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了那日初时的疼痛,反叫他无比地满足。
歪着脑袋,看着那俊美与邪恶于一体,无比矛盾却勾人心魄的女子,这样一个身份高贵且邪媚的厉王,初嫁她时,自己也同远观的外人一般,视她如魔鬼,对她充满恐惧。可同处厉王府这么久,看着她每日宠幸后院的侍君,并不如外人所传那般,冤鬼无数,反而那些侍君大多露出满足的神情,这勾起了他对初夜的回忆,体内一片空虚,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她所吸引,嫉恨起那些能够服侍她的男子,是以今日他才会如此打扮,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明日,该回门了。”一声低语,打断了祁葆杰满脑子的激动,“准备一下,本王明日去祁家,你同本王一起。”
还不等祁葆杰有反应过来,欧阳厉琼便将一直守侯在门外的奎安唤了进来,丝毫不顾及他那被撕得破烂,毫不遮体的薄纱。虽然奎安是目不斜视,却也足够叫他窘迫不已。
欧阳厉琼直接将裘被扔在他身上,简洁地吩咐奎安将他送回自己的住处,直羞得祁葆杰满脸通红,他没有想到,作为正君的他,竟然会同那些低贱的男子同样的待遇,也会半夜被毫不留情的逐回,是以他并未多带遮体的服饰,可见恢复以往那般邪恶神情的厉王,却是不敢吐露半句不满,只得随着奎安身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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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清早,栖云轩门外便备好了两辆马车,四头棕毛骏马气宇轩昂地屹立在这两辆马车前方,两名车夫也是看着异常魁梧,与那骏马一般结实。排在后面的那一辆马车之上,装的皆是为回门所准备、携带的礼品,在西盟,新婚第三日,新娘要带新郎回夫家,已是形成了一种风俗。如若新娘实在抽不出空,也可让新郎携带礼品单独回门,可不管怎么样,如果是想在新郎父母面前留下好印象,准备一些厚重的大礼还是非常必要的。
因为栖云轩地处京都相对繁华的街道,而两辆豪华马车一大早便停放在栖云轩的大门前,基本占据了街道一小半的空间,自是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稍稍转动脑子便知,这一日是那祁家大公子回门的日子,是以不少没事做的人纷纷等候在那儿,凑着这份热闹瞄上两眼。
直至巳时,这栖云轩的大门才迟迟打开,随即一排小厮恭候在门前,就连本是一声不吭,坐在马车前方的车夫也是一个利落地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守侯在一旁。这叫本是为了看热闹而等得心焦的百姓一个机警,想来是这回门的主角要出来了,只是不知这主角是一人还是两人罢了……
果然,一紫一蓝的身影相继步出大门,恭候的众人人纷纷行礼。而这两人站立在一起,再次给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他们的百姓,一阵晕眩。身着紫衣的风若情虽是美得令人眩目却让人感觉有些清冷,可其身旁那祁傲云落落大方以及和颜善目的模样,却是相得益彰,一点不觉得突兀,有着令人诡异的搭称之感。
掀开珠帘,迈上松木制造的车厢,看着踩于脚下那柔软舒适的波斯地毯,同样是松木打制的圆形木桌及木椅摆放在车厢的正中,那松木圆桌之上还摆放着特制的熏香以及陶瓷茶具,整个车厢便如同一个小小的暖房,淡雅温馨。就连马车在急速地前行着,也是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
服侍的人皆坐于后面一辆马车之上,此时,这车厢内只剩下她二人。
“其实,不必这般大费周章的,我母亲不会在意这些……”她能够陪他回门,他已经是很开心,可他清楚地明白,他的母亲不会在意他有没有回门,也不会有那个心思去关心,他嫁了人家,过得是否幸福。想到这儿,情绪微微有些低落。
“我并不是做给她看。”拿起茶壶,有条不紊地砌着茶水,“我只是想叫外人明白,我并不会亏待自己的夫君罢了。”她要让别人明白,如今这祁傲云是她的人,是她栖云轩的半个主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羞辱的。
这句简单的对话之后,两人皆各怀心事,不再言语……
回到祁家,不想却见到了一位不该出现在祁家的大人物。
祁家几乎全部出动,簇拥着一名女子,那便是厉王。这乃是厉王第一次亲自驾临祁家,之前无论是提亲,拜堂娶亲、还是回门,皆是让手下代劳,自己倒是从未露过面。是以,也叫外人明白这祁家并未因此而大跃龙门。而这一次,厉王大张旗鼓的前来,叫祁家是风光尽现,也叫外人重新评估着祁家。
只有祁葆杰清楚地明白,厉王此时前来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那三日前大出风头的祁傲云与风若情两人。
看着几名小厮搬着厚重礼品,由风若情陪同着前来的“兄长”,嫉妒如蚂蚁一般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腹,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长得再美,也不过是为了能风光地出嫁为人夫,得妻主的宠爱。而这两样,他皆没有得到,凭什么自己一直很瞧不起的“兄长”却是样样得以实现?这风光,全部被他们二人抢了去,此番竟然连自己的妻主也是为了他们才踏入祁家,这叫他情何以堪?
