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想的。
眼睛若一直看着别处,身在当下的自己,又怎会懂得满足和珍惜?
白活了这十八年,似乎今日才算明白这么一个其实很简单的道理。
苏月又靠回了他的怀里。这一次,她不再颤抖,不再难以自控的痛哭,而是平静的开口道:“卓凡,有些事,如你所说,我在瞒着你。但你要相信我,那和你我做夫妻并没有什么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都是夫妻。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因此你会多想些什么。”
凌云迟疑了一下,终是点点头。她说的的确没错。她是谁,是公主还是平民,对他而言,都一样。有些话她不说,他就只当没看到,没听到。他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其实,有句话,你说错了。那个婚宴,不仅在你心里是真的,在我心里,也早已是真的。我们请过媒人,办过婚宴,拜过公婆,将来还要告知列祖列宗……不管当初是何种境况,我都早已是你按照吴家村的风俗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的名字,冠着你的姓,说起来,我现在应该被唤作凌苏氏才是。”
“……是。”凌云喉头一热,嘎声道。
“你是个好夫君,而我并不是一个贤妻。成婚至今,我未曾帮你做过什么,反倒是你为了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娶妻非贤,你可曾后悔过?”她仰起头,唇边勾起一丝微笑,看着他。
凌云果断的摇头。
“真的?”她笑着追问。
凌云也笑了笑,“人说姻缘天注定。我既遇到了娘子,便想不出世上还有另一位女子值得我如此,那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苏月又笑。只是这一笑,却与上一个笑截然不同。比起上一个笑的端庄,这个笑,却是好一个媚态横生,风情万种。
凌云哪里见过她这样的千娇百媚?刚被压下去的火焰似乎突突的又燃烧了起来,惊的他不由得松开了手,也别开了眼。
谁知,她似乎并无意就此罢休。当她青葱一般的手指轻巧而灵活的划过他的发,他的脸颊,直到他的喉头,脖颈,而后滑进了他衣衫,触摸到他的胸膛时,他彻底被她这带着邪力一般的手指给惹得一个剧烈的颤栗,心中倏然一阵颤抖,猛地伸手便捉住了她的手,粗声断然制止:“……别闹了!”
谁知,听到这话,她居然紧接着置若罔闻般的吊着眉梢冲他盈盈一笑,双臂轻轻一勾,两人便又紧贴在了一起。
同样是紧贴,这次,却与上次也迥然不同。这次,是她有意为之。
当他早已被挑拨起来的泛红发热的胸膛隔着两片可怜单薄的内衫而清晰的感受到她胸前那致命的柔软时,凌云只觉得一股热气自下而上,野蛮的直冲脑门。
他刚要推开她,她却已吃吃的在他的耳边娇笑了起来。
他听见她一边轻吻着他的耳垂,一边轻喘着对自己耳语道,“我们的确已成婚三个月,可似乎我们少了这顶顶重要的一项……无论如何,不曾洞房花烛过,哪里算的上是真正的夫妻呢?……相公,难道你忘了,我还欠你一个洞房花烛么?”
第三十二章
苏月大胆,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大胆的多得多。凌云当然知道。
从认识她的那天起,他便不断的领教她的大胆和主动。
回头想想,似乎他们之间的每一步,都是由她的大胆明示或暗示开始的。自己就算偶尔有些贼心,也没有那贼胆,最多只是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而她不同。似乎对她来讲,但凡“想到了”,那便离“做到了”也不太远了。
她可以主动请他收留,主动想要和他结为假夫妻,主动让他睡上她的床,更主动牵了他的手,主动要他跟她走,主动说她想和他成为真的夫妻,更主动教会了他情人间的那些亲密……
不管她最初的想法如何,他都不能否认,若是没有她那些惊世骇俗的大胆,二人也绝走不到现在。
现在,她又在用她的大胆在征服着他。
他被动的躺在床上,看着身上那个美到极致的女人。
她很美。他一直知道。
只是,此刻的她,更是美到惊人,就像一块让人无法亵想和染指的无暇美玉。
平素的她,若是一株端庄高贵的牡丹,那么,此刻,她却是比世上最妖娆的曼陀罗还要妖娆几分的花中之妖。
此刻,她已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无时无刻不在人前令人无法直视的安平公主,她只是一个在床笫间主动取悦着自己丈夫的普通妻子。
她凝脂般的肌肤,早已因情动而泛红。那泛红的肌肤上,渗透出点点晶莹的亮泽,合着她隐隐的喘息,就算是再理智的男人,都会因眼前的女人而难以自持。
她的唇舌勾缠着他的,容不得他还有一丝的理智说出不合时宜的拒绝的话。
她的手早已灵巧的褪去了他的衣衫,她的手指正穿过他的发丝,挑拨着他灵魂深处的每一根神经。
凌云自然是难耐的。从未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情动的男人,无法不混乱而无措。他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又发了疯似的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心底的火焰和身体的热烫。
“娘子……”她的唇刚略微离开了他的唇,他便不自觉的叫起了她。他也说不清自己想说什么。或许,就是想这么叫叫罢了。
“嗯?”她梦呓一般的在他耳畔低语,“怎么了?”
