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珍还想问他,她怎麼睡到床上去了,他已经走进浴室了,顺便脱了一地的衣服,她气愤地在浴室外说,「这裡是我家,你住我家你要讲规矩,你不能这样乱脱衣服,我……」
    她嘰嘰咕咕地说了一会,浴室门唰地一下开了,他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她睁大眼睛,上面有hellokitty的图案,是她的!
    卡哇伊的粉色浴巾围在一个身材伟岸的男人身上很好笑,但她笑不出来,「你怎麼乱用,这是我的浴巾欸!」
    「借用一下,来得太匆忙了,很多东西还来不及买。」他神色自若地说。
    看著她的浴巾围在他的身上的诡异效果,她无助地抚了一下头,「算了,这条送给你。」
    恐怕她以后看到hellokitty都要浮现眼前这一幕了。
    「嗯?」他一愣,而后微微不自在,「我对这东西没有特别的喜好,你别……」别用他是怪人的眼神瞄他。
    「呵呵。」她笑了笑,「这条是你专属的了。」
    他脸上的肌肉不自在地抽了一下,这女人,「我可不喜欢这隻猫!」突然坏坏一笑,他一把扯下浴巾,「你既然不喜欢,那我以后光著好了。」
    「啊!」她红著脸赶紧跑开了,他们什麼都做过了,可她没有在光线这麼充裕的时候看他的裸体,那平滑賁张的肌肉纹理、性感的人鱼线……她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绝对是故意的!
    当陆成衣冠楚楚地坐在她前面的时候,她正低著头喝著粥,她的眼角瞄到他的人,心裡仍是尷尬,想到之前的疑惑,她问道,「我怎麼睡在床上?」
    陆成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豆浆,慢慢地说:「我起床了,就抱你回房间睡了,沙发也要收拾一下,不然被岳父、岳母看到了,还以為我们又闹了。」
    郑一珍闻言,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想著他抱自己回去睡觉,自己睡得跟猪一样沉,完全不知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后不用了,你叫醒我就好了。」
    「我起来的时候才六点,你确定?」他挑高眉,完全不相信她能这麼早就起来。
    她羞恼道:「我爸妈也不可能这麼早过来看我们两个有没有闹吧?」
    他嘴角弯了一下,「未雨绸繆比较好。」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她為什麼要答应他留下的原因,不就是因為没有未雨绸繆吗!
    看她的脑袋上都要冒烟,他笑著说:「我吃饱了,去上班了。」
    她看向他,语气裡带了一丝怀疑,「你真的要留在台湾?」她以為他会说服她不要离婚,接著一起回纽约的,没想到他会留下来。
    陆成看著她,穿上西装外套,「嗯,你不相信?」
    她确实不相信,纽约那边是陆氏公司的重心,现在他要回来,陆父和陆母都没有说什麼吗?这很奇怪,「我……」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你现在不是还没有工作吗?不如跟我一起到公司上班好了。」他也更方便抓她放在身边,免得她和之前一样逃了,他都不知道。
    她听得瞠目结舌,马上摇摇头,「不,我不要!」
    「我想岳父肯定会赞同的,他跟我说,岳母一向跟他是夫唱妇随,郑氏就是这麼打下来的。」他笑得如沐春风。
    她只觉得头顶乌云密布,雷声鸣鸣,她闭了一下眼睛,这个男人还真的很会要挟她。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他以為要费些工夫,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什麼条件?」
    「我要自己选择工作的部门。」
    他莞尔一笑,她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跟他一起工作嘛,果然想搞个办公室奸情,总裁热恋秘书娇妻的把戏只能偶像剧裡看看。
    他的小娇妻明显没有浪漫因素,她身体裡肯定是有一个避开他的导航,哪裡没有他,她就去哪。但,他眼裡闪过一抹狡诈,她真的能如愿吗?
    「好。」他欣然同意。
    郑一珍仔细考虑一下,决定让去人事部,她以為自己打赢了一战,於是她很开心地低头把早饭吃完了,「你安排好了,我再上班。」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接著转身出门上班,脚步一顿,他转过头看著她,「钥匙记得配一副给我。」
    郑一珍恨不得将他关在门口,心口不一地说:「我知道了。」
    他春风得意地离开了,她吐了吐舌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公寓,不由得嘆气,当初看中这裡,就因為它小而温馨,且打扫方便。
    现在她后悔了,如果多一个房间,多一张床的话,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可以远一点。
    【第六章】
    这是今天第三次了,郑一珍忍著气拿过经理交代的资料,到楼上的总裁办公室。
    陆成没几天就安排好她进入陆氏,她以為从此天高皇帝远,她要做什麼,他管不著。
    但今天第一天上班,他就使唤上她了。她屁股下的椅子还没有坐热,她就被各种叫唤,这也没关係,问题是她被叫去总裁办公室,面对的人都是陆成,而不是其它人。她不是傻瓜,这绝对不是巧合,完全就是要满足他要见她的借口。
    她到了总裁办公室,礼貌地敲了门,走了进去,咬牙切齿地说:「总裁,你要的资料。」
    陆成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麼怒气冲天的她太可爱了,嘴角染上笑意,「嗯,放在一边吧。」
    当她是瞎的吧?没有看到他的笑?她将数据不重不轻地放在桌角上,声音很轻地说,「你要是再叫我上来看看,我就……」
    踩到她的尾巴,他收起玩闹的心思,「郑小姐,不如调你到秘书室怎麼样?我觉得以你的能力……」
    「陆成!」她狠狠地叫了他的名字。
    他心中一嘆,看来只能减少叫她的次数了,「嗯,你下去吧。」
    警告得到了明显的效果,她开心地转身离开了,他的声音又响起,「阿珍……」
    她一个眼风扫了过去,跟他说过了,在陆氏绝对不能叫她的名字,他脑电波短路了?
