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上不知该换多少主子了!所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这场行刺乃是女帝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罢了!
    “此次风尚书以及风寺卿等人救驾有功,回宫后论功行赏!”
    “陛下英明!”众官纷纷跪拜,冷汗冒出。
    风若情低垂着头,想着这短短一、两个时辰内,这厉王与女帝竟同时对她出手,想着上下的伤痕,冥门也将完成重建,看来是该想办法早些脱身,离开西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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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女帝的安排下,风若情接受了御医的治疗,将背部的伤口作了简单的包扎,清换了件衣衫。待回到府中,已是亥时。虽是已从暗卫那知道了风若情受伤的消息,可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宁老等人的一阵“大惊小怪”,叫她顿感一阵温暖,出声安抚了几句,以及嘱咐宁老,让这栖云轩内的人暗中遣离回冥门后,便赶回自己的屋子。
    推开房门,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本想着按照以往的习惯,傲云应该早已熟睡,虽没点烛台,却依旧将屋内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在这寒冬之中,傲云像一个蚕蛹般,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颅在外面,可从他那不稳的气息便知,他并未睡着。
    走到桌前,点燃烛台,漆黑的屋子顿时被烛光所笼罩。
    祁傲云拉下裘被,假意刚刚才醒似的,有些不自在地开口:“你回来拉?”想着自成婚以来,自己这个小妻主从未在外留宿,是以今日她的迟迟不归,叫他一阵不安,久久不能入睡。如今见她异于出门时的穿着,心中的不安扩散,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这宫中的消息还没有广泛地传播出去,是以除了围场之中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走上前,脱下厚重的衣服,掀开被傲云捂得滚烫的被褥,钻了进去,顿时,浑身的寒气驱散,真是暖和。拉过傲云这个大暖炉,直接拥入怀中,“这么晚还不睡,是在等我吗?”
    “没有!”如长了刺的刺猬,忽然大叫着反驳,惊慌中手肘拐到带动身体翻了个身,将风若情狠狠地压在身下,那不轻的重量叫风若情苦哼了一声。
    这才察觉到她的异常,傲云忙将她翻过来,只见洁白的里衣之上,一片殷红的血迹,忘记了羞涩,直接将风若情的里衣扯了下来,那包扎伤口的绷带之上又泛起红色,在这暗夜中竟然显得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眼眶有些微红,开始自责起自己刚刚为何那么卤莽。
    “没事。”拉过里衣,翻身再次拥过他,而这一次,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傲云是一动不动地任她拥着。
    将围场中发生的尽量简化地说了一遍,看着傲云那担心以及小心翼翼的模样,暖流再次从心底流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替她担心、替她难过。
    “既然御医看过了,怎么还会出血呢?明日让凌容过来帮你再瞧瞧吧,她医术很好的!”殷切地望着风若情,提议道。而本想拒绝的风若情,听到凌容这个名字后顿时将拒绝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来安排吧。” 是啊,早便准备去见见这个白凌容,借着此次机会与她见上一面,倒也不错。
    翌日一大清早,就在白凌容还未到来之前,这宫中的圣旨反倒先过来了,而跟着这道圣旨一道前来的,还有一名娟秀貌美、性情温婉的男子。
    “……风寺卿救驾有功,女皇陛下念及风寺卿与凌秀人情真意切,且凌秀人并未受恩宠册封,特破例赐凌秀人于风寺卿,另赏赐白银千两,玛瑙……”珍宝赏赐不断地从来宣报的小官口中读出,可却没有在意。
    微微转睫,看着傲云那瞬间便得苍白的脸,心生不忍。
    领旨谢恩之后,风若情抬头看向那于她一起,被捉奸的凌秀人凌苔,依旧如那日所见那般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可也依旧引不起她的半点怜惜。通过她所接收到的记忆里,这凌苔与之前的风若情倒是差点擦出火花,只不过这火花却被他那贪念权力富贵的野心所熄灭。丈着自己的几分姿色,入了宫中却淹没在一片姹紫嫣红之中,郁郁寡欢,可谓凄凉……
    看着凌苔那脉脉含情的目光,冷嗤一声。难道女帝和他认为,如今脱胎换骨的她,还会被这种俗物所吸引?
