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一同青丝披散开来,被风轻轻的吹起飞扬在空中。
篱渊抱著他,大手撩开了背脊上的长发,手心来回的摩挲光滑白皙的背,笑问:“累坏了?”
花盈舞咕哝道:“你不累吗?”
确实很累啊,过度的动作使身体一阵疲劳,可是又很快活。一想到自己怀里抱著的人是花盈舞,哪里还觉得累,简直都要高兴的不知所措了。多难得,两人坠崖竟都生还了,不是做梦,他的盈舞,还在。
扯过一边的衣服替花盈舞披上,柔声道:“仔细别著凉了。”
花盈舞极爱干净,在谷中的三个月,等篱渊好一些之後便日日来这湖里洗浴,更有几次竟自己洗起了衣服,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看著身上的衫子突然道:“以後你洗衣服。”俨然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教主模样。
哪里会有不好的,立刻道:“那是自然。”
花盈舞随即又道:“饭也你煮。”
篱渊轻轻的抚摸他的头,突然一阵心疼,这几个月定是把这个人儿累坏了,想来也是的这样的人儿哪里做过这些事情,自己还不能下床的时候也是他每日替自己擦身,他虽然嘴上不说,但篱渊心里明白,定是把自己心爱的宝贝委屈坏了。
篱渊搂紧了他,温声道:“今後,我会一直疼你,决不让你受苦受累。”
花盈舞见他这般心甘情愿的模样,又不禁觉得自己过分了一些,别人家这些是应该都是女子做的,自己虽然不是女子,但早已把自己定位在了篱渊的夫人上,这些事自然也是要做的。抬头偷偷的看他一眼,见他满面笑容,羞赧道:“我可以帮帮你。”
篱渊大笑,在他脸上重重亲一口:“我的夫人怎麽这般可爱。”
两人在外又坐了一阵便整了整衣服往回走。手拉著手十指紧紧相扣,满地青草香。
靠近小屋雾气越浓,那小小的屋子竟如梦似幻。花盈舞刚想推门竟听见屋内的脚步声,警觉的拉著篱渊掩到树後,心中百般思虑。
篱渊微微皱眉,却见屋内的人并无动作心中更是困惑。若是篱散寻到了入谷的路,定是大喊大叫的唤自己的名字,此人进了小屋竟无动作,隐约半刻时辰过去也不曾出来。若是李勋扬,篱渊心中一凛,两人双双坠崖,若是如此他还不放心要来寻尸,可见其心中怨恨之深。现今自己功力全失,花盈舞亦只有七七八八,一旦打起来肯定占不到便宜。
花盈舞亦是同样的顾虑,但转念一想,自己原先略有查探,谷中只有一条小溪,即使是守株待兔,两人早晚还是要现身的,何苦自找麻烦。如此一想心中便释然了,抬起头望著篱渊道:“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花盈舞哪里想到原先谷里也是住著人的!这人回到了小屋亦是一个惊吓,竟然有人入住於此!
花盈舞推开门,那人闻声转过头来,见了花盈舞神色一变,古怪的望著他道:“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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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完结)
第六章
花盈舞缓步走进屋内,见床边有一个白色的包袱,轻柔的拿起来,走到门口用力一扔,吐出一个字:“滚!”
花盈舞就是如此,对厌恶的人百般媚笑,对著熟悉的人却是一副凶恶,只有对著篱渊才是那柔柔弱弱的可人模样。
风雪月委屈了苦著脸道:“这是我的地方啊。”
花盈舞忽然微笑了起来,模样好不娇媚,兀自坐下笑道:“现在是我的地方!”
