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却假装不知道一样,继续每日的造访,待摄政王上了朝,我到了府上,在那里张罗着一切,和丫鬟小厮们打好关系,他们待我犹如主子一般恭敬,好几次,我以为我已经是主子了。可……我深深地知道,我这一切皆是偷来的,待摄政王下了朝,我就必须要回去。
可事情在一年后又是有了改变。
赫连萱绫终究是回来了,看到她日渐长大的模样,我的心愈加慌乱了,我故意将自己表现的像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让她知难而退。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笑,只是在笑……
“摄政王回来了吗?”我急忙向珠儿问道。
她摇着头,“刚刚回来下,向侍卫问了几句什么,拉着小德子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皱起眉头,就这样一直等待着,夜色渐渐凝重,终于在我的期盼中,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小德子,主子呢?”丫鬟们问道。
我推门走了出去。
小德子将马车停好,脸上表情严肃,他转头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一抹敌意,令我心虚了起来,“主子特意要我过来告诉大家一句话:往后摄政王府不许外人随意进入!”
我的心一震,身子僵住了一般,我清晰的知晓,这话分明就是对着我的。他没有回来,摄政王随着赫连萱绫一起离开了……他们一起离开了……终究我十几来的梦想还是破灭了!
番外之赫连翰轩 (六)
【上官梦】
人生就像是一场梦,正如我的名一一梦。
我的爹爹是上官大学士,当朝一品大臣,我的娘亲是一品夫人,在曾经,风光一时。然,岁月去了,娘亲的美貌不再,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部随风而去,只得将抱负和理想寄托于我。
甚小,她便教导于我,要懂得三从四德,要背诵四书五经,要学会婀娜迈步,更要学会谨慎言行。
她说,将来会有许许多多的女子与我相争。
她说,将来我的人生一定要比她好。
然,谁也未曾料到,我不喜争、胆小怕事的性格令他们的梦想落空,她失望,她悔恨,甚至打我骂我,在心中对我一遍遍的责罚,可终究还是于事无补。
经历了一重重关卡,那严格的筛选,娘亲托人打赏钱,终究是到了亲自面圣之日。偏我那一日吃坏了肚子,其实,是我不愿。百无聊赖之际,我到花园闲逛,偶然撞见正出宫的皇太后,她面露慈祥,见我在踢毽子,心中大喜,不禁与我畅谈,遥想自己当年年轻之时,越发感慨。
古人言:有得必有一失,同样,有失亦是必有一得!
遂,第二日,皇上封了妃,眼见着那些姐妹们皆被分了去,太皇太后又来了懿旨,要将我选为她身边的一名宫女,从此我成了伴随皇太后身边的其中一名。
曾听姐妹们幻想说过,太皇太后一定是老婆子,但凡是老婆子一定没有好脾气,颐指气使那是必然的,毕竟皇家之人嘛,然则,相处下来,与我们所想大相径庭,她为人和善,对自己的子女亦是公平而大方,只除了……当今三皇子!
谁人皆说,他是暴戾之人,不可轻易接近,哪怕是你一个步子紊乱,或者一个言辞用错,便许是丢了脑袋。他拥有着风华绝代的容貌,遗传了他的亲生母亲蠡妃,想当年,蠡妃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男人见了会丢掉三魂七魄,更别提是天子了!遂,她一日独享了整整三年的专宠,偏一场大病夺取了她的性命,不禁让人哀哉:当真是红颜薄命!
后宫再次恢复如往常,没有了那浪尖之人,底下的小风小浪虽有波动,却难以兴起。皇后掌管着后宫,几年来,一切正常。
日复一日,在一次家宴之上,太皇太后看到了一个男孩儿,虽才有八岁之大,但却已拥有了俏丽而媚惑的容颜,可以想见,再过上四年,该是何种风貌。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当年之人--蠡妃!想到皇上对她的独宠,荒废朝政,害怕旧事重演。遂一再教人想要断其后命。不让他得见众人,试图将他压于山峰之下。可一切的一切在几年之后,终究是适得其反。
皇太后总是感慨:是否当年她做错了呢?
