圆其说的回答,煜的内心继续苦笑,他知道,今天从虞湛嘴中,是逼问不出实情的,虞湛太狡猾了,相对於老谋深算的他来说,自己太稚嫩了。
    看著司马煜失魂落魄的神情,虞湛心里很是担忧,他不无疑虑地看著煜,试探地问道:“煜?你还是不相信我?”
    司马煜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对虞湛说:“找不到晨晨,我什麽心情全没有了,我没有过高奢望,只希望能见他一面,知道他一切安好,这个你也做不到吗?”
    虞湛无奈地叹气:“你在逼我。”
    煜冷笑:“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在说心里话,如果你实在做不到,我也没办法,不过,从今天起,希望你能让我冷静一下,毕竟我跟你来这儿,前提条件就是让我儿子转危为安,现在,我这个当爹的连儿子的生死都不知,又怎麽会有心情在这里安逸享受呢?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今晚会搬到客房去睡,以後也会睡在那里,直到有了晨晨的音讯。”
    司马煜这番看似平静的表白,实际上是向虞湛发出的最後通牒,即:找不到晨晨,虞湛从今天起再也别想碰他。
    这对於刚刚为煜施行了生育手术,正沈浸在准备为人父的虞湛来说,无异於当头一棒。
    果然,闻听这番话,虞湛的脸色更加铁青了,他蹙紧眉冷冷地问煜:“你在威胁我?”
    煜也冷笑著回应他:“不敢,我哪里敢威胁你虞大将军啊?你虞大将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算什麽呢?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说到这里,煜定定地注视著虞湛,一字一顿地对他说:“不过,即使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它也有自己的尊严,如果它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以前的几步全走错了,它也会伤心而悔棋的!”
    ────────────
    日更,累呀!
    (10)93.虞湛内心
    虞湛面沈如水,他定定地看著煜,眸光中泛著阵阵寒意。
    可此刻的司马煜并没有被他吓退,到了这个时候,煜已经无所畏惧了,他只想知道晨晨的下落,不能确切知道儿子是否还活在世间,他是不会再与虞湛这样苟且偷安下去的。
    看到煜眼中的坚持和固执,虞湛沈沈地叹了口气,他倏地站起身,出去了。
    从这日起,这对曾经日夜缠绵的情侣分房而居了,只不过,并没有如煜所说那般,他自己搬到客房去住,而是虞湛搬去了书房中的小卧室,煜继续留在他们原来那间卧室居住。
    也是从这日起,这对情侣开始了冷战。
    虞湛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煜觉得他一定有什麽内情隐瞒了自己,而这内情事关自己儿子的生死,所以他一定要让虞湛给他个明确的交待。
    那麽,虞湛到底有没有对煜隐瞒什麽呢?
    确实有。
    在晨晨的事情上,虞湛对煜隐瞒了一些关键的细情,但是,并不象虞漭推测的那样,虞湛将司马晨晨杀人灭口,而是将他软禁起来了。
    晨晨与煜分离後,虞湛确实派人将他送到m国,但却并没有象当初他对司马煜许诺的那样,在教习晨晨一些在m国生活的基本技能後,放他自由。
    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将司马晨晨软禁了。
    虞湛为什麽这麽做呢?
    就因为他看出司马晨晨这个少年绝非等闲之辈,他目光如炬,双眉似剑,一颦一笑中都透著一股摄人的威力。
    晨晨在十八岁的年龄,就犯下手刃仇人、血洗豪门这样的重罪,这样的少年,如果假以时日,将来绝对会成就一番不小的事业。
    而这绝非虞湛所愿。
    湛心里深爱著煜,他留下煜,只是想驯服他的内心,让他心甘情愿跟自己共度此生。
    而如果有晨晨这个绊脚石存在,事情怕就没那麽简单了。
    说实话,虞湛对晨晨这个人非常不放心,他性格里有著非常鲁莽冲动的成分,以他敢作敢为、狠辣果决的性格特征,少年时期就有如此明显之体现,这样的人,如果任由他流入社会,被一些不三不四的帮派吸收後必然被委以重用,也十有八九会被自己的对手利用,把虞湛苦心营救他、以及暗中与各大家族作对的事实曝光於世人面前,那样,虞湛这一盘精心勾画的棋就满盘皆输了。
    这个後果,是虞湛不敢想象的。
    同时,还有一点,司马煜对晨晨那种撕心裂肺的关切之情,以及晨晨对父亲那种予取予求的占有欲望,都让敏感的虞湛觉得,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已经完全超越普通的父子之情了。
    现在司马晨晨是落难之幼虎,没有能力展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如果有朝一日让司马晨晨得了势,虞湛相信,他一定不会甘心自己深爱的父亲雌伏於别的男人身下,那时,虞湛和煜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所以,在仔细考虑之下,虞湛将带到m国的晨晨变相软禁起来了。
    他把晨晨安顿在自己在m国的地盘上,晨晨在这个范围内拥有一切自由,可以读书、学习、娱乐、结交一些虞湛默许的朋友,但是,他的行踪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控,一旦他的举动有什麽越轨之处,就会被警告并且报告给虞湛。
    虞湛是想给这个生性凶猛、一心想要展翅高飞的危险雏鹰剪剪翅膀,等他野性收敛後再将他放归山林,却万万没有料到,在这中间,居然让他给跑掉了!
    司马晨晨是怎样跑掉的,谁也说不清楚,按说,虞湛在美国的领地,各种设施,包括建筑、院墙到大门,都设有极其先进的防护措施,一般人被幽禁在这里面,插翅也难飞,可就在这种层层监护的格局下,司马晨晨还是顺利地逃脱了。
    当时在国内的虞湛听到这个消息,除了震怒也没有别的办法,但他又不想让一直服服帖帖守在自己身边的煜得知这个消息,所以只好暗中责令手下追寻司马晨晨的消息。
    没料到,司马晨晨这一逃,还真是无影无踪,无处可寻,任虞湛手下花了那麽大力气,就是搜寻不到他的一点行踪。
    这事让虞湛心里非常上火,因为晨晨这一逃,就等於在自己和煜的生活中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虞湛时刻担心著这枚炸弹会突然爆炸。
    偏巧在这个时候,不识时务的虞漭还插进来捣乱,这更令虞湛内心焦躁不安。
    虞漭的初衷,不过是不甘心自己发现的猎物却被亲哥哥鸠占鹊巢,所以来给他们平静的生活撒把沙子。
    可是他这一举动,却象一记警锺,猛然敲响了司马煜那颗愚钝的心!
    以前虞湛说什麽,煜就信什麽,虞湛说他会将晨晨完好无损地送到m国,让他在那边安居乐业,煜就信以为真;虞湛说,从此以後他们父子最好不要联系,这样免得引得外界的怀疑,对他们彼此的安危都有好处,煜也言听计从。
    可现在经虞漭这麽一提醒,煜觉得,他们父子不在一起生活也就罢了,可是知道彼此的近况,这没有什麽过分吧?毕竟现在是信息网络时代,想要做到这一点太容易了。
    而虞湛明里暗里挡著不让他们父子联系,摆明了就是心里有鬼嘛!
    这样想来,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