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吞的弟妇,有些不忍,“别怕,不会有事的。”
    齐府比之前虽然多了几个下人,但仍是稍显冷清,蓼湘将阮嫣竺交给了她的乳母,劝了两句。这才找到管事的祝伯,直接问道:“齐苓他人呢?”
    祝伯还认识他,陪着笑道:“先生在书房。”
    蓼湘还认得他府里的路,很快就找到了那间装饰古朴的书房,推门进去,就看见齐苓一脸颓然的坐在正中的藤椅上。
    齐苓抬头见是他,脸上一喜,站起身迎上前来道:“哥哥……”
    还未走到近前,蓼湘已抬起一脚踢在他腹上,他毫无防备,被踢得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吃惊不小:“哥哥,你怎么了。”
    蓼湘忍了一路,这时才爆发出来,眼睛都气红了,也不答他,上前揪住他衣襟时手有些抖,却仍是狠狠的给了他几巴掌。
    第 48 章
    48
    眼见齐苓嘴角都见了血,才住了手,他有些脱力的坐到地上:“齐苓,你是要让这一家子都给你陪葬么!”
    齐苓一开始被打懵了,后来也没有再反抗,任蓼湘打得两颊红肿,他爬到蓼湘身边,抱着他的胳膊,低泣着唤道:“哥哥……”
    蓼湘狠狠的甩开他:“别叫我哥哥!”
    “哥哥……我知道错了,”齐苓眼泪鼻涕血迹糊了一脸,好不狼狈,两腮肿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我要是死了,求哥哥替我照顾好我的妻子和孩子。”
    “你……”蓼湘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你在说什么昏话!这是什么罪名,勾结乱党里通外国!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喝道:“连我都要被你连累死,何况你的妻儿,你的脑子里难道是一团糨糊么!”
    齐苓抓着他的袍角,含混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蓼湘怒视了他半晌,终究还是不忍心,捞起他的袍角将他的脸揩干,口气生硬的说道:“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离那个杨锦栉远些!他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放着好好的中书侍郎不做,去做他的走狗!”
    齐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蓼湘怒道:“到如今你还不肯说,是当真想在家中等死吗?我难道不是你哥哥,你还有什么天大的事要瞒着我不成?”
    齐苓低着头不肯看他,低声说道,“他说……若是他能掌控皇宫,就放你出宫与我团聚。”
    “你……”蓼湘一时气结,用力点着他的额头道,“放我?难道我现在不能随意出宫吗!你倒是找个像样的说辞。”
    齐苓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哥哥,我知道……那个皇帝对你不好,他打骂你欺辱你……我都知道啊。”
    弟弟的眼泪浸湿了衣料,很烫,蓼湘却觉得身上发冷:“你知道什么……”
    齐苓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你身边的那个小公公都跟我说了……我一直记得当年赶考的盘缠是怎么来的,我想往上爬,我不想再受苦了,可是哥哥,”他抱着蓼湘,抵着他的额头,“他们都说是你以色侍君,我才得以官运亨通,我竟然是个靠亲生哥哥去……去……”他说不下去,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救你……我没用啊……”
    蓼湘一把推开了他,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你倒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如今搭上的可不只是我的命!”
    齐苓又萎缩了下去,他双目无神,靠着书架:“嫣竺她是阮都督的爱女,皇上会不会网开一面,她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蓼湘嘴里发苦,他想骂,却无力张口,只能怔怔的看着往日意气风发的弟弟,萎靡不振的缩在墙角,活像个被遗弃路边的乞儿,狼狈不堪。
    他最终还是松了口:“你既然可以从谋反名单中逃脱,那么这次的事……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齐苓呆滞的摇了摇头:“杨锦栉那的证据都被我销毁了,可是我千算万算也没料到皇上会和北凉王结盟,阿尔巴拉会败得那么快。如今那些信件就要到达京城,听说会直接交给皇上,我就算去花钱打理,也通天无门。”
    “你……”蓼湘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若是去求皇帝,那么齐苓或许只会死得更快。他皱眉思索了半天,忽而觉得袖摆被拉了拉,然后就听见齐苓沙哑而迟疑的声音。
    “哥哥,你……能出入御书房么?”