篱渊苦笑,这个人啊果然是有仇必报,想来也是要生气的。若不是风雪月与君寒心沆瀣一气抓走篱散,自己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赶去救人,亦不会让李勋扬钻了空子,只差一点便是一场生离死别。
两行清泪忽然流下,一点不做假。那一头银发微微掩盖住了他苍白的面容,唯留下一个凄凉的侧脸。一瞬间好似老了十岁,连身体都在颤抖,一言不发的往外走,每一步都跨的沈重。
走出了门忽然仰望天空,喃喃道:“我真的……没人要了吗?”垂下头眼神黯淡。
花盈舞沈不住气了,一个茶杯砸了出去落在君寒心的脚边,“砰”一声顿时碎成碎片。见他仍没有反应,出声道:“风雪月,你给我进来!”秀美的眉头紧紧的蹙起,看来是气得不轻。
风雪月背对著他仍是看著地,凄惨的笑了起来,哽咽道:“多年前,我寻情蛊之时找到了此地,原以为这里会成为我的避难之地,却不想天意终难为。”仰天长笑,笑声凄厉。
花盈舞听得不耐烦,风雪月虽一向疯疯癫癫,但做事拿捏有当,断不会使自己陷入困境,如今这般痛苦的模样倒叫花盈舞不知所措。虽然心中有气,但不至於针锋相对,见他这般心中的气顿时消了,不耐道:“别讲那些个疯话,快些进来。”
风雪月忽然转过身,缓缓地抬起头看著篱渊,嘴角泛起一抹笑:“我来之前跟自己讲,在这里住上三年,如果我可以忘了他,那麽一切重头开始。果然天不从人愿,那麽我便杀了篱散!”突然大吼,瞳孔倏然放大,满脸的凄厉,在篱渊反应之前便冲了出去。
篱渊一惊,立刻跟了上去。风雪月身形极快,竟似鬼魅一般一瞬间便消失无踪。篱渊心中一紧,便下意识的像施展身形,一提真气,丹田中空空如也。望著风雪月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寒光四起。
花盈舞不紧不慢的从後面跟上来,站在他身後淡淡道:“他要的不是篱散的命,而是君寒心对他的憎恨。”
篱渊缓缓地转过身去,望著花盈舞道:“至少我们知道了离开这里的大致方位。”
篱散身体并未完全恢复,但事已至此已经是刻不容缓,至少他要确定篱散的安全。
两人循著风雪月离去的方向一路前进,篱渊体力不支,脸色已经渐渐苍白。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竟出现了岔路,恰在篱渊愁眉苦思之时竟见一枚红玉横在路中。
花盈舞一看便知是风雪月故意留下的,叹了口气,幸好,风雪月理智还在。
果然,又走了一段路,雾气消散,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极广阔的森林,一路上都瞧见了风雪月做的记号,有惊无险,也算是顺利的走了出去。
回到雷州别院已是半夜,篱散早已不见,询问之下竟发现篱散三月前被召入宫,至今都不曾回来。
篱渊心中一紧,篱散做事毛毛糙糙的,又容易被激怒,皇宫那种地方从来都不适合他。被召入宫三个月,念及此心中大为忧虑,奈何身份早已不如当年,双拳紧握,满色凝重。
花盈舞不知作何反应,从身後轻轻的环住他,轻轻道:“别著急,我们去找楚天寻问一问,说不定能问出些什麽来。”
篱渊握住腰间的手,一瞬间竟觉得心中松了不少。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动身,恰要出门,花盈舞突然定住了脚步面色一沈低声道:“有人在外面。”
果不其然,黑色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门口,一抬头,面容狰狞。
花盈舞微微皱眉,怎麽又是他?真是冤魂不散,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还是自己作恶太多啊。
篱渊面上波澜不惊,见到那张丑陋狰狞的面容竟也只是冷冷一笑,再无他想。
李勋扬满腔怒火,他怎麽会忘记,就是篱渊将他的那张脸弄成现在这个模样。见到篱渊本人更是怨气冲天,这两人明明掉下了悬崖,竟然大难不死,这股怨气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消散的了。
冷哼一声道:“篱渊、花盈舞,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篱渊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两人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日两日。李勋扬暗中窃取花醉的解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取代花盈舞的位置,这些篱渊又怎会不知,只是早有私心,对花盈舞也更为袒护。本是一个造成窝里反的好机会,终於是狠不下心,不忍心花盈舞在别人的手里受到一点伤害。
当日让李勋扬受尽折磨,却没有一刀了断他,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花盈舞武功不复当年,自己又已是半个残废,更会拖累他,若是打起来必占不了上风。
站前一步道:“这是你我间的恩怨,莫将他人牵扯进来。”
李勋扬大笑,牵动起满脸的腐肉。“他人?那不是你的夫人吗?别说是他,只要和你篱渊有一点关系的,我统统不会放过!”说罢举剑,杀气逼人。
篱渊叹了口气,紧紧的握住花凛剑,终於还是有这麽一天,该面对的又何必去逃避。他篱渊从来不知道什麽是逃!