“哈哈!”双喜临门,先是那场婚礼、再则厉王以及风若情的登门皆是给足了她面子,祁樊谷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开怀大笑,“应该改口叫娘拉!”看着对自己难得恭敬的风若情,内心一时膨胀,这得意忘形不知觉便显露出来。
说完,在场的人皆是一楞。虽说这话是对着风若情说的,可这厉王毕竟也娶了自己的二儿子,照这说法,不是厉王也该叫她娘了吗?祁樊谷顿时冷汗直冒,这厉王的娘,不就是太上皇?这……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免得这张老嘴害得她的脑袋搬家……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担忧且小心地偷瞄着厉王,见她并无异色,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而祁傲云也是同样不安,如今,他已是有些了解他这妻主的个性,是个既不吃软,也不吃硬的人,不禁有些担心,风若情的不给情面,使得众人皆是尴尬,“娘,我们才成亲三日,若情怕是还叫不出口,今后机会还多着呢!”
“是,是,那下次再说,进屋吧进屋吧!”见有人给了她台阶,祁樊谷也便主动顺着这台阶自己滚了下来,擦了擦冷汗,想来下次要管住自己那无良的嘴了!
经过这一场小风波,大家也都规矩了许多,尽量少言,免得出错。
晌午就餐时,风若情倒是彬彬有礼,按照西盟的习俗,给祁傲云的家人一一敬酒,也幸得风知晓她不谙酒性,让她吃下一颗解酒药。才使得这下肚的酒水如茶水一般,毫无醉人的感觉。
“之前在宫中见过一面,深觉你是一名爽朗大度的女子,叫本王很是欣赏!”看着厉王主动端起酒樽,爽快地一饮而尽,这多少叫风若情有些许意外,厉王的主动示好,无形中将自己拉到了她那一方,即使自己没有表态,也给了外人以及女帝这样的错觉,果真是奸诈且危险的人物!冷哼一声,饮尽桌前的酒水,相对的目光中,有着针锋相对,有些波涛汹涌……
果不其然,厉王对这风若情的特别“关爱”也很快传遍西盟,传入皇宫,传进女帝的耳际……
vip38被封冏卿 ...
半个月后,急速赶路的闻人秋终于带着西盟九皇子回到白离,并于翌日完婚,在大婚之后立即清点军队,时刻准备与西盟一同发兵赤耀。
而在这半个月内,西盟也是风云变幻……
人们皆知女帝与凤君的感情之深,在这后宫之中,凤君的盛宠不衰已是说明了一切。可此次九皇子远嫁白离却是使二人行同陌路。而如今,女帝更是看中了武将军秦骛的儿子——秦虞,并将其纳入后宫封为虞贵妃,与凤君几乎平起平坐,于此同时,也同时纳入了几名官家公子,分别给予封号,顿时后宫雨露均沾,可谓风光。
说起秦虞,众官员便忆起那日白离皇女选妃时,首位表演的那名妩媚至极却充满自信的男子,那秾纤合度的体态,属于年轻男子的细嫩肌肤,更别提那震慑全场的金蛇狂舞,也不怪乎引起女帝的注意,竟然将盛宠十几年的凤君也压了下去。“只闻新人笑,哪顾旧人愁。”终于恢复“正常”的女帝也让众官家燃起希望,皆期待着与皇家结亲,光宗耀祖。
而对于别人的同情或是幸灾乐祸,凤庭筠丝毫没有感觉,或许是在彻底的失望以及心死之后,便什么也不在乎了……
不日,女帝晋封秦骛为神武大将军,带领数名将领,点精兵十万,前去与白离军队汇合,共赴赤耀。明着说是帮助赤耀平定内乱,可这样的说法也只能糊弄那些无知的老百姓,皇族内部皆是明白这次发兵的目的是什么。
欧阳井华自是明白,数十万精兵远赴赤耀,这京都虽说还剩余三十万精兵,可还有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何时爆炸,那便是——欧阳厉琼。是以,此时是笼络人心之时,这凤庭筠虽对自己不满,却依旧有着丝情意在,有凤庭筠在,这凤家也有所顾忌,而此时对凤庭筠的矛盾与冷漠,也使得凤家那本是嚣张的气焰得以缓和,暂且对于她们,也可不必顾及。而风若蓝代表着蓝丞相一族,且颇具才能,重颜面,只要施与一点恩惠,加以重用……
在秦骛大将军离京后数日,女帝赐婚八皇子与风若蓝二人,不日完婚;并与大婚后,命风若蓝统领京都一部分精兵,保护京都安全。这两人倒也是良配,八皇子容貌极美,温柔婉约,惹人怜惜,必定不会与风若蓝的两名侍君争宠,正合风若蓝心意;而这风若蓝绝世的风姿与才华,也叫八皇子心生倾慕,才女配佳人,可谓一拍即合!
