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焰,从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下颚紧绷,全身蓄势待发。
    沈业城偏要在老虎脸上拔毛.他似笑非笑的嘲弄着铁青着脸孔的江鼎天道:
    “真是如此吗?若你对她没感情,你又何必在乎她的生死?你我都知道,要欺瞒那些很简单,你只需教书蓉易容成她的模样就可以骗过去了,不是吗?”没错!事实上的确是如此。
    江鼎天尽管生气,但是他知道沈业城说得一点都没有错.要瞒过那些人确实很容易,可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钟心潼在他怀里咽下一口气,他办不到!
    一抹像被刀子划过心口的尖锐的疼痛传来,江鼎天俊逸的脸孔变得扭曲,喉咙里发出诡诱森冷的声音,沈业城知道他的怒气已经累积到了极限。
    “你到底要不要救她?”
    沈业城耸耸肩膀,“给我救她的好理由。”
    “你的性命,这个理由够不够?”江鼎天语气低沉,冷冽得犹如十二月寒风。
    他是在威胁他?
    沈业城挑起浓眉,却丝毫不感到讶异。
    他想,如果这个女子真的死了,江鼎天真的会与他翻脸。
    平时就算两人再怎么不对盘,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但他们还是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不过,要是把江鼎天给惹火了,到时,江鼎天真的动手把自己给宰了,他也不会有多大的讶异。
    “好吧!我救她就是了。”
    “我要你把她给救活,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对你绝不会客气。”江鼎天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压迫感,他眼眸微眯,话里充满浓浓的火药味。
    “你放心,我会还给你一个完整无缺的佳人。”沈业城打趣道。
    瞧瞧,还说不是爱上这名女子,他的模样像极了亟欲拯救爱人生命垂危的男人。
    心焦、烦躁与忧虑全写在脸上,若江鼎天没有爱上这名女子,他的眼睛准定是瞎了。
    不过,他很明智的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这个精神处在紧绷状态上的男人,因为他知道他绝不会喜欢听到他这么说。
    真是没想到江鼎天竟也会掉入爱河,他还以为这个家伙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
    想起活在记忆中那张巧笑倩兮的容颜,沈业城的眼中多了一丝痛苦。
    还要多久她才能回到他的身边,而不是拥着她毫无生气的躯体痛苦自责呢?
    只希望江鼎天不要和他一样,步上坎坷的情路,因为爱上了也等于与拆磨和痛苦划上了等号。
    “好冷……我好冷……”
    钟心潼在一片黑暗中挣扎,冰冷的寒气沁骨,冷得她直打哆嗦。
    眼前突然出现一团光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包围着她,刺目的光线灿烂得让人睁不开双眼,菱形小嘴不由得发出一道难过的呻吟声。
    耳边传来男子略微着急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心潼,你醒醒……我要你睁开双眼,心潼……”
    是谁?是谁在呼唤她的名字?
    钟心潼奋力的睁开水波荡漾的眼眸,额头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汗珠,她痛苦的微微喘息着,看到头顶上笼罩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紧接着,一张焦虑心急的脸孔映入她的眼帘。
    那张原本俊逸非凡、清朗的脸孔变得颓靡,连胡碴子都冒了出来,双眼中布满红血丝。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钟心潼睁着一双盈盈秋瞳,试着说话,却发觉喉咙一阵干涩,只能发出沙哑如砾石滚动般的声响。
    “你别开口,你现在还病着。”江鼎天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发觉温度退了许多。
    钟心潼感觉到他手掌心的温暖,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胸口有一股不明的情感在蠢蠢欲动着,又似一道流暖滑入心田。
    “很好,烧已经退了。”他相当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沈业城果然没有骗他,才一天的时间她就清醒了。
    他走到桌子前,端起早就熬好的汤药回到床边,那股浓郁的药草味苦涩的让钟心潼直皱眉头。
    “现在来喝药吧!”他扶起她坐起身子,把汤药端到她面前。
    看着碗里的黑色液体,她的胃一阵翻搅。
    不!她绝对不喝。
    钟心潼死命的摇头,看也不看一眼,就把碗塞回他手上。
    “不……喝……”
    她发出沙哑难辨的声音,也亏得江鼎天竟然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
    他不悦的赞起眉峰,表情顿时变得晦暗,“不能不喝。”他硬是把汤药塞回她手上,虎视眈眈的用眼神硬逼她喝下。
    “我……”
    她才说个我字,就立即接到江鼎天警告的眼神,让她知道多说无益。
    她感到无限委屈的闭上小嘴,看着手上的汤药,那股又浓又呛的味道,差一点让她吐出来。
    双手颤巍巍的捧着碗,她鼓起勇气,仰头一口气灌进肚子里。
    她灌得又快又急,结果不小心呛着了,她低头一阵猛咳,身旁随即传来江鼎天气急败坏的声音。
    “笨蛋,你灌得那么急干嘛?”
