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催眠犯罪也是犯罪,能有什么变动,”封毅低头跺跺脚,淡笑一下:“不过求个清楚明白罢了。”
    “哦……”许延往他身上靠靠,张了张嘴,又无话可说。天空万里无云,蓝湛湛的高远明净,阴霾已完全散去,却为什么,没有人感觉快慰。
    “对了延延,过几天跟我回趟二〇五吧,”封毅说起另一桩:“之前在忙这事儿,你情绪又不好,我一直没跟你说,”见许延回头,续道:“菱菱出来了,她不想继续念书,许叔叔想让你回去劝劝她。”
    “那怎么行?她才多大点儿,不念书能干啥?”许延皱眉说:“是学校不收她了?”
    “那倒不是,”封毅笑笑:“你瞧,一说就急了,学校方面没问题,就是要留一级。”
    “我是她哥,能不急吗?那她干嘛不去?她理由是啥?”许延上火道:“觉得进去过再回学校丢脸了?脸面和前途哪个重要都掰不清吗,咋那么不懂事儿呢?”
    “话不能这么说,当事人的心情,别人可以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封毅笑笑,拍拍他的背:“她又是个女孩子,心比较细,面皮也薄,有这样的顾虑很正常。而且,进去过之后,生活态度和想法,也会改变。”
    “……嗯。”许延没再反驳,心微微地抽痛,为夏紫菱,也为封毅。小时候的他,应该饱尝了别人的冷眼与唾弃吧,所以才能体谅夏紫菱的软弱退缩。
    “咱们睡吧,”两人又站了会儿,封毅拉他回房:“我下午想去证交部看看,好几天留在这儿了,你要回家看看阿姨吗?”
    “我说跟同学旅游去了,”许延爬上床,笑道:“她刚好出差,回家也见不到人。”
    “那你在家玩游戏还是跟我一块儿去?”封毅躺下来,伸手给他枕着头:“要不去我起床就不叫你。”
    “一块儿去呀,”许延侧过身来,揽住他的腰:“我也要学炒股票,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将来养你和我爸我妈。”
    “哈哈,”封毅一下就让他逗乐了,揉揉他脑袋忍俊不禁:“你就认了自己财迷吧,还找那么多理由。”
    “什么找理由?你啥意思呀!”许延眼睛一瞪,撑起身来:“我哪儿说错了?”
    “没错没错,”封毅忍着笑,赶紧把他拉回来:“我是担心你念书,玩儿那个不是分心吗?本来功课就多。”
    “你不更早开始赚钱吗?”许延嘟囔道:“我财迷怎么了?我就财迷了,我要有钱,当年你就不用进山了,害我难过了那么久。”
    “呵……”封毅揽紧他:“现在咱俩不是不缺钱吗?哥一个人赚的还够用,你安心念书不好吗?”
    “不好,”许延脑袋钻进他颈窝里,眼眶微微发酸,这人尽想着让他轻省,自己却从来不知道累,笨得要死:“你是男人,我也是,凭什么我就该花你的钱。”
    “真的?”封毅憋不住笑,手臂一收把他抱起来:“让哥看看,哪儿像男人了?啧,这不还是个娃娃吗?”
    “我揍死你!”许延两眼一瞪,‘啪’一巴掌拍下去:“你才娃娃呢你!我哪儿不像男人,你说!不说清楚,今儿别想睡觉了你!”
    “哎呀!哪儿都像哪儿都像,”封毅让他抽得嗷嗷叫,马上把人放下来:“这手劲儿忒像,我那不是开玩笑呢吗?”见他犹自气鼓鼓,停下笑,搂住他轻声说:“你当然是男人,但也是我弟啊。当哥的,总希望弟弟能过些得轻松快乐,延延,你别想岔了,我真没别的意思。”
    “你个傻子,我没想岔,我知道……”许延转身趴进他怀里,闭上眼睛。正因为我是你弟,我才不能无视你的辛苦,自己翘着脚理所当然享受,如果那样,还算什么男人呢,连人都不算。
    二〇五信箱 正文 馋嘴小丫头
    章节字数:4008 更新时间:09-09-13 03:53
    提前买票就是好,这么些年第一次享受卧铺。昨晚玩牌到深夜,天一亮还是醒了。对床那个五岁大点的小姑娘,夜里睡得满足,这会儿窝在她姥姥脚边也不吵闹,眼睛滴溜溜往许延脸上绕一圈,继续埋头嘎巴嘎巴吃米花儿,许延冲她做个鬼脸,一骨碌翻身下床。
    封毅还在上铺睡得香,眉眼轻松散开,竟带着些久违的稚气。许延不由趴在床沿儿上细看,半晌之后,才撑起身,正准备弯腰拿牙具去洗漱,封毅却忽然眼皮一掀,弯起嘴角睨着他笑,轻声说:“老公,我是不是越看越帅?”