这几年间,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太皇太后,也甚是得到了她的宠爱,总是封赏一些个东西,那些个大臣们皆是晓得,我是太皇太后身侧的红人,也总是暗相传送着一些个东西,然,皆是被我打了回去。
我最是不喜这种靠关系打通之人,并非是我自己有多正义,只是……我只是一介女流,一个太皇太后身侧的丫鬟,我懂得量力而行。
太皇太后知晓这事后,说我死板,该收就收,看那些老东西要干何事!我一笑置之。
一日,正随姐妹们逛花园之时,看到一辆华丽的车舆擦身而过。
那些姐妹们皆是吓得躲在了树干后面,脸上现出惊慌,唯独剩下我一人干站在路途当中。
面前的车舆停下,在前面的一个小太监的扶持,跳下一个翩翩男子,此男子身着黄色朝服,头戴朝珠,乌黑的发丝轻绾成髻,上别有金色发钗,腰间佩戴有镂空玉佩,微风徐徐吹来,男子白皙的脸颊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狭长的凤眸微眯,一切皆是那般的美艳动人,就好比那仙人下凡一般,美得不切实际。
男子眼神蓦地一凛,扫了我一眼,那感觉仿佛一切皆是不放在眼里,接着便转身向远处的金銮殿走去。
我的身子仿佛已经僵住了,只是不知是被他的容貌迷幻,还是被他冰冷眼神给震慑住。
周围的姐妹们走了出来,围绕在我身侧,用手抚住自己胸口,“险些就撞上了!”
“今儿个真走出门不利,早知如此,就改晚来一会儿。”一个宫女说道。
“那人是谁啊?”另一名与我一同来的女孩儿问道。
“闹了半天你们还不知晓?”刚说话的宫女翻了个白眼儿,“他就是当今的三皇子!”
三皇子?
三皇子……脑海中再次立现他的轮廓,那般卓然不群。
这是我第一次与他的相见,当然我以为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所有人皆是告知于我,往后见着他就要跑,不可靠得太近,否则小命不保!
对于他的诸多传闻,便是他的美貌和暴行,久而久之,就渐渐暴行压过了美貌,每个人只是忌惮于他,不会再被他的美貌所迷惑。
可事与愿违,有时候,你越是躲,就越是来得急。
一日深夜,太皇太后召见我于寝宫之内。
“梦丫头,你跟了哀家快有几个年头了吧。”太皇太后一面拉着我的手,一面说道。
我颔首,知晓她有后话。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现下国之当难,眼见着摄政王越发占了强势,你该是知晓,若是让他将来再娶上一名于自己有利的女子,强强联手,该是对咱们朝廷多大的威胁啊。”
“梦儿知道。”
她顿了顿,用绢子擦了下嘴角,“哀家就晓得你最是贴心,若不是最能明白你的真心,哀家亦是不会找上你。其实,轩儿这些年来亦是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哀家的错儿,他也不会有今日这等怪癖性。”她瞧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哀家想你知书达理,又是大学士的女儿,不该就这样委屈在宫里一辈子,该是有个好人家。虽说外人传言轩儿是暴行之人,但相信哀家,断然不会真的发生,我皇家岂能有这等事情发生?那法又置之何处?皇上又有何种颜面?”
我耷拉下了脑袋。
太皇太后轻咳了下,和缓了语气,“梦儿啊,哀家就是希望你能引他入正途,他现下就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需要一个爱他的人给他温暖,需要一个人给他指路。哀家希望这个人是你!”
我猛然抬起了头,“老祖宗?”
她拍了拍我的手面,“莫要担心,有哀家为你挺着,哀家相信你,一定行!”
“可……”我泛起了为难的表情。
“哀家说行,就一定行!”她再次强调道。
“……”
似乎根本不给我退却的理由。
终究第二日一早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江南之灾实是严重,且考虑摄政王所言,今兹特派上官大学士之女上官梦随摄政王到江南考察,为期四十五日。钦此!”
