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可以稍稍靠着郡主一点,放松笑一笑。”江云摸着下巴侧了侧头。
    兰笙僵硬地侧了侧身。
    江云看了月纱,更是郁闷:“郡主你也是,可以搂住殿下,不要笑得这么难看,浪费了你那张脸了,两个人甜蜜点嘛!”
    搂……搂住?她的手会被剁下来的吧!会吧!会吧!
    江云实在看不惯两人这么磨磨蹭蹭的,主动上前,把两人凑到一起。身体撞到一起,两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两两对望。
    月纱被忽而放大的兰笙的脸吓了一跳,反射性想退后一步,衣袖却被某人紧紧拉住,固定,看着那张依旧没什么神色波动的清俊脸孔,月纱甚至感觉到兰笙呼出的气息,滚烫地洒在她脸上,她感觉耳朵根儿都热起来了。
    两人对视间,江云的笔尖在纸上已经行云流水般畅游,搁下笔,道:“好了,殿下已经画好了。”
    “哈?这么快?”月纱愣了,就跟兰笙对视那一会儿,江云已经画完了?
    神笔吗?
    正想探过头去瞧瞧的月纱,被兰笙拉回原位,嘴角勾起,漆黑的眼眸中竟然有丝促狭,“是本宫的画完了,你还有得等。”
    江云掩着嘴巴轻轻一笑,让侍童举起那幅画卷,雪白的纸上只画了一个人头,正是兰笙的!
    “这就画完了?”
    “没呢,”江云放下画卷,“不过需要三皇子殿下的部分已经画完了,三皇子殿下乃千金之躯,给人作画这种粗重工夫一向都是有人来做,这次郡主在此,看来殿下其余的部分,郡主都可以帮殿下完成。”
    江云笑眯眯道。
    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可以帮他画完?
    兰笙坐在一旁悠闲地品着香茗,那些雅兰会的公子们坐在一旁轻笑。
    兰笙唤了一声:“锦羽。”
    “是,殿下。”那狗腿的锦羽应了一声,拿着一套衣服出来递给月纱,那颜色款式,跟兰笙身上穿的一模一样。“郡主请更衣。”
    “……”
    “郡主穿上衣服之后,站的位置要跟殿下刚才站的一分不差才好,移了位画出来就可能有点偏差。”江云执着笔,笔尖指着月纱脚下,“往右挪一点,头要再侧一侧,肩膀再放松一点,对,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四级啊四级,这次一定要把你拿下!!!鹰语啊鹰语!我求你饶过我吧!18号考四级!学生们努力点吧!看少阵小说看多几个单词!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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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如此重担 ...
    “额……”月纱一直盯着兰笙手里的画卷。
    兰笙一瞥到她的视线,立刻把画卷卷起。
    “干嘛呢?我也有一半在里面的!”月纱不忿地抗议,到底画个什么鬼样子她都不知道,还足足站了一个时辰咧!
    兰笙撇撇嘴,“要请得动丹青公子江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人是我请来的,这幅画当然也是我的。”说完就昂着头钻进软轿里。
    锦羽立刻高声尖叫:“起轿——”
    “……”月纱看着那轿子屁股,能说什么。
    轿子里的兰笙又缓缓展开卷轴,画中人物线条刻画细腻,神态栩栩如生,一颦一笑仿佛定格在画里。画中两人相依相偎,亲密无间。女子秀色无双,眉眼尽是恬静的温和,男子虽是一脸清淡,但眼眸里却是万般专注,看着女子。
    那专注的眼神,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个江云,这般画法,真是气煞人也!
    这样的画,画里这样的自己,哪能让别人看到!兰笙恼怒,脸有点发热,连他自己都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这幅画,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
    这厢,月纱灰溜溜地回到月府,吃了晚饭。
    席间林氏一路不放地问:“怎么样?跟三殿下处得怎么样?”
    月纱叹了口气:“还好吧,爹爹,吃鱼。”夹了片鱼腩给林氏。
    林氏还是没动手,“还好?哎哟,我看你是不是不够体贴细心,男儿家的心思都比较敏感细致,你要处处留意,不要做了什么惹殿下生气的事才好。”
    “恩恩,爹爹,吃鸡腿。”
    林氏继续:“现在你虽说是三个未婚夫,可是七皇子这种状况,也没什么期望了,四皇子虽是比之三皇子不逊色,可是毕竟夫家远在西梁,朝中还是凤君欧阳家的势力大,而且这四皇子风评好像——”
    林氏还没说完,月纱又塞了一块圆蹄,“爹爹快吃圆蹄吧,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林氏似乎也听出月纱不喜欢这个话题,便叹了口气,动起筷子,吃碗里堆了一座小山的菜。
    月纱自己也有点后悔,哪能这么跟爹爹说话呢?暗地捏了自己大腿一把,便转移话题来缓解氛围。
    “对了,爹爹,姑姑呢?回楠州了吗?”月纱想起这段时间被她一直忽略的姑姑林斯英。
    “没呢。”林氏想了想,“她最近好像还去拜访了一些人,像你柳姨夫郎夫家那边的江家,巡按御史江大人,好像曾在一次巡查的时候跟你姑姑结拜成好姐妹了,你姑姑有空就找她串门去了。”
    又是江家?