“娘子……”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想提醒她不必为了证明什么而非要这么做,他想跟她说医书有云这时虽也可以同房却需要慎之又慎,他怕自己会莽莽撞撞的伤害到了她,他甚至想跟她说他什么都不需要,请她就此住手……
可惜他说不出口。身体里的火焰让他说不出口。因为,这些话,实在太虚伪。虚伪的让人脸红。
苏月笑了。她没有再理会他,而是伸手往自己背后轻轻的一勾,一拉,她上身仅着的一件湖绿色贴身亵衣便随着这动作翩然而落……
情·欲二字,对凌云来讲当然是陌生的。而对苏月来讲,却不是。
她毕竟当过慕容轩两年多的妻子。床笫之间,该知道的,她当然都知道,甚至,比一般的妻子知道的还要更多。
她此刻只想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让他将来不管和谁白头到老都会清晰的记得他的第一任妻子曾经带给他的一切。
当然她这么做不止为了这样,更为了她自己。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和自己所爱的男人缱绻缠绵,本就天经地义。夫妻本是一体,她想要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能不分,就不分。
她的唇缠绵而下,扫过他的下巴,直到他汗湿而颤抖的喉结。
他此刻隐忍的就像是个禁欲了一辈子的老和尚,让她觉得实在有些好笑。不知怎么的,捉弄之心竟瞬间乍起。笑了一下,她身子便微微向下,在舌尖扫过他的喉结的同时,她的手也已经径直而下……
凌云觉得自己怕是要疯了,刹那之间大汗涔涔。
他不是不想动,只是一看到她的肚子,他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的肚子并不算大,或许天生与她身形有关。又因孕期还六个月不满,所以并不显得沉重和臃肿,但那里面毕竟住着一个孩子。他越是看着便越是紧张,岂料反倒应该紧张的她,却主动的不像是个女人。
是她真的情动还是真的想要证明些什么?
这个念头在他头脑里只是一闪。还没闪过去,他的意识便已经全然涣散了。
任谁被人制住那要害之处,都会意识涣散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粗重的喘着气,然后听见她在他的耳畔低低的坏笑着问:“相公,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凌云感受着她喘息起伏的柔软的胸膛,结结巴巴的只能吐出一个单调的字:“我……我……”
她吃吃的笑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闲下来的一只手则轻轻搔了搔他的耳朵,娇笑道:“你什么?”
这个女人简直是专门来要他的命的!凌云咬紧了牙关,闭着眼睛,任由额头上的涔涔大汗越发淋漓。
她笑得更是得意,低头轻咬了他的唇,含糊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当然更知道,只是你不好意思说而已。没关系,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从这点上讲,我也是个贤妻,你不得不承认……”
“娘子,我……你……”他拼命的想要组织语言,却偏偏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只能一个字一个的往外蹦。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她的唇舌又绕上了他的耳垂。她知道那处也是他的致命要害之一。她喜欢感受他那因她而来的难以自控的颤栗,“你乖乖的听我的,就一点事都不会有……尽管放心便是……”
……【经鉴定此处不河蟹,改吃虾……】
世人都说,人生在世,四大乐事而已。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凌云尚年轻,又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此生他原本唯一感受过的乐事便是“久旱逢甘霖”,本以为其他三大乐事只有在金榜题名之时才有可能降临,却不曾想,他的洞房花烛夜,居然来的这么突然。
他不再难受,不再纠结,神智不再迷醉。他现在清醒的很,也舒爽的很,只是有些疲累而已。
看着帐顶浅色的流苏,他在微微的喘息着,胸口依然有些汗湿。
就在刚才这件事之前,他满脑子还会时不时的跳出来薛青说过的那番话,也会时不时在想自己和她之间在隐瞒了这么许多之后到底心与心的距离还有多远。
然而,现在,他不想了。
他现在清楚的很。
不管别的那些闲人怎么看,怎么想,他们两个,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她愿意把她自己交给他,纯粹的交给他,而没有附带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身外之物。——这就已足够了。
此刻,他的怀里,紧抱着的,不是什么出身高贵不能让人直视的大周公主,而只是他的妻子,大胆而泼辣的凌苏氏。她此刻没有了一切一切身份赋予她的骄傲,只是柔顺的伏在他的胸膛上,手里懒懒的把玩着他胸前的碧绿玉佩,跟着他一起等待喘息平息。
只是这么想着,他的心便格外的踏实。这便是他想要的,最简单最温暖的东西。
因为他要的一向简单,所以现在,他格外的满足,格外的快乐。乃至,从眼睛到心底,都止不住有些潮潮的满涨之感。
“你在想什么?”她突然握紧了粉拳捶了捶他的胸膛,轻问道。
凌云笑了笑,更拥紧了她些,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笑道:“我在想,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好梦还是噩梦?……哦,我知道,春·梦!”
凌云脸上一红,下面的话全被堵在了喉间,说不出来。
苏月轻笑。顿了一会儿,她又柔声问道:“你可觉得还好?”
凌云当然知道她问的“还好”,指的是哪方面的,所以他只是动了动唇,却还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