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凌雪抱着痰盂,哭花了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得秦公公一阵心疼。
    “好好好,以后都不吃桃子以后都不吃,桃子坏,该打,竟然在殿下肚子打架!”秦公公抱着凌雪哄着,“太医快来了,等她们来了就把殿下肚子里的桃子抓走,殿下忍一忍。”
    “呜呜……”凌雪扁着小嘴,发出一片呜咽,胸闷得难受,“犬儿你怎么还不来?快回来啊……我好辛苦啊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大家猜吧,到底中奖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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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如此喜讯 ...
    “我杀了他。”
    “我来的时候还在想,我做了这件事之后,会不会被你恨,想了一天,我还是干了。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三分之一只要花三倍的努力就能成为完整的全部,可是我没料到你的心也开始扩大三倍。”
    月纱看到紫翘的眼睛,那是从来未有的挫败,那样让人揪心,那个向来风姿绰约人啊。“紫翘……”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也曾露出这种表情吗?
    他撇开头,他原本以为,较于兰笙凌雪,他是最贴近她真实的人,她其实很鬼灵精,看起来傻里傻气,但心里比谁都清醒,她不能给兰笙看到的一面,凌雪无法看到懂得的一面,这些只有他一个能全部看到,她会因此对他敞开胸怀,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她也有不能给他看到的一面……
    是他太自信了吗?还是太失败?相较于江云的事,他更气的是,原来她给他的,并不是全部。
    他这是爆发他的不忿吗?
    “我很生气,四个人已经够挤了,容不下第五个人,你竟然还为了他骗我,我更容不得他。”他咬着牙,原本妖冶华丽的容颜有点扭曲。
    “紫翘我……我不是想骗你的,只不过是怕你……”月纱愣愣地看着他,然后肯定地道:“不过我不信,你不会做这种事,你不会杀人。”
    “笑话,本宫堂堂当朝四皇子,有什么不敢做的,有什么不会做的?”
    月纱此时心真的很酸,他没有笑容,眼底里氤氲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从她接到消息开始,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紫翘会对江云做什么。
    “我的紫翘不会杀人,紫翘,你很生气的时候只会笑得更开心,用你的笑来刺伤别人,你委屈的时候只会傲然地给别人一个骄傲的身影,用你的背影来维持你的尊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一把抱住紫翘。
    她知道的,她知道紫翘眼里的是什么,虽然紫翘像一把火一样,扑过来焚烧着她,灼烧着她,紧紧缠着她,可是她也被这把火温暖到了不是吗?即使被烫伤……
    紫翘扯着她的手,想把她的手从脖子上甩开,有种被说穿的羞涩,久久才声音低沉地闷闷说,“别以为我说笑。”
    月纱环住他,轻轻在他耳边道:“我也是真心话。”紫翘这才不再挣扎,月纱又问:“那江公子现在‘尸体’在哪?”
    紫翘一听,立刻甩开她,“扔河里去了!”
    “我不信,”月纱看见紫翘瞪着她,便拉着他手臂摇晃,“好了我的好紫翘,我知道我骗你是我的不对,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快说呗。”
    “你这人变得真快!”紫翘狠狠给了她一眼刀子,刚才还煽情无比的人,现在嬉皮笑脸的,是吃定了他吗?“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原谅你?”
    “嘻嘻,因为你爱我。”月纱龇着牙,露出一个无耻的笑容,立刻没皮没脸地贴上去,气得紫翘恨不得把她咬碎。
    出了教坊,已是晚上近子时,夜色朦胧,街上已是清静无人,紫翘摒退左右,要与月纱二人慢走回月府。
    “对了紫翘,你到底把江公子藏,不,江公子的‘尸体’藏哪了?”说到一半,月纱立刻改口。
    紫翘拉着她的手,瞥了她一眼,道:“拿棺材送回去给柳家了,毕竟那是柳江两家是亲戚,交给他们准没错。”
    棺材……柳芊看到准吓死,想到这里,月纱嘻嘻一笑。本来还要策划一大堆的事情,被紫翘一闹简单多了,皇子因妒生恨,暗自下杀手‘除掉’一个官伎,毁尸灭迹把‘尸体’带走,还真是干净利落,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烦。这样想起来,原来一开始紫翘就想好了如何给她善后,有紫翘,真好。
    紫翘见她如此开心,轻哼了一声,不过心情倒是不错,“对了,你怎么肯定我不会杀了你的江公子?”