    到底咱们月家跟多少家族有关联啊……
    月纱擦了把汗。
    吃了饭,正想回房的月纱忽然被刚回来的姑姑喊停了。
    “小纱,刚还向你爹爹问你哪里去了呢?”林斯英笑容满面地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卷轴。
    “姑姑?找我有什么事吗?”
    “哎哟,你这孩子,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啊,我们两姑侄,都没什么机会好好聊聊。”林斯英一把搂过月纱的肩膀,拉着她往庭院的亭子走去。
    武将出身的人向来都比文臣要豪迈大方,不拘小节,月家是武将世家,月纱自然对这种热情不陌生,跟着姑姑坐了下来。
    “姑姑,你拿着什么东西?”
    林斯英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对了,说着说着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她把卷轴递来,“这是给你的,听说是江云那小子画的,要我交给你。”
    月纱接过展开,一看,不是今天那幅画吗?
    林斯英也看见了画中二人,呵呵一笑:“听江云那小子说,是给你又画了一幅。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时兴这些有的没的,想当年我跟你姑丈成亲,还不是双方父母一拍板就定下,过几天就拜了堂洞了房,再过几天又要去边关打仗去了?”
    月纱也附和笑了一下,姑姑虽是个这么大大咧咧的人,对夫郎却是极好,虽说有九房小侍,但跟姑丈的感情是十年如一日啊。
    “早些日子你那事我也听你爹爹说了,哎,不怪你,现在的女子多几个夫郎才是好的,多子多孙嘛!哈,想起以前你还是个小萝卜头,如今连家都快要成了,看来再过几年,连女儿都抱了好几个了!” 林斯英感叹道。
    “姑姑你别笑话我了呵呵……”月纱笑得僵硬。虽说是闲话家常,但总觉得两人说话还是接不上轨。
    “哎呀小纱啊,自古以来,有家才有国,所谓成家立业嘛!不成家,让夫郎给你打点好家里的事,你又如何有心思去立业?不过话说回来,你家成了,是时候该立业了!”说着,林斯英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月纱僵了一下,打着哈哈:“姑姑说笑了,我早就是翰林院的编修了。”
    林斯英不耐烦地摆摆手,“那种芝麻绿豆的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就别提了!”
    “……”虽说是事实,但被姑姑这么一说,月纱有点生气,好歹也是干了一段时间的工作啊。
    “女子就应建大业!你看你母亲,十八岁封将,二十岁封侯,二十九岁封王,月家军五族中可没有几个不服她的!你也是时候要进行家主继承礼了,到了那时,你就是月家正式的家主了!”
    “母亲是天纵英才,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哪能跟母亲比啊?”为什么跟姑姑说话有种像跟爹爹说话的感觉?
    “哎哟,月家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继承家主后,你爹爹应该会松一口气了吧,不用再为那些琐事操劳了。”林斯英拍了拍她肩膀,似是安慰,可差点把刚提了一口气的月纱给呛住,“你要知道,在月家军跟五大家族的关系,五大家族是围绕着月家这个中心,以月家马首是瞻的,无论如何,月家都不可能无主!这是你的责任!”
    哎,这个她当然知道,月家与其说是五家的统帅,不如说是把五家联系到一起的重要枢纽!
    五大家族同气连枝,能长盛不衰如此之久,就是因为五家连在一起,基本上占了大延皇朝的大部分军力,一旦这个枢纽没了,五家的联系没有了,那可不是说笑的。
    “你放心,以后你几个婶婶阿姨都会帮你,女人嘛!是要历练才能成长变强的!”林斯英站起身,“关于这件事,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看着姑姑的背影,月纱向后一仰,靠在亭子的围栏上,看着已经暗下的天幕,月色暗淡,点点的星星透着微光。
    哎,责任什么的,最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鸟更鸟,四级挂定了呵呵,我真开心,哈哈,我上辈子一定是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的死难者,被英国鬼子一枪蹦头的那种!哈哈哈,我真开心,挂科万岁,哈哈哈哈,我真是好开心好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哈哈,我跟宿舍的人说,我若是过了四级我就请她们吃西餐,锯牛扒,哈哈,不用请,真开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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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如此抉择 ...
    月纱一直被姑姑那番话困扰着,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离及冠的日子不远了,及冠了就要继承家主,继承家主后便要成亲,成亲便要整天对着三个夫郎……
    月纱立刻拿杯子把头蒙住,不敢再想,越想越烦。
    不过,事情你不想就不发生了吗?不是的,月纱久久,才把被子挪开,沉静下来,看来事情要开始准备好了才是。
    想着,便下了床。阿虹睡在外间,月纱也不想吵醒她,便自己披上披风走到书案边,点了灯。
    入夜的秋天,晚风已经令人生寒,今年的秋天冷得特别快,月纱总有种快要到冬天的感觉。
    月纱拿起信笺,执笔写了起来。
    窗外月色皎洁,孤单的灯影摇曳,映在月纱白皙的脸上有点隐晦不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