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爷,雨儿有事!”梁雨未有理会王喜,只是望向刘二,那无神的秋水眸子里惊恐略带。刘二急忙地询问,“郡主,怎么——”话未完,已经执起梁雨的手,步入寒霜院。
“侧妃——”王喜在两人的身后急忙地叫喊道,却未有回应是任何。恼怒地跺了一下脚,“这可是抗旨!”兰花指指着寒霜院的入口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嗓音里还满是颤抖,转过身,离开。
“刘爷爷,雨儿——”至寒霜院长亭的时候,梁雨伸手解下包裹着额头的面纱,急忙地询问,“看得见么?”
“小郡主,是——”刘二疑惑地望着那朵赤色的莲花,亦是不知是为何。沉静了少顷,突然抬头问道,“小郡主,以前的时候,额头有这莲花没有?”
梁雨缓缓地转过身子,点头。望着亭外一院的牡丹,沉思。昨日东方昊遣送来的药只是针对自己体内的相思毒,刘二看过,正是。没有任何的不对劲。这额头的莲花,是突然的消逝,又突然的再现,让人诡秘,甚是。
“小郡主,老奴想问,以前莲花消失的时候,是怎么一回事?”刘二沉思了片刻,皱眉地问。
扯回思绪的梁雨听闻刘二的话,是微微的脸红,那日缠绵起来发觉莲花隐退,这事不知道该如何诉说,正当梁雨犹豫着的时候,东方昊已经从寒霜院外闯进来,“妹妹姑姑,你怎么——”
东方昊瞧见长亭里那倩丽的人儿转过身,绝美的容颜满是憔悴,额头那若隐若现的莲花让他讶异地噤声。
“瞧见了,就是这回事!”
“妹妹姑姑——”
“就是如流言所说,额头有媚惑的莲花半朵——”
“妹妹姑姑!”东方昊打断梁雨的话道,“现下的事情,是先到皇宫。王公公已经以抗旨的名义正欲向太皇奶奶禀告的时候,恰巧被父皇拦下,不过太皇奶奶少顷便能知晓这事!”
梁雨轻叹一口气,点点头,“走吧!”昨日东方昊已经诉说过,东方展下那道圣旨是因为自己的额头未有莲花,且赶在太皇太后的懿旨之前下这道圣旨,以太子侧妃的身份来暂时拖延。
“妹妹姑姑,你——”东方昊上下打量了一下梁雨衣衫不整,未做洗漱的模样,支支唔唔地道。
“这——”梁雨冷笑了下,“无妨!”女以悦己者为容,那悦己者未在,这容颜不绘也罢!
东方昊还欲想再说些,却瞧见梁雨是径直地往外走去,惟有急忙地上前,紧随于后。
明黄的布辇出了王府,至太子东宫正殿的时候,才停下。
“恭迎殿下!”候在正殿宫门外的宫女太监们是齐声喊道。
东方昊未有理会,是搀扶着梁雨下了布辇,在两行低垂着头,满是疑惑的人群中穿过。在人群最后,有一甚是平凡的小宫女,瞧见这阵容,嘴角挽起一抹戏谑的浅笑,躬身退出了正殿。
“妹妹姑姑,你先行休息下吧!”东方昊将梁雨扶进正殿里间的矮榻,转过身欲吩咐身后的宫女时却被梁雨拦下,“不用了,我想知晓春水和眠儿是否在皇宫?”
东方昊疑惑地摇头,“不在王府?”正欲询问,想起自己去过王府几回,均是未见,心想估计是在骆城,,“妹妹姑姑,你那两个宫女没有随你从骆城赶回么?”
梁雨听闻东方昊的话,是微微地摇头,难道那日自己与晨两人回了王府,那京都的城门仍旧未开启么?不让两人进来还是——
“妹妹姑姑,——”东方昊见梁雨摇头,且是柳眉紧皱,疑惑地正欲再次询问,因据他自己知晓,太皇奶奶还未有找过这两人。东方昊刚开口,却被传令太监尖细的嗓音打断,“皇上驾到!”
最后的那个尾音还在正殿宫门上空回荡,东方展的身影已经显现在正厅里间,“昊儿,你妹妹姑姑来了么?”