    “风小姐……”轻柔的叫声激不起她的柔情,只使得她眉头高耸。
    右手一挥,止住了他的话,“前尘往事不必再提,我给你一个机会,如若你想要离开,我可以帮你。”
    “不……凌苔不愿回去,凌苔愿意留在栖云轩服侍风小姐……”急急地出声表明心志,风若情看着他那躲闪不及的心虚,顿时哑然一笑。
    要留?那便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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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啊,你怎么能让什么凌的,住进我们栖云轩呢?这要置傲云少君于何地啊……”自从接了圣旨,并将凌苔安排住进栖云轩之后,这烈便如一条甩不掉的尾巴一般,紧紧地跟随在风若情的身后,直发挥她那永远都无法磨灭的“正义感”。
    “少君人呢?”安排好一切,进了书房,将那圣旨随手扔到一旁的桌案之上。想着祁傲云离开前厅时,那落寂而无奈的目光,心中有些堵得慌。
    “现在才想起他呀?”烈哀怨地瞅了风若情一眼,极力地用眼神来控诉自己的不满,如若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风若情的夫君呢,“少君他早早就回房了,都没有出来过,哎,也不知少君他会不会想不开……”轻摇着她那笨重的头颅,用余光轻扫,想以此来引起风若情的担忧。
    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看着那小儿科的表演,果真是个头脑简单的人,那么点心思,只要一眼,便能看得透透啊,感觉一旁假山背后的轻微声响以及熟悉的气息,状似无意道:“我进屋去看看,你就别跟来了。”不再去理她,直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看着风若情离开的背影,烈得意地窃笑着。
    忽然,从假山背后探出一颗小巧的脑袋,左右探望着,见四周无人,才蹑手蹑脚地蹦跳出来,跑到烈的身旁,如星般闪亮,笑意盈盈,充满期盼地盯着烈猛瞧:“怎么样,怎么样?”
    看着仰望自己的青儿,烈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烈的身形比起一般女子要壮硕高大得多,而青儿却是标准的西盟男子,如水一般。一身的淡粉衣裙,衬出他柔软有度的身形,虽然五官只算得上清秀,却因其白皙滑嫩的皮肤而显得雅致,眼睛大而有神,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娇俏,此时,笑意满容的两颊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甚是顽皮可爱。直看着烈那纯白的小心肝“砰砰”直跳……
    分别是风若情和祁傲云身边的贴身小厮,一来二往,两人的接触也便多了起来,青儿虽是自小跟随在祁傲云身边,至今也是年过婚配之年岁,可在烈看来,他依旧保留着少男的纯真与可爱,以及那份对主子难得的真诚与忠心。
    “你……你放心,主子已经去少君房里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如变脸王一般,迅速地拉下了脸,重重地哼了一声:“还以为这风若情是真心待我家大公子,没想到他那花花肠子依旧是没变,就这么让那男人住进来!不过,还算她有点良心……”皱巴着小脸,瞪了同样身为女人的烈一眼。
    而这烈则是比这窦娥还冤,平白无故被人同这风若情给牵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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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些什么?”熟悉的声音以及熟悉的味道袭入脑中,祁傲云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风若情,才察觉到自己已经坐在这桌旁发了好一会儿楞,竟然连她推门而入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他没有说话,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想要站起身子,却因保持坐姿的时间太长,而双腿僵麻,一个踉跄,幸好风若情及时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让他斜靠在她的身上,才不至于出糗。
    祁傲云一阵窘迫,挣扎着想要从她的怀中挣脱出来。
    “在我面前,你就别逞强了。”收紧手臂,紧紧牵制住他的腰身,不让他逃脱。
    神色忽然黯然,是啊,他的确是在逞强。从那在他看来,比二弟葆杰还要水嫩美丽的凌苔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后,他便一直在逞强。
    那样柔情似水,惹人疼惜的男子,竟然与他的小妻主年少时有过一段“热烈”的感情,更加没想到,风若情这般冷然的性子,竟然会为了他,胆敢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宫中与他私会,她……定是很喜欢他吧……
    接到那道圣旨,他多么想上前将它撕毁;看着那对着风若情含情脉脉的男子,他多么想将他撵出栖云轩;看着此时紧拥着他的风若情,他多么想宣泄他的不安与不满,可是……
    沉默在两人之间散播开来。
    风若情看着他,轻含着笑,若有所思道:“你是在介意那凌苔吗?”从未在清早如此注视过自己的夫君,浅浅的晨曦透过窗户,洒落在其眉眼之间,竟是如此的清俊明亮。
    风若情眼中闪过一道迷醉的光芒,如暗夜之时,天边的一道转瞬即逝的流星,璀璨夺目,“如若你介意,那便将他送出去吧。”虽然很想知道女帝送他来的目的,且将这有目的之人放在眼底总是比较好掌控些,可如若傲云真的很介意,那送出去又何妨?
