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自己的一事无成了。”
    他笑,吻着她每一根手指。
    “我想,是时候了。你以为呢?”
    “你昨天就来求过婚了,并且在一个小时后干去台北洽公。”她糗着他昨日匆来倏往的行径。
    “不,我不是洽公,我只是去办理一些事而已。从来没有替你庆祝过生日,这次一定得大肆庆祝一下。”他从西装内袋中掏出一只绒盒。
    “嫁给我吧。”
    咦?他单膝跪地吔!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
    “衍泽,你——今天怪怪的。”她小心的措词。
    “你就不能合作一点吗?”算了,他咬牙的同时也将戒指套入她中指,并且脱下她无名指的那只戒指。
    “呀!不可以——”她要取回。
    “我说过有一天要买精致昂贵的戒指来换下这一枚的。”他顺手将白金戒指由窗口丢往外边的草地中。
    “喂!怎么可以这样,人家要留作纪念呀!”她起身要去捡。
    他抱住她。
    “不许去。这些身外之物都只代表我的情意,它们本身则一点价值也没有。收那些东西做什么?纪念什么?我人又不是死了。”
    “少胡说!”她叉腰,许多年未发挥的训人经又重现江湖。“什么死不死的,胡说八道这么大了还乱讲话,我喜欢留下你送我的东西也是感情的一种表现,你怎么都不了解?亏你现在是十大杰出台商呢!”
    他欺身吻住她,真实怀念她的唠叨。由于他近几年太忙于工作,有机会相处时她会心疼他的忙碌,照顾他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训他?
    原来他喜欢被她念,有被虐狂的倾向。
    “夕汐,如果训完了,可不可以与我去看看我今天为你安排了什么庆生活动?”实在不想放开她,但今天的节目一定得进行完。
    她皱皱鼻子。
    “不要庆祝了啦,你这次回来不知道待几天,我们在这里度假不是挺好的?”
    “答应我的求婚吗?”他问。
    “嗯。”还用问吗?
    “好,那我决定让你许三个愿望。”
    “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就好了。还有,你别累坏了身体……”
    他打住她的话:
    “别老以我为中心。我是说你自身的希望,比如盛大的世纪婚礼啦,我此生不渝的爱啊什么的。”
    “不需要。”她摇头。
    “什么?!”他危险的眯起眼,从未根除,只是深埋体内的蛮横又探出了头。
    她吻他。
    “衍泽,你已是成功的让所有人另眼相待,那么,我们就不必做虚荣的示威了,我只想与你在一起。如果你的心中仍是介意,何不想想一些温暖的事?”
    “我的温暖只有你。”他笑。
    “那么——哇!”倏地一把被抱起,她尖叫的搂紧他颈项。“你怎么了?”
    “再听你讲古下去,什么惊喜都泡汤了,你真是懂得浪费我的时间,走吧。”他掳了人往大门走去。
    待菲打开了大门,她瞠大了双眼低叫:
    “那是什么?”
    一架大红的直升机上头缀着玫瑰与彩带,正往他们的庭院降落……
    他得意的大笑:“咱们的礼车!”
    ——二月二十一,深夜十一点半。
    这真是疯狂的一天!一辈子没过过生日,第一次庆祝居然是这样的,我——不知该怎么形容。
    重要的是,我结婚了,在今天,我三十岁的生日。
    什么人来了又去了?我不知道。
    几时换上了礼服?我也不知道。
    黑压压的、动来动去的物体是人还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一闪接着一闪的镁光灯使我张不开眼,只得将脸埋入那个据说是我丈夫的男人的胸膛中。
    在我回过神时,我听到他给了我三个承诺:
    第一,从今以后与我长相守,情比金石坚。
    第二,所有财产(包括他)全登记在我名下。
    第三,他要让我成为全世界女人妒羡的女人。
    我感动于他的热情,但并不想要他这样宣誓。
    我哭得妆都糊了,而他每一个行动都令我哭得更凄惨。我想,全世界没有比我更丑更不进入状况的新娘了。
    他向所以人说着我们十七年来的种种,列出了无数条他无法不爱我的理由。
    “今天,你们或许会说她是个飞上枝头的幸运女子,是个好命的灰姑娘,但你们绝不会知道当理所当然要对我好的父母也吝于施舍温暖、置我死活于不顾时,居然有一名小小女生不断的贡献她的钱与便当,无法坐视我饥饿,不管我怎么欺负她,她依然善良的待我——十七年来,我只有欠她,我的世界也只为她转。她不是幸运的女人,我才是那个幸运的男人。”他说。
    然后,我便哭得他衣服湿成一片。到现在,我的眼仍红得不能看,也痛得要命。
    如果再多来几次,我想我会提早去见上帝。
    脑袋仍浑浑沌沌的,趁他在洗澡的空档,我才有机会记下今天的感受,并且一一回想今天的种种。
    以后,得与他当个飞人了。他在大陆、香港那边都布置好了屋子,有些产业也要转回台湾。我已无须再等待,他已向世人证明了他的成功。
    我的等待已经结束了。
    重要的不是他有多成功。我一心等待的,是他的——
    放下。
    世人的评价是他的包袱,如今他已放下,所以我也结束了等待的岁月。
    未来不见得是平顺的,即使那男人发了誓言要待我如女王似的,不过以他的霸道,加上我的唠叨,我想恐怕是难了;而我正殷殷期待着。
    喔!他已向我走来,嚷嚷着要过洞房花烛夜,我得快些收笔,这个霸道的男人最痛恨我面对他时心不在焉忙于他事了。
    十二点整了,我正式步入三十岁,生命的历程也步入另一起始。
    一切,都是值得期待的,首先我得先安抚我那个半醉的丈夫去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