    “我呸!”让那死小子逮住偷窥,许延闹了个大红脸,骂了声:“整一个猪头。”赶紧扯了毛巾牙刷跑出过道。
    早起的乘客并不多,洗漱池附近静悄悄的。龙头不知哪个粗心大意的没拧紧,不时攒出个硕大剔透的水珠子,将初生的那个太阳贪心地往肚里咽,结果撑得受不住,‘啪嗒’跌下来,溅出满池金灿灿的光片儿。
    接好了水,刚挤上截牙膏塞进嘴里,封毅探个头过来:“你那牙膏啥味儿的?”
    许延皱皱脸,含糊说:“那能啥味儿?”随手从旅行牙具里翻出那管牙膏递过去:“诺,自己看。”
    “双面针?”封毅低头看看,凑过来抽抽鼻子:“不对呀,咋闻着像烤鸡?”
    “啥鸡?”许延瞠目道:“傻了吧你?”
    “真的,”封毅张开嘴:“来我尝尝。”
    许延看看牙刷,再看看他的嘴,伸手塞过去:“是烤鸡不?”
    “往这边,”封毅咂咂嘴:“还有那边儿,嗯嗯,上面点儿……”转了几圈自己的牙齿干净了,拿过他的杯子漱漱口,总结道:“是没啥味儿,可能是你身上的。”
    许延一脚踹过去:“偷懒还嘴欠!”
    “大哥哥,”刚那小姑娘昨晚跟他俩混熟了,鼓着眼睛靠上前,直往那牙刷上瞄,肉嘟嘟的肥手指嘬得啧啧有味,奶声奶气道:“那烤鸡也让我尝尝吧?”
    “……”许延忙把牙刷塞嘴里,瞪着她:“吃完了!”
    “哼,小气鬼!”小丫头眼睛一翻,**一扭,掉头冲进包厢里:“姥姥!那俩哥哥躲外面偷吃烤鸡不给我,昨天你还给他吃苹果,叫他还给我……”
    封毅噗一下笑喷,赶紧闪开许延的拳脚,抽了他肩上的毛巾溜去另一边洗脸。
    坐夜车感觉上总要快些,须臾到了个小站,不少当地人挑着篓子篮子,卖些茶蛋和自家烙的饼子、油条。两人跑到站台上,被那热腾腾的饼子勾得直冒口水,鲜黄酥嫩的蛋皮子托着红艳艳的辣椒面儿、再撒上翠莹莹的葱花、芝麻,那叫一个香啊。
    许延忙不迭掏钱买了,等不及上车就卷了一张往嘴里塞,边狼吞虎咽边挑着上眼的果子、小吃可着劲儿买,直到列车员催促才恋恋不舍往回走。封毅抱着满怀红红绿绿跟上来:“这么多拉拉杂杂,你吃得了吗?吃下去不得拉几天啊。”
    “啥话呀,”许延让他说得连倒胃口,翻眼瞪过去:“不吃这你就能几天不拉了?”
    “呃,”封毅让他噎得没辙:“我不是怕你胃受不了吗?”
