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对这个却是极有信心的,她同肖玉来往过几次,明显他也是乐意的,“皇上只管对他说就是了,定不会让皇上为难的。”
    “哦,这么说你们私下已有定义?”韩琛倒是个会抓重点的人
    这南诏公主同华朝重臣私相授受可不是件好事,重则是要死人的,沈七干净摇头,待韩琛脸色稍微缓和一点儿,沈七干赶紧追问,“皇上何时同他说呀?妾身一直住在宫里也诸多不便,遗人口舌。“她这会儿倒是想起这桩事了。
    ”朕明日便同他说如何?“
    沈七想不到韩琛如此痛快,欢快地点了点头,”多谢皇上成全,妾身定忘不了皇上的大恩大德,以后每日为皇上上香祈福。“
    ”这倒不用,只要你每日能在心里叨念朕三次朕便心满意足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又害人遐思,沈七只能微红着脸装不懂。
    韩琛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说明日给沈七办这件事,明日果然给她办了,只是结果却未能尽如人意。
    沈七狐疑地瞧着韩琛,问道”他拒绝?”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韩琛没开口,只是示意了一下李章,李公公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状元公说他已经心有所属,谢谢公主的垂青。”
    沈七暗地里咬牙,李章的话就等于是韩琛的话。假惺惺借他人之后撇清越发让沈七觉得韩琛在里面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可越是这样,沈七越要证明自己能赢过韩琛,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总不能让他处处占上风。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沈七也是有这个耐心,所以并没有直接鲁莽地问出“你是不是做了手脚”这句话
    不过她一向是个炮仗性子,如今引而不发,反而让人怀疑,于是沈七和韩琛便各怀鬼胎的安然无事
    “其实这京城还有许多俊杰,公主可以慢慢地挑。”韩琛反过来安慰沈七。
    沈七心里想着那肖玉,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沈七乖巧地应下来。
    这接下来的几日,韩琛虽然时常叫上沈七作陪,可都是规规矩矩没有越雷池半步的,联想到前次那样的举动,有时候让沈七都不得不感叹,这位皇帝是不是人格有些分裂?
    沈七有些食不知味地吃着面前的菜。这几日韩琛对她虽然照顾有加,可一直是相敬如宾的,反而有了许多的距离,让沈七彻头彻尾地觉得自己真成了南诏的公主,其实无论韩琛对她坏对她好,都表示的与众不同,而如今这样疏而有礼的对待反而让沈七更觉得憋闷
    望着上位那张不动声色,温润如常的脸,沈七真想上去揭了他伪君子的面皮。其实沈七一直不敢承认的是,韩琛对他选婿一直诸多帮助这件事,让她极为生气,真想跳脚骂人。
    沈七正在生着闷气,却听韩琛忽然道:“公主素来有洁癖,每日的衣衫都要更换,怎么今日例外?”
    沈七没想到韩琛能关心起这样的细节来,可是她明明换了衣衫的,昨日是玉色,今日却是鹅黄色,只是这款式她极为钟爱,所以做了两套颜色不同而已。
    “不会啊,昨日我穿的是玉色,今日穿的是草绿色。”
    “哦,这倒是朕忘了。”
    如今沈七才彻底能肯定,大概韩琛真是认不出颜色来了,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沈七望着韩琛那桌上的菜肴,忽然到:“妾身这桌上的蜜汁火腿看起来可没有皇上桌上的鲜嫩,定是御厨偏心,妾身想尝尝皇上的那一碟。”
    沈七一边说,一边走,韩琛还没来得及拒绝,沈七便抢了一块放入口里,明明该是甜如蜜的菜肴,居然咸的要人的命,沈七又是吐都吐不及。
    “皇上不觉得咸吗?”沈七明明看着韩琛夹了几块吃的。
    韩琛静默的看了沈七片刻,转头望着远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皇上可是生过什么大病?”这辨不出颜色、尝不出味道的人生可真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
