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为数不多的高阶驭shòu师中,有一人名为庄牧。虽说这庄牧的实力算不上是顶尖, 名气却大得很,几乎全大陆的人都对这个名字耳熟能详。
    但这大名气却并不是因为他召唤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魔shòu,也不是因为他曾经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是因为他的身世。
    庄牧不是什么大世家的公子少爷, 也不是什么御shòu门派的弟子, 而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云天大陆上的所有人都知道, 御shòu这条路,除了看天分资质之外,还得看身家和积蓄。想要召唤出qiáng大的魔shòu, 除了体内必须拥有足够的灵力之外,还得拥有魔shòu契约。
    而高阶魔shòu的契约,一般都被掌控在大世家以及御shòu门派的手中。
    当然,也不乏有一些契约流落在外,被一些运气极好的驭shòu师们拾到。更有甚者,有一些驭shòu师在外磨炼之时,还有可能遇到没有契约在身的高阶魔shòu,一人一shòu看对眼,魔shòu自愿结契成为驭shòu师的契约魔shòu,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样的事情几百年都难得一见,世人都称有这种气运的驭shòu师,是被shòu神所眷顾之人。
    但这一切的前提条件,便是先要成为一个驭shòu师。
    云天大陆上有御shòu天赋的人不少,但这么多人中,十有七八都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踏入御shòu圈一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修炼成为驭shòu师,想要成为驭shòu师,必须要有人教导,再不济,也不许手持一本可以引导修炼的功法。
    但这些东西,身为一个生活凄惨,并且御shòu天赋极为低下的孤儿,庄牧是万万没有可能接触到的。哪怕有世外高人一时起兴想要收徒,也断不会选择一个顶了天只能成为低级驭shòu师的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失踪了数年以后,再度出现时,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世人所崇敬的高阶驭shòu师。
    短短几年便从一个连吸纳天地灵气都做不到的农村小子,变成一个大陆上大部分人望尘莫及的高阶驭shòu师,说庄牧在这几年内没有一点奇遇,就连三岁的小孩都不会相信。
    然而那些大世家和御shòu门派出手调查以后,所查询出来的结果却让他们震惊不已。
    庄牧只不过是一不小心失足掉下了悬崖,没有被大世家收养,没有加入什么御shòu门派,更没有遇到那些个好心的世外高人。但他偏偏就只用了短短几年,便成为了高阶驭shòu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道从谁的口中起,云天大陆上便广为流传着,庄牧在悬崖底下定然找到了一本绝世功法,所以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飞冲天。
    有不少人都去往了庄牧失足的那个悬崖,那其中不乏实力qiáng大的驭shòu师,也有一些契约魔shòu为飞行魔shòu的驭shòu师,但他们在看见悬崖下的景象时,却都望而止步。
    悬崖的下面一片漆黑,却不似深夜的那种漆黑,而是浓郁的几乎快要实质化的黑色雾气。哪怕他们还没有近距离地去接触那些黑雾,所有崖上的人都能感觉到黑雾所带来的不详之感,而他们的契约魔shòu也是说什么都不愿意靠近那悬崖一步。
    光是悬崖下的黑雾都这么yīn森可怖,那庄牧在悬崖底下所得到的那本功法,岂不是也同这黑雾一样,是什么yīn邪之派?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因为他们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正派的功法,能够让人在短短几年间跨越这么多境界,一跃成为高阶驭shòu师。
    于是,那些自诩正派的世家和门派,便联手想要抓捕走入邪派的庄牧,说是要毁掉他身上的那本功法,让那本功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以免有更多的人接触到那本邪恶的功法。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光明正大抢夺庄牧身上功法的借口,但是谁都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们都想要得到那本功法。
    哪怕那功法是yīn邪之物。
    身为这故事的主角,庄牧却是颇为无奈。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那什么yīn邪功法,他甚至连驭shòu师都算不上,因为他体内所积存的力量,并非灵力,而是那一片让所有人都畏惧不已的黑雾之中所带的yīn力。
    yīn力的修炼不同于灵力,需要人系统地指引,庄牧甫一从悬崖底下醒来,便发现自己的体内多了一股yīn寒的力量,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将那些yīn力引入了体内。
    而yīn力自然是不能像灵力那样,可以让他和普通的魔shòu签订契约,而是只能和更加yīn邪的yīnshòu签订契约。
    然而这个世界上,却从来都没有人听说过yīn力只说,也从未有人见过yīnshòu。庄牧是第一人,也是目前云天大陆上的唯一一人。
    也因此,不认识yīnshòu的那些人在感受到yīnshòu对他们的威胁之时,便将yīnshòu当成了他们从未见过的高阶魔shòu,把庄牧当成了一个高阶驭shòu师。
    庄牧的性子本就有些懦弱,哪怕是有了和高阶驭shòu师不相上下的力量,他也不想与他们争夺什么,便改头换面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躲到了一个贫困的小村子里,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
    还顺带捡了一个媳妇儿回去。
    媳妇儿被人追杀,他顺手救了一命,那姑娘便赖着他说要以身相许,就这么不走了。
    庄牧见她记忆全失,身上又有伤,也不忍心赶她走,就把她留了下来,后来便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还有了一个大胖小子。
    两人的日子过得挺好,庄牧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接驭shòu师,在小村落里的生活虽说不富裕,却也吃穿俱全,哪怕两人的孩子是一个没有御shòu天赋的普通人,也可以说是很幸福了。可谁能想到,没过几年,他的身体便越来越差,直到后来更是卧g不起。
    但给予庄牧最大打击,却是他宠了十数年的媳妇儿。
    媳妇儿不是真心想嫁给他,她所为的,也是他身上那本根本就不存在的功法。庄牧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早已病入膏肓,媳妇儿却没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已经bào露,依旧在一旁旁击侧敲着想要知道些什么信息。
    看着自己那个才十来岁的儿子,庄牧咬咬牙,装作不经意间透露出消息,说那本功法被他藏在了悬崖底下,压根就没有带上来。
    媳妇儿气急,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便连儿子都不要了,直接就抛下父子俩,连夜离开了他们。
    庄牧一口气没提上来,也跟着去了,就留下那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少年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贫困落后的小村落里。
    而祁昙这一次,便是穿到了这个爹没有娘跑了的小少年,庄砚的身上。
    相关的记忆和资料全部理顺了以后,祁昙脑中的胀痛感却依旧没有散去,就连胃里也一抽一抽地痛。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这身子现在正生着病,还有几日没有吃东西了,虚弱得厉害。
    还没等祁昙挣扎着睁开眼睛,他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细弱的喵叫声,随即,有什么东西顶开自己的嘴巴,一颗圆溜溜的小果子就这么滚了进来。
    祁昙条件反she地嚼了几下,随即吞咽了下去。
    这果子虽小,却软绵绵的,还带着丝丝的甜,倒是让祁昙的胃里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