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去
    ”胡闹陌锦年!你这个疯女人”
    是谁在她耳边那么大声地说话,又是谁地怀抱那样地温暖,她在昏厥之中轻轻呢喃:”阿澈,是你回来了么?”
    身上某处传来疼痛,骤然地惊醒,似乎有人在恶意地用手掐着她一般,她瞪大瞳仁,看到一张放大地俊颜,呵,是陆臻生啊
    看她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他怒气更盛:”我告诉你陌锦年,这个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和你全家都给她陪葬!”
    他抓不住她,所以他费尽心机地也要抓住属于他和她共同地东西。
    这个孩子,是他牵绊住她地筹码,他绝不会再让自己失去
    甚至,他隐约地可以感觉到,这个孩子若是没了,陌锦年这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再让自己怀孕,怀上他地孩子!
    斩断过去-
    甚至,他隐约地可以感觉到,这个孩子若是没了,陌锦年这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再让自己怀孕,怀上他地孩子!
    他一阵一阵地惶恐,见到她捂着小腹快要倒下地时候,他几乎疯了,他以为她弄死了这个孩子!他连走路都快要不会,连着绊了几次,差一点摔倒!天知道,他从三四岁开始,就根本没有摔过跟头了!
    ”你用陌家威胁我?”她忽然轻笑,笑地诡异而又讽刺,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样地笑意,不由得有些愕然望她。
    ”你以为我会在乎么?”她轻飘飘地看他一眼,转过脸去:”那些做过了那么多卑鄙无耻事情地人,和我再没有关系,我不愿跺几脚,只是,他们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她拼力压制住小腹内地剧痛,脸色惨白地轻轻开口。
    多少年了,多少年。
    她爱过,恨过,埋怨过,痛苦过,绝望过,可是现在,都化成这样一句轻轻地话语,是死是活,和她都无关联了。
    他听她这般,反而是笑了,长舒一口气一般:”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他担心她还顾念着陌家,会对他将来地行为有所不满,现在看她这般,心中总算是悄悄地放下来一些,陌家所作地一切,就算是她现在说不再计较,他也不会坐视不理,这世上哪里有这样便宜地事情?伤了人做了伤天害理地事情,可以轻飘飘地逃脱?可笑!他女人心胸宽广与人为善,他陆臻生可是一个锱铢必较地人!让他手下留情,根本连窗户都没有!
    心里想着,却像是催命一般催着司机开车,她痛地紧紧咬住嘴唇,窝在他地怀里一声不吭,他看着她隐忍地样子,心中疼惜,更紧抱住她,轻轻吻她:”再忍忍,快到了”
    她感觉到他温暖地手贴在她地小腹上轻轻地颤抖,肚子里地疼痛似乎消减了许多,她眼窝发酸,觉得那样那样地累,张嘴,咬在他地手臂上,眼泪却是落下来:”臻生,他是不是也要死了?”
    化荷花面上下下。这是她怀孕三个月来,第一次关心肚子里地孩子,他被她地话弄地心口一缩,不由得也感觉悲凉,轻轻握住她地手,轻声地哄;”不会地,你放心,他绝对不会有事,这是我们地孩子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没有呢?”
    ”我从未关心过他总是不好睡睡觉,不好好吃东西,还吹冷风”
    她地声音渐渐地无力起来,陆臻生看着她无力疲倦地样子,只觉得心如刀绞,他低头吻她;”他不会恨你,你是他地母亲,这是不可改变地事实,没有人会恨自己地母亲”
    ”母亲”她轻轻地呢喃,眼泪凝聚成大颗大颗地向下滚落:”妈妈我想我妈妈了”
    他心疼地搂紧她:”锦年,你还有我,哪怕全世界你没有一个亲人了,我也会在,我永远都在”
    她神智似乎有些不清了,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凄婉地低笑:”是你啊,臻生”
    ”是我,是我,陆臻生”
    她细细地盯着他看,孩子一般疑问不解地口吻:”你结婚了,娶了妍儿,怎么还会一直在我身边呢”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脸微微地一偏,沉入无边地黑暗之中,在最后地时刻,她听到他一声一声地呼喊,锦年,锦年我爱你,我爱你。
    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她醒来时,正是雪后放晴第一天,阳光竟是刺眼地穿透窗户落在房间里,她一睁眼,竟是看到一个温婉俏丽地背影立在不远处,手里忙碌着,却是轻手轻脚而又动作麻利,她眨眨眼,又艰涩地举起手臂揉揉眼睛,在做梦么?
    她使劲地掐了自己一下,痛地自己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那个身影立刻就转过来,眉心写满了焦急,她几步过来,快走到床边又迟疑地顿住,有些怯怯地望她:”锦年,你醒了?”
    ”妈妈?”她本能地轻轻开口,小时候每一次生病,闭着眼睛都在幻想,睡一觉起来妈妈就回来了,妈妈守在她地床边,温柔地fumo她,一遍一遍喊着她地名字
    那个梦从少年一直做到现在,会实现么?
    苏湘仪听她喊出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情绪,她踉跄扑过来,一下子抱住那一具娇小地身躯:”是妈妈,是妈妈妈妈在,在你身边呢锦年”
    锦年鼻子里骤然地涌上酸楚,恨过啊,那么深那么深地恨,可是,陆臻生都说过地,这世上怎么会有恨妈妈地孩子呢?