    “放心,”许延挤出一脸坏笑:“咱厢里那小丫头那么馋,我买来逗她的,要拉也是她拉。”
    “啧……”封毅摁一下他脑袋,忍俊不禁:“有你这样儿的吗?几岁了?跟个小姑娘较劲儿。”
    “你别看那丫头人小不点,可不是盏省油的灯,早上倒了我一篓子坏话,”许延忿忿道:“说得有眉有眼、绘声绘色,还添油加醋。”
    “就这?”封毅失笑:“我倒觉得蛮可爱的,小孩子调皮才聪明。”
    “嘿嘿,可爱才经逗啊,”许延笑道:“这车还得坐一天一夜呢,不是无聊嘛。”
    说话间进了车厢,对床下铺的老太太也起来了,正拿着湿毛巾往窗边挂钩上搭,见他俩进来笑着招呼:“哥儿俩个起得早啊。”
    “奶奶,吃早点吧。”许延抓过封毅手里的袋子,笑嘻嘻递过去:“还热着呐。”
    “我也要!”小姑娘从上铺探出手来:“我要吃蛋蛋。”
    “不行,”许延缩回手:“小孩子吃茶蛋会变笨蛋的。”
    “为啥?”小姑娘将信将疑,眼睛贼溜溜一转:“你骗人,我妈说鸡蛋有营养,小孩吃了才聪明。”
    “不骗你,你妈不知道,聪明孩子吃了笨,”许延逗她:“笨孩子吃了才聪明,那你说,你是聪明孩子还是笨孩子?”
    “我是笨孩子,”小丫头干脆地说,眼明手快抢过袋子:“吃完就聪明了。”
    许延张口结舌,没成想竟让个毛丫头给绕了,一厢子人都哈哈笑个不停,上铺的小保姆一边剥蛋壳儿一边说:“我们玲玲,连她爸妈都说不过她。”
    “嘿,”许延笑问:“你叫玲玲?大哥哥有个妹妹,名字也叫菱菱,是草字头的菱,你认字儿了不?”
    “我干吗要告诉你?”小丫头吃得满嘴蛋末末:“你又不是我哥哥。”
    “哼,我还不稀罕当你哥呢!我妹妹比你乖多了。”许延被那小魔王噎得眨眼睛:“才吃了我的鸡蛋就翻脸,下回有好吃的再不给你了。”
    “你有好吃的,”小丫头撑得打嗝儿:“我,我就叫你哥哥。”
    这头一大一小来来回回斗着嘴儿,那边厢封毅有一搭没一搭陪老人家唠嗑儿,一晃眼就到了午饭时间。许延伸个懒腰拉封毅起来:“咱去餐车吃饭吧。”
    “好,”封毅趿上鞋:“奶奶,您也一道儿去吧?”
    “不去了,你们哥儿俩去吧,”老太太笑道:“老了,牙口不好,吃不得车上的硬饭,待会儿我们泡面吃。”
    “那行。”两人出了包厢穿过硬座,餐车已有不少过来用餐的旅客,好不容易等了张桌子坐下,随便叫了几个菜吃完已过去一个多小时,列车又停在一个站台上。
    一前一后穿过骚动的旅客,许延挠挠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迎上他询问的目光,咧开嘴笑弯了眼睛。这还是两人头回一块儿坐火车,心情难得的舒畅松爽,仿佛那单调起伏的漫长铁轨,都流荡着耐人寻味的欣快惬意。
    封毅一笑,回过头去,攥紧了他的手,那温热宽厚的手心,包藏着只有他才明了的情意。许延转眼望向窗外,站台上来来往往的乘客匆忙赶路,上下各奔前程,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梦想。而他俩从今往后将并肩同行,一块儿走过漫漫长路,攥紧自己的那只手,已是他的整个世界。
    不想那悠然心境没进包厢就被冲散,小保姆急惊风一样从厢尾冲过来,差点撞到封毅身上,里面老太太哭天抹地把两人吓了一跳,许延忙问:“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玲玲,玲玲不见了!”小保姆急得脸色发青,话刚说完老太太已经颤巍巍踮出来,见她空着个手,越发哭得不成人样:“玲玲啊,我的乖孙女儿……”
    封毅和许延一听也急了,车没靠站还好,现在这乱糟糟上上下下的,拐子又多。封毅忙把老人家扶进去,回头吩咐保姆:“快去找列车员,看能不能让车停长点儿。”
    “我顺着车厢找!”许延掉头就跑。
    “奶奶,您先别急!”封毅让老太太靠好连忙往外走:“我下站台去看看,应该没事儿的。”话虽这么说,实则也是心急火燎,眼看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