    可是……
    “我没有介意,毕竟女子三夫四侍也属正常……”虽然一时的欣喜如坠落的星辰砸进心底,可那波动也只是一时。女子麻,尤其是有些家底,或官爵在身的女子,谁家不是几个夫君?即使送走了这个,下面又会来几个呢?他挡得了一时,能挡得了一世吗?
    “真的是这么想的?”一如往常,却有股阴恻恻的味道。风若情用力攥紧他的腰际,手指更是透过那厚厚的冬衣,掐进了他的皮肉,疼得祁傲云唇色苍白,透着丝不易察觉的冷汗。而在这冷汗之中,他依旧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隐忍的模样,叫风若情不自觉地放松力道,闪过一丝无奈:“我与那凌苔……”
    “不必向我解释,我都明白的。你与那凌苔有着感情,且之前在宫中,你也叫他失了名声,这番留下他也是情有可缘的。你放心,我定会将他视为弟弟,好好待他……”
    刚要开口解释,便被打断,并被如此扭曲,风若情顿感懊恼。
    “弟弟?”风若情冷哼一声,真是莫大的讽刺!难道他这是认为,她要将这凌苔收入房内?连解释都不给她,便给她定了如此罪名,真是气煞她了!
    猛然低头,狂烈地吻上那令人生气的唇,那苍白的唇在如此热烈的吸吮下变得红润起来,同床那么久,两人早已熟悉了彼此的身体,只一个吻,便叫傲云失了神智,直到那同样激烈爱抚的手指探入他的衣襟,带入丝丝凉气,才回过神来。
    虽是同样的吻,却叫他感觉到风若情的泄愤。傲云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竟意外地将沉溺在这狂乱之中,毫无防范的风若情一把推开。哆嗦着的双手整理着被扯开的衣襟,双目低垂,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你……你的身子还未好,我去找凌容给你瞧瞧!”说完,不待风若情反应,便匆忙的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该死!”风若情猛捶着一旁的桌面,看着那慌张逃窜的身影,咒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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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幸得有这代表着护驾有功的伤口,才使得女帝仁心大发,让她在家修养几日。待白凌容过来时,风若情也早已倚靠在床边等着她了。一同进来的祁傲云有些许不自在,寒暄了几句,便将门带上出了出去。
    打量着那慢条斯理地放下药箱的白凌容,身形与她一般高却更粗壮些,五官只算得上周正,皮肤有些粗糙,总的来说,这个女子属于在大街中看不见的类型,与自己简直相差甚远,便也微微放下心来。
    “请将你的伤口给我瞧瞧。”很是有礼的对着风若情,看着那张祸水脸也只是一楞,便迅速恢复过来,虽然已经传遍京都,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傲云的妻主竟然是这般模样。
    无所谓地翻过身去,这小小的刀伤还能看出什么大的名堂,就当是清换绷带罢了。白凌容用香灰先给她消毒止血,随即按照一般程序给风若情覆上草药……
    “傲云是我的夫君。”有着浓浓的警告以及宣战的意味。
    覆药的双手一顿,并未出声,便又继续给她上着药。
    “听说你和傲云从小青梅竹马,可在傲云及笄那年,你们全家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