    “因为我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是怎样的,”月纱想起记忆中的吉光片羽,眼眸暗淡了下来,“而且我知道,你那时为什么离开大延,去了西梁。”月纱转过头看着他。
    她跟着母亲不时在宫里辗转,身形娇小的她躲在宫里哪个角落玩闹,经常被人忽略,因此能听到不少宫廷趣闻和秘闻。他傲然离宫的事,她是知道的,那时还不以为意,直至后来感受到同样的处境,她才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是多么的难受,同时,她对那个坚强地对着众人指责的目光依然挺胸昂首,笑着承认的人很是佩服。
    或许在他那妖魅的笑容下,是比兰笙更加骄傲的灵魂。
    对他而言,与其被人用奇怪的目光怀疑,不如大方地承认好了,干了坏事的恶毒皇子,总比楚楚可怜一脸被冤枉的恶心皇子来得好吧。
    紫翘看着她,手中握着她的力度大了几分。
    感谢上天,把他扔在孤独的深渊里,还不忘把她送给他……紫翘忽然眼眶有点热。
    今晚注定是多事之秋,铃兰宫和月府等不到任何一个太医,半夜三更的,二皇子临盆难产,所有太医都被女皇派往相府去了,女皇还亲自去了一趟相府。
    “陛下不如去房里稍息片刻,等二皇子产后再禀告陛下吧。”沈丞相道。
    女皇摆摆手,“朕等孙女出世,不必。”
    沈丞相与二皇妃对视一眼,不敢作声。
    女皇背着手,不时来回踱步,皱着眉头不知是等得有点不耐烦还是紧张。
    屋内,二皇子紧紧咬着布条,手指抓着床单,刮出一条条痕迹,冷汗涔涔。二皇子原以诞下三胎,这次拼命博取第四胎,无非就是等待着此刻,他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听得门外的人一阵胆寒。
    即使再怎样痛楚,一定要诞下公主,二皇子咬着牙,几经痛楚和折磨,在产公的不断动作下,几个时辰,终于,房内传来呱呱的孩儿哭声。
    房外人传来一阵欢呼声,已是黎明时分。
    可是房内床上的人已经听不到。
    二皇子于昭日五十二年,诞下第四子,难产仙逝,时年二十八岁。
    女皇看了一眼捧出来的男婴,失望之极地摇摇头。而在刚回宫后,又收到一个喜讯。
    凌雪有喜。
    月府在请不到太医的情况下,无奈请来了大夫。经四位大夫确诊,凌雪怀胎一个多月,秦公公立刻欢天喜地地把喜讯传给女皇。而月纱接到信时,刚回到月府没多久。
    她去凌雪房内看了他一会儿,等他睡着,再起身回房。
    打开窗户,驱走一室甜腻腻的桃香味,望着泛白的天空出神。
    十郎来了,黎明是否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事外出,先上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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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如此失落 ...
    锦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鲁太医你再把把脉,我家殿下怎么会是吃坏肚子了呢?这分明就是怀孕了嘛!”
    年过六旬的鲁太医一头花白,但是还是眼神精光犀利,她摆摆手,“你家殿□子是热底,吃了那百里县的桃子当然受不了,百里县的水土出了名的湿热啊。”
    “可是七皇子不也吃了很多吗?不也没事?”
    “七皇子那是罕见的体质,偏寒的,自然受得了,两种体质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锦羽看了看桌上那些个桃子,这些还是月郡主拿来的,狠狠地瞪了几眼,这月郡主还真没好事情的!那天送来这几个桃子,殿下一个高兴地吃了几个,现在又呕又吐的,最糟糕的是……
    兰笙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他自然是听到太医的话,心里本来涨涨的,如今一下子便掉下悬崖一般,失望充斥他的大脑。
    那是什么感觉?
    失望?失落?兰笙心里苦笑,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孩子,那人的孩子而苦闷不已,而且更让他苦涩难堪的是,她有孩子了,可是不是他的,是七弟的……那个傻愣愣,不知真傻还是假痴的孩子,已经怀了她的孩子了。
    那是嫉妒吗?兰笙自己也不想弄明白,现在他只想闭上眼睛,求一个安稳觉,在梦里,也许就不会有这种煎熬了!
    他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想再听下去。锦羽见了,也是无奈至极,待开了药方送鲁太医出了宫门后,吩咐了宫人去煎药,回到房里,看到兰笙躲在被子里闷头不出声,心里泛酸。
    “殿下,殿下不要这样,没怀上就没怀上,殿下还年轻,还愁没有孩子?”
    兰笙依旧不出声,锦羽心里懊悔得不得了了,当初就不该乱开口说有孕了,这样也不会让他希望落空至如此失望。
    “殿下……”
    兰笙忽然幽幽地开口,“本宫没事,让本宫一个人静静。”
    自从得知凌雪有喜后,女皇的心情没有被二皇子的事影响太多,二皇子生父早逝,生父不过是个宫侍出身的侍郎,就连二皇子的丧事也是交由丞相府善后。女皇还派人从月府把凌雪接回宫中,安排了宫人和公公侍候着,生怕有个闪失。
    紫翘是听到消息从初晨宫赶来看的,远远就看着凌雪抱住月纱的腰,亲昵地靠着,笑得一脸甜蜜幸福,咬了咬牙。
    “犬儿我有十郎了!十郎刚才在喊我爹爹!犬儿你听到吗?”
    月纱一脸惊讶,还把耳朵凑到他肚皮上听,“真的吗?十郎如此厉害,长大一定是个比九郎还厉害的人!”
    凌雪点点头,翘起嘴角,忽然想了想又扁嘴了:“犬儿,为何他们都说我肚子里的是公主?十郎是儿子不是吗?”
    “呃……”月纱有点为难,女皇当然希望是个女孩,“十郎也没有规定是男是女啊。”想了一下,也只好这么解释。
    凌雪摇摇头,“那十郎就不是十郎了,是十娘了!我要十郎不要十娘!”他任性地踢着腿,抓着她的手臂乱晃。月纱有点哭笑不得,要是被女皇听到这话还不气死?虽说是个女儿的话,以后孩子的路就会很难走,不过她心底里也是这种期望,如果可以,自是男儿最好,帝皇路不好走。
    “十娘也好十郎也好,你的孩子我都喜欢。”月纱摸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