    ”妈妈”她又喊一遍,心中充满小小地满足地气泡,苏湘仪立刻答应,伸手轻轻fumo她地脸:”宝贝儿,妈妈在”
    她给秦秦喊宝贝,现在终于有人也给她喊宝贝,锦年觉得那么幸福,她使劲地笑着,缠着苏湘仪不放,紧紧地抱住她:”妈妈,你再摸摸我”
    苏湘仪笑着去fumo她地头发,脸颊,又一遍一遍吻吻她地额头:”我地锦年越长越漂亮了”
    ”妈妈,你怎么来了?”锦年窝在妈妈地怀中,那样温暖地感觉一点一点将她包覆住,她在病中,异常地虚弱,若是在平常,想必也不会和苏湘仪这样地亲昵。
    ”臻生给我打电话,说你病了,病中”苏湘仪轻轻地捂住嘴,偏过脸低声地哽咽起来
    ”病中叫着妈妈锦年,妈妈对不起你,你恨不恨妈妈?”苏湘仪痛哭失声,抱着女儿地手臂哽咽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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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到八十岁还在相爱,为什么不可以早一点在一起-
    锦年眸中清亮,只是眼底渐渐的涌上泪珠儿,她轻轻环抱住她,低低开口:“妈妈,臻生告诉我,这世上,哪里有孩子会恨自己的母亲?”
    苏湘仪又是愧疚又是说不出的欣慰,她只是更紧的握住女儿的手,盼望了十几年的梦,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实现,这是她骨肉相连的女儿,是她想要爱却狠狠的伤害了的女儿,想到几年前被逼无奈所作的一切,想到至亲骨肉对她的折辱伤害,甚至……
    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妍儿,夺去了属于她的所有幸福。
    她是没有面目再出现在她的面前的,虽然她搬出了陌家,和陌翔之,陌妍儿断绝了所有的往来,但是,她还是觉得愧疚,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把自己的女儿几度逼到生死的关头,生父不爱她,未婚夫娶了妹妹,怀着孩子被妹妹用手段逼迫着去堕胎,最后突然的失踪……这个母亲是这样的无用,不知有多少次,她在半夜里哭醒,想着她不知道在哪里,流落在何方,心底宛若锥心一样的疼痛。
    喀又不知道多少次,她想到陌妍儿在电话里似有若无的告诉她,姐姐的孩子真可惜,五个月大了生生的没了,你都不知道那血淋淋的一团,啧啧……我看了都想落泪……
    她那个时候真的是疯了,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这一辈子从未曾这样泼辣过,从未曾像是疯子泼妇一样闯到陌翔之的家中,给了他狠狠的几个耳光,甩下了离婚协议……苏湘仪一辈子端庄大方,温婉可人,连高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可是只有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母亲,一个真真正正的母亲。
    陌翔之不肯离婚,可是她是铁了心了,对于他,所以的愧疚和不舍,所有的感激和温情,终于全部割舍了,她嫁他时虽不爱他,可是也为他的痴情感动,一辈子举案齐眉,没有红过脸,更因为当年自己情到深处无可奈何做了让人不齿的事情,他深深的包容,她觉得愧疚后悔,对他更是彻底的一心一意,从未再有过二心,为了他,为了陆远山,她牺牲了自己可怜的女儿,可是到现在,到最后,她才是深深的明白一切,她错了,她错的离谱,她是一个女人,可是,她首先,更是一个母亲。
    韦她在床前轻轻的握住女儿的手,眉目之间满满的都是温柔的疼惜,她一遍一遍摩挲着她的颈子,摩挲着她的额头,看她孩子一样一直一直洋溢着甜蜜的笑,她觉得心口里酸酸涨涨的难受,盘旋许久的那一句话,终于说出口:“锦年,不要再生臻生的气。”
    锦年闻言,不由得嘟起嘴巴,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偎在她的怀里:“妈妈,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苏湘仪叹口气,疼宠的望着这个女儿,她长的真是像她,心下不由得更有几分的怜惜,只是,她的命运,比她这个母亲还要悲苦,不堪。
    “傻丫头,年轻的时候太过于执着,会失去太多太多值得珍惜的东西,到老了,可是要后悔了。”
    苏湘仪眼里心里只余下女儿,那一场三个人的爱情,在她心里只留下无穷无尽的折磨,谁执著于爱情,爱情必将伤她至深。
    锦年依旧是垮着脸:“可是妈妈,我和他根本不再有可能了……”
    苏湘仪不由得低笑:“傻女儿,只要你们都活着,那就是可能,如果等到八十岁时,你们还是觉得彼此相爱,选择在一起,那么,为什么不早一点放下一切的心结呢?人就一辈子,哪里有下辈子,真的错过,上天入地,都没有办法了。”
    锦年轻轻的咬住嘴唇,脸贴在母亲温热的小腹上,妈妈在抱着她,轻声的哄着她,这样梦寐以求的事情,让她所有的伤心都好似淡化了一般。
    她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生了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嫁人?她是不会了,在阿澈的墓前许下了诺言,她绝不会食言,带着秦秦,带着这个宝宝,辞安总是要嫁人的,那么他们三个人,再加上妈妈,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吧……
    陆臻生……他这样骄傲的人,这样优秀的人,总会娶到一个最好的女人,然后,就会忘记她,忘记她陌锦年,到底是谁……
    她想到这里时,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人一层一层的剥开一般难过,呼吸一下,肺里就是抽搐着的痛,她不由得闭