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答应给验身,还不用花钱,面子的事儿他暂且不计较。
老鸨作势要去拉柳小乔,樊渺却在这之前出手,一把拉过柳小乔,当着众人的面儿,上下其手,隔着衣服在柳小乔身上无关紧要的地方摸了几下,真摸得他面红耳赤。
“樊……妻主,别……”
柳小乔话音未落,樊渺却已收了手:
“小乔,安心去,我在这儿等你出来。”
那老鸨看见樊渺的手法,眼神暗了暗。伸手拉了不知所措的柳小乔进密室,叫众人在外面等着。
再出来时,似乎重新补了点儿粉,脸上又是招牌笑容,刚补上的粉继续掉:
“郅老爹,这孩子不是清白身子。”
郅老爹这下沉不住气了:
“你、你胡说!分明是图着不清白的身子卖的贱,你好压价!这孩子真不是来卖的。”郅老爹想起什么,又说,
“你再看看、再看看,他要是清白身子,我就把杏儿的活契给你签成死的不加要一分钱!”
老鸨摇摇头:
“你信不过我这双多少年的老眼?”
郅老爹也明白这老鸨没多大的理由骗他。没了清白的身子,抢回去也没多大意思。没了念想就不再浪费时间,气的转身就走,还扭头朝柳小乔呸了一声:
“水性杨花,我呸!”
柳小乔这时候还在云里雾里。等郅老爹走远了,这才着急对樊渺解释:
“樊姐,我不,不是……不,我是……”
“放心走吧,孩子。那郅老爹不是什么好人,老叔叔我骗了骗他。回去吧,清清白白的身子在呢。”老鸨不笑了,眼神很和蔼,对着柳小乔说。
柳小乔看见这样的眼神,直觉这老鸨是很好的人。突然间放松,就哭了出来,跪下给老鸨磕了两个头:
“谢谢老叔叔!”
“走吧走吧。”老鸨摆摆手,拉起柳小乔,却又对樊渺笑着说,
“这位姐儿俊的很,曾经见过的。以后常来!我这里……有芙蓉帐,也有芙蓉糕。”
说罢这莫名奇妙的话,老鸨回去,让人关了后门。
柳小乔听老鸨说见过樊渺,只当她到过这里,不做他想。又想起今日经历,不禁长舒一口气,对樊渺说:
“樊姐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郅家一时发现不了不对,我尽快些嫁出去便没事了。今天多谢樊姐肯帮忙。”
樊渺笑笑:
“没事。”
柳小乔看着她的笑容,有些黯然。不过,那是他不能企求的——他有更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期间上网不便~还望原谅则个(╯▽╰)
☆、云岫,一朝远离
云岫,一朝远离
樊渺送柳小乔回到家里,没有再进去柳家,转身走了直接去铺子里。
不明就里的柳婶柳叔看见樊渺送小乔回来,郅老爹没有跟着,都以为柳小乔是真的跟了樊渺了。毕竟樊渺娶夫前,柳小乔对她有意思,是明摆着的。这时候郅老爹没跟着,在柳婶柳叔眼里,只能说明,柳小乔与樊渺早已暗通款曲。
见着柳小乔回来,柳婶拉着柳小乔就开始盘问。柳小乔交待了前前后后,只除了具体的细节。把樊渺只是一时帮忙解释的清清楚楚。
柳婶一听完,当即伸手拍一下桌子:
“呸,一个欺负,都欺负咱家小乔!多少人抢着娶呢,给她做小侍还屈了她?”
“别气,她没那个意思不是正好啊……反正她那么唬一下,现在也不用嫁给郅家了,咱小乔嫁谁不是做正夫的?”
顺顺柳婶的背,柳叔轻声劝道。柳叔的脾气,是天塌下来都会往好了想的。
不过这回说的话还挺有道理,柳婶一听,也就不那么气了。她初始不过觉得自家好好的孩子给人做小侍,人家还不要,这事儿忒没面子。现在转弯一想,正好嫁人做正夫,可比去做小侍好多了。
“小渺是个踏实的,对咱小乔也不错,肯帮忙。没纳小乔,这是为着小乔将来好呢。你以为小侍那么好做呢?”柳叔又接着说。
柳婶虽还是觉得心里有气,却也不想着去找樊渺了。改想着,怎么赶紧给儿子找个称心的妻主早些嫁出去。
柳小乔低头。他……花了些小心思的。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真的给了樊渺。一直求娶他的人不是没有,真的说来有好几个。
出了事情,他第一个想的却是樊渺,甚至说了只是做小侍的话。
朦胧一梦,梦醒了,他还要为自己谋划未来。一时的朦胧感情,总比不过以后的半生安稳。柳小乔一直都能想通,就是现在眼睛有些酸。放下……说来容易,做来难呢。
樊家的院子里一片宁静,桃青宜看着院子里的孩童,站在窗前提笔勾勒,一个个可爱的身影跃然纸上。
什么时候……他也为渺生一个呢……
桃青宜停笔,看着纸上的小孩子,在墨迹已干的地方,忍不住摸上去——以后,他的孩子,也会这么嬉笑着玩儿吧。
“漂亮哥哥,漂亮哥哥,这幅是我的吗?”小小的萝卜头跑进来,抬头看着桃青宜,闪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他是男娃娃呢,也是这群孩子里最可爱的娃娃。
“对啊,小绵的画好了。”桃青宜把画拿下书桌给小绵看。画上一群嬉闹的孩子,最中间的正是抱着一个竹编球的小绵。
“我知道!这个是小绵!”小小的人儿兴奋地指着画上,跳了起来。
桃青宜伸手摸摸小绵的头,软软的头发在手心里,很是舒服:
“小绵最好看了。”
“不是,漂亮哥哥最好看了。”
“小绵长大更好看呢。”桃青宜笑得温柔。
小绵歪歪头,仍旧眨巴一下眼睛,要多萌有多萌的样子——长大?他不懂呢。
接过桃青宜卷好、包好的画,高兴地跳着出门回家去了——他再玩耍,弄坏了画怎么办?当然是回家好好放起来。
完成了今天的画,桃青宜便出门逗娃娃们玩儿,也顺手用树枝在地上教她们几个字。一上午的时光就这么欢乐地过去,桃青宜看看太阳,偶尔伸手抚一下自己的腹部——
什么时候,这里可以住一个小生命?