    韩琛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睛里的忧郁却让沈七心里有丝丝的疼痛。她究竟还是心善和心软的,明明打定主意从此和韩琛各不相干的,可还是忍不住为他这般而觉得黯然,而觉得心酸。
    思及此,沈七对韩琛的脸色好了许多,再不如前几日那般冷若冰霜了,那戒心仿佛也放下不少。
    可是这不代表她要回头。
    四月芳菲的季节,韩琛难得有兴致领了后宫众人和文武百官去芳林苑暂住。芳邻苑在皇城西北角,是夏季帝王避暑的地方,景色秀丽宜人,春季时帝王有时也会去芳邻苑小住,甚至春猎。
    这芳邻苑依山傍水,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再加上曲径通幽,弯弯绕绕的小道仿佛迷宫一般,初来之人定会被绕的找不着北。
    沈七也是费了几天功夫才理出个头绪来的,她住的是悦竹楼,周围一片翠绿的竹林,里面一汪温泉,春日里泡起来真是赛过活神仙。沈七泡在泉水里,突然觉得这片景致仿佛兰陵澄怀园的那片竹林,甚至温泉里那块巨石,都像极了澄怀园的。
    在哪里她第一次设计韩琛,从此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纠葛,明知道结局是如此的悲戚,沈七还是忍不住回忆。
    “这儿景致可真美”,设沈七不无感慨地对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椿元道。这温泉从外间引来,流经的小溪里种植了稀疏的白色睡莲,给这翠绿的林子别舔了几丝柔情,让景致格外的灵动。
    “是啊。”椿元为沈七按着肩膀。这椿元是前不久李章带来的人,沈七见她对宫里的事物极熟悉,而且人也机灵手也巧,便开始偏赖于她。“听说这悦竹林是三年前才建的,皇上亲自描的图,费了好大力气从远处的山上引了温泉下来。”
    沈七忽然来了主意,这就叫神来之笔,韩琛这般费力修的悦竹楼也算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沈七拉过椿元在她耳边低低的嘱咐了几句,吓得椿元脸都白了。
    沈七暗道,这算什么!当初的钱儿听了沈七的主意后,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沈七开始思念钱儿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公主,这怎么使得,这女儿家的名节最重要。”
    沈七瞪了她一眼,“可为了名节而牺牲毕生的幸福可是得不偿失的,这事关乎我的名节,又不是你的,你照着办就是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七威逼加利诱,说了好半天,椿元才肯点头。
    椿元去后,沈七开始准备起来,这种事她是第二次做,简直有点儿驾轻就熟的感觉,可惜就差来个父兄捉奸了。
    沈七用薄荷漱了嘴,又让人往水里撒了花瓣,蒸汽一蒸,芳香四溢。这次沈七可比上次学乖了,况且又是经历过那事的女子,比起以前的愣头青可好多了。
    她选了一条白色薄缎裹住自己,仅露出香肩和玉腿。浸入水后,薄缎裹住曼妙的身子。反而把不该显的地方给凸显了出来,这便是穿一件比一件不穿来得好。
    沈七在水雾中隐约记起,以前的韩琛最耐不住的不就是她的衣衫不整吗?
    沈七咬咬牙,可不能再想起他。沈七转而想起肖玉,这个男人同样是拒绝了自己,同样是心有所属,同样是俊美而温润,只是少了韩琛的贵气和霸气,可是沈七觉得,也许这样的肖玉更好些。
    如今旧事重演,沈七只是想证明,如果那个人不是韩琛,也许她沈七未必就会输,这一次她一定会赢,一定要赢。
    沈七听见后面隐约传来的脚步声,赶紧收了心神,准备好好地演一出戏,也不知道肖坟是会尖叫拔腿就跑,还是看迷了眼睛,沈七开始有闲情猜测起来。
    不过算者人恒算之,尖叫的倒不是肖玉。
    沈七看见来人时,一手捂住胸口,高声尖叫起来,“怎么是你?!”
    “不是公主命人请朕来的吗?”韩琛站在水边,笑得有些无赖,“不过朕真没想到公主是请朕来欣赏这幅美人出浴图。”
    “我才没有。”沈七简直想路河了。
    “看来公主对朕觊觎已久,甚至不惜使出这等手段。”韩琛一边解着他的衣扣,一边道。
    “胡说。”沈七气红了眼,又看见韩琛的动作,惊慌地道,“你要做什么?”