    “你干嘛直吼我?”钟心潼的眼眶很快的泛红,她瘪着小嘴,开始像个孩子一样闹起脾气来了。
    她已经很不舒服了,还要被他强逼灌下那又苦又难喝的汤药,接着他又吼她。
    顿时,一股强烈的委屈感涌上,她的眼眶浮起了泪光。
    江鼎天像被针扎到一样,立刻手足无措了起来。
    “不准哭。”他低吼着。
    他不愿承认她的眼泪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很痛!
    他不由自主的握起双拳,克制自己伸手想抹去她脸颊泪痕的冲动。
    “我就是要哭。”钟心潼要起脾气。他越是不准她哭,她越是要哭给他看,哭到他心烦,不得不投降为止。
    豆大的泪珠不停的从她雪白的小脸蛋上滑落下来,更增添楚楚可怜的味道。
    江鼎天瞧着她泛红的眼眶和通红的小鼻子,她的泪水像是泉水般一直涌出,他唉声叹口气,心疼的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该用吼的。”
    他话说得有几分无奈,天晓得他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只不过情急之下嗓门大了点而已,他根本不是有心要吼她。
    “对,都是你的错。”钟心潼赖在他怀里闷声道。
    虽然她知道不应该,可是他的怀抱好温暖,她不由得贪恋起他的体温。被他抱在怀里好像躲进安全的避风港,他替她挡去了外头的风风雨雨。
    钟心潼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抹甜蜜的笑容。
    第六章
    “好了,你也该休息了,你的病才刚好,不能太劳累。”江鼎天是用半强迫的方式逼钟心潼入睡,将她的身子平放在床上,黑色的头颅笼罩着她的上空。
    她对上他的双眸,顿时,一股强烈的睡意涌上。
    她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呵欠,眼里充满浓浓的睡意,“好,晚安。”她二话不说,小脸枕着柔软的枕头,闭上眼睛,可是意识却没有很快的进入黑暗中。
    混混沌沌间,她感觉到有只手在轻刮着她柔嫩的脸颊,充满了疼怜与不舍,最后她听到一个叹息声,接着加进另一名男子的声音。
    “怎么?舍不得吗?”
    浓浓的促狭声飘来,比起江鼎天的声音略微低沉,紧接着是她所熟悉的江鼎天不耐烦的低吼声。
    “胡说,我并没有舍不得。”
    “你在骗谁?”沈业城没好气的哼了哼,“去拿面铜镜照一照,你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准备与爱人分离,脸上充满了恋恋不舍,就算你骗得了自己,可是骗不了旁边的人。”
    “够了,闭上你的嘴巴。”江鼎天磨着牙,对着沈业城咆哮着。
    沈业城毫无异议的耸耸肩膀,“好吧!我闭上就是了。”江鼎天看着床上佳人柔嫩的小脸蛋染上两抹晕红,眼神是如此的专注,仿佛没有任何人事物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过了半晌,江鼎天以冷冰夹带着警告的声音说着,“我要你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委屈,要是你伤到她一根寒毛,我绝不会轻易饶恕你。”他赏给沈业城一记凌厉的目光。
    沈业城诡谲含笑的眼眸对上江鼎天充满浓浓警告意味的眼睛,接着沈业城眼睑低垂,脸上漾起一抹深沉的微笑,“我还以为得等到她痊愈后,你才肯把她交到我手上。”
    之前瞧他对床上女人恋恋不舍的模样,他以为他反悔了。
    “我只是想确定她真的有退烧,谁晓得你的医术好不好?”江鼎天斜睨了他一眼,摆明了不怎么相信他的医术,说不到这次他医好钟心潼,只是凑巧的瞎猫碰上死耗子。
    对于江鼎天的批评,沈业城仅是挑起眉角,以不温不火的语气道:“那你做好你的决定了吗?”
    江鼎天眼神微沉,转头深深凝视着好梦正酣的佳人。
    她的脸色比之前还要好看了许多,脸颊恢复了红润。
    她应该没事了,照理来说,他可以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沈业城将取代他的地位,由他来接手照顾她,他的心头就一阵不愉快。
    即使这件事是他提议的,但是心头笼罩着一层阴霾,总是挥不去。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沈业城顶着易容过后,与江鼎天一模一样的脸孔道。
    “没错!”江鼎天决定要把钟心潼交由沈业城照顾,好斩断心中那一丝情意。
    但他没想到沈业城竟然易容成他的模样,沈业城的理由很简单,他说是不想让病人因为他的不在,多了个陌生人照顾她而感到不安,这才让他释怀,但他的心中又有点说不出的古怪感。
    “你承诺会好好照顾她?”他要沈业城的保证,眼角斜睨着他。
    沈业城嘴角浮起似笑非笑的笑容,“要看你所谓‘好好照顾’的定义是什么?”他语带保留,眼神多了一丝诡谲的阴影。
    要是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别怪他没有提醒他。
    沈业城眸光闪了闪,脸上仍是维持笑容不变。
    江鼎天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他有种预感,沈业城的话里有更深一层的含意。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呀!”沈业城无辜的微耸着肩膀,眼神高深莫测。
    就算江鼎天感到半信半疑,但是在没得选择下,他只好选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