粱云岫来的时候,桃青宜刚哄着送走最后一个娃娃。这个时候再不回家吃饭,大人就要担心了。
“云岫哥哥?”桃青宜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欣喜,“你终于有空能吃一顿我做的饭了呢。”
粱云岫脸上掩不去的疲惫,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上前一步抱住了桃青宜,泪水却忍不住流下来。
“云岫哥哥!”桃青宜感到扑上来的人在颤抖,皱眉,伸手回抱住他,拍拍后背,心里全是担心:
“这是怎么了?”
他那样的性格,从来都坚强着安慰别人的人,桃青宜从未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青宜,打扰你了。我……没地方可去了。”
桃青宜一僵——出什么事了?
“我娘死了。”
粱云岫的声音叹息一般,透着压抑。
这样的消息,桃青宜简直不可置信——
梁云岫的娘亲,是一名副将,身体好的很。粱云岫爽朗的性格有一部分就从她那里来。桃青宜对粱云岫娘亲的印象,就是一堵墙。她好像密不透风、刀枪不入一般,站在那里不动自威。那么高大坚实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死去?
可是,肩上低泣的人无言地证明着,这是事实。
“云岫哥哥,怎么会……伯母是那么健朗的人呢。”桃青宜说出自己的疑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打仗了。”
梁云岫简短地说出不容置疑的原因——战争里,什么都有可能。平复一下心情,粱云岫抬头离开了桃青宜的肩膀。
脸上的泪痕斑驳,冲散了脂粉,满脸的疲惫再无法用妆容掩饰的住。
“打仗了?怎么没有一点迹象……云岫哥哥,消息是真的吗?也许有人讹传,伯母还活着呢。”
粱云岫摇摇头:
“不会。娘亲走的时候对我说了去剿匪,可剿匪哪里用得着她去,这就是明摆着的幌子。娘亲又哪里会单单因为匪类……丧命!”
粱云岫用帕子抹一下眼泪,让脸上的妆容不那么狼狈,
“朝廷来人的时候,宣了秘旨,给了好多金钱抚慰。爹爹们居然……瓜分了,还卖了宅子跑了。都没有一个人为娘亲守一下宅子。按说,我不该告诉你的,这是机密。可是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你,暂且这么说。”
这事在桃青宜心上刻下的痕迹,不亚于晴天里一声霹雳。
“云岫哥哥,那怎么办……表姐,表姐怎么说?”
桃青宜看着粱云岫这么狼狈地来找自己,不禁想起那个理应有所做法的表姐。
粱云岫摇摇头:
“青宜。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
“怎么会?”听到的话太惊人,以至于桃青宜忘记了询问粱云岫为何答非所问。
“青宜……因为药。我才知道的。得知娘亲去世消息的时候我晕倒了。家里还没走的老大夫,给我把脉,刚刚发现的。”
粱云岫说话的时候,目光已是十分坚定,干净没有杂念,透着些狠,透着恨意。
“是嫁了白彦文后被下药。我不知道是谁。我从来都不聪明。可是青宜……不管是小侍,还是家里长辈或是……其它人。在白家,这么些年,我大小病多少次,都没有一个大夫敢跟我说,我中了毒。阴阳谋,总不外乎白家的家宅事。我,这辈子,不会原谅她了。”
“云岫哥哥”桃青宜鼻头酸涩,为他心酸。本是爹亲早亡。一夕之间,母亲去世,众亲逃离,妻主又……桃青宜努力想着,这里还有什么救命的稻草不至于绝望,
“云岫哥哥,表姐她还不知道下毒的事吧?知道了,也许会不一样呢。”
粱云岫轻笑:
“青宜。我其实,是来告别的。”
有什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