花盈舞突然按住他的手,皱著眉望著他道:“让我来。”
篱渊忽然笑了,轻柔的抚摸他的青丝道:“篱渊曾说过要永远保护你,我武功不及你,但我一样想为你拿一次剑。”
李勋扬冷哼一声一剑刺去,篱渊立刻闪动身形。招式虽在,但内力全无,连一个躲闪的动作也变得极为缓慢。一剑滑过篱渊的身体,手臂上被硬生生的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横流。面色惨白如纸,靠著墙面不停的喘息,
花盈舞急得心都疼了,都什麽时候了篱渊还要逞能,将眼眶处的眼泪忍了回去,上前一步夺走篱渊手中的剑,怒道:“谁要你为我拿剑,我也是男人,我也一样希望保护心爱的人。”
李勋扬面容扭曲,听到他们这段对话更是怒从心生,恨恨道:“你们下黄泉之後再去说这些!”说罢又是一剑刺去,花盈舞上前接招,勉强接了几招,那人竟又朝著他的死门进攻。
两人从屋内打倒了屋外,几招下来胜负难分,千钧一发之际,花盈舞突然一个转手刺了过去,一剑刺穿李勋扬的胸口,长剑破胸而过,溅起一滩血。
李勋扬难以置信的看著花盈舞,眼睛颓然放大。
花盈舞冷笑一声:“败一次已经是可耻,我花盈舞断不会败两次!”花盈舞虽无意江湖,但在武学上却仍是一个奇才,那日落败之後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死门转移。
张了张嘴,紫黑色的鲜血从嘴角滑落,还想说些什麽,头一歪身体直直的倒下,就这样魂入黄泉。
花盈舞轻叹口气,是非对错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界限,或许在李勋扬看来,他只是除恶扬善罢了。
花盈舞转过身,见篱渊望著自己笑,那笑容淡的几乎不易察觉,却又可以轻而易举的望见那眼中的宠溺。
几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篱渊脚下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见他闷闷的靠在自己怀里一言不发,一副难受的模样,轻轻的拍著他的背,问道:“怎麽又不高兴了?恩?”
花盈舞哪里是不高兴,明明是开心呢,虽然也想保护篱渊,但篱渊那句要为自己拿剑的话几乎都把自己乐坏了。
哪里有这样的男人的,都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还要做出这种危险举动,却也让自己著著实实的感动了。
篱渊见他不说话,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夫人好厉害啊,以後我怕是只能乖乖的了,否则真要让夫人生气了就只能跪搓衣板了。”
花盈舞蓦地抬起头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你现在就想著要不听我话了吗?好你个篱渊,竟还想要惹我生气,看我怎麽拔了你的皮!”
果然!还是那个专横跋扈的花教主啊!
篱渊失笑,心里却暖暖的,这是他的盈舞对他的在意!
一阵马蹄声想起,两人齐齐望去,竟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跳下马来,快速跑过来抱住篱渊,几乎颤抖的开口:“大哥,你还没死啊?”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几乎要渗出水来。
篱渊一惊,立刻反问:“你怎麽出宫了?皇兄可曾为难你?”
篱散支支吾吾的道:“风雪月来过了,他告诉我你还没死我就急著逃出来了,皇兄……想让我当皇帝。”
篱渊又是一惊,拧眉沈吟片刻。当今皇帝今年四十,膝下无子,妃嫔稀少,但即使如此也没有必要传位给篱散,何况篱散一向无心朝政。思忖的半日也毫无头绪,抬头问篱散道:“你打算怎麽做?”
篱散笑嘻嘻的道:“你不知道,我本来打算计划的好一点儿再带著那个傻小子私奔的,现在只好今夜就带走了。”
花盈舞在一边冷哼一声道:“仔细别被抓了回去,还连累了楚天寻!”
篱散一听不高兴了,撇撇嘴:“我媳妇儿嫁夫随夫!”
花盈舞哼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