    “你说朕能什么?总不能置公主的名节于不顾。虽然是被逼上墙,可朕也只忍了。”韩琛说得好像自己很无奈的样子。
    沈七牙根都咬酸也顾不得与韩琛在这口舌上一较高下,她有些不雅地爬出水潭,却被韩琛伸手拦腰搂住,扔回了水里。
    “你做什么?来人呀。”沈七高声尖叫。
    按照预定的戏码,这个时候应该有人来“捉奸”的,可惜先前那样大的动静,四周都跟没人似的,这会儿又怎么可能有人!
    “美色当前,不品尝是要遭天谴的。”韩琛坏坏的笑着。
    沈七啐了他一口,“圣人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明明是公主引诱朕在先,朕不过顺着公主的意思,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也省得公主担心朕反悔。”
    沈七又羞又气,被韩琛捣鼓得浑身发软,连反驳都没了力气,只能哼哼呀呀地唤着,“不要,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沈七不无矫情的说着。
    “朕喜欢你的声音。”
    。。。。。
    “你轻点儿,轻点儿,疼。”沈七遇上韩琛,每每在那件事里,最爱说的便是这句话,语气婉转,只有她才能将一句话讲得如此活色生香。
    韩琛的动作越发激烈起来。
    沈七这便叫自作孽不可活,被人生撕活吃了也反抗不得。
    从池子里的太阳东升一直到悦竹楼内的太阳西落,韩琛才餍足地从沈七身上翻身下来,从背后抱着她满足的喟叹。
    沈七喘息着都动弹不了了,他真是丝毫不理会别人还是初次,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沈七撅着嘴,掉着眼泪,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清白,还是为了自已的辛苦。
    “公主!”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声音沈七认得,不是椿元那个叛徒又是谁!
    沈七没来得及阻止,那个冒冒失失的侍女就闯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串宫人。
    “其实公主又何必再演这出戏,朕不是已经接受公主的好意了吗?”文熙帝韩琛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
    其实,以椿元这位老宫女的老于世故如何敢擅闯沈七此时的闺房?而韩琛明明隐于帐后,又何必出口显露自己的身份,仿佛生怕人不知道此时南诏公主床上的人正是当朝皇帝一般!
    沈七可不是傻子,一眼就看透这两人耍着自己玩呢,可是到底是意难平,“你。。。明明是你,你这个无赖。”
    沈七真是欲哭无泪了,此情此景,她倒是有点儿体会出当初韩琛被她设计时的感受了。明明知道自己被愚弄了,却无力回天。
    果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而他一向都是记仇的,沈七知道。
    此间两人的对话吓得椿元等人面无人色,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这种话她们怎么听得,即使听了,也只能当没听过。
    “走开,都给我走开。”沈七一生气就爱上床上打滚。
    椿元等人鱼贯退出后,韩琛伸了伸懒腰道:“朕忽然饿了,来人,传膳。”
    这御膳一往这华光宫传,可就什么事都瞒不住了。韩琛催促着沈七起身,“叫椿元进来伺候你梳洗吧。”
    沈七脸一红,剜了韩琛一眼,她哪里有脸见人啊!这未婚而先有其实,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她可不是放荡女子,完全就是被逼迫的。
    “还在害羞啊?不是你让椿元去请朕的吗?”
    “胡说,我明明请的是。。。。”肖玉两个字沈七
    硬是没敢说出来,只因韩琛那淡淡的微笑里藏了说不出来的威胁,仿佛沈七要敢说出那两个字,后面便是雷霆之怒。
    沈七习惯性的在韩琛面前懦弱了。
    韩琛拍了拍沈七的手,仿佛拍小狗似的,在赞扬她的乖巧,“累坏了吧?”
    沈七被如今韩琛的厚脸皮给逼得没有了办法,无奈脸皮比不过人家,只能作罢,灰溜溜地溜到屏风后更衣。
    待她整理好自己出来时,韩琛已在外间西花厅坐下了。一道道御膳流水似的传上来,韩琛向她招了招手,“朕真有些饿了,好像很久没有过这种饥饿感了。”
    韩琛说得淡然,可一旁听着的李章却老泪纵横了,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仿佛韩琛感到饿是件什么天大的喜事似的。
    沈七瞧着韩琛比以前单薄的身子,心道,“也许他真该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