“父皇!”东方昊急忙地喊道,起身挡在梁雨的面前,现在还不想让东方展知晓,梁雨的额头又一次地出现了赤色的莲花。事实与愿望相反,是晚了一步,东方展的眼神掠过东方昊的肩头已经瞧见梁雨额前浅浅的莲花半朵,“雨儿,这——”
“正如皇上所见!”梁雨稍稍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走下矮榻,未做梳洗的扮相却掩不住那一身绝代的优雅和风华。
“雨儿,皇叔他——”
“他怎么了?”听闻东方展提起东方晨,梁雨所有的镇定化为乌有,三步并作两步焦虑地奔至东方展的面前,未见东方展回复自己是更为地忧心,“你快说啊!他怎么了?”
“雨儿,皇叔以前体内是否有赤莲花毒?”
“是的,还是司马沁岚刺杀那时中的毒!”那时晨为了救自己,急忙地将毒吸走,未料却染上自身。想到此的时候,又突然地想起,东方晨体内的毒还需要一粒赤莲果,才能完全的解清,而自己从望国匆忙而回,竟忘了这事!甚是的恼怒自己,让指甲掐进掌心,贝齿咬着唇瓣,渗出丝丝的血,殷红。颤颤地回过身,哽咽着嗓音,“是毒未解清,是故昏迷是不?”
“雨儿——”
只是呼唤一声,仍未有其他的回复任何,梁雨怔怔地退后一步,瞧见东方展是缓缓地——点头。心力憔悴地转过身子,挪向床榻,背对着身后的父子两,是故错过了东方昊正一脸疑惑地望着东方展,而东方展是眼神示意,胡御医把脉未有诊断出是否还留有赤莲花余毒,只知晓以前定有过,且晨的体内还有另二种相克的药物,一种正是太皇太后所下的迷药,另一种不知,两药相克,让他是沉睡,一直。
“我想见他,好想——好想——”沙哑的嗓音哽咽着,是祈求。眸光无神且朦胧,晶莹早已泪落。
“雨儿,不是皇兄不许,是皇奶奶那边——”东方展轻叹一口气,他在太皇太后前先行下旨,封梁雨为太子侧妃,正是为了避免太皇太后折磨梁雨,且司马轩知晓定会引起两国的战争。几年前,小型的骚乱已经不断,现下更是有充分的理由,出兵!
“雨儿!”东方展皱眉地走至矮榻前,正色地开口,脸色甚是的忧心,身后的东方昊是急忙地遣退了内厅里间候立的宫女和太监。
梁雨疑惑地抬起头,绝美的容颜梨花带雨,美人榻半倚,是更为地柔弱,惹人心怜!
“雨儿,现在的皇奶奶已经不是几日前的她,慕容太傅的卦象让她坚信不疑,也让朝中的一些人有机可趁!”东方展淡淡地开口,目光落在梁雨的额头良久,心已经甚是的平静,二十年前的事情,那赤色的娇艳莲花,只是诱因,而已。
“皇兄是说——”梁雨突然地噤声,因想起在慕容府中的事情,“皇兄,京都城内有几家铺子与慕容家无关?”
听闻梁雨的话,东方展一怔,“屈指可数!”吐出让人忧心的四个字,突然地明了梁雨所指之意,正如自己所想,“雨儿,皇奶奶现下笃信慕容太傅的卦象,是故朕才下了一道封你为太子侧妃的圣旨!”
梁雨微微地颔首,是知晓。单手托腮,身子缓缓地靠向床榻,已经疲惫,甚是。现下显现的一切,已经证实自己的所有猜测。
“现下已经明了,关于我身份的流言是慕容熙传出,那么——”梁雨衣袖挥过,未敢将余下的事情道出,但东方展却接下了话题,“慕容府具有最大的嫌疑,只是不知幕后有多少大臣的牵连,且最终的主使人究竟是谁?”东方展说到最后的时候,双眸中已经满是愤怒,火花好几次欲夺眶而出!
“这事——”柳眉是皱得更紧,“皇兄,雨儿想见一下父王,而后——”停顿了少许,道,“而后回望国!”