    蓼湘心中一顿,低头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苓眼神清明了些,压低声音道:“若是侥幸在皇上还没有看过那些东西之前,将那几封信偷出来毁了,这件事岂不就……”
    “偷出来?”蓼湘一怔,低头沉思了半刻,道,“怕是不能,御书房并不是能随意进去的,况且日间都有侍候的宫人在,到了夜里……”他说到这顿了顿,景焄这几日忙碌,常在御书房后面的厢房就寝,若是他一直随侍就可以留在书房内,但是……
    “夜里……哥哥不能偷偷起来么?”齐苓有些艰难的将这几个字问完。
    蓼湘咬了咬下唇:“皇上睡觉极轻,恐怕……”
    一时两人又陷入沉默,齐苓忽然一拍脑袋,站起身来,在书架的格子上翻腾了一阵,找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我前些时候心绪烦乱难以安寝时,大夫给了我几包安神散,只要倒在茶里,绝尝不出什么味道,一包下去可以保人安睡三四个时辰……”
    蓼湘吃惊的望着他:“你要我……给皇上下药?”
    “哥哥,”齐苓忽的跪了下去,涕泪交加,“我不求你救我,只求你看在嫣竺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蓼湘咬了咬牙,接过他手里的纸包,拢到袖中,低声问道:“你究竟与阿尔巴拉通过多少信件?”
    齐苓忙道:“不过四五封,全是深绿的封皮,”他一指身后的一副书画,“右下角都盖有那枚梅花篆印,极好认的。”
    他说完又连连向蓼湘磕头:“我一家的性命就托付给哥哥了。”
    蓼湘不愿受他的礼,转身就走,在门口又顿住道:“齐苓,此事一了,你最好就辞了官,带着你妻儿回家乡去。”他狠狠的对弟弟说,“日后再有什么麻烦,我也帮不了你!”
    这日的太阳很好,晨间的雾散去之后,午后湛蓝的天空里一丝云也没有。蓼湘走着走着,却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他缩着肩膀从角门溜了进去,却正遇上秦德宝,看样子是在那等了半日了。
    “公公你怎么才回来,皇上午膳时就找你来着。”秦德宝苦着脸迎上来。
    “哦?”蓼湘顿了顿,“你怎么回的?”
    “我说公公与齐夫人早上叙了会话,后来去萃阑轩看梓瑶公主去了。”他说完喘了口气,“幸好皇上没起疑,也没有多问。”
    蓼湘摸了摸他的头:“你这一年来倒伶俐了些,知道搬出梓瑶来。”
    秦德宝略有些抱怨:“还不是公公嘱咐千万莫与旁人说你出宫了,害得我在皇上面前说了谎话,这可是欺君之罪,我的腿到现在还抖着呢。”
    蓼湘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宽抚他,只是问道:“皇上现在何处,麒澜殿么?”
    “不是,皇上还在御书房呢。”
    蓼湘略一沉吟:“既然如此,我就先去萃阑轩见见梓瑶,你也别在这杵着了,回角苑歇着吧。”
    秦德宝答应一声就要走,又转回来道:“公公,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么?”
    蓼湘“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的脸怎么了?”
    秦德宝又走进了些,细细的看了看,咂舌道:“怎么煞白煞白的,”他自顾自的抬头看了看天,“是不是受了暑气啊?”
    蓼湘摇了摇头:“罢了,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再到御书房,已是掌灯时分,门口的王遣对他寒暄他也没有听见,脚步虚浮的推门进去,看见明亮的灯光下男人正伏在案上看着什么,他心里蓦地一沉,走了过去。
    景焄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见了他便放下手中的书卷,含笑道:“你可算来了,梓瑶那丫头定是缠着你陪她用了晚膳才肯放你走。”
    蓼湘也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向他走了过去,离得近些,才看清男人方才看的竟然是一本市井演义。
    景焄注意到了他惊诧的神色,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书推到了一边:“这些时日总被国事烦扰,才得了个空看些闲书……”
    他正在解释的当儿,蓼湘已看到书房右边案上的一个粗糙的硬木匣子,贴着盖有百里霂大印的封条,尚未开启,他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蓼湘,你在发什么呆?”