    他捂著嘴,眼神看向别处,「那个,工作不要太累了,做做样子就好了。」
    她愣怔了,他说的话快把她弄得人格分裂,他这完全就是包庇啊!空降部队已经很够唬人了,还让她做得比别人少,玩得比别人high?他就算是她的老公,也不能这麼做吧,还这麼明目张胆的。她都说不出自己是开心还是要生气,她无语地看著他,「我走了。」
    她别扭地踩著高跟鞋,咚咚地离开了。她没看到,她扭著屁股走的时候,陆成色眯眯的眼神就跟漫画裡那些猥琐色老头似的,差点掉出眼珠。
    「以后绝对不让她穿窄裙了。」他嘀咕著,俊脸都忍不住地发热,一想到她这副窈窕身子落在别的男人眼中,他凶狠地皱起了眉头,非要给她买些裤装才行!她又不负责接待工作,穿裤装无可厚非。
    到了中午的时候,郑一珍跟几位刚认识的同事们去吃饭,人事部的人年龄普遍比较大,都是接近三十岁或者三十出头的,做事老练沉稳。
    不像隔壁的营销部,男女声不断,活力源源不断。不过郑一珍更喜欢自己的同事们,因為他们明显察觉到她空降身分,也不会过多地打听或者讨好,这让她自在很多。
    他们吃了饭,各自午休了,郑一珍拿出抱枕,準备睡一会,手机一阵震动,她拿起来一看,是总裁大人。
    他发了简讯让她给他买便当,她翻了翻白眼,直接无视,就算她不买,也会有人给他买的,担心他饿肚子完全没有必要。
    难道他还很有骨气地一定要吃她买的便当吗?她轻哼几声,靠在桌上的抱枕上,眯著眼睛,休憩。
    楼上的总裁大人则是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某人的回復,於是,他从善如流地让秘书给他买了便当。请老婆买便当是一回事,老婆要是不买,难道他就因為便当这件事情要跟她杠上?也太不理智了。
    但他心裡确实有些空落落的,被人冷落加无视的感觉很不好受,於是他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郑父。
    拉著岳父说了几句,他才切入正题,「爸,我和阿珍晚上去你们那吃饭,你看行吗?」
    郑父心裡乐得开花,「当然可以,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说著,他抱怨道:「都是一家人,还这麼客气干什麼。」
    「知道了,爸,那我们下班之后过去。」掛了电话,陆成心情愉悦,常带著老婆回家吃饭也是一名好老公的表现呢。
    秘书买的便当也很快就到了,放在了桌上就退出去了。
    在下班前的十分鐘,陆成发简讯告诉了郑一珍,不管那头的郑一珍有多气,也改变不了今天晚上他们要去郑家吃饭的事实。
    郑一珍恨不得捶死陆成,最后只能被动接受。陆氏裡知道他们关係的人不多,虽然他们结婚之前还被媒体报导过,不过很多人都不能把那位画著娇媚妆容的总裁夫人跟眼前素面朝天的郑一珍联系在一起。
    她又不想被人知道身分,所以只有几个人知道她是总裁夫人。听到陆成说一起走,她就开始思索著要如何一起走。
    坐在椅子上的陆成看到手上的简讯时,笑了。她的简讯上写著公司地下车库见,明摆著不想让人看见他们一起出入。
    他有些头疼,她老想著怎麼避开他,為何就不想想他们是夫妻,干嘛要避嫌啊!
    但现在她是boss,她说了算。
    於是,下班之后,陆成坐在车裡等人,等了十五分鐘之后,郑一珍才鬼鬼祟祟地上车。
    他瞥了她一眼,「你是我老婆,没人会说闲话。」
    其实他说得很有道理,别人要说闲话,她也管不了别人的嘴,但她就是想著要跟他保持距离。
    郑一珍想到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两名同学被人戏謔成一对情侣,结果最后在同学们的哄闹下,他们还真的成了情侣。
    她心中想著要跟陆成离婚的,要是被人传成了他对她有多好,夫妻一起上下班,携手打天下,这是不是也会有相同的影响呢。
    她给他的机会,不是復合的机会,而是让他死心的机会啊!
    看她不说话,陆成想到彭超形容女人的话,女人的心就跟一座山似的,从山脚往上看,那是一头雾水,爬到半山坡再看,不好意思,只看懂了一半;等爬到了山顶上了,这心思明白了几分,但哪天出现了云雾天气,那又要连朦带猜了。
    不过陆成善於观察人的神色,他觉得不是他多心想多了,十有八九这个女人又开始想离婚那档事情了。
    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侧过头不去看她,免得自己一时冲动要拉著她过来洗脑一下。
    车子缓缓地开了出去,她幽幽地问:「爸妈怎麼突然说要我们回去吃饭?」
    「哦,看我们和好了,他们开心。」他淡定地说。
    她噘嘴,转过头,乾脆地抱胸看窗外的风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