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从怀疑对象中去除父亲和后妈,他们经证实不是老尸。再就是要从作案时间上分析,妻子的疑点有二,前几天她曾经回了苏北老家一趟,会不会绕道huáng山呢?还有一个更大的疑点就是我g上的皮屑从何而来?儿子的疑点也有二,前几天和同学结伴去苏州一带旅游,也有作案时间,最大的疑点是妻子所说他的ct扫描片子里没有内脏,如果属实,他就是老尸确定无疑。
    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出那张ct扫描报告,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护士小姐,您还记得去年的一次上海学生夏令营活动时在huáng山发生的车祸吗?”我问道。
    “当然记得,好惨呐,整整死了16个人呢。”护士心有余悸的说。
    “有一个学生奇迹般的救活了,你知道吗?”我接着问。
    “知道,那个男生真的是命大啊。”护士咂舌道。
    “那个男生的病历还在吗?”问题的关键了,我紧张的注视着她。
    “应该还在,我们医院的病历保管制度很健全的。”
    “可以让我看看吗?”我恳求道。
    “不行,没有主治医生的允许,外人是不能随便翻阅的。”她肯定的回答。
    “我想见见主治医生。”我说。
    “你见不到了,他就是赵医生,昨天火化了。”
    我得采取苦ròu计了。
    我身体一晃,就向旁边倒下去了,护士小姐急忙扶助了我。
    此刻,我已经泪流满面,不停的抽搐着。护士手忙脚乱,一个劲儿的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我是那个男孩子的父亲,孩子产生了后遗症,命在旦夕,如不知道当时的g况,后果则是致命的云云。
    善良的护士相信了,安慰我不要着急,她现在就去找。
    我停止了抽搐,坐在椅子上等结果。
    谢天谢地,护士小姐终于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份病历文件。
    我一眼就看到了儿子的名字,心脏不由得“嘭嘭”乱跳。翻到儿子的ct报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赵医生的签名,下面写的结论是……
    我的视线模糊了,体温骤然降低,天旋地转……
    结论是:没有发现病人内脏,原因不明。
    我万念俱灰,神志恍惚,按照护士小姐的要求留下了身份证号码和手机号码后,跌跌撞撞的踏上了漫长的归家路。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回到的上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妻和儿子正焦急的围在我的g前,我看见我的父亲在角落里抹着眼泪,后妈正在一旁安慰他。
    我的视线落在了儿子身上,他双眼红肿泪水盈眶,焦急期盼,纯真的感qíng表露无疑。我招了招手,唤他到身边,他见我醒来,高兴的一头扎进我的怀里。
    妻子见状也是热泪盈眶。
    哦,我的孩子,即使你是老尸,我也决心不离不弃,即使你像除掉老太婆和赵医生那样杀死爸爸,爸爸也无怨无悔。
    我的老尸啊,我爱怜的轻轻抚摩着老尸乱蓬蓬的头发,正在发育的肩膀,还不发达的男子汉胸膛……
    “咚咚”跳动的心脏震动着我的手掌,震动着我的神经……
    心脏!这是心脏在跳动!我的儿子有内脏……
    他不是老尸!
    我哈哈大笑,屋里的所有人都惊奇的望着我。
    我请妻子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他们更加奇怪,但还是走出去了。
    我悲伤的盯着妻……
    “是你,你才是老尸。你杀了算命的老太婆,你杀了赵医生,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面红耳赤,呆呆的怔在了那儿,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她缓过神儿来,泪水如泉,失声恸哭起来。
    我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这个真正的老尸如何辩解。
    她啜泣着说道:“我没有杀人,老尸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车祸那天晚上见到浑身是血的孩子,你当时就昏厥了被抬进了急诊室,我也天昏地暗的同其他家属被隔离在休息室。当那个赵医生出来告诉我,咱们的孩子不会死,因为他没有内脏的时候,他要我保密,并允许他跟踪研究,我什么都答应,只要孩子活命就行。回家后,我像落下了毛病一样,孩子的身体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得到证实,说也不敢说,我都快憋疯了。”
    我望着老尸的表演,不住的冷笑。
    “那我问你,g单上的皮屑是怎么回事?”我终于说出来了。
    “咦,那不是你每月一次的定期蜕皮吗?”她诧异道。
    “胡说!”我勃然大怒。
    “这难道不是你们男人的隐私吗,你自己不愿说,自然有理由,你今天不讲,我还是不会说的。”妻子嗫嚅道。
    “男人的隐私?胡扯,有多久了?”我不会轻易相信。
    “每月农历十五,有一年多了。”她说。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
    我不耐烦的抓过手机:“喂,我就是,huáng山医院,怎么,我也做过ct扫描,就是在那天晚上昏迷的时候,什么!我儿子的ct片和我的ct片搞混了,那份没有内脏的ct扫描报告是我的!”
    第五章
    门外的雨越来越大,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簌簌作响。
    蔡先生长长的舒了口气,讲完了他的故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又替他斟上了一杯。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是真正的老尸,怎么不怕山西老醋呢?”他若有所思。
    我笑了,对他说道:“这很简单,山西老醋杀尸驱鬼这种古法在古代时用的是传统酿造醋,而你买的那桶醋是现代化学醋jīng勾兑的醋,根本就失去了功效。”
    “哦,原来如此。但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杀害老太婆和赵医生的事呢?而且我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老尸的。”蔡先生迷惑不解。
    “一般来说,老尸侵入人体有一年左右的适应期,这个时期的宿主体内会有两种意识并存,所以,有时会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做了什么。一年前,应该是你在huáng山医院昏厥时,老尸找上了你,我猜测这是一只千年huáng山老尸。适应期过后,你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老尸。”我耐心的解释。
    “以后,你会慢慢想起千年以来的所有事qíng的。”我补充道。
    “谢谢你,我那天发现了我真的没有了内脏后,我就离家出走了。今天遇到了你才一释心中疑惑。对了,你怎么懂得这么多?”蔡先生虔诚的问道。
    我的笑意更浓了:“欢迎来到温哥华。”
    “你,你是……”蔡老尸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不错,我是老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