    景焄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了他身边,蓼湘一转头就对上了那双幽黑的眸子,惊得倒退了一步。
    “没,没什么。”
    景焄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却还是笑了,伸手将他拉近了些:“你怎么了,”他轻吻了吻他的鬓角,“莫非是梓瑶那边有什么事,她被人欺负了?”
    “没有,”被男人温暖的体温包裹着,蓼湘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勉强露出笑意,“我大概是……有些累了。”
    “累了?”景焄摸了摸他的脸,“要不要去后面先歇息,我还要过一会……”
    随着男人的手抽离,脸上的温度也消退了下去。“今夜又有事要忙么?”蓼湘话里竟不自觉的带了些抱怨的意味。
    “嗯?怎么了?”
    “你这些时日总是忙,”蓼湘咬着嘴唇,脸微微发红,“一个多月也不曾……不曾……”
    “哦,”景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他凑近蓼湘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想我了?”他看着蓼湘微颤的眼睫,一低头就吻住了近在咫尺的唇瓣,蓼湘低低的哼了一声,乖顺的松了牙关,舌尖软绵绵的与他的交缠在一起,有微甜的香味。景焄抓着他的腰,气息逐渐急促起来,手滑进了他的衣襟,拉开了他里衣的带子。一边的袖子滑了下去,露出半个圆润白皙的肩头和一抹修长的锁骨。
    “到里面去吧。”蓼湘从男人炽热的唇舌间挣脱出来,红着脸低声道。
    等走到里间榻上时,蓼湘身上的衣物已被剥的差不多了,他蜷着腿有些羞涩的拉过一卷纱被遮住自己。景焄本来在解自己的袍带,见他这副样子,便笑着扑上来作势要扯下这幅被子。蓼湘一惊之下牢牢地护住纱被,谁料景焄只是伸手抽下了他的发簪,一头长发刹那间泄了下来,衬着他那副因为吃惊而发愣的表情,看起来小了好几岁,竟像是当年刚入宫时那个小太监。
    第 49 章
    49
    “蓼湘……”景焄这一声中带了些喟叹的意味,他俯下身捻起蓼湘的下巴,在他光洁的下颌处轻轻咬了一口。
    “呃……”蓼湘轻轻呻吟了一声。
    景焄一手握着他的后颈,见他细小的喉结上下滚动,白皙的颈项上隐隐浮现出淡青色的经络,很是惹人怜爱的样子。当下也不再解自己的衣物了,直接覆了上来,手上用力,将蓼湘一直抓着的纱被掀到一边,露出那具赤
    裸诱人的身体。蓼湘被他压得有些气喘,雪白的肌肤上泛了红晕,他皱着眉伸手在男人胸膛上推了一把:“疼……”
    景焄从他颈间抬起头来,很是疑惑:“怎么了?”
    蓼湘脸上微晕,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衣服磨得我好疼。”
    景焄一低头,果然看见自己外襟上繁复的刺绣花纹已将蓼湘的乳
    尖磨得嫣红,颤颤的挺立起来,像是珊瑚豆子一般可爱。他笑了笑,将外衣脱去扔到了一边,用手指拈起一边的乳
    珠:“怎么,弄疼你了?都有些肿了。”一面说一面伸出舌尖舔了舔。
    蓼湘被他舔的一颤,伸出手插到了男人的发间,“别弄……唔……”
    景焄被他的手撩拨得头皮酥麻,一只手已是迫不及待的探入了他的股间,穴口已有些滑软,随着亵弄慢慢的湿润了起来。他忽而觉得蓼湘的手指有些用力,抓紧了他的头发,然后低低的叫了声:“景焄……”
    他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看见蓼湘微欠起身,眼眸里隐隐有水光,像是欲泣的样子,他一时有些发怔,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蓼湘慢慢坐起身,极近的凝视着他的脸之后,吻上了他的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