为了筹集军饷,女帝更是颁布一系列举措,其中一项便是加重商人的苛税,而这首当其冲,损失最大的便要属京都第一富商——祁家。以表恩泽,安抚祁家,除了给予祁家一些恩赐与福利外,更是颁布圣旨,破例册封风若情为太仆寺卿,俗称冏卿,每日同其他官员一般入宫,却只是专门掌管皇帝车马、牲畜之事。
风若情接过圣旨,真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冏卿?这倒叫她想起了西游记中那个在别人异样嘲讽的目光中傻着乐,干得挺带劲的小小弼马翁。看来她已经是无辜地被夹入到这厉王与女帝的争斗之中了,如今女帝也因为厉王的举措开始注意到她,想要将她放在眼皮底下看管着……
看着那明皇的圣旨,暗笑着……
这女帝真是好沉的心思,借了这么个名目将她招到宫中。如若她抗旨,那便可名正言顺地除去她,如若接旨,那她不仅成了众人的笑柄,也在女帝的监视下,与厉王断了来往。太仆寺卿,她不介意!可是她们皆是错估了她——风若情,她可不是厉王或是一国女帝便能招降掌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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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太仆寺卿的官服,来到这宫中。听着来接待她的小官那细致地讲解,风若情基本明白了这太仆寺卿的差事主要分为两大方面。首先,她可以说是这西盟、这皇宫内的“马匹之王”,专门负责饲养以及训练马匹等杂碎的事务。关于这,她可以将差事交给下面的小马官去办,不碍她什么事;其次,女帝出巡或参加重大典礼时,她作为太仆寺卿,必须安排好女帝出巡时的一切马匹以及随从人员的调配,更要亲自上阵,为女帝驾车。
说的好听点,是个官差,有着调动几个人手以及无数马匹的权利;说的难听点,不过是女帝御用的马夫罢了!
只要女帝不出巡,倒也没她什么事,只要躺在那儿双手一探,自是有小官与那些个马匹打交道,去处理那些琐碎的小事。且平日里,这地儿也没有官员会过来,就算需要马匹调配,也是由下人来传达,也算清净。
想着重建冥门仍需月余时光,且手边事务皆有人接手处理,那她也就老实些,先待在这宫中做个清闲的小官吧。
而对于他进宫为“官”,祁傲云倒是很开心,认为这栖云轩也算是有了金钱来源,却是对自己渴望已久的从商念头有了退却。而她只不过继续着她那挥霍无度的花费,倒是无意中让傲云的“危机意识”再次升起。
“没想到,你也会有翻身的一日,竟然能进宫混个官职。”如沐春风的声音,却因其话中的嘲笑与讥讽而坏了感觉。
歪着头,看着那一脸春风得意的风若蓝。的确该得意了,失了一个蛮横的九皇子,却因祸得福,娶进了更为娇美温柔的八皇子,如今房中三门夫婿相处得其乐融融,且借着迎娶皇子,在官场上风头尽现,掌握着一部分兵马,成为了真正叫人忌惮的兵部尚书——风若蓝。
看着周遭那简陋的装饰,了无生机的凄凉寂静,想来这风若蓝不是来办事的,而是来借机向她炫耀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