她必须去望国,不仅仅是东方晨所需的第三粒赤莲果,且还有这场即将触发的国家战争。
历来的战争,受害最深的是百姓,是故前任的望国圣女被棠国的百姓冠上媚惑和妖孽的称谓。
“妹妹姑姑!”东方昊突然忧心地开口。
“昊儿,若是雨儿回望国——”东方展停顿了片刻,直起身子,望着东方昊道,“父皇遣你出使望国,而后雨儿以太子妃的身份随行!名号可以是——回望国省亲。”转过身子,歉意地对梁雨道,“雨儿,先行委屈你一下,让你暂时——”东方展噤了声,不确定皇叔醒来的时候,是否会埋怨自己,曾将雨儿指给昊儿。
“无妨!”梁雨微微地颔首,点头,“只是希望皇兄能让雨儿尽早地见一下父王!”
“好!朕定尽量!”
应了声,东方展从木椅上直起身子,缓缓地踱步至梁雨的面前,伸手轻拍在梁雨削弱的肩膀,“慕容太傅的卦象未必如此!”嘴角的浅笑荡漾开来,满是轻蔑,“皇叔有你——”眸子中的轻蔑褪去,是感慨万分。
“雨儿想知晓,上一次赤莲于皇宫绽放的事情!”梁雨突兀地从床榻坐起,伸手挥去东方展搁置在肩膀的手,秋水的灵动眸子满是忧心,是直直地望进那与深邃有些相似的眼眸。
“二十多年前的事?”
“恩。”轻微地颔首,点头。
“是三叔叛乱,为了夺取父皇的皇位,以皇叔做要挟!与望国前任国主相谋!父皇的驾崩,正是赤莲花毒所致!”东方展是短短的几句话,简明扼要地道出梁雨所不知晓的内幕。
点头,原来先帝是因赤莲而死,难怪皇奶奶见到赤莲总是慌乱不已,已经死了一个嫡亲的儿子,还有一宠溺的幼子又是因赤莲而昏迷,这媚惑和妖孽的称谓于她的眼中,自己是背定。
心中感慨甚是,对于那至尊的位置,总有那么多的人,奔赴着耗尽所有的心血和才智,却将原先的和平扰乱得乌烟瘴气。“不为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梁雨突然浅笑着道出一句话,灵动的秋水眸子里却满是不屑。
东方展望着梁雨,是突然欣喜地出声,“雨儿,你若是男儿之身,多好!”
“为何定要男子之身?这权谋之争,只有男子能么?”梁雨浅笑了下,“女子亦能行,称王称帝,亦可!”不评论其余的一切,只单单地考虑,武则天称帝的前期,那大周亦甚是清明。
“雨儿,你——”
“妹妹姑姑——”
父子两是共同地唤出声,却又一同噤声。
沉静在三人间流转,又想起那最为忧心的事。
梁雨黯然地垂下头,自己心中所系之人,究竟现下如何?
第4卷 第32章 波澜几曲
梁雨候在东方昊的太子东宫的正殿,等候东方展安排好一切,同时也稍作休憩。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衫,落座与外厅圆桌边。
望桌上琳琅满目的各式糕点,没有任何的胃口,柳眉轻蹙,甚是无奈地摇摇头。执起圆桌上的茶壶,倒了清茶一杯。
正欲送至唇瓣边,“太子侧妃,太皇太后有请!”一个宫女高傲的声音在正殿宫门外响起。
既然自己已经在了皇宫,梁雨早已知晓会有这事,未做任何的理会,手中的动作亦是未有停止,优雅地抿了一口。才缓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圆桌上,微微地抬起头,柳眉于眉尾处是上挑,是轻蔑的一笑。
“太子侧妃!太皇太后有请!”见梁雨未做回应,宫门外候立着的宫女是再次地唤道,只是这一次底气已经明显的不足。
梁雨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眼底的轻蔑亦是更深。玩心理战,她有的是精力和时间,缓缓地直起身子,稍稍整理了一下那衣衫上细小的褶皱,莲步款款地至宫门外,灵动的秋水眸子满是戏谑地望着立在宫门外的宫女,噤声无语。
“太——太子——侧——侧妃!”那传话的宫女第三次呼唤的时候,亦是颤抖着嗓音,圣女为媚惑的妖孽,于心底本就有些心慌,只是仗着自己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且现下太皇太后遣她来唤梁雨的时候,找的是梁雨违背礼仪的借口。这名宫女根本没把梁雨放在心上,未料,梁雨是这样的反应,让她是措手不及,且心是越来越——惊恐。
良久,见那宫女只是唤了一声后,未有其他的话语任何,而本身静候着的身子那威严早已不在,且已有些稍稍地颤抖,梁雨浅浅地开口反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