坦言之,我一直很是钦佩赫连萱绫,她如此一个女娃,却能和摄政王这等暴戾之人相处数年之久,且还关系甚好,若是我,只怕早已吓得不是疯掉就是死掉。
路途遥远,我小心翼翼地追随着摄政王的马匹,他一路上没有说话,我心中不禁想到,或许他在责怪我也说不定。
“你和萱绫相处还不错?”蓦地他启口道。
我怔愣了下,“啊?”拉回了神思,顺着光线看向他,依旧是那般耀眼,令人脸红心跳,“呃……回摄政王,是的。”
“三爷!”
“啊?”听他冷硬地说道。
“往后称三爷。”
“是,三爷。”我吓得不敢吱一声。
连着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究是到了地方儿,其实,这里的灾情根本没有所描绘的那般严重,或许是由于那些官员们渲染,试图想要从朝廷骗取款项。
可摄政王一点亦是不掉以轻心,他按照朝廷的指示,给百姓们分拨着粮食,并实地考察者民情,试图了解他们的困境,有几家因为没有了住处,他即刻派人去寻地皮,从新搭建。
这样的行事作风……如何会是一个暴戾之人?
我望着那里的百姓们成日里笑呵呵的面容,那一刻我迷惑了。
连着二十日快要过去了,他只是日以继夜的繁忙着,根本没有一点闲暇,甚至就连用膳亦是没有时辰,偶尔抽空还要看上几个账本。
这里地属南方,遂,雨季相当多。
这一夜,又是下了大雨,我想到摄政王临走时,没有带上雨具,心下升起了一抹担忧,“摄政王回来了吗?”我看向从门口进来的小丫鬟。
她摇了摇头,“估摸着是被雨给淋了!”
我来回踱着步子,心下忐忑不安,从未这样心系一个人,不知为何,第一个这样挂念的竟然会是他!
不过短短的二十日……
终究是回来了,那时雨已是小了,看着来来回回的大夫,我的心更是惴惴不安,听小德子说,他着了风寒。我赶紧地去了厨房,煮了一碗姜汤,端了过去。
望着床榻之上躺着的那个伟岸的男人,看着他日渐消瘦的面容,愈加苍白的脸色,心下泛着担忧,“三爷?”我用眼神示意边上的小德子可以走开了,剩下的交由我来照顾。
待他们等人退下,门掩上,我走上前去,用勺子轻撇着姜汤,“三爷?”小声在他耳畔处呼唤着。
他闭着那双好看的眼眸,毫无血色的嘴唇发着呓语,我听不到,就凑过了耳朵,“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依旧是听不到。
我将手上的姜汤放下,看了一眼旁侧放着的汤药,端了起来,“来,三爷,将药喝了,喝了就会好的。”明日定会生龙活虎,像是往常一样。
我将勺子靠近他的嘴唇,然,他根本不为所动,只走到了嘴又吐了出来,我吓得掉下了泪水,想到了这二十多日来他为百姓们的奋力拼搏,禁不住心越发颤了起来,“您一定要喝下去,答应我,要喝下去……”我的嗓音哽咽着。
为什么他还是吐?大夫一再嘱托,若是不能喝下去,就会面临着生命危险。
不,他一定要喝下去,一定……
我舀了一勺放入自己的口中,俯首,望着那干燥的双唇轻轻叩了上去,那般冰冷,就像是往日给人的感觉,但却柔软得令人心颤……
正当我喂第三口时,他渐渐睁开了眼眸,两人四眸相对,仿佛电火光石激射一般,我的心狠狠地被敲了下。
“我……”我一时有些个慌乱。
“六儿?”熟料他启口清晰地叫道,“六儿?”他抬起了手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圈抱住我的脖颈,迫使我靠向他的胸前,“六儿……”
六儿是谁?是男是女?我不知晓!
我只是明白了自己多日来的心意,我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了他!
这一夜,听着他口中总是叫喊着六儿,每喊一次,手臂的力道紧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